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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

再盯——

再再盯——

被這麽盯着還沒直覺那就是神人了，秦彥放下書本問：“你要盯到什麽時候？”

栾星撐着腦袋嘆氣：“之前還跟前跟後的喊我小星星，現在一個眼神都不給我了。”

“誰說我不給你了，我現在呢，不是用眼看，而是用心呢。”秦彥摸摸他的腦袋說，“話說你，就算上大學了也不能松懈，優秀的人以後工作的選擇性更多。”

“沒有松懈，我天天有認真聽課呢！”栾星點點他的課本說，“你有什麽不會我可以教你的？”

秦彥算是看出來了，栾星就是想過過當老師的瘾。他非常捧場地說：“栾老師，有不明白的地方我肯定問你。”

“嘿嘿，随時都可以！”栾星自顧自地看書，暢想着能在秦彥面前裝一回逼。

不過這種日子很快就結束了，因為秦彥報了培訓班，有時候課業比栾星還多。

栾星氣道：“哼，我這個現成的老師在這不用，非要出去花錢，有錢是這麽花的嗎！”

“這不是為了明年咱們能當校友嘛。”秦彥捧着栾星的腦袋，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栾星伸手阻攔，鐵面無私道：“住口！！”

秦彥：“？？？”

栾星抿着嘴偷笑：“你現在是準‘高考生’，在你考上之前，咱們得保持距離，我可不能誘拐祖國的花朵！”

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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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小壞蛋！”秦彥狠狠彈了下栾星的腦門。

栾星終于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當秋天的枯葉鋪滿道路，栾星已經非常适應B市的生活，每天充實和自在，與三個室友窩在20平米的宿舍裏，聊着光明的未來，再回想起曾經一塌糊塗的日子，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另一方面，感情生活也是相當滋潤，秦彥報的培訓班就在B大附近，作息時間也差不多，每天都能在一起吃飯，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期，就是自從上了大學，再沒吃到秦彥做的飯了……

栾星扒拉着盤子裏肉都快削沒了的排骨，懷念起了秦彥做的紅燒排骨，那可都是正正經經的排骨！

秦彥把自己碗裏的牛肉挑給栾星，又從栾星碗裏夾過來他不愛吃的胡蘿蔔問：“怎麽了？”

“想吃你做的飯了……紅燒魚，紅燒排骨，椒鹽雞翅，牛肉火鍋……”栾星一口氣報了好多菜名，越報越覺得自己碗裏的菜沒滋沒味。

秦彥提議道：“要不然今天晚上來我家吃飯？”

栾星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不要不要不要！”全身奮力地抗拒着。

“我爸媽去C市學習了，這兩天不在家。”

栾星搖頭的動作一頓，立場開始動搖。

秦彥勸道：“來吧，剛好今天下午培訓班有事，你下午也只有兩節課吧，上完課了我們去世紀廣場那裏逛逛，回來的時候一起買菜。”

“這個嘛……”聽起來真不錯！

秦彥試探地問：“就這樣決定了？”

栾星勉為其難地說：“那好吧，不過你爸媽真的不在家嗎？”

“我保證。”

栾星噗嗤笑出聲：“原來都是我對着你保證的。”笑完他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下周我肯定能前進20名！發個獎勵吧，秦彥哥哥。”最後的哥哥帶着升調，像個小尾巴勾得秦彥心癢癢。

聽這個稱呼聽了一年，從沒覺得這麽帶感。

遺憾的是——

“你現在怎麽不這麽稱呼我了？”

栾星擡着下巴說：“誰讓你不知道珍惜，我才不喊了！”起初覺得裝乖秦彥才會喜歡自己，所以甜甜膩膩地喊着對方，後來秦彥罵他，他為了報複更要這麽喊了。現在嘛……反正自己什麽樣秦彥都得全盤接受，稱呼随意吧。

冬天第一場雪時，栾星第二次見到秦彥的父母。

自從秦彥回到B市，秦家爸媽就對這個讓自家兒子回心轉意的小孩非常有興趣，知道他在B大上學更是偷偷問了教他課的老師孩子的平時表現，甚至幾次假裝路過栾星上課的教師，偷偷朝裏面看幾眼。

