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你的人設有四十五點不對:
看蘇懷瑾帶着人突然出現,紅頭發的護工被吓了好大跳,第一反應就是收起了自己手上的手機,看來他也是知道看手機是不合适的。
護工穩了一下心中的情緒,然後才對蘇懷瑾用英文詢問道:“您是?”
“我是蘇珏的哥哥。”蘇懷瑾用中文回答。
“誰?哦哦,Su,是病人的親屬是嗎?請問有預約嗎?”對方在這麽問了之後,還似有若無地抱怨了一句,“為什麽不提前打聲招呼呢?”
“我的弟弟是這裏的病人,不是囚犯,我想來看他就來看他了,為什麽要預約?”蘇懷瑾依舊說的是中文。
護工很努力地分辨了一下蘇懷瑾,大概聽懂了一個大意,然後才反駁道:“但是雇用我的人說,不管是誰想見Su,都要預約……”
蘇懷瑾笑了,帶着冷冷的嘲諷:“你簽合同的時候,都不會打聽清楚是誰雇用了你嗎?”
“很抱歉。”紅頭發的護工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開始不着痕跡地為自己剛剛看手機的行為進行不算特別高明的辯解,“我剛剛才陪着病人做完檢查回來,他想要休息一下,我就在這裏等待他。我一直很盡職盡責,大概是太死板教條了,連家裏出了一些情況,我的妻子一直打電話催我回去,我都沒有離開,只是和她發信息解釋……”
他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一,他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二,他剛剛不是在玩手機,而是在和家裏人聯系;三,他就是這麽愛崗敬業,哪怕家裏出事了,他也堅持要先照顧病人。
但這個人卻連自己負責照顧的病人的中文名都不知道,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蘇懷瑾口中的“蘇珏”就是他照顧的病人Su。這樣的自我辯解實在是太過蒼白,蘇懷瑾已經懶得再和對方廢話了:“你的問題,我們後面再說。”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見到弟弟蘇珏。
“小珏?”蘇懷瑾隔着窗戶輕輕喚了一聲弟弟的名字。
明明是很輕的一聲,但半歪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蘇珏,卻能第一時間回頭,精準對上了蘇懷瑾的眼。本來沒什麽表情的小臉,一下子就變得鮮活了起來,他立刻翻身下床,穿着小拖鞋跑到了窗戶邊,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哥哥!”
他是那麽的喜歡着他的哥哥,從他的每一個動作和眼神都能看出,小孩子的喜歡總是這麽不加掩飾與熱烈如火。
“我沒有做夢吧。”蘇珏真的太想念蘇懷瑾了,哪怕每天都可以視頻,卻總還是不如見到本人的,“我好想你。”
“哥哥也想小珏了。”蘇懷瑾積極和弟弟互動。
兄弟倆就這麽隔着玻璃窗,開始進行起了一系列的交流。好比蘇珏表示他看了蘇懷瑾參加的綜藝節目,濾鏡極其深厚的表示,全世界都沒有哥哥好看。
也好比蘇懷瑾就蘇珏小朋友不斷穩步上漲的各項身體指标,對他的配合與努力進行了着重的表揚。
蘇珏的身體已經調整到了一個接近可以做手術的最佳狀态,這讓所有參與的醫護人員都歡欣鼓舞。但卻也是因為在這個關鍵階段,蘇珏再一次過起了只能獨自在病房裏生活的日子,他出不來,除了醫護人員以外的外人也進不去,因為外界的任何一點變數,都有可能導致他們之前的付出功虧一篑。
只有在需要做檢查的時候,蘇珏才會離開的他的“堡壘”。
蘇珏得的是一種很稀有的基因病,是這幾年才漸漸被發現的新型病症,說不清楚到底是娘胎裏帶的,還是長大後發生的基因突變。
