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電話無情地挂斷。

再撥過去還是被挂斷。

日!

費冬把手機砸在沙發上。

這還真他喵的是難忘今宵!

太難忘了!

“老公, 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我, 我剛才嘴瘸了。”栗一諾可憐兮兮地拽着許皞的袖子, “我馬上打電話給他,讓他決不能說出去~你別生氣好不好?”

“沒有生氣。”許皞擡起手,按了按她的腦袋。

不知道為什麽,竟然還有點高興。

“嗚嗚老公你真好。”栗一諾把臉在他手臂上蹭了蹭,“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許皞側過頭,看着她水蒙蒙的眼睛。

她挪了挪,湊到老公耳朵旁邊, “其實啊,我有一個任務。”

溫熱而帶着甜甜果酒味道的氣息拂過男人的側臉。

“嗯?”許皞不自然地別過臉。

“我要活好!”栗一諾舉起小拳頭,撅着嘴喊道:“我要當人生贏家!所以你不許和我離婚,知道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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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乖,嘿嘿嘿。”栗一諾膽大包天地拍了拍許皞的臉。

頭一歪,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睡過去了。

許皞皺了皺眉頭。

這酒量也太淺了,這麽多年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

“咦,到了啊?”栗一諾被風一吹,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下一秒就被懸空抱起。

她慌亂地随手一抓, 只聽得“啪嗒”一聲。

用力揉揉眼睛,才發現不小心把許皞脖子上那個挂墜給碰開了。

迷迷糊糊看到裏面好像嵌着張照片。

栗一諾趕緊把它扣住, 磕磕巴巴地搖着小手,“沒,沒看見。”

“沒看見什麽?”許皞低下頭看她, 眸色深深。

“什麽都沒看見。”栗一諾緊緊扒住老公的脖子。

可別一生氣給她扔地上了。

許皞看了眼懷裏鹌鹑般低着頭的女人,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又搖了搖頭。

看這樣子,大約也真是沒看見。

他把栗一諾放在沙發上,給她蓋了根薄毯,轉身走進廚房。

依稀記得,他當時醉酒的時候,她好像泡了蜂蜜水。

“栗一諾,新年快樂,我是你的系統S。現在我有三個新年禮物,你可以選擇其中一個。第一……”

“你等等!”栗一諾豪氣幹雲地揮了揮手,“你先告訴我你到底什麽時候會出來。”

“你不需要知道。”娘裏娘氣的聲音莫得一絲感情,“第一是一段缺失的真實記憶,第二是原書中未來的一段随機情節,第三是現金一億元、粉絲千萬外加影後獎杯一座。”

栗一諾立刻揚起了耷拉的腦袋:“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都要!”

“不行,只能選一個。”系統冷冰冰的聲音再次響起,“給你三秒,過時不候。”

好想選三!但是不行。

栗一諾清楚地明白,沒有實力的一夜成名,恐怕反而會毀了剛剛起步的事業。

“一,我選一。”她果斷做出決定,清朗地說道,“我想要記起,高中時候的事情。”

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未來相比,她更想要一個确定的回憶。

許皞一個踉跄,溫熱的蜂蜜水潑了一些在自己手上。

雙眸中的震驚根本掩飾不住。

她喝醉了酒,竟然說想要想起高中時候的事情。

原來她不記得了。

怪不得,當時她會用那樣陌生而戒備的眼神看着他。

怪不得,她違背本心,時時處處小心謹慎。

怪不得,叫他許總。

可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記得的?

在那件事之前?還是之後。

栗一諾完全沒有注意到廚房門口伫立的男人。

因為此刻她的眼前,出現了全息投影一般的景象。

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女生,走到一個坐着的男生旁邊,“咩咩,運動會你怎麽不參加?”

“不要叫我咩咩。”男生的聲音冷漠中帶着惱怒:“我記得我說了很多遍了。”

“好嘛,同學。”女生清了清嗓子,“運動會的方陣我們全班都參加,只有你不去,很不配合我團支書的工作呀!”

“要買統一服裝,沒錢。”男生低頭打開書本。

“我有錢啊,我借你好了,給你也行。”女生笑眯眯地趴在他桌子上。

栗一諾看清了她的側臉。

比自己現在這副長相稚嫩些,應該就是高中時期的原主。

“不需要。”男生冷漠地拒絕。

自始至終只有一個背影。

畫面一切,他們的衣服從夏天的短袖變成了冬天的羽絨服。

兩個學生一起走在校園的路上,還是背影。

“咩咩,這次冬令營你還是不去嗎?”女生的聲音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

“你怎麽又叫這兩個字?”男生聽得出有些無奈。

“這裏又沒什麽人!”小姑娘環顧了一下四周,“我們學校平時手機不讓帶,連相機都不讓帶,我發現都沒有你一張照片欸。這次冬令營是畢業之前最後一次集體活動,你一起去嘛,就算跟同學們拍照留念也好啊!”

還是原主。

“冬令營費用太高了,我去不了。”男生低低地說道,“你去吧,玩得開心。”

“咩咩你真是太無趣了!”女生跺了跺腳,“如果我說替你交報名費你是不是又要生氣?”

“是。”男生淡淡地回了一句,“所以你不要。”

嗯,看來兩個人關系有進展。

栗一諾欣慰地點點頭。

畫面又一切,來到第三幕。

這次原主不是背影,她在打電話。

“咩咩,明天就要拍畢業照了,你會去的吧?”小姑娘扯着電話線,在手上繞啊繞的。

臉上滿是希冀。

聽筒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傳來一聲:“還是不去了。”

原主明顯很失望,小臉都耷拉了下來,“哦。”

“你之前不是說,有一個什麽大頭貼?”

