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chapter 63
——這世界上有那麽多可愛、可憐的女人, 為什麽我只要陳玉敏呢?
是啊, 為什麽只要陳玉敏?
陳玉敏有什麽特別之處?
或者說是陳玉敏的生活環境和遭遇,有什麽地方是區別于後來那些女人的?
顧瑤繼續發問“你和陳玉敏是怎麽認識的,你不是一七一中學的學生。”
豐正輝仍是那句話“這不是應該由你來告訴我嗎?”
顧瑤沒有和豐正輝繞圈子的意思,轉而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塑料袋, 小塑料袋裏有一把鑰匙,正是當時一起從豐正輝的保險箱裏取出來的那一個。
顧瑤将它放在桌上,又問“這把鑰匙是用來開什麽的?”
豐正輝笑了一下,正要開口。
顧瑤卻搶先說“你要是再說一次, 應該由我來告訴你,我就拒絕再幫你找陳玉敏,你我之間就算談判失敗。”
此言一出, 探監室裏安靜了。
豐正輝的笑容漸漸收起,死死的盯着顧瑤看。
許久不曾動作的徐爍也盯住豐正輝,下意識身體前傾, 伸出一條手臂橫在顧瑤身前。
有那麽一瞬間, 豐正輝身上戾氣暴增。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豐正輝很快又笑了一下,說“你在幫我找人,同時你也能找到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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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瑤一頓, 不說話了。
豐正輝指的顯然是陳玉敏和她都在一七一中學念書的事。
找陳玉敏,同時也是找她自己?
這麽說, 她和陳玉敏當時是認識的?還是說在找陳玉敏的過程中, 會發現和自己過去有關的事?
顧瑤正想到這裏, 豐正輝再度開口“至于這把鑰匙,我小時候住在一個村鎮裏,這鑰匙就和我當時住的房子有關。”
然後,豐正輝報上一個村鎮的名字。
顧瑤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将鑰匙收起來。
直到豐正輝站起身,轉身往門口走,他的手剛碰到探監室的門,徐爍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響起。
“豐正輝。”
豐正輝腳下一頓,轉過身,對上徐爍的眼眸。
一個銳利,一個平靜。
徐爍忽然笑了一下,問“你在監獄裏找人?”
豐正輝明顯詫異了一下,瞳孔瞬間睜大,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顧瑤快速的抓住了這個瞬間。
徐爍又問“找到了麽?這個問題是不是也需要我來回答?”
豐正輝沉默了幾秒,就一動不動的立在門邊,直到他的胸腔裏湧上笑意,進而沖破喉嚨發出來。
那笑聲分外詭異,瞬間刺穿了空氣,填滿整個探監室,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然後,他說了三個字“找到了。”
除了一張字條和鑰匙的指向,豐正輝沒有給其他任何線索。
顧瑤和徐爍一起離開江城男子監獄,出來的路上一聲沒吭,只是各自沉思。
直到從監獄裏出來,顧瑤才忽然想起一事。
她回過頭,看着晚了自己一步,雙手插袋的徐大律師,問“你不去看你那個老朋友了?”
徐爍從善如流的接道“就算是老朋友也不用經常黏在一起,友情不是用見面次數和時間來衡量的。”
顧瑤冷哼一聲“你那個朋友也是個大嘴巴麽,要不然豐正輝怎麽知道你上次來探監的事。”
徐爍隔了幾秒,才說“監獄看似是一個密閉空間,其實這裏消息四通八達,社會各個階層,各行各業的人都有,一群人關在這裏,被迫認識彼此,被迫要和其它陌生人建立長期的社交關系,這就一定要交流。他們交流的是什麽,當然是自己的故事,聽來和看來的故事,還有外面的道聽途說,有噱頭的八卦。這樣一個狹小的世界,無數個消息在這裏彙聚,很快就會産生爆炸式的反應,只要他們在外面有錢,有資産,有朋友、親人,就一定會和外界産生聯系,會有人來看他們,有錢人需要會計師和律師來幫忙做事,沒錢的人也需要朋友替他們傳個話。最主要的是,當裏面的兩個犯人在日常相處中一旦産生利益交集,那麽前來探監的人也會很快認識,幫他們促成更緊密的利益關系。豐正輝想要知道外面什麽事,這一點都不難,而且他必須時刻保持着消息的暢通,因為他還沒有找到陳玉敏。”
等徐爍話落,顧瑤掃過來一眼“這些都是因為當刑警的父親告訴你的?”
