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梅香臉上挂着淺淺的笑,既無奉迎也不顯冷淡,只似閑話家常般讓人松了警惕之心,沖那柳氏道:“早就聽說小夫人貌美如花,口齒伶俐,今日得見果然不假,想必是襲了家風,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所致,可見小夫人高堂雙親也是一等一的相貌,一等一的高才!”

這是人都愛聽好話,柳氏自然也不例外,雖然覺着這丫環冷不丁冒出來誇她有些可疑,轉念一想,魏明珠都被她壓了一頭,別人哪裏還敢張狂,上趕着巴結奉承才是真的。當下露出幾分得意之色,說道:“那是當然,我父是清原縣有名的狀師,替人打官司從來不曾輸過。我母是方圓百裏出了名的美人,人人都稱她布坊西施。”

這樣的出身對于正妻或許根本不算得什麽,可對于一名小妾來說卻已經算是上等,能有個當狀師的爹、美名遠揚的娘向來是柳氏最得意之事,常常拿來說嘴擠兌高楚的其他出身低微的小妾,現下被梅香提起,正如癢癢時被人撓個正中,舒坦個不行。

沒曾想正在她揚揚得意之時,不知是誰突然‘撲哧’的笑了聲,跟着開始有人交頭接耳邊指着她竊竊私語,柳氏柳眉倒豎,又怒又奇的斥道:“你們都笑什麽?”

珠畫往前上了兩步,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小夫人,她其實在說你信口雌黃,颠倒黑白——”

柳氏被這一提點也算反應過來,什麽家風,什麽青出于藍,全都是借口,目地就是引她上當,自取其辱。

柳氏之父是名狀師,自然口舌鋒利,那些輸了官司的人家明裏暗裏的叫嚣謾罵,其母偏生又以染布為生,兩相碰到一處,正和了牙尖嘴利,颠倒事非曲直,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不待她說無,柳氏已然大怒:“好你個賤婢,竟敢以下犯上,拐了彎的辱罵于我?”

梅香這時也收了臉上的笑意,冷聲道:“小夫人倒不算鄙漏,還知道什麽叫以下犯上。那就更應該知道冒犯主母是何等的罪名,堂堂的明月郡主秦王王妃的居處,又豈是你這等的小妾可以任意帶人私闖撒野的地方?王妃仁慈,不屑于你一般見識,倒叫你越發橫行嚣張,憑你是誰,也敢以姐妹相稱,便是這一條也足夠壞了王府規矩,将你打死也不為過。”

一番話字字铿锵有力,聽得人無端覺得冷寒,動手的那幾名粗使宮女不自覺的瑟縮了往後退,她們很清楚,萬一要真是應了實,最先倒黴的就是她們。

柳氏倒底算是見過些世面,加之倚仗着高楚對她的寵愛,即使變了臉色也沒有多少收斂,沖着梅香叫道:“好你個牙尖嘴利的賤婢,也敢跟我指手劃腳,當真不知我的厲害。”語畢便要叫人過去故技重施。

梅香心中冷笑,退後一步不再言語。

魏明珠沉着臉,道:“來人,把她們一個個的都給本王妃哄打了出去,惹有反抗只管往死裏頭打,出了事都由本王妃擔着,動手!”

周圍不管是國公府裏帶來的丫環婆子,還是王府配給的大小宮女,聞言都有了動作,赤手空拳也好,随手拎了棍子掃帚也罷,朝着柳氏及她帶來的人一頓哄打,也不管她們如何叫嚣,三下五除二的趕了出去。

到底是忌怛着柳氏的身份,招呼也只沖着那些粗使宮女,便是珠畫身上也挨了幾下,即使是這樣,柳氏已經惱羞不已。自打進了王府,她還從來沒受過這等的委屈,一路狼狽的逃回了居住的院子,憤恨的只等着高楚回來好向他好好告上一狀。

卻說安和宮裏衆人剛抖了威風正自有些興奮,三三兩兩湊在一處指責柳氏之行時,被忽略已久的晴柳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到了魏明珠身前,哀凄的掉眼淚:“謝主子救命。”

Advertisement

魏明珠不知道為什麽瞅着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血糊糊的覺着特別惡心,強忍着湧上來的酸水皺眉道:“你也不用怎麽謝我,之所以這麽做也不完全都是為了你,那柳氏太過嚣張根本不把本王妃放在眼裏,給她些教訓也是應該。倒是你,挨了打待會兒叫人過來瞧瞧,若是沒傷着骨頭最好,好好養上幾天,別讓身上落了傷疤影響了皮相,平白惹得人不喜,那樣就算本王妃想幫你也幫不了了。”

晴柳先時還聽着奄奄,到了後面這句似聽出了內裏的玄機眼睛一亮,不覺生出了笑意卻因此扯動了嘴角,疼的龇牙咧嘴,忙不疊的道謝,這才被人攙扶着退了下去。

魏明珠揮退了衆人,只帶着梅香返回了屋中,渾身都覺着酸軟的倒卧在了榻上,半合着眼喃喃道:“也不知怎麽了,這幾日特別的困乏,總想着能多睡些時候,便是睡醒起來了也不覺得怎麽精神。”

梅香從先時便沉着臉,鮮少的凝重模樣,這會兒越發的嚴重。先是探看了窗外,周遭并沒有什麽人在,只有兩個小宮女在院子拾整,隔的遠遠的并不妨事。這才回身盯着将睡未睡的魏明珠,思忖半晌方道:“王妃可還記得同李侍郎最後在一起是何時嗎?”

魏明珠覺着她這話問的古怪,旋即睜眼道:“自然是記得,兩月之前我們在清遠寺後面的竹林裏相見,不想卻是最後一面。”語氣哀傷難掩黯然之色。

梅香此時卻無心去安慰,追問了句:“只是賞景,可還有別的甚麽?”事關緊要,她不得不如此慎重。

魏明珠想起那日情形,不覺紅了臉,輕若蚊呓的道:“我們說了會話,後來就——”

就哪樣了梅香也不必再問了,心裏已然有數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日子,王妃已經有兩月癸水未至了。”

魏明珠怔了下,緩緩點頭:“确實已有兩月。”心頭一沉,隐約有所猜測,“梅香,你是懷疑我已經、已經有了?可、可我的月信向來不準,我、我——”結結巴巴語詞成功出賣了她此刻過度緊張的心情。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種事情還是早些确定為好。”

“可要怎麽确定,良藥所裏的醫官都是王府裏的人,又哪裏敢叫他們來。往常在國公府時常用的李大夫倒是母親的心腹,可此事也不能讓她知曉啊?”聯想到這兩日裏的失常,無一不說明着這樣的可能性,一想到會引發的後果魏明珠是真心慌了神兒。

“确實要找個自己人才好。”梅香錯目投向遠處,肅然沉思。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