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我的心很痛的

“這是吃醋了.”李文川問.

“沒吃醋.我只想吃飯.”田小蕊答.

李文川輕笑了笑.唇邊依舊是那壞壞的笑容.他開車.帶着田小蕊找了一張湘菜館.

兩人下車.見田小蕊不靠過來.李文川伸手.攬住了她的肩.

“田小蕊.這在外面.可不要給我瞪眼使臉色.”李文川認真的叮囑.

田小蕊掙紮了兩下.掙不脫.由得李文川攬着她的肩進了門口.

一進門.田小蕊已經眼尖的瞧見.那斜對角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對年輕的男女.男人英俊沉穩.女人明豔動人.正是霍景緯跟黃蕊蕊.

沒料得.居然在這種地方碰上.

田小蕊垂下了頭.以掩飾內心中突然浮現的不安.對李文川道：“我們換個地方吧.突然不想吃這個菜.”

“好.”李文川很随意的答應了.

兩人正要轉身走.李文川卻是住了腳：“我們還是就在這兒吧.”

說罷.他拉着田小蕊徑直向裏走.

顯然.他已經看見了黃蕊蕊兩人.

田小蕊擡頭看他.果然.他攬着她的肩.站到了黃蕊蕊跟霍景緯的桌邊：“好巧.”

“好巧.”黃蕊蕊擡頭.雖然有些意外.還是回了一句.

“确實很巧.”霍景緯跟着答了一句.

“不介意一塊兒坐着吃飯吧.”李文川問.唇邊帶着慣有的痞笑.

霍景緯跟黃蕊蕊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意見.才道：“當然沒意見.”

“正嫌我們兩人吃飯太過冷清了.多兩人更熱鬧一點.”黃蕊蕊客氣的補充.

這不過都是找點門面話在敷衍.

田小蕊感覺自己的手掌都微微有些汗了.

記得以往.黃蕊蕊找上門來.跟李文川起了争吵.兩人已經決裂.可眼下的這個情況.又算怎麽一回事.

合好如初.冰釋前嫌.

還是看着黃蕊蕊跟霍景緯在一起.李文川純粹是一種吃醋心理.要來兩人中間故意破壞一下.

她站在那兒胡思亂想着.連李文川示意她坐下她都沒有注意.直到李文川微笑着.按着她的肩.帶了幾許強迫的意味.她才回神過來.坐在了席桌上.

位置很微妙.原本一張方形餐桌.黃蕊蕊跟霍景緯是對坐着的.李文川刻意的這麽一插.就形成了他跟田小蕊對坐.左右兩邊分別就是黃蕊蕊跟霍景緯了.

現在再要求重新調過位置.都不大勁.

霍景緯、黃蕊蕊和田小蕊三人都頗有尴尬之色.偏生李文川象沒有注意着這一切一樣.只是翻着菜譜：“你們經常來這兒吃嗎.有沒有什麽好介紹的.”

站在他身後的服務員馬上熱情的接口：“先生.我們這兒有比較有特色的石鍋……”

不等她說完.李文川拿着菜譜.很是不滿的睨了她一眼：“我們想吃什麽.自己會選.”

一慣李文川在外面.不是這麽樣的.他對這些人.并不随便的給臉色.

田小蕊坐在他對面.越發将頭低下.

就是因為當着黃蕊蕊的面.他需要這麽刻意嗎.

他的舉止.也令霍景緯跟黃蕊蕊納悶着.兩人又是對望一眼.默着不作聲.

“蕊蕊.你好象比較喜歡吃辣的吧.”李文川拿着菜譜.沒有如以往那樣遞給田小蕊.反正是征詢着黃蕊蕊的意見.

“現在蕊蕊已經改了口味.什麽都喜歡吃.”霍景緯微微挑眉.搶在黃蕊蕊之前.答了這話.

他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李文川這算搞的什麽把戲.當着他自己太太的面.來問自己的女朋友喜歡吃什麽.這根本就是刺祼祼的挑釁.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田小蕊低聲說了一句.起身快步走到了洗手間.

她怕再這麽坐在那兒.她都不知道如何應對.

連霍景緯是黃蕊蕊名正言順的男朋友.都臉色不自在了.自己這個冒牌的太太在那兒坐着.這又算是什麽.

田小蕊心中一陣刺痛.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她自問不是聖人.她可以強迫自己不要喜歡李文川.不要輕易的表達出來.甚至也假裝不過問他的任何事.

可是.親眼看着他坐在黃蕊蕊的身邊.問着她喜歡什麽.這溫柔體貼的殷勤模樣.還是刺痛了田小蕊.

那才是李文川的紅砂痣.那是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當初那盛大的婚禮.原本就是為了迎娶她.

田小蕊越想越難受.她沒辦法如以往那樣鎮定的面對兩人.

她轉頭.就向外面走.