總之,在蘇珏的病被發現後,他就開始了反反複複和病魔作鬥争的旅程。
因為是新型病,不管是國內外的醫生,其實都并沒有什麽特別好的經驗和應對之策,大家都是摸着石頭過河。霍握瑜給蘇珏選擇A國的這家醫院,只是因為他們之前已經有過一項成功的案例,在治療上多少還有跡可循。
研發中的藥物又貴又很難買到,還伴随着種種副作用。蘇珏每一次吃藥,都有可能伴随着一次危險。所以,雖然A國的主治醫生說,蘇懷瑾可以在徹底消毒後,穿着防護服進去與蘇珏更近距離地接觸。但蘇懷瑾在思考了良久後,還是選擇了拒絕,他承受不住任何一丁點的冒險是由他帶給蘇珏的。
“哥哥,外面起霧了,你看到了嗎?”蘇珏卻無所謂能不能和哥哥有接觸,只這麽隔着玻璃窗,他就已經很開心了。
蘇珏可以就這麽叽叽喳喳地和和他哥哥說上一整天也不會疲憊。因為蘇珏就是這麽一個神奇的孩子,他對什麽都好像總是充滿了好奇與熱愛,和他在一起,就不可能會感覺到無聊。
“我看到了,這大霧可真吓人。”蘇懷瑾可以肯定,他之前一路上的擔憂,有不少原因就來自于這樣罕見的氣候。車從熱鬧的城市一路開到了人煙稀少的郊區,霧越來越大,景色也越來越模糊,與蘇懷瑾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人類對未知總是會天然有着敬畏。
“為什麽?”蘇珏卻歪頭,他自己搬來了一個小板凳,坐到了大玻璃窗的這頭,與哥哥相對而坐,肉肉的一雙小手托着腮,“我覺得這樣的大霧很好看啊,白白的,軟軟的,就像是天上的白雲飄了下來。”
“哥哥你看,你歪頭,對,再歪一點,窗邊的那一塊大霧像不像一艘海盜船?”
那霧氣實在是太抽象了,蘇懷瑾真的很難看出什麽海盜船,但他還是配合弟弟點了點頭,哄着蘇珏道:“你這麽一說,好像是哦。”
“你把它們想象成各種好玩的東西,就不會害怕啦。”蘇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安慰着不安的哥哥,他感覺的到,哥哥在剛出現的時候并不開心。
蘇懷瑾一愣,沒想到最後反而是他被弟弟安慰了:“謝謝小珏。”
蘇珏笑得更加燦爛了。
蘇懷瑾真的很希望能夠抱一抱自己的弟弟,哪怕小珏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勇敢,還要陽光,但他就是莫名在蘇珏身上看到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在蔓延,他問蘇珏:“你一個人在病房裏,會覺得寂寞嗎?”
蘇珏點點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管家爺爺生病了,他是為了我好才不靠近我的。他不在,雖然沒人和我說話,但我可以畫畫呀。哥哥你還準備出新書嗎?我又畫了好多畫哦。”
蘇珏的畫在蘇懷瑾看來就是小朋友的簡筆畫,很幼稚的塗鴉。只是用色大膽,想象力十足,讓人一眼就能夠明白他到底在畫什麽。但蘇珏的畫最大的魅力卻不是這些,而是從畫裏表現出來的情感。
蘇懷瑾知道這個形容有些可笑了,像極了不懂裝懂的大人對自家孩子的濾鏡。
但是真的,在沒有看見過自己的弟弟的畫之前,蘇懷瑾也不相信什麽能從一幅畫裏看到畫家的情感與主張。可就是這麽不可思議,他從他的弟弟畫裏,看到了無時無刻不帶給他的溫暖與力量。畫被印刷成普通的紙質版後,這種傳神的表達黯然失色了不少,但依舊能夠讓家長眼前一亮,選擇将這樣封面所代表的書籍買下。
可以想見,真正的原畫具有怎麽樣的震撼力。
蘇懷瑾第一次看到蘇珏的畫時,也是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明明那畫毫無技巧可言,又簡單得過分,可就是會讓人覺得情感充沛。
在蘇珏跑去拿自己的新畫時,蘇懷瑾試探着問他:“為什麽沒有人與你說話呢?”
