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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101
徐爍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做張翔的心理工作, 趁着他身上有傷,心裏有氣,就曉以大義, 讓他明白用賬本來換一條命,以待來日的重要性,畢竟那個賬本他留到現在, 無外乎也就是為了兩點,一是保命, 二是賣個好價錢。
現在徐爍兩者都可以給他, 他若還是待價而沽,打算尋摸下一個賣家,很有可能招來的會是金智忠本人,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可饒是徐爍說得再動聽, 張翔卻仍是猶豫再三, 半天也不吐口。
徐爍的耐心終于熬沒了, 他站起身時,臉色也跟着一變“沒關系, 你不想交給我,我也不勉強。但我這裏不是慈善機構, 你在這裏養傷保命,萬一金智忠找上門了,還會給我惹麻煩, 所以在此期間, 你要給我交保護費。”
張翔一愣“保……保護費?多少錢……”
“三十萬, 不二價。”
張翔正在逃難期,哪有錢,就算有錢也拿不出來。
徐爍這獅子大開口直接把他吓着了“我,我沒錢!”
徐爍雙手插袋,露出一抹正中下懷的笑容“沒錢,可你有命。雖說是我們花了大力氣把你撈出來,但你留在這裏也沒用,不如我們受點累,再把你送回紫晶宮門口。”
張翔瞬間就吓軟了“不,不要啊,我會死的!”
而且死的很慘。
徐爍揚揚眉,淡淡笑了“你還有選擇麽?”
張翔欲哭無淚,又支支吾吾了一會兒,終于說了實話“不……是我不想給你賬本,是那玩意兒不太好取出來,我現在又有傷……”
徐爍一怔,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忽然明白了“你把賬本‘帶’在身上?在哪裏?”
張翔吸了口氣,這才緩慢的擡手去拉褲腿,一點點往上卷,直到卷到大腿上,露出內側立面的一塊皮膚。
那塊皮膚有些變色,還有一道縫合過的疤痕,不過疤痕已經變淡了。
徐爍的眉頭跟着一跳,終于明白了他前面唱的是哪出。
這張翔看着貪生怕死、膽小如鼠,沒想到還能來這麽一手,竟然把磁片縫在皮肉下,那他就要有準備将來有一天是要拿出來的。
既然有了這種心理準備,又臨陣矯情起來,一個大男人這樣,還真是……
徐爍擡起眼皮,剎那間所有情緒都隐藏在微笑背後“這小意思,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取出來,保證無痛。”
事實上徐爍想的沒錯,張翔就是拿喬,都被徐海清的人救到這裏了,在人家的地盤上,原本就沒有他讨價還價的餘地,他也知道這東西是要交出來的,而且現在交對他最有利。
只是剛撿回一條命,又要在大腿上挖掉一塊肉,一想起來他就心裏咯噔。
張翔有些狐疑的看着他“真的?這玩意兒我放在身上好幾年了,估計都在肉裏長死了,要是拿出來,得費點功夫……”
“嗯,我們可以給你打麻藥。術後處理全部都包,包括等你傷是愈合後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幫你改換身份,重新做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逃離老金的魔爪。”
這聽上去倒是挺好,但是……
張翔問“你該不會獅子大開口吧!”
