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歸寧

第二天一早,林雲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床上,第一反應便是掀開被子檢查自己的衣物,外衫都沒脫。

說實話,林雲到現在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痛的那麽真實。

林雲走到梳妝臺面前,看見銅鏡裏的人發呆,鏡子裏這位眉目如畫、明眸皓齒的女人真的是她嗎?

不一會兒門被一腳踹開,把她思緒打斷。

“你這個狐貍精,竟敢這麽嚣張!別以為他對你好,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就算他娶回來的是一只豬都會對她好!”長樂郡主滿臉怒容,一早看見景淵臉上的淤青,氣沖沖的跑過來找林雲算賬

林雲懵逼了,她什麽時候嚣張過?況且景淵也沒對她多好啊,昨晚他一進來倒頭就睡,今日連個人影子都沒見着。

林雲眨巴眨巴看着她,還在回憶,書中對長樂的描寫。

可惜她只是一個十八線配角,僅僅是以一句“晉王雖心狠手辣,卻對自己唯一的親人長樂郡主很是寵溺”帶過。

“我……我這也是被逼無奈。”林雲一臉無辜,她發誓并沒有化身狐貍精勾引景淵,自己也是被坑過來的!

“咕咕——”

肚子很不争氣的叫了一聲,打破這尴尬的沉默。

林雲捂住癟癟的肚子,她是真的快要被餓暈過去,昨天晚上便覺得肚子裏面空空的。

見她虛弱的趴在梳妝臺上,長樂,轉過身沒好氣的對身旁的侍女說:“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拿飯菜!”

看起來這小姑娘也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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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麽笑?”長樂被她笑的有幾分不好意思,一甩手便匆匆忙忙的跑了。

林雲填飽肚子後,伸了個懶腰,這麽久過去了,除了長樂郡主,門外連個丫鬟都沒有,不過她不敢在這晉王府裏面亂走,一邊磕着瓜子兒一邊琢磨着日後的計劃。

心中安慰自己,大約還有一年的時間,不急這一兩天,最重要的是,應該先穩住晉王。免得他以為自己是太子的眼線,找一群人盯着自己。

然後得制定一個逃跑計劃,不然人生地不熟的,說不定連京城都沒跑出去就被逮回來。

說到跑路……沒有跑路費怎麽能行,得先清點一下她的財産。

雖然是相府不受寵的大小姐,金銀首飾總得有點,放在大戶人家手中可能算不了什麽,可是那些平民一大家子人一年的開銷也就四五兩銀子。

怎麽也能湊個一百兩,買個小房子做點小生意,日子豈不是過得美滋滋。

按照原著作者寫的,景淵財大氣粗,給相府的聘禮可是黃金萬兩,加之數不清的绫羅綢緞,當初可是轟動全京城。

這種規格的聘禮,嫁妝也不能太寒酸。

可誰料,打開箱子只有幾塊普通品次的布匹,幾件看起來甚至有些老舊的華服。林雲繼續扒拉,一個木雕的發簪,還有一塊質地很雜的玉佩,一看就不值什麽錢。

本以為還能靠着嫁妝做點小本買賣,誰知道連本金都沒有,簡直要絕她後路!

林雲嘴裏還嘟囔着,“白瞎了那麽多聘禮,嫁妝都是破布。”

一轉身,差一點撞在一個結實的胸膛上。

擡頭便看見景淵目光幽深的看着自己,吓得她連忙退後兩步。

“我……我什麽也沒做……”林雲看着他繼續上前一步,差點沒被吓破膽,腦子一抽,不經過大腦便說,“我絕對沒有想跑,我只是想看看嫁妝。”

話一出口,林雲恨不得将自己舌頭給咬下來,豬腦子,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想起她大婚之日逃婚想去找太子,不到半天便傳開了,讓他顏面盡失,景淵寒着一張臉,清冷的聲音在林雲耳邊響起,“太子府可不缺你這點嫁妝。”

“和太子有什麽關系……我只是想找我娘親留下來的墜子。”林雲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段劇情,原主的母親留給她一根墜子,似乎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景淵聽了這話,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考慮什麽。

林雲松了口氣,可算是糊弄過去。

可沒想到,下一刻自己的下巴被他捏住,被迫對上那雙泛着寒意的眸子。

只聽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勸你最好別動什麽歪心思。”

林雲被吓得猛然往後一退,卻忘了後面是剛剛被她翻開的箱子,一下子結結實實的撞了上去,蓋子被她撞得直接蓋了下來,不偏不倚的就砸到了她的手指頭上。

“啊——”林雲發出一聲慘叫。

怕不是她們家嫁妝最值錢的就是這個箱子吧?蓋子這麽重,卡得她手指生疼,生理眼淚控制不住的飙出來。

“笨。”景淵皺着眉頭看着她受傷的左手。

林雲疼過之後,已經沒有什麽知覺了,一陣一陣的麻,看着景淵這副樣子心中覺得哪哪都不對。

按理說眼前這人,因着“自己”一心撲在太子身上讓他丢盡了顏面,最是厭惡自己,可這會兒似乎有點關心自己的意思?

