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舊情人
“嗒嗒。”
安靜空曠的教學樓傳來皮鞋踏地的腳步聲。
銀枝心一緊,初聽還以為産生幻覺。
有人來了。
金世安恍若未聞,手摸索到她臀下,捏了一把。
銀枝輕哼一聲。
門上掃過手電光。兩個人在說話。
“剛剛這種下面還看到裏面亮燈,怎麽現在關了?”
“人走了自然就關燈了。我就說沒事吧,你偏要上來看。”
是保安。
在教室裏親親我我可不是見光彩的事。就算他們沒做什麽,也是有理說不清。更要命的是,他們确實有做下去的打算。只是不知道會做到哪一步。
過去有類似事件,那對情侶被當衆批評。女方被家人當衆打罵。女方不堪受辱,退學了。
“什麽學生啊,走了還拉窗簾。”
“我進去把簾子拉開,你在外面等着哈。”
銀枝心提到嗓子眼,見金世安還沒放開她的意思,寒着臉掐他手背,拉回他的神志。
金世安咒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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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聽得到保安掏鑰匙的聲音了。
“咦,剛剛好像聽到有人罵人。”
另一個保安說:“我看你是喝多了,快進去看看,馬上出來回去喝酒。”
找到鑰匙,推門而入,他開燈,偌大的教室空空如也。
一個學生也沒有。
他拉開四扇窗的窗簾,确認窗戶都是鎖好的後,沒再做過多留戀,離開。
“啪。”門關上。
腳步聲走遠。
講桌下面,有人松了口氣。
保安沒有想到,110厘米長的講桌能塞兩個成年人。更何況,他們還各自抱着自己的書,一個比一個冷靜。
金世安不以為然:“你膽子也太小了。”
銀枝道:“我膽小?”
“對啊。”他說,“你沒必要怕。真被發現了,還有我頂着。”
銀枝曉得,她不是膽小,只是害怕此事的後果。她的人生只有一次,拼不起。
而金世安不然。他根本不在乎。
他說萬事他頂着。他單槍匹馬,人微言輕,要怎麽頂?
*****
期末來了,同時意味着春運将至。購買回家車票成了學生們的一件大事。趁着複習的間隙,金世安去火車站排過三次隊都沒買上。有人給他支招,叫他半夜來拍,一早就能買到了。
金世安一聽,舍不得犧牲睡覺時間,便請了做此類工作的學生替他排。
“記住,兩張身份證,兩張火車票。女的這張票前邊走,我的後面走。明白嗎?”
“明白了,嘿嘿。”
“拜托了。”金世安拱手感謝。
該學生效率驚人,第二天就按照金世安要求買到票,送到寝室門口。
金世安把車票當驚喜送給銀枝。銀枝驚詫,拿着車票,一時不知道該憂該喜。
“一票難求,我替你搞到了,開心吧。”
銀枝笑笑:“謝謝。”
瞎子都能看出她笑得勉強。
金世安臉上的笑也沉下來,不安道:“怎麽了?”
銀枝本已經把票收進錢夾了,聽到他問話,又拿出來,板起臉,讓他看車票上的日期。
“1月18號。”沒錯呀。
銀枝說:“我們17號上午全部考完,你就迫不及待想讓我回家了?”
金世安不是傻子,眼珠子轉一圈就懂她意思了。
原來是不開心他讓她早回家。
她想跟他多呆些日子。
金世安把她圈進懷裏,哄道:“出來念一學期書了,我這不是想讓你早些回家跟家人團聚麽。”
“……”銀枝不語,腦袋乖巧地埋進他懷裏。
“你要是真想我……”他想了半天,終于想到辦法,“就給我打電話。”
銀枝沒擡頭,悶悶地說:“號碼。”
他想推開她找紙筆寫給她。但她依在他懷裏,這是從未有過的依戀。他舍不得推。
銀枝說:“你念吧,我記得住。”
于是他便念了,她默念兩遍,記住了。
“如果我想你,會給你打電話。”
不知過了多久,她離開他懷抱,站起來,語氣如常:“我去趟廁所。”
金世安覺得幸福得冒泡泡。
這車票真是沒白送。
****
期末考試正式開始的前一晚,話劇社正式舉辦慶功宴。
他們去市中心吃羊肉火鍋。黎子牛知道銀枝海鮮過敏的事,再三确認全部成員沒有羊肉過敏現象,才敲定吃這個。
侍萍悄悄跟銀枝說:“聽說你病了,黎子牛就把這頓飯移到今晚上了。他還算有心。”
銀枝點點頭,想了想,轉頭與金世安耳語,讓他今晚別找黎子牛麻煩了。
“你那麽護他?”他語氣不善。
銀枝淡淡道:“人家本性也不壞。”
“哼,你早就變着法護他了。”
“……”
“別以為我沒看出來。”
他們兩的對話讓侍萍聽個正着。她笑着打趣:“看不出來金同學占有欲這麽強烈啊。一般這種男人都有家暴傾向。銀枝,以後他要是打你,你就找我。”
金世安不屑一顧:“你?你還不如銀枝能打。”他喝一口白酒,忽反應過來她前半句話,急眼,“我以後要打老婆,老子天打五雷轟!”
