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

聽南意這麽問，程一澤心下一緊，呼吸微滞，半晌也沒吱聲。

心頭千思萬緒湧過，更多的感覺是不安。

他的第一反應是南意發現了什麽，這是在試探他？

但轉念一想，他很快平靜下來。

是他草木皆兵了，她不可能會發現的，之所以問起他的腿，只是出于關心而已。

南意是真的關心他。

“為什麽不說話？”

程一澤的沉默讓南意心慌，情急之下忘了她是被程一澤攬在懷裏的，她翻轉身，不期然就和他來了個親密接觸。

她的唇擦過他的鼻尖，這一切發生得突然，兩人俱是一怔，四目相對，目光相觸，呆呆的看着彼此。

南意最先回神，下意識往後挪，臉就像是着了火一樣，很燙。

但她忘了自己這時候本就是躺在床邊，她驚慌後挪，大半個身子懸空，吓得她驚呼。

“呀……”

程一澤反應快，将她撈了回來，緊緊固在懷裏。

驚魂未定，南意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她被程一澤圈在懷裏，臉貼着他的胸膛，清晰感受到他的緊張。

他的心跳的很快，比她的還要快。

兩人并不是第一次這樣子親密接觸，距離上一次被他這樣抱在懷裏已經過去五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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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去世時，她沒有哭，可每天過得渾渾噩噩，晚上甚至一整夜不睡覺，在黑暗中睜眼到天亮。

程一澤的媽媽是醫生，很快就察覺到了，但身為醫生，她不能只顧南意一個人，程一澤知道後，晚上就和南意一起回家，受了一個多星期。

有時南意從夢中驚醒，像個溺水的可憐蟲，大口大口喘氣，程一澤就會上前抱着她，輕聲安撫。

那段日子，南意過得迷迷糊糊的，可她知道每晚陪着她的人是程一澤。

後來南意也會想起那時候的事，她想，如果那時候沒有程一澤和他媽媽，她不會是現在這番模樣。

也許堕落下去，墜入黑暗，又或許她會走上絕路。

她曾有過輕生的念頭的。

程一澤來得及時，發現不對，立即進廚房把煤氣關了，他并沒有說什麽，只是寸步不離守着他。

有他在，她不會再做傻事，程一澤太了解她了。

這時候靠在程一澤懷裏，南意想起了過去，眼眶酸澀。

“阿澤……”

“怎麽了？”程一澤應聲，低頭要看她。

南意下意識将腦袋往他懷裏縮，不讓他看到她的臉。

她說：“你做的菜很好吃。”

“……”

程一澤微愣後失笑，明白她在懷念什麽，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溫聲說，“你想吃什麽，我明天給你做。”

南意默了默，在他懷裏搖頭的動作變成了親昵的輕蹭，她渾然不覺，低聲說，“不要了，現在你的腿還沒好，以後……”

以後什麽她沒說下去，伸手抱住他的腰，“以前是你陪着我，現在我陪着你，你快睡吧。”

程一澤再次低頭，卻只看到她的發頂隔着薄薄的睡衣，他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噴灑在他胸口。

怕悶到她，程一澤不着痕跡往後挪了一點，想了想，又往裏側挪了挪，再将她圈過來。

他解釋，“怕你掉下去，這床很大，你要是還能摔下去，那就是我的錯了。”

南意微微仰頭，看着他，對上他的眼，不禁笑了起來。

“要是沈瑤知道我們躺在一個被窩裏，她會氣死的吧。”光是想一下那樣的畫面，南意就覺得解氣。

南意并沒有刻意關注，但程一澤和沈瑤訂婚的消息她還是從董曉曉那裏知道了。

後來看到沈瑤和別的男人擁抱熱吻，南意多少有些憤怒，維護程一澤的心從來沒變過。

她心疼程一澤，同時也惡心程家的做法，先斬後奏，背着程一澤宣布了和沈家将要結親的事。

沈瑤有別的男人了，可程一澤呢，就因為他姓程，所以就擺脫不掉程家那些惡心的人。

聞言，程一澤捏了捏她的臉，低笑出聲，“你想沈瑤做什麽，她有多少老相好都和我們無關。”

南意輕哼，“頭頂一片青青草原了你還這麽想得開，是不是傻！”

“……”

程一澤哭笑不得，該怎麽和她解釋呢，她先入為主想着程家和沈家宣布訂婚後，他就和沈瑤訂婚了。

她現在所有的憤怒情緒，只因為她在乎他而已，覺得他受了委屈，她替他抱不平。

程一澤明白南意的心思，可有些事暫時不能告訴她，但有一件事，他忽然不想等了。

“我不想和沈瑤結婚，之前我一直在想辦法，終于想到了，但我需要你的幫助。”

南意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點頭，“嗯，需要我做什麽，你說就可以了。”

程一澤猶豫了一下，鄭重開口，語氣認真，“你和我，我們去把證領了。”

“領什麽證？”南意一時沒反應過來脫口問他。

看她迷糊的模樣，呆萌可愛，叫人心癢難耐，但怕吓到她，只能一步一步來。

程一澤輕嘆，“當然是領結婚證，這叫先下手為強，我們領了證，我和沈瑤的婚約就不作數了，你覺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南意懵了。

領證，他說領結婚證！

這算什麽好主意？馊主意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