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吻戲啊

沈桐真的想死,他記得住每一個舞蹈動作,可是在他跳的時候這些動作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似的,總是與他大腦發出的指令相違背。

彩排的過程中,沈桐又被舞蹈老師和徐清凡罵成一垞翔,昨天的誇贊簡直像是一場笑話。當然,誇贊的事沈桐并沒有真情實感,現在被罵得體無完膚才是最真實的感受。

舞蹈老師私下和同事說:“這個沈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昨天表現得很好,今天彩排又完全跟不上節奏。”

“有什麽好氣,也許人家只不過是不想練習呢,這孩子有什麽後臺嗎?”女同事小聲問舞蹈老師。

“哪有什麽後臺,鐘意才有後臺,好像是徐清凡公司的。”

一共六組練習生到舞臺上彩排,沈桐這一組的彩排效果最差,浪費的時間最多,所有人都被導師罵了一遍,沈桐現在這個樣子也差不多,他不僅天生沒有舞蹈節奏感,而且他昨天還經歷了驚悚的事情,也沒休息好,精神狀态出奇的差。

“如果晚上還是這個表現,你們全都不要上臺了,節奏踩不準,舞步不齊,表情管理也沒做到位,你們上臺好只有被觀衆罵的份!”徐清凡舉着話筒對他們丁班的組員罵了一通,最後他作苦惱扶額狀,揮揮手說,“你們都先下去喝點水休息一下,好好想想哪兒做得不對。”

彩排的時間有限,時間差不多觀衆就要入場,所有練習生都下去了。

休息期間,沈桐松了一口氣,楊存蹭到他身邊。

“你今天怎麽了?”感覺又被打回原型似的,完全沒有昨天的那種說不出的感覺。

“昨晚失眠了,沒睡好。”沈桐實話實說,“我本來就跳得不好。”

“你真謙虛。”楊存哥倆好地将手搭在他肩上,沈桐恰好轉身,楊存搭了個空,沈桐說,“我去洗手間。”轉身就走了。

楊存看着空落落的手,總覺着沈桐剛才是故意的,他搖了搖羱,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沈桐去得早,洗手間沒什麽人,他進了間隔,不一會兒,來了一波人,他想推門出去,卻不料,聽到來的幾個人提到他的名字。

“鐘意,你不是說想要我們教訓一下沈桐那個高傲的家夥嗎?什麽時候動手?”

“肯定不是現在,咱們還跟他一組,晚上還要上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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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他上臺。”鐘意咬牙切齒說,“昨天他出盡風頭,把屬于咱們的鏡頭都分掉了。”

“你說的沒錯,鐘意,你想怎麽做,要不待會我們把他引到沒有人的樓梯間,或者把他關到儲藏室鎖起來,他上不了臺就沒機會露臉,也搶不了咱們的風頭。我們會做得很小心,不會讓人發現的。”有人給鐘意出主意。

鐘意邊洗手邊琢磨着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如果他不親自動手,就攀扯不到他身上。

“行,你們想辦法把沈桐關起來,再打他一頓,能把他趕出節目組最好。”

握着門把的沈桐聽到這兒,實在聽不下去了。

這個鐘意像條瘋狗,逮着他就咬,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狂犬病。

他從廁所裏走出來,站在鐘意身後,轉了轉手腕,聲音低沉道:“鐘意,想跟我打架?”

鐘意個頭比沈桐矮,沈桐将壓制多天的戾氣全然釋放出來,他站在鐘意面前,徒然成了龐然大物,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這一刻,鐘意有幾分怯意,但是自尊心卻不允許他後退。

“對,是我想打你,又怎麽樣!”鐘意下意識後退一步,脖子微微往後仰硬氣道。

“那就來,我就站在這兒,不打完這一架,誰都不允許出這個廁所。”沈桐轉身把廁所門鎖上,他就站在門口的位置堵住他們的去路,“誰要現在出去,誰就是狗。”

鐘意沒見過發狠的沈桐,這時候的沈桐哪裏還有鹌鹑的樣子,他害怕了,不,他不害怕,他們有三個人,四對一,怎麽都是多數人占優勢!

沈桐脖子左右甩了下,朝他們伸出勾勾手指:“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我都奉陪。”

按照他以往的打架風格,這都是慢節奏的,真正的打架都是直接下黑手,他已經很給這些小孩面子了。

沈桐按身高給鐘意的馬仔們排順序,最高大的是馬仔一號,中等個子的是馬仔二號,身形偏瘦的是馬仔三號。

四人已經被沈桐架在火上烤,自尊心作祟使他們失去了冷靜,三人一起沖上前,往沈桐身上招呼,可沈桐膽敢一個人面對四人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瞧準這些沒打架經驗的,長腿快速一蹬把馬仔二號踹到水池邊兒上,跟傻站的鐘意撞了一起,一次解決兩個。

馬仔一號更高大些,他朝沈桐出拳,拳頭直朝他臉上砸,沈桐往下一蹲,馬仔二號拳頭落空,後而是沈桐的拳頭落在二號的腹部上,但也因此被胡亂沖過來的馬仔三號給踢到小腿,馬仔三號得到沈桐的一個陰鸷的眼神,馬仔三號的拳頭稍微瑟縮了下,眨眼間,沈桐突的起身,腿一擡,直朝他的腰側上踹。

這時候,鐘意沖了過來,鑒于廁所空間不大,沈桐能閃躲的空間有限,到底還是挨了鐘意等人幾拳,但代價就是四人身上都隐隐作痛,特別是鐘意,在混亂中,肚子被沈桐砸好幾拳,疼得直彎腰!

