8

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昏暗,她望着頭頂陌生的碧色紗帳,有些恍惚,一時竟不知身在何處。

外面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将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們似乎在議論她?

先是夏婆子帶着好奇與打探的聲音:“聽說裏面這位得了神仙指點,天生福運,才救出了三郎君?”

春桃特有的溫柔嗓音響起。她含笑“嗯”了一聲:“可不是嗎?否則娘子豈會如此看重田小娘子?”

夏婆子道:“這小娘子看着也沒什麽特別的,怎麽就能得遇神仙?該不會是哄人的吧?”

春桃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夏婆子來了興致:“還有別的故事嗎?”

春桃問:“長空道長媽媽可知道?”

夏婆子道:“鐘山三清觀的長空道長嗎?”

春桃道:“正是這位。”

夏婆子道:“聽說這位道行高深,法力高強,觀中的符箓是極靈驗的。夫人一向最是信他,只可惜大人對他不待見,他就不怎麽來我們府中了。”

春桃含笑:“媽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夏婆子奇道:“怎麽?”

春桃道:“田小娘子來時,長空道長正好在府上。他親自瞧過了田小娘子,說她有仙人庇佑,天生福運,尤其與三郎君相合,能護佑三郎君逢兇化吉,一生順遂。”

夏婆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娘子身邊的胡媽媽再三囑咐,不得輕慢小娘子。如此說來,這小娘子日後造化不淺。”

春桃道:“可不是嘛。”

聽壁腳聽得津津有味的田諾:“”她當時不過是哄騙元如意的,好叫他不追究她的前後變化,居然還有人為她背書?這長空道人該不是個江湖騙子吧?

待要再聽幾句,春桃和夏婆子的話題卻漸漸引到別處。她聽了一會兒,再聽不到有用的信息,揚聲喚道:“春桃姐姐。”

外面的談話聲立刻消失,不一會兒,春桃走了進來:“小娘子醒了。”挂好簾帳,手腳俐落地服侍她穿衣起身。

田諾不習慣被人服侍,可這繁複的古代衣服她實在搞不定,只能假裝淡定。剛剛穿好,外面傳來砰砰的敲門聲,随即元如意一陣風般沖了進來,嚷嚷道:“傻妮,傻妮,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元如意帶來的是一張胡床。

田諾只聽名字,以為是一張充滿少數民族風情的床,等到看到實物,才知道原來所謂的胡床乃是從胡人那邊傳來的折疊椅,只不過可坐面并不是木料,而是布條。

歷史課好像學過,不過她不是文科生,早就全部還給了歷史老師。

元如意一臉求表揚的表情:“阿兄說你腿腳上有傷,不方便跪坐,我就想到我的庫裏有這個,給你正合适。”

的确,這個禮物送的可實在是太合心意了。田諾本就不習慣跪坐,又不想特立獨行地招人眼,這胡床正合用。

她笑眯眯地謝過元如意,回頭□□桃将胡床收下,元如意已急不可待地過來拉她:“你先試試,坐得舒不舒服。”

田諾不防,被他拉得一個趔趄。差點跌下榻去。春桃“啊呀”一聲,連忙來扶她,連聲道:“三郎君,使不得。”

田諾借着春桃的力,穩住身子,不動聲色地将手往後一抽,笑道:“這個不急,你今天去府學,結果怎麽樣了?”

一提起這個,元如意立刻眉飛色舞:“你都不知道阿兄有多威風!”

“哦?”

元如意見田諾感興趣,一五一十全告訴了她:元銳送蔣浩卿和白雁歸到府學時,早就誤了時辰,偏學官是個性子古板的,一定不肯通融。換了別人也就罷了,可元銳是誰?脾氣上來,黑甲軍刀兵出鞘,好好演繹了一把什麽叫仗勢欺人。府學學官敢怒不敢言,最後在屬官的勸說下不得不破例為蔣c白兩人單設了一次考試,兩人也争氣,一次過關,順利入學。

元如意說得手舞足蹈,與有榮焉,田諾在心裏默默哀悼元如意小朋友被帶歪的三觀。不過,想起自己也是始作俑者之一,她摸摸鼻子,作聲不得。

元如意卻話鋒一轉,滿臉崇拜:“不過,阿兄那個算不得什麽,白家郎君才是真正厲害。”

田諾愣了愣,他說的是白雁歸?

元如意眼睛發光:“你知不知道,入學考君子六藝,他每一樣都是魁首!原來的魁首不服氣挑戰他,結果你猜怎麽着?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簡直是所向披靡。哼,我二兄還有臉說自己書讀得好呢,有本事跟人家比比去。”

白雁歸有這麽厲害?田諾微怔。君子六藝,她是知道的,分為禮c樂c禦c數c書c射六項。若說他有一兩項拔尖猶可相信,樣樣第一,是元如意幫他吹牛的吧?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狐疑,元如意不服氣地道:“我說的是真的,你不信我?不信你就去問阿兄好了。”

田諾安撫他道:“我怎麽會不信你?”