“對對對,大頭貼!”原主興奮地一條三尺高,“咩咩,我們去拍大頭貼!”

“你請客。”電話那頭低笑一聲。

“我請客我請客。”原主笑得見牙不見眼,“那我們說好了喲~”

畫面再次消失,栗一諾微微張嘴,有些想不明白。

這樣看來,其實原主高中的時候還挺可愛的啊,為什麽大學會變成那個尖酸刻薄的樣子?

而且她很确定,韓昱家一直都是小康家庭,不可能因為一件衣服的錢就不去參加運動會。

那麽那個叫“咩咩”的男生是誰?

“你有很多疑問是吧?”S的聲音變得十分得瑟。

栗一諾瘋狂點頭。

“那也沒用,我不會告訴你的,哈哈哈哈哈~”

栗一諾:……

這是哪裏來的殺千刀坑爹系統,專門給低血壓宿主升血壓用的嗎?

“不過我今天心情好,給你搞個買一送一。”S開始自言自語,“把二也送給你吧~”

還沒等栗一諾開口,就又被迫開始看電影。

這次只有一幕。

水面上漂着一件救生衣,旁邊有個人在撲騰,看不清是誰。

栗一諾滿臉黑線。

這可真是個十分重要,卻沒有用的場景……時間、地點和人物都沒有。況且,原書中會發生的情節,現在也不一定會再次發生吧。

“醒了?”許皞走過來,把杯子遞給她,“把這個喝了,早點休息。”

“可是我們春聯、燈籠和冷焰火都還沒有玩呢。”栗一諾撅着嘴,“感覺好浪費哦。”

“外面太冷,喝了酒再吹風更容易發燒。”許皞皺了皺眉頭,“不許去。”

“好吧。”栗一諾乖乖縮了縮脖子,“可是我還不想睡覺,我想和你一起守歲。”

一個人跨年也太凄涼了點。

“好。”許皞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下。

自從知道她沒有那段記憶之後,他的心就有些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兩個人同時開口。

栗一諾撲哧一聲笑了,“你先說。”

“你等我一下。”許皞站起身向樓梯走去。

“好。”

他下來的時候,換了一身灰色的毛衣和休閑褲,手裏還拿着一個盒子。

“給你,新年禮物。”許皞把盒子往她懷裏一塞。

栗一諾樂滋滋地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條貓爪形狀的挂墜項鏈。

中間是一塊矢車菊藍寶石,旁邊四顆圓圓的鑽石。

“好可愛。”她拿出來左看右看,滿心滿眼都是歡喜,“謝謝老公,能幫我戴上嗎?”

她發現自己最近“老公”這兩個字叫得是越發順嘴了。

許皞接過項鏈坐到她身後,細心地将脖子後面的扣子扣好,然後把她的長卷發輕輕撈出來。

“你呢,剛才要說什麽?”

栗一諾笑着說道:“家裏既然放了鋼琴,你應該是會彈的吧。可是我從來沒有聽你彈過呢~”

“想聽?”

“想聽想聽。”栗一諾瘋狂點頭。

她一向都覺得,彈鋼琴的男人很帥的。

“想聽什麽?”許皞站起身向鋼琴走去。

“要不就《夢中的婚禮吧》。”栗一諾興致勃勃地說道,“我們在劇組的時候,褚昕經常要裝模作樣地談這首歌。你都不知道,他彈得有多難聽。”

“好。”

許皞低下頭,修長的手指翻飛,優美動聽的旋律立刻流瀉出來。

栗一諾站在琴架後看呆了。

因為穿着寬松的毛衣,他平時被襯衫領口裹住的修長脖頸露了出來,領口處還能看到一點點精致的鎖骨。

低頭的角度,讓他長長的睫毛、秀挺的鼻梁和流暢的側臉線條一覽無餘。

可惜還沒能犯多久花癡,十二點的鐘聲就響了。

許皞停下彈奏,站起身來,對她淡淡地說了句,“早點睡吧。”

栗一諾分明看到了他眼中壓抑的溫柔和孤寂。

他大約,是壓抑地愛着原主吧。

可原主的記憶中有韓昱,有高中時那個叫“咩咩”的清貧少年。

就是沒有他。

她心裏一酸,控制不住地走上前,借着酒意輕輕環住了他的腰,“新年快樂。”

許皞一愣怔,而後也擁住了懷裏的小女人,“新年快樂。”

既然忘記了,那就重新開始吧。

第二天一早,栗一諾就給費冬打了個請罪兼拜年電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隐婚的事實,并且死活不肯說出老公的名字。

最後還是靠一個大出血的紅包,才勉強壓住了大經紀人的怒火。

她一直懶到了正月初九,猛然想起第二天就是許皞回歐洲的日子,也是自己參加第一期《慢游季》錄制的日子。

為了感激老公這些日子的好,栗一諾大包大攬了他的行李收拾工作。

反正自從年前栗天霸尿尿事件之後,許皞就把空間隔離規定給取消了,只嚴令她必須管好她的貓。

當天晚上她一直忙活到十一點,才把兩個人的行李規整完畢。

第二天,兩個人并不去同一個機場,便在家門口告別後各自啓程。

到了機場,許皞看了眼栗一諾收拾好的行李箱和公文包,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他破天荒地沒有把這些交給小肖,非要一路自己提着。

但是這種好心情沒有維持得了太久。

在他把行李箱放上安檢機器上之後,一名工作人員禮貌地請他開包檢查。

作者有話說:  狗頭保命:咩咩這個稱呼,蠢作者真的需要用,請大帥逼的粉絲大大們放過!

p.s. 為什麽才第一更,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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