雖然嘴上說的難聽,但是話裏話外都是實打實的關心,拿錯劇本了?

林雲正分神呢,突然手上一涼,微微的痛感傳來,“嘶……痛!”

條件反射般想将手抽回來,卻被一個人拽了回去。

她這才發現景淵拉着她的手,正在給她上藥!

傳聞中心狠手辣的晉王,竟然親自給她上藥!雖然上藥手法并不是很熟練,但動作很輕。

林雲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讓這個大反派伺候自己。

“明日歸寧,我和你一起去取墜子。是一朵玉蘭花玉墜嗎?”景淵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這不是意味着,她能從原主房間裏面順點值錢的東西回來嗎?還能提前熟悉熟悉路。

不過她有些好奇,“你怎麽知道是玉蘭花。”

景淵卻沒有再說話了,目光晦暗的看着她,那人為了保住玉蘭花墜,不惜以命相搏,竟然被她弄丢了。

接下來,整整一個時辰,林雲就在那兒幹坐着。

景淵正在看書,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可人家剛才又是幫自己上藥,又是說帶自己回去找玉墜,也不好下逐客令,于是她便百無聊賴的嗑着瓜子等他走。

誰知道,直到天完全黑了,他還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

林雲輕咳一聲,“王爺,已經很晚了,你不回去嗎?”

“回哪裏去?這兒就是我的房間。”景淵眼皮子都不擡一下。

林雲整個人都僵住了,手上的瓜子兒也掉到地上去,合着一直霸占別人房間賴着不走的是自己啊!

賠笑着說:“王爺,我的房間在哪兒?我這就回去,不打擾您看書。”

晉王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她跟前,“不想住這兒?”

林雲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若是與他朝夕相處,遲早得被吓出心髒病。

再說了,偌大的晉王府,應該不至于讓她和景淵擠一間房子。

景淵冷笑一聲,“你是我的王妃,不住這兒,想住東宮?”

這陰恻恻語氣讓她後背一涼,太特麽的危險了!

林·慫包·雲立馬改口:“不,我見王爺第一眼便覺得驚為天人,能和王爺一起住,是我的榮幸。”

景淵到嘴邊的嘲諷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神色怪異的看着她。

林雲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神色,見他臉色沒那麽冷,這才松口氣。

第二天一早,林雲便被人搖醒。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臉,帥的人神共憤。

“起床。”

林雲有個壞毛病,喜歡賴床,以前上學的時候六點半起來得從六點整開始定鬧鐘,隔五分鐘定一個。

每天早上都感覺身體像是被床黏住了一般,迷迷糊糊的說:“再睡一會兒。”

“不行,再睡就晚了。”

“不嘛,還早呢。”林雲語氣中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

“不早了。”

換做以前早就一巴掌打過去,還讓不讓人睡覺?

可這一張顏值逆天的臉讓她一點兒氣都生不出來,大概是穿越後遺症,分不清夢和現實,腦子一抽就來一句:“親一個再起來。”

景淵愣了那麽兩三秒,見慣了端莊矜持的京城大小姐,還是第一次見到林雲這麽能耍賴的。

林雲看見湊得越來越近的一張臉,大腦一瞬間清醒,反應過來她剛才幹了什麽,臉上火燒似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床頭。

說剛才就是一個誤會,認錯人?不行,那可是強行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扣在他頭上。

說自己剛才沒睡醒以為是在做夢?不行,那不是相當于說自己在做那種夢嗎?她還要臉呢!

“還沒醒?”景淵挑着眉看着眼前變顏變色的林雲,覺得幾分有趣,兩人都沒碰着,她倒是一副羞憤得不行的模樣。

林雲趕緊退後,耳朵都染上一層緋紅,“我醒了,你先出去,我換衣服。”

……

林雲在去相府的路上又羞又氣,全程看着窗外,本想熟悉地形,卻被街道上的繁華給吸引住。

有叫賣的還有雜耍的,看起來很是熱鬧。

果然是盛世,老百姓的穿着都很講究,街邊的小販賣東西花樣很多,看得出來生活水平都很高,不過林雲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事情。

按照這種消費水平,一年四五兩銀子怕是不管用啊,上哪去弄那麽多銀子?不會真的要從晉王府順東西走吧?

正所謂拿人的手短,萬一逃跑失敗,自己又跟賊似的,哪怕是炮灰,她也是要面子的!

心中泛起淡淡的憂傷,她怎麽把前世的倒黴體質給帶過來了?

到相府後,林雲還在發呆,渾然不覺已經來到相府。

“姐姐嫁給晉王後就是不一樣,連下轎子都得人請。”林芷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嘴裏卻是陰陽怪氣的話。

林雲能感受到身體本能的對這個聲音的恐懼感,不過此林雲非彼“林雲”,她一個開了上帝視角的人,還怕她不成?