“因為我們語言不通啊。”蘇珏回答得不假思索,那就是他認準的事實,“他們聽不懂中文,雖然我很努力地去學習英文了,可我總是說得磕磕巴巴,說得很慢。等我學得再好一些,就一定不會這樣啦。”
不,蘇懷瑾搖搖頭,完全不是這回事。
霍握瑜是個細心的人,他給蘇珏在雇用照顧的人時,就已經考慮到了文化與語言的差異,特意挑選的都是能聽懂中文的人。不說精通吧,至少是有語言基礎的。
好比紅發的護工,明明他和蘇懷瑾剛剛說的是兩種語言,卻并沒有溝通障礙。
也就是說,紅頭發的護工不是像蘇珏以為的那樣無法交流,只是懶得和蘇珏交流。好似大人敷衍孩子,一邊埋首忙着自己的事情,一邊嗯嗯啊啊,心不在焉地偶爾回答兩句。實際上,十個裏面有六個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和自己交流了什麽。
他們根本不關心,一個個還振振有詞,他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孩子說話慢,因為孩子幼稚,因為孩子的世界觀是他們所不能理解的……
總之就是一種來自于大人的傲慢。
照顧蘇珏的護工這麽做有錯嗎?也不能說有錯,因為在照顧蘇珏方面,他是完成了他的本職工作的,他把蘇珏照顧得很好的,從蘇珏長胖的身子,穩定的身體數據回升就能夠看出來。
但……
蘇懷瑾還是不能滿意,也許是太過挑剔了,可,他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哪裏不對,這樣不對!
直至蘇珏把他這段時間的畫拿到了蘇懷瑾的眼前,按照時間順序一一看過去,蘇懷瑾是越看越難受,他很努力地才壓抑下了自己的情緒,聲音幹澀地問弟弟:“小珏你這段時間過的快樂嗎?”
“快樂呀。”蘇珏的回答永遠是這個,他會因為看到一朵花開而驚喜,會和飛過窗戶的小鳥打招呼,會不需要理由地熱愛整個世界。因為他擁有的實在是太少了,對一切總會倍感珍惜。他甚至早熟到早早地就學會了在打電話的時候,和自己的哥哥只報喜而不報憂。哥哥已經很辛苦了啊,他不能再給哥哥添麻煩。
蘇懷瑾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小珏不會哭了。
只短短幾個月,蘇珏就不再是國內那個會哭會鬧的小魔星,他安靜了,乖巧了,卻也不再是蘇懷瑾熟悉的那個蘇珏了。
孩子什麽時候才能夠學會不再哭泣?或者說人是從什麽時候變得不再動不動就哭的?
答案很簡單,在他們明白哭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也無法為他們帶來同情與幫助,反而有可能引來嘲笑的時候。
面對這種迅速的成長,也許有些家長會感到開心,但這裏面卻絕對不包括蘇懷瑾。他一直在試圖讓自己的弟弟擁有他曾經有過的童年,無憂無慮,五彩斑斓。因為他知道被迫長大時有多麽痛苦,他不希望蘇珏也去感受一遍,在一夜之間不得不把自己拔高的那種撕裂感。
而這正是蘇珏現在正在經歷的蛻變。他對蘇懷瑾說他很開心,醫院裏的每個人都對他很好,見了他總會笑一笑。他喜歡老管家,喜歡主治大夫,喜歡來給他抽血的小護士,甚至喜歡門口一直在玩手機的紅頭發看護。
但他的畫卻不是這麽說的。
他越來越壓抑,越來越不快樂,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認識到這種改變。他只能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大家為了照顧他都已經很辛苦了,所以他只能不斷地去強迫自己。
蘇懷瑾看着懂事的弟弟,心酸不已,但也堅定了心裏的信念,他必須給他的弟弟換個看護。
“為什麽?”紅頭發不可置信地看着蘇懷瑾。
在弟弟看不到的地方,蘇懷瑾對紅頭發的看護表達了希望能夠換一個看護的想法。
紅頭發的看護震驚地看着蘇懷瑾,他說着一口地道的英文,表達着他的學歷有多高多高,他獲得過多少多少的成績,他成功陪護過怎麽樣怎麽樣的大人物。總之一句話,蘇懷瑾解雇他,一定會後悔的。
霍握瑜給的薪資高得離譜的,沒有人會傻到想要失去這份工作,紅發護工拼了命的據理力争。
“但這些都不是我所需要的。”蘇懷瑾平靜的與對方道。
對方沒有錯,只是他們的理念和需求不同。
霍握瑜想給蘇珏不只是一個陪護,論專業,醫院裏有的是專業的人才。蘇珏永遠不需要在這方面擔心。
“那你需要什麽?”護工有些氣急敗壞,終于說漏了嘴,“真是不可理喻的東方人!”