徐爍雲淡風輕的笑了。
“怎麽會,我前面就說了,你給我賬本,我保你平安,銀貨兩訖。”
幾分鐘後,張翔妥協了。
徐爍聲色不動,只是叫了幾個人進來,讓他們按住張翔的四肢,堵住他的嘴,在張翔驚恐之餘,給他打了麻藥,随即撸起袖子直接動手。
結果,麻藥的勁兒來的太慢,還沒完全發揮效果,磁片就被取走了。
不到十分鐘,徐爍已經将從肉裏剝離出來的磁片清理幹淨,轉而進了書房,将磁片插到筆記本裏。
屏幕上很快出現密密麻麻的賬目。
徐爍看的認真專注,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良久,他閉了閉眼,靠近椅背裏,眼裏隐隐暗湧浮動。
果然和他料的一樣,“紫晶宮”洗錢的賬目金額并不是什麽天文數字,這和“承文地産”、“江城基因”的利潤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也就是說,真正的大錢是在別處。
另一邊,江城市區。
外面大雨磅礴,心理診所裏卻氣氛低迷。
顧瑤離開書桌,先将許久不用的咖啡壺洗幹淨,煮了兩杯咖啡出來,這才靠着書桌的桌沿,站在那裏細細打量着阮時秋。
阮時秋朝杯子吹了吹氣,嘗試下嘴,但很快就被燙到了,她用手忽扇了兩下,說“雖然你失憶了,但是習慣還是沒改,你每次和我聊之前,都會先煮咖啡。”
顧瑤單手托着咖啡杯,說“人骨子裏的東西是不會變的。”
阮時秋垂下眼,沒說話,只是盯着杯子裏的黑色液體,也不知道因這話想到什麽,竟出神了。
顧瑤便在此時将話題帶入正軌“你叫阮時秋,你父親是阮正新,江城數一數二的律師事務所‘昭陽’的創始人。”
阮時秋的身體輕輕一晃,擡起頭來,神情木然,眼神裏卻難以掩飾的流露出一絲厭惡。
顧瑤注意到了。
“我相信,外界的人看待阮正新,還有那些生意夥伴眼中的阮正新,一定和你眼裏的他不一樣。他的事務所做的很成功,但是江城這個地方水有多深大家都知道,要做出這麽成功的事務所,必然要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同行都要狠。阮正新是那些商人、企業家最忠實的夥伴,無論一個人多有錢,都需要一個專業律師和一個會計師,阮正新的事務所對這些人來說就像是生活必需品,而且還是全江城最好的,最貴的。但我能想象得到,有這樣一個父親,他的子女會生活的多辛苦。”
“我看了你發在網上的那篇文章,你的家庭環境和我想象中也差不多。阮正新不可能把精力放在家裏,或許婚姻和子女對他來說是一種延續,但不是值得關注的事,他的事業需要他犧牲掉人生裏大部分的時間去維系,所以同樣被犧牲掉的也有他的妻子和女兒。你的母親也很明白這一點,又不是該怎麽彌補你,就用物質來填滿,因為這對她來說比較容易,一次兩次三次你都很高興,漸漸地她就認為這就是你需要的。一個冷漠的父親,一個用物質補足其它的母親,如果我是這家的小孩,我一定也會對這個世界産生誤解,将這樣扭曲的家庭環境視作正常,最可怕的是,從小就沒有人教我什麽是愛,什麽是家,所以長大了也不懂得愛人。”
聽到這裏,阮時秋發出一聲冷哼,那裏面帶着嘲諷“不懂愛人,那不是很好麽,學會了那玩意兒就意味着會被傷害。”
顧瑤眼神平定,說“如果你真的不懂,那到好辦了,一個從骨子裏就冷血的人不需要心理咨詢師的開解,只有心中柔軟的人才會受到情緒困擾。”
這話落地,屋裏陷入了沉默。
顧瑤關注着阮時秋的神情變化,頂上的燈亮着,光線是白色的,可以将人的表情照的分外清晰,但随着窗外的電閃雷鳴,那些忽然閃現的強光會突然打進來,落在阮時秋的半邊臉上。
顧瑤繼續說“你的父母沒有教你的東西,你卻學會了,我想這和那個一直照顧你的阿姨有關。那個阿姨應該對你很不錯,而且心細,有責任感,有愛心,自律,否則不會一直留在你家。最主要的是,她能讓你的父親母親都感到滿意,這一點非常難得。你的母親喜歡用錢來解決問題,她應該是在物質上會力求完美的人,什麽東西都要最好的,所以我相信你們家的阿姨也是她精挑細選之後,認為最适合這個家的。”
“不過很奇怪,在你的文章裏提到這個阿姨中間被辭退了幾年,但你沒有寫明原因,只是一筆帶過。不過那也不難想象,不如我先說我想到的版本,如果不對你再更正。”
到這裏,顧瑤刻意停頓了一秒。
她注意到阮時秋的神色在這一瞬間出現了緊繃,盡管她小心地克制着,但細微的肌肉表情是不可能做到完全自控的,而且她的雙手十指也下意識的勾在一起。
