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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還是不見其實在明淮的一念之間,但東西是一定要拿回來了,明淮權衡利弊,反複琢磨着紀廷謙的話,想着還是見一面為好,不見白不見。

明淮嘴角不自覺黔着一抹笑,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快地劃動了兩下,把這一串號碼保存了下來。

明淮出道兩年,資源是極其好的,但他本人事業心不是那麽重,通告之類的都是看着順眼才接。明淮去年年末接了一部電影,拍到今年二月底才結束,現在他的手上就還有一個綜藝以及兩只廣告,實在是不能夠再輕松。

綜藝正準備錄制最後幾期,明淮想的是等把綜藝錄制完畢後就休息那麽半個月一個月的,他想好好的陪陪孩子。

晚上的時候,明淮的經紀人于方岚來找了他一趟。

于方岚來明淮家的次數不少,跟嘟嘟以及陳姨都認識了,嘟嘟長得可愛又懂事,饒是于方岚這樣雷厲風行的女人也喜歡他,而且她還總是給嘟嘟帶禮物。

今天于方岚先是把小朋友抱在懷裏逗了逗才開始談正事,陳姨知道兩人有事情要談,便領着小朋友去了房間玩。

“岚姐,你這大晚上的找我有什麽事情啊?”明淮笑道。

于方岚瞪了一眼明淮,說:“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嗎。”

明淮覺得好笑,反問道:“我有什麽不讓人放心的?”

于方岚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擰眉道:“昨晚你一轉眼就消失了,打電話也不接,我這不是怕你出什麽幺蛾子。”

明淮沒敢跟于方岚實話實話,只能找理由搪塞過去,他說:“岚姐,我自己有分寸的,再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斜,那群記者就算是成天盯着我也盯不出什麽來的。”

于方岚放下杯子,杯子與大理石桌子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她挑眉道:“那你知道什麽叫做人言可畏嗎?”

明淮無話可說了,他抿了抿唇,他某些方面的名聲在圈內真的算不上好,那些都是假的,一聽就很假,可是架不住說的人太多,而且明淮這些年來也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但那都是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還能怎麽回應。

于方岚點到為止,接着就跟明淮說了說工作的事情。

對于明淮如此的工作态度,于方岚從前是非常不滿的,大概就是一種“怒其不争”的憤怒。你看公司給你那麽好的資源,你倒是好,左挑挑右撿撿,最後只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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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時間久了,于方岚便習慣了,反正明淮這樣也混到了一線不足,二線有餘,紅紅火火的,粉絲還一大堆。

當明淮跟于方岚說了自己的計劃時,于方岚沒多說什麽,她知道明淮的情況,只是有一些事情還是要提前說清楚。

于方岚拿着iPad低頭擺弄着,她說:“成,我不會給你接通告,但是這是建立在資源一般的情況下,如果有好資源你還是得拿下來。”

這個要求不過分,明淮當即便應下了。

于方岚對着明淮的行程修改了一下,“對了。”她仍舊在繼續着手上的動作,大抵是想與明淮閑聊一下,“昨晚的宴會紀廷謙也有去,你看到人了嗎?”

明淮愣了愣,臉上飄過一絲不自然。

過了會兒,于方岚聽見明淮說:“沒見着。”

于方岚将最後一個地方修改好,而後把iPad放在一邊。

工作之餘,兩人其實是不錯的朋友。

聽明淮這麽說,于方岚有些感慨又有些好笑,“你說你和紀廷謙怎麽回事啊,明明就是一個公司的,居然一次也沒有見到。”

其實于方岚與紀廷謙有些淵源,紀廷謙最開始簽的是于方岚的經濟約,後來出了些事情,紀廷謙退圈接近一年,再回來時他的經濟約就到了許翰朝那裏。

明淮垂眸,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放在身側手指蜷縮到一塊兒,再擡起頭時,臉上的笑容大了許多,他似是無奈,“大概沒緣分吧。”