蘇懷瑾在那一剎那終于明白了,對方對蘇珏的态度,甚至不是什麽大人對孩子的傲慢,而是來自人種上的自以為是。
不能否認,A國有很友善的人,有十分好的人,但與此同時,在這個國家某些人心中根深蒂固地存在着一些來自種族的隔閡。就像C國人也有好有壞一樣。這不能上升到民族、國家,卻絕對足夠蘇懷瑾解雇眼前的人了。
“我需要你離開我弟弟。我會找到比你更合适的人,至少對方不會歧視黃皮膚。”
說這話的時候,蘇懷瑾是很義正詞嚴的。
但真的等對方怒氣沖沖地走了,蘇懷瑾其實也很不安,他根本不知道再去哪裏才能找到合适的人陪着他的弟弟。老管家畢竟只有一個人,他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而且,來自世家的冰冷教育,有些時候也并不适合蘇珏。
從蘇珏的畫裏就能看出來,他是一個敏感又有豐富內心世界的孩子。
他需要更加有溫度的照顧。
就在這個時候,蘇懷瑾得到了消息,他們在路上随手救的人終于被搶救了過來。對方如今已經清醒了,在了解清楚情況後,第一時間要走了一只手機,不知道在聯系誰。
他還表達了想要見一見救了自己的蘇懷瑾的意思。
蘇懷瑾趕過去時,那人已經清洗一新,換上了幹淨的病服,露出了血色之後的英俊面容。他此時正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一雙蔚藍的眼睛卻閃着光彩。據醫生說,要是再晚搶救一點,這人都有可能要徹底和直立行走說再見。雖然現在恢複起來其實也很難,但至少是有希望的。
“謝謝您救了我,善良的先生,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知道您的名字?整個馬丁內茲家族都将銘記于心。”
馬丁內茲!
蘇懷瑾睜大了眼睛,這就是他看過的《小可愛》裏的攻的名字,一個本應該十分優秀的家主。
《小可愛》裏的攻是真的殘疾人,再無可能站起來的那種,他也因此而遠離了家族權柄。明明有着十分優秀的頭腦,卻因為身體的桎梏而不能長時間地勞累,文裏對這些只有寥寥數語,卻已經足夠讓人意識到如果不是遭遇了一場變故,馬丁內茲會成長為怎麽樣優秀的人才。
蘇懷瑾想了想對于馬丁內茲遭遇到的事故描寫,他終于确定了,他遇到對方的節點,就是在對方被綁架又想辦法逃出來的關鍵時刻。
書裏寫的是,馬丁內茲在馬路邊等了許久,直至等到絕望、昏迷,也沒能等來一輛車。他後來又被抓了回去,是在第二次逃跑之後才終于離開了那個毀了他一生的魔窟。
蘇懷瑾從醫生對馬丁內茲病情的描述上猜測,他應該是在馬丁內茲第一次逃跑時就撿到了他。
《小可愛》裏的攻受的互動很甜沒錯,但也不是沒有遺憾的。
或者說,也就是在小甜餅裏,攻受的未來才會是甜甜蜜蜜地在一起。而更加現實的結局,其實更應該類似于電影《遇見你之前》那樣,男主角在收獲愛情之後,反而選擇了自殺。對于男主到底為什麽自殺,有着各式各樣的解讀。
蘇懷瑾更加傾向于的是,每一對相愛的人,越是熱烈的相愛,就越是無法容忍自己在愛人面前不夠完美。
他們想要為了所愛之人變成那個更好的自己。
但是像馬丁內茲和《遇見你之前》裏的男主角這樣的人,他們卻再也沒有辦法變成更好的自己了。男主高位截癱,女主是他的護工,看見過他所有的不堪,甚至連大小便都沒有辦法自主。越是相愛,才越是無法容忍這樣的自己不夠體面地活在所愛之人眼前。
這就像是一道無解的題目,沒有遇到你,愛上你,我不會重拾對生活的信心,但正是因為重新想要變得更好,才意識到自己永遠不可能變好了。
只能以悲劇結尾。
《小可愛》與《遇見你之前》不一樣的地方就在于此,除了兩個主角是gay以外,他們還幸福生活直到永遠了。
但是當這個故事融合到現實裏之後,攻受的結局會如何變化,還真的不好說。
不過現在,蘇懷瑾在馬丁內茲徹底變成一個終身殘疾的人之前,救下了他,給了他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未來。
“請一定不要客氣,好嗎?”作為小甜餅裏的攻,馬丁內茲是個本質上真的很不錯的人,優秀,大方,又知恩圖報,“有什麽是我能夠為您做的嗎?請給我一個報答您的機會。”
蘇懷瑾本來想說你把醫藥費結了就行了,他實在是想不到現在的自己還需要什麽。
但,就在這一刻。
他福至心靈:“您可以把您未來的陪護與我的弟弟共用嗎?”