徐爍一頓,笑了“多看幾部警匪片就知道了。”
顧瑤“……”
徐爍避開了父親的話題,顧瑤也沒繼續,她也怕一個問題問不好,不小心揭了他的瘡疤。
兩人很快上了車,顧瑤說“我看了一下小川的調查,豐正輝以前住的房子離這裏也不算遠,就是在城郊的村鎮。”
徐爍“你想去看看?”
顧瑤點頭“鑰匙已經有了,那個地段都是老房子,住的人家都是幾十年在那裏的,興許能問出點什麽。”
徐爍應了一聲,按照地址将車子開上大路。
顧瑤就自顧自的在看資料,時不時将幾個人的資料拿出來比對,這裏面有些資料是小川最新翻查出來的,來之前才交給徐爍。
顧瑤一邊看一邊試圖找內在聯系。
現在知道的基本情況除了邵曉風的案發現場調查,還有另外四個人先後遭到“毒手”,兩人失蹤,兩人死亡,其中一個是邵曉風,另外一個根據記錄是死于急病,還有一個男人是頭部遭到意外撞擊,變成了癡呆,一直待在醫院裏。
顧瑤又仔細核對了一遍五個人的資料,忽然發現一點。
顧瑤“邵曉風的父母離婚後,各自發展都算不錯,她的後父甚至可以說是生意興隆,而且他當時還有一個很合得來的生意夥伴,那個生意夥伴叫方勝駿。巧的很,方勝駿的兒子就叫方奇,也就是名字後面畫勾的五個同學之一,就是去年死于急病的那個。”
徐爍嘴裏喃喃道“又是去年……他和邵曉風遇害的時間相差多久?”
顧瑤翻開一看,說“只差了一個月。”
徐爍的眉頭皺了皺,又追問“那兩個失蹤的女同學呢,還有癡呆的男同學。”
顧瑤說道“兩個女同學都是五年前的失蹤的,癡呆的那個也是五年前。”
“五年前?同一年?”
“是。”
“相差多久。”
“前後相差也是不到一個月。不過這兩人失蹤的中間隔了幾天。”
一陣沉默。
徐爍仿佛想到什麽“如果按照時間軸來推斷,這三個人可以劃分在同一組進行調查,而去年的兩個案子可以合并在一起。”
顧瑤問“去年兩個案子?”
徐爍“你剛才不是說方奇和邵曉風出事相差不到一個月嗎?”
顧瑤一怔“你的意思是,方奇不是死于急病?”
“急病也許只是對外的說法,到底是什麽病,怎麽就忽然得了,這些都不知道。現在假設方奇的死和邵曉風的有內在聯系,那麽動手的人應該還是豐正輝。但方奇是個男人,豐正輝不可能用對付邵曉風的方式對付方奇。”
顧瑤沉默了,徐爍的分析可以說是嚴絲合縫。
徐爍繼續道“還有五年前,兩個失蹤一個癡呆,三人先後出事也是巧合麽?時間相差和去年一樣,都是一個月,也就是說,豐正輝動手非常的快,一旦确定目标之後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他要做的事。但是五個人出事的時間先後出現了斷層,三個是五年前,兩個是去年,那麽這四年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斷開了?要不就是豐正輝這四年被什麽事耽擱了,要不就是他失去了邵曉風和方奇的行蹤,要不就是他五年前以為自己做完了這件事,卻在去年發現原來還少了兩個漏網之魚。”
顧瑤一邊聽着徐爍的分析,一邊快速翻看資料,直到她對上這四年的時間點,快速說道“方奇出國了,一年前才回來。”
徐爍笑了“b!那邵曉風呢?”
顧瑤“邵曉風一直住在江城,每年離開也都是去旅游,沒什麽特別。”
徐爍“也就是說,方奇是因為不在江城,而邵曉風就是被豐正輝突然發現的漏網之魚。”
顧瑤“可是,如果是漏網之魚,為什麽時隔四年才發現?陳玉敏出事是在一七一中學期間,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前的事卻在去年發現漏掉一個?”
