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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星前幾次在這裏午休的時候就非常厚臉皮地留了兩套衣服備用，現在洗完澡，換上寬松的棉T，穿着小短褲，露着兩條大白腿在卧室裏晃來晃去。

秦彥把毛巾被扔在他腦袋上說：“洗完了好好穿上衣服。”上學時也不是沒和同宿舍的人在公共澡堂洗過澡，可現在栾星身上穿的有衣服，秦彥在這種密閉的空間裏，眼睛也不知道該看哪。

“都要睡覺了還穿什麽衣服。”栾星抱着毛巾被在床上滾了一圈，嘿嘿笑着，一會躺在左邊的枕頭上，一會躺在右邊的枕頭上，像只巡視自己底盤的小動物一樣，恨不得整張床上都沾滿自己的味道。

秦彥拿着衣服進了浴室，栾星立刻坐起來，靠在床頭聽着浴室裏的水聲，心髒怦怦直跳。

他能感覺到秦彥現在對他越來越溫柔，不是最初相識那種假模假樣的溫柔，雖然有時候說話不太好聽。

栾星肚子上搭着毛巾被，閉着眼睛想，像這樣再過一段時間，秦彥說不定真的會喜歡他。

“咔噠。”浴室門拉開，秦彥整整齊齊地穿着睡衣出來，拿了條幹毛巾不停擦頭發。

栾星跪坐在床上說：“我幫你擦吧！”

“擦什麽擦，睡你的覺。”九月的夜晚不算熱，用幹毛巾随便擦一擦就頭發就半幹，他坐在飄窗邊，故意和栾星拉開距離。更多的是希望栾星能快點睡着，把他單方面的尴尬處境給緩解一下。

奈何栾星跟吃了興奮劑似的，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兩條腿翹着一晃一晃，得寸進尺地提議道：“要不然我真交你房租，我高三這一年借住你家。”

話音剛落，秦彥冷酷無情地說：“我拒絕！”

“房租多少你随便提！”

秦彥真想敲開栾星的腦袋看看裏面都是些啥，居然還用錢誘惑他，他随手把毛巾丢在窗臺上，走到栾星身邊，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然後伸手狠狠捏了捏他不太算肉的臉頰。

“疼疼疼！”

“我恨不得倒給你錢，讓你別來煩我。”

栾星掙開秦彥委屈巴巴地說：“我最近那麽聽你的話，你居然還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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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架勢，他要是不睡，栾星能叭叭地跟他說一夜。秦彥嘆了口氣，拍開橫在床中的栾星說：“少說點吧，我先睡了。”

“秦彥哥哥，真的不行嗎，我保證絕對不打擾你，就中午在你家休息一下，順帶……吃個飯。”最後一句，栾星自己都說的沒什麽底氣。

秦彥裝作沒聽到，翻了個身說：“睡吧，不早了。”

栾星小聲哼哼：“酒店的床一點都不舒服，而且旁邊還擺了好多娛樂産品，簡直讓人玩物喪志的，你能眼睜睜看我一個祖國未來的花朵能沉溺在玩樂的漩渦中嘛……每天的飯都是同一種味道，一點都不好吃……也沒有人來監督我，我自制力本來就不好……”栾星長篇大論了一堆，只得到秦彥綿長的呼吸聲。

他不死心地爬起來，臉湊到秦彥那邊，安靜的夜裏，栾星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他小聲喊道：“秦彥哥哥，你睡了嗎？”

等了半晌，秦彥一直安靜地睡着覺。

栾星的手攥緊身下的床單，低下頭，湊到秦彥下巴處，屏住呼吸，猶豫了兩下，閉着眼快速在秦彥下巴上輕碰了一下。然後迅速躺回床上，把毛巾被整個蓋在臉上，手指摸了摸嘴唇，半是興奮半是糾結的沉入夢鄉。

而剛剛一直保持一個睡姿的秦彥這時微微睜開眼，下巴被碰觸的地方像是被火燒一般，他居然能容忍栾星做到這個地步。

簡直是……瘋了。

第二天早晨，秦彥趕在栾星醒之前出了門。沒過兩分鐘，老太太睡得客房也有了動靜。許是年齡大了覺少，老太太一出來就打開電視，聲音調的有些震耳，一邊聽電視，一邊在廚房翻箱倒櫃，弄得霹靂哐當。

栾星正做着美夢，夢裏他的成績一飛沖天，正美滋滋地把成績單遞給秦彥，還沒聽到對方的回複就給吵醒，四周黑壓壓的起床氣不停蔓延。

“幹什麽呢！”栾星騰一下挑起來，好歹記得這屋子裏還有別人，憤怒中穿上了長褲才頂着雞窩頭沖出去。

老太太瞟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自顧自的炒着昨晚沒吃完的白米飯，炒完後生怕栾星會觊觎一般，盛的一粒米都不剩。

栾星也不說話，直接把電視關了，握着遙控板回了房間。恨得老太太又是一陣暗罵。

睡了個回籠覺，栾星在打着哈欠正式起床。客廳裏，小屁孩正手癢癢，拽着一旁番茄藤上的葉子。

“住手！”這可是他送給秦彥的禮物，怎麽能由一個小屁孩破壞。他心疼地把葉子拾起來，惡狠狠地說，“再敢拽葉子我直接揪你頭發！”

老太太怕栾星真動手，護着小孫子說：“誰稀罕了！寶寶快跟奶奶吃飯。”

栾星把番茄苗給搬到椅子上，确保不會再受傷，才慢慢走進廚房。

他一個人生活久了基本的生活技能還是有的，比如說做飯，只不過做的都是西餐。

他煎了土司雞蛋加培根，做了個簡易三明治，一個上午都密切盯着他們一舉一動，一番小屁孩要搞破壞，他立刻出手阻止，終于在這對祖孫面前保護了秦彥的家。

中午秦彥回來，栾星得意地向他講訴自己的豐功偉績，撒嬌耍賴要獎勵，秦彥聽見獎勵兩個字頭都要大了，最後板着臉嚴肅批評了他這種得寸進尺的行為。

栾星不服氣，中午賴在秦彥的床上說晚上沒睡好，“你姑姑起床早聲音又大，我醒了都睡不着，現在好困！”

秦彥能怎麽辦！

只能由着他睡。反正已經在一張床上睡過一次，再睡一次好像也沒什麽。

習慣有時候就是這麽可怕。

而原本是為了在秦彥家多待一會才說要睡覺的栾星還真的沉沉睡去，這一睡就是一下午。

再一次醒來是被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給吵醒的。他懵着一張臉走到門口，連貓眼都沒看直接開了門。

和門外兩張陌生的人對上視線，更加懵了。

過了幾分鐘，他和屋外的人異口同聲地說——

“您是？”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