顧瑤知道,她一定是找到了症結。
阮家的問題或許已經堆積了多年,自動形成了一個□□庫,但是要讓它點爆,是需要引子的。
那個阿姨就是引子。
顧瑤微微一笑,說“一個阿姨要留在一個這樣的家庭裏多年,不可能只會小心看人臉色那麽簡單的伎倆,肯定還需要一點圓滑,并且在雇主心裏成為最完美的選擇。那麽大一個宅子,你家的阿姨現實讓你感受到了關懷和溫暖,然後就是你母親。你母親除了花錢之外,在心理上也需要一個朋友,阮正新那個客戶的妻子不是最優的選擇,相比之下家裏的阿姨不是更保險嗎?阿姨是底層人,就算把一些小秘密告訴她,只要不點名指性,估計阿姨也分辨不出來誰是誰吧,最多就當個八卦來聽,而且阿姨還非常心細,知道關心人,時日一久,你母親和阿姨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雇傭關系。”
“站在你母親的角度,你父親常年不在家,她一個人覺得空虛、寂寞,就算身邊有個阿姨能說話,到底還是不能讓一個女人在情感上感到快樂,加上她在經濟上很富裕,又有大把的無聊時間,這就等于給她創造了去外面找人的機會。而這些事第一個知道的一定是你們家的阿姨。你母親幾點回家,幾點出門,今天回沒回家,幾天沒有回家,阿姨一定都一清二楚。但我想她應該不會蠢的去和你父親告密,應該會先選擇視而不見,反正她就是來你們家打工的,何必做砸飯碗的事?”
“這樣的關系一直維持的不錯,我相信你父親雖然很忙,但他原本就是個精明的律師,不可能對家裏的變化毫無覺察,也許他早就知道這些事,只是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太過分,一切都好說。因為對一個律師來說,幫那些富商處理離婚官司,他可以分到一大筆律師費,可是一旦涉及自己的離婚官司,不僅不賺錢,還要分錢出去,還要花心思遮蓋醜聞,更加會浪費精力耽誤工作,不管怎麽算這都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
“按照這樣的形勢來看,只要整件事裏沒有‘突變’的因素出現,一家三口的關系應該也能維系。可是很奇怪,你們家的阿姨突然被辭退了。我想了一下,原因不外乎這麽兩種。一是她突然想不開,跟你父親告密了,你父親不可能因此離婚,相比之下選擇辭掉阿姨就會簡單得多,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那個阿姨要是真這麽沒腦子,她也不會在你家待這麽久,那麽就是第二種原因,她和你父親……出事了。”
在顧瑤講述這一小段故事的時候,阮時秋的身體一直是緊繃的,幾乎連呼吸都要屏住了,她仿佛被顧瑤的講述帶入了另一個空間,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過去。
直到顧瑤停下來,阮時秋也漸漸回過神。
她的臉色有點發白,沒有一句話。
顧瑤見狀,無聲的發出一聲嘆息,走到一邊倒了杯溫熱的白水,然後遞給阮時秋。
阮時秋默默地接過,握在手裏。
顧瑤問“我是不是太直接了?”
阮時秋搖了下頭,說“三年前的你,比現在更直接。再說這些事你本來就知道。”
她的語氣帶着一點刻意裝出來的滿不在乎。
“我還記得你告訴過我,戰勝傷痛的第一步,是要先面對它。”
顧瑤自嘲的笑了。
阮時秋問“你笑什麽?”
顧瑤說“如果現在坐在我面前的,是十六歲的你,我不會對你這樣說。讓十六歲的小姑娘來消化這句話,去面對所謂的傷痛,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我也很驚訝,三年前我會這樣要求你。”
阮時秋困惑的說“你失憶後變化真的很大。”
直到此刻,阮時秋身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劍拔弩張,身上原本豎起來的刺也一根根的順平了。
顧瑤安靜的看着她,半晌才說“也許我當時讓你盡快的直視傷痛,是希望你能盡快學會堅強,可是‘堅強’這個東西不是學會的,而是被摔打出來的,在反複摔打中一次次的站起來,個中滋味還只有自己明白。最起碼,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我還做不到直視傷痛。”
阮時秋一怔“你不是失憶了嗎,你怎麽還記得你十六歲的事?”