這整件事真是撲朔迷離。
顧瑤絞盡腦汁的想着,直到徐爍忽然打斷她的思路“咱們還忘記一個人,陳玉敏。”
顧瑤一怔“你是說,陳玉敏才是第一個失蹤的。”
徐爍“對,但失蹤時間現在還不确定,要找到她的家人或認識她的人問清楚才行。”
說話間,徐爍将車子駛向路邊。
顧瑤往外一看,豐正輝曾經住過的村鎮到了。
顧瑤下了車,向四周看了一圈,村鎮裏的人也都好奇地看着她和徐爍,顯然這裏并不是經常來外人。
村鎮的房子像是幾十年的老房子,是磚土結構,但看上去很堅固,房子外面剛剛粉刷過,每一家都是一棟二層小樓,家家戶戶都有院牆隔開,挨的不算近。
整個城鎮的結構有一種清幽古樸的氣質,人走的小路蜿蜒曲折,地上是一塊塊磨白了的石磚,大路也修的算平整,挨着一片湖,湖的另一頭是農田。
顧瑤一路找着豐正輝原來住的地址,說“這裏環境倒是不錯。”
徐爍就跟在後面,一路拍照片存檔,接茬兒道“哎,在這樣環境裏長大的豐正輝,怎麽就變态了呢?”
顧瑤回頭橫了他一眼。
直到對上徐爍的笑容,那雙漆黑的眸子略過她,向前面高出一掃,說“到了。”
顧瑤又轉回來,果然,正是他們要找的門牌號。
大門緊鎖,門鎖有些鏽了,顧瑤很快拿出鑰匙嘗試開鎖,結果根本不匹配。
顧瑤困惑的說“鑰匙不對?可是地址沒錯啊。”
徐爍看了一眼門鎖,又看看鑰匙,說“這不像是門鑰匙,太小了。而且你記不記得,豐正輝說的是,這鑰匙和他叫李雲輝時住的房子有關,他并沒有說這個就是開門的鑰匙。”
顧瑤将鑰匙收起來,嘆道“那現在怎麽辦?”
徐爍就一個字“等。”
随即他就率先往回走。
顧瑤跟上“等?去哪裏等,等到什麽時候?”
徐爍說“這是李家的宅子,你看那個鎖,一定很多年沒人來了,李家空了這麽久,他們家的事只能問這裏的老街坊。這個村鎮很小,一共就幾百口子,老人們基本上都是一輩子生活在這裏的,所以家家戶戶都認識。在天黑之前,咱們幹脆先利用這段時間去打聽李家的事。”
顧瑤瞬間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等天黑了翻牆進去?”
徐爍“不然呢,大白天的分分鐘就被看到了。”
顧瑤“……”
兩人很快來到一個岔路口,徐爍往路的兩邊各看了一眼,說“你選一個方向吧,一個這邊,一個那邊,保持聯系。”
顧瑤沒應,直接往一條路裏紮。
徐爍立在原地笑了一下,腳下一轉,走上另一條路。
兩人手裏分別拿了一張豐正輝少年時代,也就是李雲輝時期的照片。
顧瑤一路問了好幾個老人,都說沒見過照片上的男孩,但這些老人要不就是記憶力衰退了,要不就是眼神不太好,還有不耐煩被人問來問去的。
顧瑤不願放棄,繼續深入路的盡頭,只要見到哪戶人家門口坐着老人,就上前詢問。
直到拐進一個死胡同,仍是一無所獲。
顧瑤嘆了口氣,轉過身,打算再找其他辦法。
這時,她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在找小輝?”
顧瑤動作一頓,轉過身,就看到一個中年女人正端着一盆污水從門口出來。
中年女人将污水倒掉,顧瑤連忙上前“你好,這位大姐,請問您是不是知道李雲輝?”
中年女人嘆了口氣“知道,知道,我怎麽不知道?我那孩子小時候經常跑到他家裏,讓他看功課。”
顧瑤心裏一動,正準備繼續問,中年女人卻多瞧了她幾眼,反問“你是小輝什麽人吶?”
顧瑤走了個心眼,這樣說道“哦,我是他以前的同學,有點事情想找他幫忙,可我怎麽都找不到他,就記得他給過我這裏的地址,來碰碰運氣。哦,我剛才去過李家老宅了,好像很久沒人住了。”
中年女人詫異道“原來你不知道那件事啊……”
顧瑤“那件事?”