秦彥不想給栾星太大壓力，畢竟他還小，不需要這麽快就走到見家長這一步，雖然栾星高三的時候已經見過了。

秦彥：……

他們倆之間的順序真是颠倒了太多。

還沒在一起呢，就“見過家長”，“同床共枕”，甚至同居了幾個月，真在一起距離倒拉遠了。

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栾星偷偷親過他幾次，真在一起，親一口還推三阻四。

究其根本，還是自作孽不可活！

秦彥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淚，拉着突然就答應見自家爹媽的栾星馬不停蹄地奔回了家。

到了門口，栾星緊張地問：“我就提點水果真的可以嗎？”

秦彥安慰道：“沒關系，他們不講究。”

“不，我覺得他們很講究。”沒聽說老師醫生最難招架了嗎，秦彥家占倆名額不說，還是教授級別。

“又不是要訂婚見父母，別說你是我男朋友，就是普通朋友來家裏吃頓飯也沒關系。”

朋友和男朋友的差別大了去了！

栾星做足了心裏準備，躲在秦彥身後沉重地說：“你開門吧。”

沒等秦彥拿鑰匙，大門突然從裏面推開了。

秦媽媽依舊優雅地笑道：“我是說在外面聽到聲音了。”秦媽媽無視掉自家兒子，對只露出幾根呆毛的栾星親熱地喊道，“星星是吧，快進來。”

栾星同手同腳地朝裏進，走到玄關猶豫着要不要換鞋，秦彥剛張嘴，秦爸爸招手道：“不用換鞋，快進來。”

“叔叔阿姨好。”栾星小心地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僵硬地用屁股尖搭在沙發一角，他一向和長輩相處不好，見着長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別緊張。”秦媽媽知道栾星緊張，絕口不提他和秦彥的事，就當他是普通朋友一般，“就是天冷了，到家裏吃點火鍋暖和暖和。”

秦爸爸把電視遙控器遞給他說：“想看什麽随便看。你到B市半年了，還适應嗎？”

“這裏挺好的。”栾星真腼腆地說，“我對新環境适應能力一直很強，回國前，經常和朋友們在周邊國家跑，去年回國定居也很适應。”

“适應就好。”秦爸爸問了問他的課業和以後的職業規劃，又聊了下B市的風土人情，加上秦彥在旁邊搭話，聊天氛圍空前和諧。

栾星很少和父母有這麽融洽的時候，當初秦彥說起自己家庭時，他以為秦彥和自己一樣是個小可憐，現在才徹底認識到只有自己是小可憐！

栾星憤憤不平道：“秦彥哥哥真是，要是我有叔叔阿姨這麽好的爸媽，我肯定一輩子都賴在你們身邊不走。”

秦爸爸同仇敵忾：“可不是，這孩子從小心腸就硬，說走就走！”

秦彥：“你們倆夠了！”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秦爸爸和栾星尤其投緣，短短一晚上，比秦彥這個親兒子都親，臨走都不太舍得。

“星星，冬天冷是冷點，也得注意補充維生素。”秦爸爸從廚房裏拿出剛買的橙子塞進栾星懷裏，“平時沒事來這吃飯，你一個人大老遠來這讀書也不容易。”

秦媽媽附和道：“對，別見外，經常過來。”

“謝謝叔叔，謝謝阿姨！”

當了一晚上透明人的秦彥終于冒出來找一下存在感：“我送星星回去。”

從家屬樓出來，栾星捧着一袋橘子笑得眼睛都成一條縫，他不停地感嘆道：“叔叔阿姨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有這樣的家人了真幸運。”

秦彥停下腳步，把栾星拉到自己的懷裏，在他耳邊輕聲說：“以後也是你的家人。”

栾星拽着秦彥的衣服輕輕嗯了一聲，埋在他懷裏傻樂。

雪花從天上慢慢飄下來，暖光色的燈光将兩個相擁縫的人影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