元如意看出她的敷衍,更生氣了,一把拽住田諾:“我們這就去找阿兄!”總算這次春桃有了經驗,牢牢扶住田諾,沒叫田諾再被他拽下去。

元如意這次卻沒那麽好打發了,無論田諾怎麽不肯,春桃和其他下人怎麽勸說,撒潑打滾,非要田諾和他去一趟元銳的松寒院。最後還是田諾咕咕直叫的肚子救了她。元如意和她約定了第二天一起去找元銳作證,這才暫時放過她。

元銳已經成年,住所自然也在外院。第二天,元如意叫了一副肩輿,擡上田諾,熟門熟路地出了二門,直奔元銳所居的松寒院。

松寒院院落極大,院中青石鋪地,光禿禿的寸草不生,顯得極為清冷。元如意和田諾到時,元銳剛剛練完拳,正背對着他們在兵器架前擦拭一支長矛。陽光下,少年将軍身姿矯健,薄汗浸濕了他貼身的勁裝,勾勒出寬肩勁腰,贲發肌肉,只一個背影,便充滿了力量之美。

田諾看呆了一瞬,內心啧啧:白雁歸美則美矣,和他一比就像弱雞了。若她穿的身體大個幾歲,看到這樣渾身上下散發着荷爾蒙的肌肉美男,只怕真會忍不住有撲倒對方的沖動。但想想對方霸道的行事作風,還是算了吧。

察覺到兩人過來,元銳随手将長矛擲回兵器架,招呼兩人入內。

元銳待客的堂屋也如他的院子般清冷空蕩,青磚地,素白牆,一絲裝飾也無,連家具也無任何紋飾,清漆素面,式樣古樸。

早春的天氣兀自寒冷,他的屋內卻沒有任何取暖物事,田諾打了個哆嗦,不由攏了攏手。元銳餘光瞥見,對服侍的婆子吩咐一聲。不一會兒,便有人送來一個手爐給田諾,另外還移了兩個火盆過來。

田諾暗暗驚訝于他的細心。現在想來,若不是這樣心細的一個人,怎麽會在第一時間就能發現她腿上有傷?又怎麽知道提醒元如意送她胡床?

元銳向兩人致歉:“我平時從來不用這些,倒是疏忽了。”

元如意道:“我看是傻妮的身子太弱了,才受不得寒,得多補補才行。”

元銳搖頭:“田小娘子是姑娘家,年紀又小,你以為和我們一樣皮糙肉厚啊?”

元如意“嘿嘿”而笑:“阿兄說的是。”

說話間,一人一碗熱茶奉上。元銳正要問他們來意,外面傳來侍女恭敬的傳話聲:“大郎君,大人命你去一趟思鼎軒。”

父親找他?元銳有些驚訝,這個時候,父親不是應該在和幕僚議事嗎?他問道:“大人還喚了誰?”是只叫了他一個,還是兄弟幾個都叫了?

侍女答道:“只請了大郎君一個,娘子也在。”

這就奇了,有什麽事需要父親母親一起找他的?元銳實在想不出,索性也不多想,說了聲抱歉,起身跟着侍女要往思鼎軒去。

元如意跳了起來,什麽都顧不得了,嚷道:“我也要去。”

來傳令的侍女阻攔道:“三郎君,大人有命,請大郎君獨自前去,有事相商。”

元如意不高興了:“有什麽事爹爹阿娘只和阿兄說,卻要瞞着我?不行,我一定要去。”侍女們哪敢答應,攔在他面前。

元如意跑不出去,頓時怒了,一聲呵斥:“大膽!”

“三郎君!”四周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卻依舊不忘擋住他的去路。

元銳摸了摸元如意的腦袋,無奈道:“如意,莫要為難下人。”

元如意見連元銳都不支持他,心知沒戲,眼珠子轉了轉,兇巴巴地道:“行了,行了,我不去就是,我帶阿諾去逛花園賞梅花總可以吧?”

正在喝茶的田諾一下子被嗆到了:關她什麽事?這春寒料峭的,她被硬拖到這裏已經夠慘了,腿還有傷,可沒興趣去賞梅啊。

侍女們也想反對,元如意不高興地道:“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爾等該不會是故意和我作對吧?”

侍女們面面相觑,連道不敢,到底不敢一直違拗他,恭敬地應了下來。

于是,作為小霸王欽點的陪客,田諾再不情願,也被裹得像球一般,領到了東園賞梅。

早春的寒意未散,花期未到,兩人只看到了零零散散的幾個花骨朵,孤伶伶地立在枝頭含苞待放。

賞個鬼的梅啊!