“田小蕊.你在幹什麽.”李文川從後面追上前來.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我不想吃飯了.讓我走.”田小蕊調過頭.努力不讓自己的紅眼圈出賣自己.

便算要哭.也決不在這兒哭.

見李文川沒有松手的意思.田小蕊張嘴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趁他愣神的功夫.她趁機跑出餐館.

李文川怔了一下.追了上來.

“田小蕊.你這是幹什麽.”

田小蕊不答話.只是低頭疾走.她怕一轉身.看着李文川.她的眼淚就不争氣的掉下來.

她委屈.她難過.她無助……可她又感覺.自己的身份.就在這兒不尴不尬着.她連哭泣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有.

他要真是她的男朋友.是她的男人.她大可以沖他大吵大鬧.叫他滾開些.

可是.他不是.他只是跟她有着協議的一個男人.兩人只是合作關系.

她連抱怨兩聲的資格都沒有.

李文川見她不作聲.只是低着頭要走.胳膊一伸.将田小蕊抱進自己的懷中.那鐵臂緊裹着田小蕊.随即.将她抱上了車.

坐上車.田小蕊忍不住.滾燙的淚水.大滴的滾落了下來.

李文川沉默着.最終還是遞了一張紙巾過去.

田小蕊伸手.一把拂掉了紙巾.擡起手.用手背胡亂的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李文川.我不用你管.”

車內的氣氛.沉默而壓抑.只有田小蕊壓抑的抽泣聲.

“對不起.”李文川手擱在方向盤上.低聲道歉.

田小蕊不發一言.沉默着.只将目光移向車窗外.淚眼帶着幾許的空洞和迷茫.

在李文川以為.她就這麽沉默着.不打算理自己的時候.田小蕊卻是按住了胸口.用着極緩慢極緩慢的聲調.幽幽道：“你知道不.這兒很痛.真的很痛的.”

随着這一句的話落.原本壓抑的抽泣.演變成了號陶大哭.

看着她的肩頭因為哭泣而一抽一縮.柔軟無依的模樣.李文川伸臂.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懷中.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胸口.

“我明白.”他輕聲答.微擡了下巴.摩挲着她的頭頂.

“你不明白.”田小蕊哭着.卻是咆哮了起來.

她推開李文川.從他的懷中直起身子.睜着一雙淚眼.哭泣着控訴他的惡行：“李文川.我是個人.是個正常的人.我是有感情的.我也會喜歡人的……”

見李文川只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眼眸深處的複雜情緒.是她所不懂的.她也顧不上.只是哭着.将自己那莫名的痛苦給渲瀉出來：“你不準我喜歡你.我就強迫自己不要喜歡你.時刻提醒自己.自己就是那令人讨厭的蚊子血.自己不配喜歡你.我認了……誰叫我就是這麽卑微.”

“我知道.你喜歡黃蕊蕊.你一直就是想娶她.甚至想将她給搶回來.你要追求你的愛情……這沒有錯.可你就不該這麽賤踏我……我早就說過.我可以離開.我可以走.我根本就沒有癡心妄想過會一直留在你身邊.我根本不敢有這種念頭……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們當着我的面眉來眼去……我也是有心的.我也會感覺痛的……我沒法面對這種事情的……我承受不起……”

她一邊哭一邊說.語不成聲.只是緊緊的按着自己的胸口.痛得無法呼吸的感覺前所未有的清晰.

以往只是一些莫名的飛醋.也并不曾真正的看見李文川跟別的女人有何暧昧不清的地方.她都常常想起都難受.

可現在.面對的是黃蕊蕊.是李文川當初真正想娶的女人.他喜歡的女人.是她真正的情敵.她才發現.這痛楚.是鋪天蓋地的.她無法逃避.

說到激動處.她的小小身子竟顫抖起來.牙關也不受控制的打着顫.

李文川再度的将她抱進了自己的懷中.加緊了臂上的力道.抱得緊緊的：“嗯.別說了.我清楚了.”

“你不清楚……”田小蕊仍舊是哭.她的勇氣現在是空前的巨大.以往從不曾說出口的話.也悉數的說了出來：“我不敢奢望你也能喜歡我.我只想離開.躲得遠遠的.假裝看不到你跟黃蕊蕊在一起就行了……”

李文川卻是莫名的笑了起來：“當舵鳥.眼不見為淨.”

“對.眼不見為淨.”田小蕊哭着接過這句話.似乎眼淚鼻涕流得太多.手背早就揩得濕漉漉的.她也不管不顧的.只蹭在了李文川的衣襟前.

“哪有你這麽笨的人.我早就跟她沒什麽了……”

“沒什麽了”正埋在他胸前擦鼻涕的田小蕊擡起頭：“你不是很喜歡她的嗎.”

“可現在.我變心了.”李文川看着她.收了一慣的痞笑.臉色異常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