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

“嘶……”

嘴唇上的刺痛感讓南意蹙眉, 睜眼看着面前的罪魁禍首, 沒有說話。

他也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薄唇緊抿, 俊眉輕蹙, 目光滿是譴責。

南意下意識擡手摸了摸嘴唇，手指上有濕意, 她仔細一看, 更加惱怒了。

“程一澤，你又發什麽瘋！”

她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叫他的名字，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忽然占她便宜不說，還敢咬她, 這都見血了。

程一澤的臉色很不好看, 見她生氣, 又看到她下唇冒着血珠，懊悔是有的, 但他什麽也沒說，也沒道歉。

他不為所動的反應在南意看來就是她對他容忍而換來的有恃無恐, 他自己莫名其妙生氣卻遷怒她。

一直以來，南意從沒受過這樣容忍過誰，程一澤是唯一一個, 可現在她在氣頭上, 忍無可忍了，起身下榻，将擋在她面前的程一澤連人帶輪椅推到一邊後離開了書房。

她拿了手機裝包裏, 然後拎着包出門了。

直至關門聲響起，程一澤也沒出書房來看一眼。

書房裏，程一澤孤零零坐在輪椅上，低着頭，雙手捂着臉。

後悔、懊惱，想向她道歉的，可他也有自己的傲氣。

這麽多年，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氣變壞了，耐心也沒有以前好。

他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可事關南意，他就會憤怒昏頭，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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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自己這樣不好，會令她反感甚至是逃離，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獨占欲，他只想她心裏眼裏只有他，就像五年前一樣，只會對他笑。

雖然理智告訴他，她的生活不會只圍繞他一個轉，也會有朋友，但當他看到是餘明睿給她打電話時，他被妒火燒得快要窒息。

之前在她宿舍樓下看到的那一幕不斷在眼前浮現。

腦袋裏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他，在他不在她身邊的這些年，有別人陪着她，而她對別人也有好感，那麽當年就算沒有他，也會有別人撫平她的傷痛，帶她從悲痛裏走出來……

南意的生命裏有沒有他并不那麽重要。

程一澤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子，最不願意傷害她，偏偏惹她生氣了。

她剛才一定對他失望了。

他的病态占有欲吓壞她了，所以她迫不及待想要逃離。

想要離他遠遠的。

沒人會想和一個像瘋子一樣喜怒無常的人生活在一起，即便他們剛剛才領了證。

可領證這件事也是他算計她。

難道她現在就已經後悔了？後悔不該和他領證……

程一澤越想越多，開始慌了，他站起身想追出去，手撫上門把時又沒了勇氣。

他這樣出現在她面前，她會更生氣，更加覺得他是一個騙子。

是啊，他一直都在騙她，以她的脾氣，肯定不會原諒他了。

程一澤膽怯了，不敢追出去，所以他給她打電話，可是打不通，她一直在通話中。

程一澤來到陽臺上，躲在窗簾後往下看，他看到南意一邊和別人講電話，一邊快速往外走，在路邊攔了出租車，很快消失不見。

他失落低頭看手中拿着的手機，又重新撥出去。

這一次，南意直接拒接，和司機報了地址後，把手機扔包裏，想先冷靜冷靜。

南意一路上生着悶氣，直到來到和餘明睿相約的公園下車後她才深深吸氣調整情緒。

她和餘明睿約在學校附近的公園見面，通過之前和餘明睿的相處，她大概能感覺到餘明睿對她的心思。

程一澤沒回來之前，她确實有想過開始新的生活，也想着可以試一試和餘明睿相處，畢竟相較之下，餘明睿算得上知根知底。

可所有的将就在程一澤出現時不複存在了。

她終于看清楚自己的心，之前想着的将就試一試終究是有幾分賭氣的意味在裏面。

她氣程一澤這麽多年沒有給她一個明确的表示，也氣自己的被動。

在餘明睿沒有表明心意之前，她不好說什麽，卻也不能繼續拖下去了。

暧昧不明的關系，她并不喜歡，也該早一點和餘明睿說清楚。

南意見到餘明睿時，另一邊丁朗也出現在了程一澤面前。

程一澤聽到門鈴響，第一反應時南意中途折回，他高興地去開門，看到門外站着的人是丁朗，表情瞬間就垮了。

“是南小姐打電話叫我過來照顧您的。”丁朗主動解釋了一句。

程一澤微愣，随即想到什麽又笑了起來。

“那你現在打電話問她在哪裏，就說你有點事兒來不了了。”