元如意的興致卻一點兒也沒有減,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道:“不如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這麽冷的天,捉迷藏?田諾差點用關愛智障兒童的目光看元如意,侍女們也紛紛勸說。元如意也不生氣,悠悠道:“那我還是去給爹爹請安好了。”

侍女們:“”立刻回過頭來勸田諾。

田諾欲哭無淚:她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一刻鐘後,田諾終于知道元如意打得什麽主意。

她被元如意領着,踩着假山石,又一瘸一拐地爬過一堵矮牆,悄悄地貓到了一間房屋的後窗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屋內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泣和說話聲。

說好的隐蔽之處呢?從小就是好孩子的田諾秉着非禮勿聽的信念,正想拉着元如意悄悄退出,忽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大人委實狠心,上一次如意失蹤,妾身的性命也跟着去了半條,多虧上天保佑,碰到了田諾小娘子。可見道長所言極是,田小娘子是如意的福星,縱然身份低微,只要能護如意平安,妾身也認了。”

田諾一驚:這分明是恽夫人的聲音。元如意是帶她躲到了哪裏?她看向元如意,那熊孩子一臉得意。電光火石間,田諾忽然醒悟:難不成這裏就是思鼎軒?

窗戶開了一道縫隙,清晰地看到裏面兩個人影,除了恽夫人,還有一個三十多歲,圓臉笑口c腰圓腹鼓,如彌勒佛般的華服男子。男子的眉眼與元如意極為相似,帶笑時看着倒有幾分慈和仁善。

他背着手踱了幾步,神情冷下,面上笑容一旦失去,氣勢便顯得格外迫人:“婦人之見!如意乃我嫡子,身份貴重,他的婚事豈能随意?”聽口氣,赫然是吳郡郡守元慈。

恽夫人不由擡高聲音,語帶懇求:“大人!”

元慈緩緩道:“如意婚事我與楚郡韓氏早有約定,夫人不需多言。”

“楚郡,楚郡!”恽夫人似被觸動了心事,聲音越來越高,“大人心中只有自己的大業,何曾為如意考慮過?韓家雖然實力強橫,可那韓家娘子,小小年紀便只喜舞刀弄槍,性情兇悍,又豈是如意良配?”

元慈臉色一沉:“夫人慎言!”

恽夫人豁出去地嚷道:“楚郡勢大,韓小娘子若真好,為何會被齊郡退婚,轉而選了如意?”

元慈大怒:“恽氏!”

田諾大吃一驚,他們竟撞到了郡守夫婦讨論元如意的婚事。顯然,元慈希望元如意和楚郡韓氏聯姻,恽夫人卻似乎信了自己是有福之人的說法,希望元如意和她定親。可,她和元如意都才剛剛七歲,元家犯得着這麽着急嗎?

她不由看向元如意,卻見小家夥滿臉怒火,作勢欲要推開窗戶跳入。她吓了一跳,一把拉住他,捂住他嘴,搖了搖頭:小祖宗,他們可是在偷聽!

元如意見她神色焦急,勉強安靜了下來,卻依舊嘟着嘴,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室內,恽夫人心頭一顫:元慈只有在動怒時才會叫她恽氏。她不敢硬怼,螓首微低,掩面而泣:“妾身嫁給大人時,如意只有三歲,小小的一團,那時他就和妾身親,叫妾身一聲阿娘,妾身的心當即就化了,也把他當親生的疼愛。便是後來鐘兒出生,如珠誤解,閑言碎語不斷,妾身最疼的也始終都是他。妾身養了如意這些年,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命,只盼着他平平安安,順遂一生,大人如此,是要妾身的命嗎?”

恽夫人本就生得美貌,此時婉轉嬌啼,星淚點點,便如梨花帶雨,動人之極。

元慈想到了她做為後母的不容易,神色緩和下來,溫言道:“如意也是我的兒子,我豈會害他?韓家小娘子不日将前來做客,夫人到時讓如意多陪陪她便是。都是孩子,很快便能熟悉起來。”

恽夫人泣道:“妾身只怕長空道長所言萬一成真,到時如意再有劫難”

元慈道:“不然我和韓家打聲招呼,便為如意納了田小娘子為妾。作為補償,我準備一個食邑給韓小娘子添妝便是。”

“不行!”恽夫人搖頭道,“道長說過,田小娘子乃有福之人,若強行将她納為妾,恐怕反生波折。”

元慈冷哼:“又是這牛鼻子的話。”

恽夫人懇求道:“大人,妾身不能拿如意的安危冒險。”

元慈沉吟片刻:“依你所說,只需将那田諾留在家中便可,何必非要如意娶她?”這話還是一個幕僚聽到流言後,向他提及的,當時他不置可否,卻也暗留了一手。此時被恽夫人哭得頭痛,倒是不得不動用了,只是有些對不住長子。

恽夫人一怔:“大人是說?”

元慈道:“我已命人召了銳兒過來,現在應該等在外面了。”

恽夫人失聲道:“銳兒與田小娘子差了十歲!”

------------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