沈桐幾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扯了扯被拉亂的節目組制服,冷眼看着被打倒在地上的狼狽四人。

“鐘意,別再來煩我,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說完沈桐站在盥洗池前洗手,然後轉離開。

可是鐘意肚子疼不說,還被氣到爆炸,他們四人居然輸給了只身一個的沈桐,正氣在上頭的他哪裏肯聽得沈桐的勸告,只當他是對自己的不屑和挑釁,顧不得肚子上的疼痛感,操起旁邊的掃把棍就往沈桐背後砸。

沈桐聽到動靜轉身擡腿就要将攻擊自己的掃把踢開,但他發現自己的全身突然動不了,下一秒他整陷入黑暗中,只來得及冒出一個念頭——操他娘的副人格出來了!

——

“出來了,出來了!”

“瑾哥,你想逃避拍戲也不用躲廁所裏啊!”

沈桐一睜眼,發現自己坐在馬桶上,他穿着拍戲的服裝,迷茫地推門而出,又聽到前一天做夢裏包子充滿活力的聲音,居然感到有幾分親切,沒想到這夢境還有續集。

對于被副人格擠回體內做夢這件事,他已經有了清晰的認識,雖然只是他的推論,但在夢裏腦子還能清晰的思考,雙重人格這件事肯定是八九不離十。

其實,他也沒那麽想出去面對自己不擅長的場面,既然出不去,就先在夢裏繼續做他喜歡做的事,磨砺一下演技也好。

“瑾哥哎,您都躲裏頭半小時了,到底憋沒憋出演技?”包子給他遞上水,“渴嗎?”

沈桐剛才打一架覺得有點渴,他點頭。

“那餓不餓,待會還要拍夜戲,你要是不吃點東西墊肚子,得胃病咋辦哪?”

“餓。”沈桐感到腹中空空。

“我馬上去給你熱飯菜,都是我讓小張從飯店裏打包過來的,等我三分鐘!”包子幾乎要喜極而泣,他家祖宗終于想進食了,趁他沒改主意之前趕緊上飯上菜,好去被梁導折磨,呸,不是,是指導。

瞧包子這個積極的勁兒,難道是夢裏不會演戲的唐瑾又作了?不僅會演戲,還攤上個嚴格的導演,不死也脫層皮,是得難受,得等着他拯救。

突然為自己在夢裏晉升為救世主感到有幾分雀躍,總有地方需要他了。

沈桐甩了甩寬大的衣袖,朝拍攝現場走去,他才剛到,發現大部分人都在休息,氣氛有點怪異,包子和小張快速給他搭好小桌子,把飯菜擺上。

看着別人都在吃盒飯,他吃得不太一樣,沈桐沉默了一下,但還是頂着衆人若有若無的視線快速把飯菜掃光光,做到不浪費糧食,很快包子把碗筷撤下。

沈桐見梁導還坐在門邊兒抽煙,沒有開始拍的意思,他也不好上前問,不知道夢裏過了什麽劇情,他只能小聲問包子。

“他們怎麽都不搭理我?”上回他拍得還不錯,梁導還願意指導他幾句。

包子吱唔道:“瑾哥,要不你去跟導演道個歉?”

“道什麽歉?”

“就道歉啊,你忘了你剛才跟梁導吵了一架,怎麽金魚記憶了呢?”包子苦惱道。

“我沒忘。”沈桐這時候可不會曝露自己的來歷不明,他就想好好演戲,“但你給我分析一下前因後果,我才好去道歉,找個委婉的方式,不然我拉不下臉。”

這夢中的唐瑾可真會給他找事兒,好好把拍戲當主線不行,非得弄幾條叛逆的支線。

包子瞧了瞧沈桐,又低下琢磨怎麽開口。

“給你出主意可以,但你可不許說我出的是馊主意,不能扣我工資。”

“我保證。”沈桐随口道,“你趕緊說,賣什麽關子。”

“白天導演見你又開始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心裏不爽,但也沒怎麽表露出來,我估摸着他不高興,你又沒發揮速成班的水準,才火氣上來跟你吵架的,那戲你不拍也情有原,咱們清純美男形象,怎麽可以破戒。我的建議是你好好跟導演講清楚,我也知道你不愛拍戲,還反感,但這事還真得你去說。”

“你說破什麽戒?”沈桐還沒聽到重點。

包子圓臉上閃過羞澀,朝沈桐嘟起厚嘴唇,啵的一下親吻自己手背:“吻戲啊,哥你那麽多女粉,怎麽可以拍吻戲!”

話音剛落,就有人重重将一把折扇砸在桌面說:“你不樂意,文悅心還不樂意被你親呢!”

沈桐轉頭,發現出場的又是金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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