中年女人左右看了一下,神情緊張,見附近沒人,才将顧瑤請進門裏。
關上門板,兩人就站在院子裏說話。
中年女人“小輝啊後來他媽媽改嫁了,就把他從這裏帶走了,這是他們爺爺奶奶留下的房子,他媽改嫁後連小輝的名字都改掉了,叫豐正輝。”
“豐正輝、豐正輝……”顧瑤嘴裏喃喃重複着這個名字,故意裝作好像想起什麽似的,随即說“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去年有個案子……”
中年女人立刻說“對,就是那個案子,那個案子的兇犯就是豐正輝!”
顧瑤故作詫異,瞪圓了眼睛看着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八成也是憋壞了,這個村鎮八成也很久沒有陌生人來打聽事兒了,所以中年女人很快就抓住這個機會,給顧瑤科普。
原來,李雲輝當年住在這裏時,爺爺奶奶還在世,父母也還沒離婚,父親是做協警,上班的地方離這裏遠,一、兩個禮拜才回來一次,李雲輝的母親就在村鎮裏做點靈活貼補家用。
李雲輝從小就聰明,年年都是學校第一,全家人的光榮,整個村鎮的孩子都找他看功課,有時候帶幾毛零花錢給李雲輝,有時候是那些孩子的家長拿着蔬菜水果來感謝一下,李家的人氣當時很旺。
不過李雲輝沒什麽深交的朋友,他是學霸,學霸本來就是孤獨的,他的世界沒人能懂,大人們只是經常看到他一個人站在農田裏自言自語,走進一聽才知道是在念叨英文。
再後來,到了某一年暑假,村鎮有一戶姓陳的老兩口,他們的外孫女利用暑假來這裏陪兩人小住。
那小女孩和李雲輝差不多年紀,是個生面孔,還是一直住在城市裏的,看着不僅洋氣,而且水靈。
小女孩一開始不熟悉這裏的情況,有一次被野狗追,還是李雲輝剛好經過把野狗轟走。
沒幾天,小女孩就被外婆帶着來找李雲輝補習了。
不過據中年女人說,那小女孩是唯一一個補習之後還被李雲輝的爺爺、奶奶留下來吃飯的,聽說特別喜歡她,而且她和李雲輝能談得來,兩人經常走在一起聊天。
這事聽起來真挺奇怪的,一個學霸,一個學習一般,能有什麽共同語言?
聽到這裏,顧瑤已經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她問“請問大姐,你說的那個姓陳的女孩,她的名字是不是叫陳玉敏?”
中年女人一怔,拍着腦袋瓜子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後來幹脆直接打電話叫附近的鄰居過來。
沒幾分鐘,就一連來了三個年齡相仿的中年女人,四位大姐湊在一起都可以打麻将了,還把顧瑤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把自己知道的事禿嚕出來。
這村鎮裏八成已經很久沒有震撼的消息出現,所有三姑六婆都要發黴長毛了,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啥都不知道的傻白甜,還不可勁兒的噴?
其中一個中年女人很肯定的說,陳家的女兒就是叫小敏,但是大名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顧瑤的手機響了一下,是小川發來一封郵件,裏面是他後續查到的資料,其中有一條就是陳玉敏的外公、外婆的老宅住址。
因為陳玉敏的外公、外婆後來搬到城裏了,這裏的房子也賣掉了,所以先前一直沒有調查到。
顧瑤掃了一眼地址,問幾位大姐說“請問,你們說的陳家是不是三十三號?”
另一個中年女人立刻叫道“對對對!就是那家,不過那房子早就賣了,現在不是陳家在住了。”
“那房子啊其實和李家離着不近,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小敏每天過來找小輝補習,都要穿過半個村子,開始的時候啊,還是她過來,後來小輝就站在中間那個小橋上等她,再後來兩個孩子還會和其他孩子一起到農田那裏念書、寫生……”
“對,我也記得!小敏那個孩子特別會畫畫,就跟真的似得,小輝還給她當過模特呢!”
顧瑤一直安靜的聽着,默默将這些資訊都記錄下來,顯然這一趟沒有白跑——豐正輝和陳玉敏最初的交集點終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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