“……”

丁朗眼角微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剛剛我在樓下時還和南小姐通話，她知道我在您這兒了。”

程一澤暗淡的目光忽然亮起，心想，果然南南就算是生氣了也還是最關心他的，剛剛一定是她不放心所以才又一次主動聯系丁朗，問丁朗有沒有來到公寓這邊了。

想到這個，程一澤忽然又有了主意。

“你問她在什麽地方，就說你一會兒去接她回來。”

丁朗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少爺。

唉，談個戀愛也能這樣折騰，今天才算是長見識了。

原來事事運籌帷幄，無所不能的澤少也有慌亂無措的時候…… 丁俊說愛情是甜味的，看來并不是那樣。

雖然很無奈，但丁朗還是再一次撥通了南意的手機。

此時，餘明睿正微笑将禮品袋遞給南意。

“生日快樂。”

“本來昨天就想給你了，但……希望你會喜歡。”

“謝謝。”南意接過禮品袋，微笑致謝。

她打開袋子看了一下，裏面是個方形的盒子，正想取出來看一看，包裏的手機響了。

她拿出手機，看到是丁朗打來的，眉頭輕蹙，很快恢複如常，朝餘明睿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餘明睿順手接過她手上的禮品袋，微笑點頭，“沒事，你先接。”

南意回以一笑，走到一邊接電話。

*

十五分鐘後，丁朗出現在公園旁邊的冷飲店裏，站在南意面前。

“南小姐，澤少在外面等着您，澤少說如果您的朋友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吃頓飯。”

南意沒想到丁朗這麽快就出現了，聽丁朗說完，她扭頭朝店門口看去。

熟悉的轎車停在那裏，招搖顯眼，來往行人都忍不住要打量一番。

南意收回目光，對上餘明睿疑惑的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好他來了，一起吃個飯認識一下吧，說不定你也認識他。”

畢竟高中時候，程一澤可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餘明睿應該還記得這位大名鼎鼎的學長。

“好啊。”餘明睿面上帶着微笑，心下卻苦澀不堪，今天原本是想向她表白的，可她在他開口之前就委婉告訴他她有喜歡的人了。

她喜歡一個男生，很多年了。

就在她生日那天她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南意沒有明說，但餘明睿不傻，能猜到她生日那天為什麽會忽然說有急事推了和他的約會。

因為她喜歡的那個人出現了。

她下唇上的傷那麽明顯……

現在也是這樣，說起那個‘他’的時候，南意眼中的神采都是不一樣的。

就餐的地方選在一旁的餐廳，之前餘明睿和南意提過的那一家。

見到南意口中的男朋友是程一澤時，餘明睿稍有意外，随即又露出了然之色，暫且能接失敗，畢竟情敵有多優秀，他是我知道的。

而當看到程一澤下車需要人扶，出行靠輪椅時，餘明睿終于有點不淡定了。

當着程一澤的面，餘明睿并沒有說什麽失禮的話，很有禮貌地叫了一聲程師兄。

程一澤微微颔首，算是回應。

晚餐在算得上融洽的氛圍中結束，程一澤請客，道別時餘明睿特地道謝，客套說下次有機會他請，但話卻是對南意說的，南意心不在焉應了一聲。

和餘明睿道別後，南意先扶程一澤上車，随後才跟着坐到了後座，坐在程一澤身邊。

丁朗驅車，緩緩前行。

車內氣氛有點怪異，沒有剛才在餐廳時的和氣。

丁朗性格不像丁俊那麽開朗，話也不多，也沒經驗應付這樣的情況，索性就當一個合格的好司機。

南意還在生氣，上車後和程一澤保持着中間還能做得下一個人的距離。

程一澤悄悄瞄了她好幾眼，可她都視而不見，冷着一張臉，不搭理他。

這種情況下，當然得他先低頭服軟才行。

程一澤伸手握住南意的手，用很誠懇的态度向她道歉。

“對不起……”

南意不想這麽快原諒他，想掙脫手，沒能如願，她輕哼，“程大少爺也會錯，真是稀奇事。”

程一澤拉過她的手，雙手捧住，偏頭看她，目光溫柔，認錯的态度良好，“我知錯了，不該惹你生氣，不會再有下次了，你原諒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