侍萍不理會後一句,高深一笑:“我打架不如銀枝厲害,但打官司,你們在場的一個都比不上我。嚯嚯。”
黎子牛道:“廢話。在場的就你一個法律系的。”
侍萍不跟他們一般見識,竟站起來開始發名片,“來來,見者有份啊。我明年就畢業了,大家相識一場,有什麽解決不了的民事糾紛可以找我哈。”
她走完一圈,把最後一張名片放到銀枝手上。
淩泰道:“你才大三就考到律師證了?”
“怎麽可能。”她撇嘴,“現在就當實習,拿你們練手。”
說是名片,其實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名片。紙上只要她的名字,傳呼機號,以及家庭座機號。
她的真名和“侍萍”很像,叫梅萍。
梅萍說,她當初就是瞅準名字才選魯侍萍這個角色的。魯侍萍嫁給魯貴之前姓梅。與她非常有緣。
十幾張名片發下來,離開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将它們忘在桌上忘帶走,或者被火鍋油弄髒不想要。梅萍注意到這些,撇撇嘴,雖然心裏不是滋味,但也沒多說什麽。
吃了火鍋,他們結伴去唱歌。一個大包間裏,他們從張國榮唱到劉德華,從劉德華唱到張學友,都是清一色的男歌手。
銀枝不習慣這樣的環境,興致并不高。金世安想慫恿她,看她實在不樂意,只好作罷。
但是銀枝說:“之前在醫院,你不是唱了首歌。”
金世安以為是她海鮮過敏那從,懵逼:“我沒唱過歌啊。”
銀枝說:“你再往前推推。”
往前往前……
想起來了。
他擠眉弄眼:“想聽我唱?”
銀枝也不掩飾,擡擡下巴:“去。”
金世安離弦箭般飛出去,點了這首歌,頂到最上面。
有人嚷嚷:“你怎麽插隊呢?”
金世安平息衆怒:“就一首,就一首。”
上一首已經進行到尾聲,金世安拿到話筒,試了試音,清唱兩句:
在漫天風沙裏望着你遠去
我竟悲傷的不能自己
多盼能送君千裏直到山窮水盡
一生和你相依
他本就有一副迷人好嗓,如今在歌詞的暈染下,任何深情都比不過他的十一。
“好!”現場有人鼓起掌。
抒情哀婉的伴奏響起,金世安開嗓,唱得好,目光卻只看了銀枝一眼。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飄洋過海的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複練習
言語從來沒能将我的情意表達千萬分之一
……
銀枝知道他意思。
這麽悲傷的歌,不适合他們兩。
他唱這首,只是因為她想聽。
相隔千裏不能相見,對戀人來說有多痛苦,她好像有些感受了。
*****
十七號的考試終于迎來尾聲。
銀枝學院放假遲,金世安十五號就考完試了,全身心地等她。
銀枝提前半小時交卷,出來就看到金世安。
他替她背書包,自然地牽手,問:“下午怎麽安排啊?”
銀枝仰頭看他:“你有什麽安排?”
“約會吧。”
“具體點。”
金世安想了想,說:“去公園?”
銀枝搖頭。
“去大衆巷吃東西?”
“……”還是搖頭。
“那去釣魚?”
“……”懶得搖頭了。
“那你說,你想幹什麽?”
銀枝埋頭想了片刻,說:“去看電影。”
“行啊。”金世安說走就走,“走,去電影院看看,有什麽好看的電影。”
銀枝被他拉着,踉跄一步,磕到腳指頭,疼得吸了口氣。
他回過頭,反過來責怪:“怎麽這麽不小心。”
“……”
碰上銀枝嗔怪的眼神,金世安讨好地笑:“別氣,我掌嘴,自己掌嘴。”
銀枝揉自己腳踝,面無表情地看他扇自己耳光,沒有出手阻止的打算。
于是他們這對情侶的回頭率達到了200%,異樣的笑話的都有。
銀枝不喊停,金世安也不停手。
終于,銀枝挂不住了,說:“好了,我先回趟宿舍,我們再出去。”
宿舍無人,銀枝放下書本,打開自己櫃子的鎖,從衛生間盒子裏取出一包東西。
這是考試前,她找王樂樂讨要的。
東西裝好,她照了照鏡子。
鏡子裏的人平平無奇。她再次疑惑,他到底喜歡她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下為什麽把故事背景設置地那麽古早。
第一,與後期公路主線有關。
第二,我一直想寫那種書信很慢,沒有網絡的年代的一個故事。
第三,和女主的身世有關。她的身世只能放在那個時候,放在現在說不通的。
我還有挺多腦洞背景都是90年代,真懷念我出生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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