“……哈?”馬丁內茲差點以為是對方的英語不好,說錯了單詞,他重複了一遍蘇懷瑾的話之後又補充道,“您知道馬丁內茲這個姓氏在A國代表了什麽嗎?我可以給您超乎您想象的一切。”
“您知道霍這個姓氏在C國代表了什麽嗎?”蘇懷瑾笑着反問,“對不起,還沒有來得及介紹,霍家的家主是我的丈夫。”
這話的潛臺詞是如此的明顯,我什麽都不缺。
蘇懷瑾想了想,又道:“我可以見見您的陪護嗎?”
蘇懷瑾想确認一下對方是不是《小可愛》裏那個護工受林傑,以及對方是不是如書裏描寫的一樣。如果是,那就是小珏賺到了。
“我還沒有請陪護。”馬丁內茲平生也是第一次遇到蘇懷瑾這類型的人。他長到這麽大,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想要報答一個人,都會變的如此棘手。
“但我相信您很快就會有了,實不相瞞,在來見你之前,我正在為陪護的事情煩惱。我們能救您,并讓您得到及時的治療,是因為我正在要去看我弟弟的路上。他就在這家醫院接受治療。如果您一定要報答的話,這就是我目前最急迫需要的。”
蘇懷瑾不知道《小可愛》裏的林傑在哪裏,但馬丁內茲說不定可以找到,因為林傑就是他的家族為他千挑萬選來的最合适的人。
“如果我有了一個陪護的話,我一定會介紹給您。”馬丁內茲雖然覺得蘇懷瑾的要求太過無厘頭,但還是鄭重其事地答應了下來。
馬丁內茲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雷厲風行,在聯系到家人之後,當天下午,他們就把林傑送到了蘇懷瑾的面前。
當然,不只是一個林傑,還有各式各樣的護工。
只是林傑作為黑頭發、黃皮膚的華裔,在一群人裏是如此地與衆不同,蘇懷瑾一眼就看到了他。
蘇懷瑾已經意識到了,他看過的所有文,故事的開頭在現實裏總會出現,甚至是很難改變的,好比他還是和霍握瑜假結婚了,霍一栖也還是遇到了一夜情,而馬丁內茲雖然不會徹底癱瘓,但林傑還是被命運送到了他的面前。
一如文裏說的,林傑是個第一眼看上去就會讓人喜歡上的人,可愛,熱情,像個小太陽,仿佛身體裏永遠充滿了能量。
最重要的是,他愛說話,特別喜歡說話。
叽叽呱呱,沒完沒了。
如果放在別處,林傑這樣的話痨說不定反而會有點招人煩,但對于馬丁內茲和蘇珏來說,林傑的存在卻是如此地契合。
他的護工專業水平反而在其次了,他真正的魅力在于那種生命力的感染。
林傑的出現,完美解決了蘇懷瑾的所有擔憂與煩惱,要不是在蘇懷瑾的堅持下,馬丁內茲甚至想要讓林傑成為蘇珏的專屬陪護,畢竟他的家裏人還給他找了很多其他備選。
“不,相信我,馬丁內茲先生,他會是最适合你的。”蘇懷瑾無意破壞攻受之間難得的緣分,那可是他看了之後都心動想要戀愛的美好愛情啊,“說實話,我只是想找個靠譜的人陪我弟弟多說說話,他實在是太寂寞了。”
“在情況允許的情況下,我也很樂意照顧您的弟弟,陪他說話,蘇先生。”
“您真的幫了我大忙了。”
蘇懷瑾在表達感謝的剎那,也終于後知後覺明白了他所看過的三個文為什麽融合在一起,那并不是沒有規律的。
它的規律如此地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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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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