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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想起，張嫂已經死了。

“現在方便說話嗎？”盛安柔半饷才開口，嗓音幹澀。“安安呢？”

“安安還在睡覺。”紀京燭原本放在門把上的手放下，卷到胳膊肘的袖子落到了手腕，遮住了隐隐透出的白色紗布。“進來說吧。”

盛安柔搖搖頭，她不想看見秦秀婉穿着睡衣在紀京燭的家中。

“在外面說就好。”盛安柔從包裏掏出照片。遞到他面前。“我是來和你談談的，希望我們可以不用通過再打一場官司，能和平談判。”

談判。他們之間，竟有一天會用到這個詞。

紀京燭恍惚的接過照片，在看見上面的支票時。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皺：“這張照片你從哪得來的？”

“不關你的事。”盛安柔聲音不大。語氣也很平靜，但能聽出她話語中的堅定，“你應該很清楚。這是犯罪。如果被抓到。秦秀婉會坐牢。如果你想保護她，就把安安還給我。我會把底片給你，我們兩清。”

兩清。紀京燭心髒溫度驟然将至冰點。

他定定的看着盛安柔。一字一頓道：“如果我不想呢？”

這句話出乎盛安柔的意料，她以為為了秦秀婉，紀京燭起碼會考慮一下。可他竟然毫不猶豫的說出“不想”兩個字。

“既然不想，那我們沒什麽好談得了，法院見吧。”

盛安柔不想多在這裏待一刻。

多一分鐘，她似乎就能透過那扇門，看見曾經的自己。

卑微到塵埃裏，用盡全力毫無保留的去愛，卻落得這樣的結局。

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記性太好，如果什麽都可以忘了，以後的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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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欲走，紀京燭鬼使神差的上前一個跨步，拉住她的胳膊：“對不起。”

這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話說出口，他驟然感覺渾身一輕。

盛安柔僵在原地。

她不會是聽錯了吧，永遠高高在上的紀京燭，竟然也會說對不起？

“我知道是我誤會了，我向你道歉。”紀京燭松開手走到她面前，眸中是盛安柔從未見過的情意，濃烈的讓她不敢相信，“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三年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在乎，只希望你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什麽機會？”盛安柔的心髒砰砰直跳，她緊攥着拳頭，用力大到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再次傷害我的機會嗎？”

紀京燭眸中閃過痛楚：“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感情。”他的手伸出想要碰她的臉，卻在快碰觸到的時候，被盛安柔躲了過去。

他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三年前的事情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盛安柔諷刺的勾唇，“我知道在你心裏，我仍然是那個害秦秀婉受傷的人，你口口聲聲說愛，卻從未信任過我。”

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射出一把把利劍，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直接刺死在眼前：“你還記得我肚子裏的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嗎？他那麽小，他還沒有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就被自己父親無情的奪去了生命。”

“紀京燭，我早就已經不愛你了。”

她一字一句，對于紀京燭來說，都是剜心刺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