于方岚被他逗笑了,這件事本就是她随口一提,接下來兩個人的話題便轉向了其它地方。

于方岚待了三四十分鐘便離開了,明淮松了口氣,可想到一些事情心又吊了起來,不上不下挺折磨人的。

陳姨見兩人事情談完便帶着嘟嘟下來了,嘟嘟迫不及待地跑到明淮身邊,明淮順勢把他抱起。

“爸爸,爸爸!陳奶奶說今天晚上你會和我一起睡,還會給我講故事,是不是真的啊?”嘟嘟摟着明淮的脖子,眼裏泛着亮晶晶的光。

明淮把人抱着坐到沙發上,他揉了揉嘟嘟白嫩的小臉蛋,笑道:“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嘟嘟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開心,開心之餘他掃視了一圈,發現于方岚不見了,小臉上出現一點點疑惑,他問:“阿姨去哪裏了啊?”

明淮告訴他于方岚回家了,嘟嘟頓時有些失落,他說他還想跟阿姨再玩一會兒,明淮啞然失笑,看來于方岚的投喂還是有點兒效果。

“陳姨,你去忙你的吧,今晚我帶嘟嘟。”明淮轉頭對一邊陳姨說道。

陳姨點頭說好,而後又跟明淮囑咐了一下要注意的事情。

晚上嘟嘟整個人都很興奮,明淮給他講了一個又一個故事,他都還沒有睡意,明淮無奈至極,最後只能板着臉裝出一副很嚴厲的模樣,說是他再不睡覺,那明天就得一個人睡。

這話一放出來,嘟嘟立馬就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明淮第二天才回的信息,他與紀廷謙約好在兩天後見面,這時間是他随口說的,他自己倒是随時都有空,但他不知道紀廷謙的行程,沒想随意說了一天,紀廷謙居然有空。

兩人都是當紅藝人,明淮平日不喜社交,他也不知道有哪些地方是隐私性比較好的,結果這件事根本用不着明淮操心,約好時間的當天,紀廷謙就把地方定下了。

于明淮而言,等待的這幾天日子與往常并沒有什麽區別,但是陳姨卻看出了明淮近來心情的愉悅,像是終于撥開雲霧般,笑容終于不再若有若無蓋着霧蒙蒙的一層。

紀廷謙剛拍完一個封面,雜志社主編表示晚上能否共進晚餐,許翰朝還未說話,紀廷謙便回絕了,他說自己晚上已經有約,見他如此說,主編便沒再多言。

等上了車,許翰朝才問:“我怎麽不知道你今晚有約?”

紀廷謙:“今天有些累了,想在家休息。”

許翰朝了然于心,點頭道:“那你好好休息。”

紀廷謙常住地是一套位于某高級住宅小區的躍層式公寓,這裏離城區中心不遠,綠化做得格外好,不鬧,而且保密性極好,只要紀廷謙在國內,那他一般便是住在此處。

紀廷謙上樓一趟把項鏈帶上,而後便在車庫中取車趕往咖啡廳。

紀廷謙到的時候明淮還沒有到,他挑選了一個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而後在侍者驚喜的神色下點了兩杯咖啡。

這裏的卡座每一個都相隔甚遠,而且卡座與卡座之間都做了些精巧的設計使其分隔開來,無論是距離還是視線範圍都讓人覺得隐私得到了保護。

項鏈已經被紀廷謙拿着一個精致的盒子裝上,紀廷謙摸摩挲着盒子的外表,腦中想着明淮這個人。

明淮這人名聲真的是不好,紀廷謙都不知道有意無意從多少人口中聽到過關于這人的桃色緋聞,今天跟這個男導演,明天跟那個女演員,後天又是跟某個投資商。

紀廷謙自然不會僅憑着別人所說的幾句話就斷定明淮是一個怎樣的人,可人雲亦雲雖是真,但總不會事事都是空穴來風,別人那樣說明淮,定然也是他真的做過什麽。

紀廷謙會主動聯系明淮目的有二。其一,物歸原主;其二,他想弄明白明淮到底想做什麽。

那天紀廷謙本是想收拾一下再與明淮細談,可沒想他出來時人已經沒有影子了。

說到底,紀廷謙就是不相信明淮接近他是沒有抱着絲毫目的。

紀廷謙兀自想着,突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對面響起,“紀先生,你好啊。”