顧瑤說“只是一些很久遠的片段,偶爾想起一點。”
在上次催眠中,她清楚地看到自己是如何甩開顧承文的手,如何憤怒的沖出家門的,那樣切身體會到的厭惡感,很沉重,也很印象深刻,仿佛就發生在昨天,那種感覺她忘不掉,自然也明白在那樣情緒沖突的年紀,是不可能做到她要求阮時秋的那些事的。
可她不僅要求了,而且還是強求。
為什麽……
她絕對不是故意刁難阮時秋。
難道是移情作用?
希望自己做不到的事,阮時秋可以做到?
難道當時的她沒有就想過,這對阮時秋來說就相當于是新生兒生生從母體剝離出來的疼痛嗎?
脫胎換骨的代價,并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想到這裏,顧瑤再度将目光落在阮時秋的身上,忽然間就像是看到了一面能照到過去的鏡子,又仿佛一條時光隧道,帶她重新認識了十六歲的自己,以及三年前的自己。
顧瑤神情一陣恍惚。
直到阮時秋出聲叫她“瑤瑤姐?”
顧瑤醒過神來。
阮時秋說“我沒事了,瑤瑤姐,你繼續講故事吧,我想聽。”
顧瑤點了下頭,又繼續往下講。
這後面的故事可想而知,阮家的阿姨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是個賢惠的人,不僅會照顧孩子,也和女主人相處融洽,凡事圓滑處理,有這樣一個比較在,就越發襯的女主人尖銳刻薄,不安分,除了靠錢維系的皮膚和身材之外幾乎一無是處。
有的男人會因為女人的外在而心動,有的男人會因為在和妻子大吵一架之後,另外一個女人端上了一杯參茶,溫言幾句而情動。阮正新身邊不乏前仆後繼、容貌姣好的年輕女人,在外應酬逢場作戲也是常有的事,但他從不給自己留把柄,不會真的養個外室讓妻子抓着,趁機索要他一半財産。
而且外面那些女人都是奔着名利來的,家裏這個阿姨卻不是,起碼她是真的喜歡阮時秋,也是這個宅子裏唯一給阮時秋溫暖的人,相比外面那些争名奪利,和家裏這個精雕細琢的女主人,這個阿姨才是溫暖的存在。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可是在人類社會裏,吃窩邊草恰恰是男人的通病,手邊就有現成的,幹嘛不吃?阮正新也是這麽做的,一來二去就和阿姨好上了。
這件事女主人怎麽受得了?要是輸給外面那些手段高超的狐貍精,她還沒這麽添堵,偏偏是這個半輩子勞碌命,毫無市場競争力,只會做家務的女人,沒她漂亮,沒她有料,出身低下,又沒文化,憑什麽?
阮正新夫婦為了家宅裏這點糟心事必然會吵架,吵架摔東西就會有動靜,何況阮時秋每天回家,總會撞見母親指責阿姨。
阮時秋那時候還小,不懂事,看到了就安慰阿姨,這一安慰就直接刺激了母親。
丈夫變心了,連女兒也變成別人的了,這絕對不行!
也因如此,阿姨必須離開阮家。
阿姨沒有反抗,也知道阮正新不會為了自己離婚,她留在這裏沒盼頭,離開也好。
故事講到這裏,顧瑤停頓兩秒,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阿姨在去你們家工作之前就結婚了吧?你媽媽應該不會雇傭一個單身女人到家裏。”
阮時秋低着頭,沒什麽表情的說“她是很早就結婚了,她老公原本是開車送貨的,隔一天就要開車出去跑幾十公裏,聽說有一次出了車禍,人是救回來了,但是落了個下身癱瘓,還不三十歲就提早退休。”
“所以,那個阿姨才會到你家去。”
“我們家給的工資高,待遇也好,只要不惹我媽生氣,基本就沒什麽事。”
“那阿姨去了你家照顧你們,誰來照顧她老公?”
