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血淋淋的大洞

溫以琛表面上還是跟以往一樣忙于工作，生活似乎并沒有改變。但溫家上下都知道，“蘇小傾”兩個字是家裏的*。凡是提過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一年來，溫以琛從來沒有回過他跟蘇小傾的家，每每路過蘇小傾最愛的咖啡館門口。溫以琛也總是讓司機踩一腳油門快速開過。海城沒了蘇小傾的蹤跡，可是又彌漫着蘇小傾的氣息。溫以琛想要忘記卻無從躲避。

錦院別墅古色古香。進了大門，觸目就是花園和一片荷花池塘，這裏存放着薛雅琪的骨灰。每年蘇小傾總會來幾次。有時候會帶上溫以琛。

見到溫以琛一個人下車，張姨有些愕然，“以琛來了。阿傾呢？”

張姨在錦院呆了多年。一直吃齋念佛，替小兩口祈福，幫助他們打理舊宅的一切。每每見到張姨。溫以琛總有一種心安的感覺。他微微颔首并不答話。只是說。“張姨，中午又要勞煩您做飯了。”

張姨笑着答應。“不麻煩不麻煩，你們常回來看看。我心裏高興。以琛啊，阿傾也老大不小了，你們抓緊時間要個孩子。張姨幫你們帶着。”

溫以琛的心微微刺痛。孩子，他們曾經有過的。

白瓷杯裏漂浮着幾瓣小花，張姨煮的茶味道清冽，一如蘇小傾。溫以琛從閣樓裏間找到一個木頭盒子，古樸的做工，雖然看上去年代久遠，卻被擦得一塵不染。

“咔噠”鎖被打開，盒子裏整整齊齊地躺着一些陳舊的信件，有些已經明顯表面泛黃。

今天陽光很好，明晃晃地照在閣樓的玻璃上，光影層疊，卻透着數不出的蒼白。

溫以琛一封一封地細細讀着，只覺得自己的心一寸一寸向下墜落。

“2007年3月10日，天知道我是怎麽把溫以琛從水裏拖到岸上的，可是我醒來的時候，救人的居然變成了蘇悠。如果我現在去跟溫以琛解釋，他會相信嗎。我從小就怕水，這件事*盡皆知吧。唉，還是算了。不過，我在水下偷偷親了他一下！”

“2010年6月1日，馬上就要高考了，我一定要考上l大，溫以琛的母校，那裏一定有很多他的記憶，這樣我離他就更近了一點。溫以琛，不準小瞧我，我這一年起早貪黑地背書學習，肯定會有一個好結果的。”

“2014年12月9日，氣死我了，這對假笑母女組合，居然拉着爸爸密謀我手中的股份，我知道是她們設計把我送上溫以琛的床。哼，你們等着，我會讓溫以琛愛上我的，我會跟他狠狠地幸福下去。蘇小傾不會那麽容易被擊垮的。”

“2015年7月8日，今天是我和溫以琛大婚的日子，從今天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他老公，想想就開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媽媽不能來參加我的婚禮，但我很幸福，媽媽您放心吧。”

最後一封信被眼淚泡得字跡模糊，溫以琛勉強才能看清裏面的字，“媽媽，我好想你，我這麽堅持下去到底是對還是錯。以琛這塊石頭真的好難捂熱，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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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熱度在肆意燃燒下最終化成了一堆灰燼。溫以琛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卻仍有幾滴淚水順着眼角無聲地滑落下來。

這些年，仗着蘇小傾的愛，溫以琛有恃無恐，在他心裏，蘇小傾注定是愛的更多的那個，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看完這些信，溫以琛卻發現自己的生命中早就離不開她，蘇小傾的名字深深地烙印在心口，如今被深深剜去，溫以琛似乎能看見自己心髒上那個血淋淋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