眼前的人笑着,五官越發好看,左邊的酒窩淺淺的,是心情十足好的模樣。

“你好。”紀廷謙目光沉沉地答道。

明淮入座沒多久,侍者便将方才點好的咖啡端了上來。

不似紀廷謙,明淮臉上是一派輕松,完全的自然熟模樣,他端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朝紀廷謙揚起一個舒展的笑容,“謝謝紀先生的咖啡。”

紀廷謙嘴唇翁動,眉頭微皺,說:“不謝。”

兩人平日裏沒有交集,如今同坐一張桌上也沒話可說。紀廷謙內斂,不用指望他能夠制造話題,而明淮這個能說的卻偏偏老神在在地喝着咖啡,還是一邊喝一邊看着紀廷謙,看得坦坦蕩蕩、毫不遮掩。

氣氛越發怪異,明淮神色坦然,但被看的紀廷謙卻難得的覺得略有不自在,于是他也回看明淮。

兩人互相注視着彼此,最後敗下陣來的是紀廷謙。

紀廷謙率先別開眼,将視線投向一旁的盒子,他将盒子推到明淮跟前,“項鏈在這裏面。”

明淮眼底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他頓了頓才去接過盒子,擡眼時又是那副笑笑的模樣,他坐直身子,聲音聽起來像是萬分真切,“謝謝紀先生。”

紀廷謙懶得去分析明淮這笑容話語裏頭幾分真幾分假,他現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可開口時卻被稱呼為難住了,看着明淮那張年輕的面容總覺得喊什麽都不對,最後他斟酌緩緩開口,“明先生,你到底想要什麽?”

明淮有些錯愕,他将盒子放在一旁,失笑道:“我真的沒有想做什麽,也沒想要什麽,那晚就是一個意外,紀先生也是成年人了,總不會一直揪着這件事情吧。”

明淮注視着紀廷謙極力向他傳達着真誠,卻沒想紀廷謙突然問道:“難不成這種事情明先生不是第一次遇見?”

問出口的那一剎,紀廷謙想要将話吞進去已經來不及了,他暗自懊惱,這是明淮的私事,問這個做什麽。

明淮頓時啞口無言,好像他這時說什麽都不合時宜,最後他只能含糊說道:“這與這件事無關吧。”

紀廷謙沒再多說,心裏将這件事暫時放在一旁,他起身告別就要離開,方才還有些拘束的人一下又恢複了活力,明淮跟着他一同走出。

明淮自己也開了車,于是兩人一同到了停車處。

兩人路線相同,紀廷謙以為明淮的車停在附近便沒多想,等他到了自己的停車位時便停下了步子,他開了鎖,拉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座上。

變故橫生,就在車門被關上的一剎那,另一側的車門卻被打開了,紀廷謙還沒來得及升起驚訝的情緒,緊接着就有一道帶着溫熱氣息的柔軟覆到了他的唇上。

他聽見明淮低低的聲音,“紀先生,叫我明淮就好。”

這是一個吻,一個輕輕的吻,加上在酒店的那一次,這已經是紀廷謙第二次被明淮強吻了,而如今明淮臉上的表情可以說得上是非常愉悅,甚至還帶着點兒惡作劇得逞的感覺。

“紀廷謙,再見!”這一次明淮沒有再叫紀先生。

等紀廷謙再度回神,明淮已經走出去很遠,是與剛才完全相反的方向。

明淮仰頭躺在駕駛座上悄悄地呼了口氣,松開了已經汗濕的手掌,他真的緊張得要命,去吻紀廷謙完全是一時沖動,在吻上去的一剎那他就後悔了,當觸及到那兩瓣薄唇時他的腦海中就已經浮現了千八百種紀廷謙把他推開的場景。

所幸沒有,所幸紀廷謙沒有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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