“她婆婆,她就負責定期把錢寄回去。”
原來如此。
片刻過去,阮時秋聳了下肩,說“繼續說故事吧。”
顧瑤卻微微一笑,離開了靠在臀部的桌沿,随即那笑容也歸于平靜,讓人無法從裏面窺探出任何端倪。
“不講了,外面下雨了,再不走怕是要趕上大堵車了,我開車送你回家。”
阮時秋飛快迅速的皺起眉“我不回去。”
顧瑤一頓,轉而想到小川拍到的畫面,阮正新開車載阿姨買菜回家,想和阮時秋一起吃頓“團圓”飯。
可是對阮時秋來說,阿姨再好,也不是生她的。
顧瑤嘆了口氣“那你想去哪裏?總不能在這裏睡一宿吧,晚上沒人,你一個人會很害怕。”
“我可以找朋友啊。”阮時秋故作輕松地說。
顧瑤毫不客氣的拆穿她“你之前來我家,沒聊幾句突然要走,你也說是去找朋友,找誰,找朋友找到我的辦公室來了?”
阮時秋一撇嘴,有點不甘願。
但她鬧個小脾氣是按秒計算的,很快又換了個表情。
“哦,那我去你家。”阮時秋邊說邊從躺椅上起身,拿起自己的随身雙肩背,打開讓顧瑤看了一眼,裏面還有換洗衣物。
顧瑤一頓,這峰回路轉的,合着在這裏等她呢?
阮時秋眨了下眼,瞬間又變成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抖機靈的小姑娘。
“咦,瑤瑤姐,你不歡迎我啊?”
安靜兩秒,顧瑤輕嘆“我先說好,在我家住要聽我的話,不要給我惹麻煩,不要太晚睡,還有,我煮飯雖然不算好吃,但也可以湊合,不要浪費糧食。”
“知道了,知道了。”阮時秋掏了下耳朵,率先往門口走,“哎,真不是我說,你雖然對盛西哥哥不是真愛,但他起碼好用啊,你和他分手落下什麽好了?”
“……”
顧瑤一路驅車往家走。
阮時秋就坐在副駕駛座玩手機,她沒調靜音,微信一個勁兒的響,蹦的很歡。
顧瑤看了她好幾眼,見她臉上挂笑,仿佛幹了一件什麽事還得逞了似的得意,顧瑤的眼皮子也跟着跳了兩下,職業病也跟着蹦了出來。
阮時秋坐牢三年,過去的同學肯定都不會再聯系了,就算真的認識什麽朋友,也是在牢裏認識的。
瞧她現在這熱乎勁兒,拿着手機樂此不疲,多半是因為……
顧瑤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可能性,讓她好一陣頭疼,終于忍不住說“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正在和祝盛西聊微信。”
阮時秋呆愣了片刻,随即臉色古怪的轉向顧瑤“天啊,你簡直能看相了!太神了!喂,你是不是偷看我手機了?”
顧瑤頓覺好氣又好笑“以你現在的情況,你能和誰聊天,除了上微博刷你那個文章的評論,就是纏着我和你的‘盛西哥哥’。而且你的微信一直在響,除非我聾了才會聽不到。”
阮時秋調皮的眨了眨眼“哦,那你猜猜我都和盛西哥哥聊了什麽?”
“還能聊什麽,你是想讓他過來給你投喂。”
顧瑤幾乎沒什麽表情,用餘光掃向阮時秋“不過我要提醒你,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這樣不顧我的意願擅作主張,對我不合适。”
“可是盛西哥哥說,你們分手了還是朋友啊,難道不是?”
顧瑤沒說話。
“朋友之間小聚,難道不合适?”
“我做了三年牢出來,找兩個曾經關心我的朋友一起吃頓飯,難道也不合适?”
阮時秋大概是料準了顧瑤不會“以大欺小”的和她争辯,索性就一連甩出兩個反問,乍一聽上去還挺有道理。
直到阮時秋笑嘻嘻的說“瑤瑤姐,盛西哥哥工作那麽忙,可是一聽到我要去你家,咱倆沒吃沒喝的,他就立刻說不忙,要過來給咱們做飯呢。我說,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分手’的事,要不就拿他當個過渡也好,先騎驢找馬,等遇到合适的再和他分,又不耽誤你。”
顧瑤動了動嘴唇,想說點什麽卻最終只字未吐,只是安靜地翻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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