大大方方的就下了車,與景淵并肩站在一起,“那可不,不過我如今是晉王妃,妹妹見了怎麽還不行禮?”

林芷被她這話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林雲平日見了她可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哪裏會這麽牙尖嘴利?

可礙于晉王在一旁,及其敷衍的欠了欠身子,“參見王妃。”

起來的時候還朝她翻白眼。

林雲也不搭理她,只是對景淵說:“讓夫君見笑了,我這妹妹從小嬌生慣養,不太懂禮數,得找個教習嬷嬷好好教教。”

林芷氣得臉色鐵青,一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還以為她會忍不住發飙,沒想到睚眦必報的林芷竟然能咽下這口氣。看樣子是她火候不夠,還得再練練。

幾人來到正廳,卻聽聞她歸寧的日子,林青雲和太子在書房中議事,一時半會兒走不開。

林芷嘴角微微勾起,“估計是在商量太子哥哥的婚事吧,王爺稍等片刻,我去催催父親。”

太子的婚事需要宰相操心?明擺着這林芷是為了膈應她。

可林雲不是那個腦子進水的原主,笑着說:“可是在商量妹妹與太子的婚事?不過以妹妹庶出的身份,恐怕只能做個側妃。不過好歹是我們相府的二小姐,就算是側妃,禮儀規矩也不能被別人看低了。”

說着,回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景淵,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說:“幫個忙,回頭我也幫你一次,放心,絕不讓你做虧本買賣。”

景淵嗓音清冷,“夫人說的有理。”

說完,又開始打量林雲,她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她可是非太子不嫁,大婚之日差點兒被她逃了,還是相府的丫鬟給她灌了迷藥才送過來。

今日怎麽聽說林芷要與太子成婚,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林芷見這兩人眉來眼去,氣的不輕,一甩衣袖便去找太子。

看她見太子與自己親密無間,還笑得出來。

景淵這才問道:“不是說要去找玉墜?”

林雲這才想起正事兒,沒走兩步又想起來,她這可是第一次來相府,她哪知道房間在哪。

随便攔住一個丫鬟,“你,就是你,去我房間,幫我收拾收拾東西,我手受傷了不方便。”

這才避免了在相府繞一大圈子找不到自己的住處的尴尬情況。

林雲被帶到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說不上破敗,可裏面雜草叢生,院子裏的石桌都缺了角。

屋子裏只擺放幾個簡單的家具,有點難以想象,這是相府千金過的日子。

林雲沒指望在這兒找到玉墜,畢竟按照書中的情節,最後那玉墜是出現在林芷身上的。

翻了半天,才不鹹不淡的對景淵說:“玉墜被人拿走了。”

景淵在那兒等半天都沒等到她來求自己幫忙把玉墜拿回來。

“我們先回去吧,別讓爹等太久。”林雲不再提玉墜的事兒。

走到一半,林雲步子一頓,将丫鬟支走,小聲對景淵說:“待會兒幫幫我。我知道景之熠最近和祁将軍的人走的很近,有些妨礙到你。我知道些內情,用這個跟你做個交換,不算虧吧?”

景淵顯然不信,他的眼線遍布朝野,如果兩人有聯系,他早就知道了。

“信不信由你,不過你可以讓人去醉春樓盯着,說不定能發現什麽呢!聽聞長樂公主與祁大少爺定了娃娃親,王爺不替她把把關?”待會兒可是修羅場,林雲不斷替自己加籌碼。

景淵眼神微眯,他母親與将軍夫人交好,結下了娃娃親,當時兩人還小,後來将軍夫人與他母親先後逝世,便沒有再提起此事。

婚約依舊在,不過兩家交往沒有以前親密。長樂與祁明遠時常在一起,關系是比旁人顯得親密些,怎麽也不會讓人聯想到婚約上去。

連宰相都不知道的事兒,她怎麽知道?莫不是祁明遠告訴了景之熠,景之熠又告訴她?

此事實在有些蹊跷。但事關長樂,就算他不信,也得留個心眼。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文《陛下,你在玩火》求收藏~

文案暫定:

魏然壓根就沒想到自己會穿到一本狗血虐文中,

原著裏的女主是大昭國皇後,父親位高權重,哥哥功高震主。

丈夫乃堂堂一國之君,标配酷帥狂霸拽,除了不愛她哪哪都好。

然而朝中大臣卻恨不得把女主弄死,卻恐于聖心難測不敢動女主一根汗毛。

最正常的還要屬那個惡毒女配,每天都敬職敬業挑撥離間等待上位。

原著的女主性格隐忍,聖母心又戀愛腦,死心塌地愛着男主趙奕,堅信終有一天能感化他,卻一直被各路人馬怼着臉虐,下場凄慘的一批,直到死前的一刻,才讓趙奕愛上她。

看的沙雕女青年魏然一陣蛋疼,哦,她沒有蛋……

總之穿過去之後……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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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放心食用,是個徹頭徹尾的沙雕文

大概是那些年看過的虐文女主至今意難平,于是決定讓它沙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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