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猝不及防一口甜
直到傍晚,林雲才看見護送景淵回來的軍隊。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坐的是最普通的馬車,因此将馬車挪到一邊,給他們讓位置。
別說太子不知道馬車內她的身份,就連護送“景淵”回京的軍隊也不知道。
林雲算着時間,他們回到京城已經是明天,晚上還得安營紮寨。
按照她給衛七交代的,除了秦副将與替身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就算有人被景之熠抓住,也問不出話來。
也能防止軍中這麽多人,有人提前通風報信,讓景之熠在景淵傷養好之前将他們一網打盡。
林雲幾乎是一刻不停,馬車走的并不快,直到深夜,她才跟着衛七留下來的記號找到了他。
衛七辦事妥當,已經将景淵藏到附近一家農戶家中,只說是受了冤屈被人追殺。
林雲撐着一口氣沒有睡着,倒是府醫胡大夫,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林雲将他喊醒,“胡大夫,快起來給王爺看看傷口。”
胡大夫被下了一跳,猛然驚醒。
正準備大聲喊,被衛七捂住了嘴巴。
見衛七在,胡大夫才放下戒備。
嘴裏還嘟囔,“我說你怎麽還聽她的,萬一王爺被她害了……”
衛七語氣篤定:“她不會害王爺。”
林雲随他進去,早就知道景淵受傷很嚴重,可見到他本人的時候,還是沒想到竟然會受這麽嚴重的傷,一顆心都揪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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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碰到他的手,發現他身體燙的厲害,情況還真是糟糕。
林雲拉着胡大夫問到:“他不會有事吧……”
胡大夫沒有接話,只是開始檢查景淵的傷口。
軍醫已經做過應急處理,血是止住了,可是已經發炎,甚至引起了高燒。
衛七咬牙切齒,“這次他們的人講藥草全都燒毀,城中的藥鋪也全都沒有藥材,這才出此下策,連夜送王爺回京。”
林雲更緊張了,顯然是有預謀的,“有人跟着你們嗎?”
衛七一路都很小心,搖了搖頭,他可以确定沒有人尾随。
胡大夫給他清理傷口,半點都不敢馬虎。
随後翻出來幾包藥草,一樣取出一些,“王爺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傷勢嚴重,還勞煩衛大人幫忙煎藥。”
林雲聽說他沒有大礙,可算是松了口氣,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似的,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待三人處理好一切後,天已經蒙蒙亮了。
林雲問道:“這家農戶可靠嗎?”
衛七道:“王妃放心,都是老實本分,而且還樂善好施的人。”
林雲剛準備睡下,農戶便起來準備去幹活。
倆夫妻看見屋子裏多出兩人,一時間有些無措。
衛七解釋道:“這是我家少夫人。”
倆夫妻面面相觑。
林雲笑道:“實在是對不起,我擔心夫君的身體,這才連忙帶着大夫趕來……”
林雲生的好看,看着也乖巧,倆夫妻笑着說:“姑娘思君心切,我們都能理解,連夜趕來累着了吧,趕緊休息休息。”
見他們這麽和藹,林雲笑容更加甜了,取出幾塊碎銀塞到女主人手中,“大姐,我夫君傷的嚴重,大夫說不能輕易挪動,還得多叨擾幾日。”
沒想到的是,他們堅決推脫,“姑娘,使不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不是為了這些銀子的。”
雙方推脫幾番,林雲實在是拗不過他們,只好将銀子收下。
第二日,景淵依舊昏迷着,但是身體已經沒有那麽燙。
衛七收到了秦副将的飛鴿傳書。
對林雲道:“王妃,護送王爺回京的隊伍果然遇險了,扮作王爺的人受了點輕傷,但馬車內的若是昏迷不醒的王爺,斷然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看樣子景之熠的反應還不算太慢。
衛七繼續道:“只是這刺客,可能是遲太尉的人。”
林雲眉頭緊緊皺着。
這事兒還能與遲太尉扯上關系……
暫時将它抛在一邊,林雲忍不住第n次問胡大夫:“王爺什麽時候才能醒啊?”
“快了快了。”胡大夫極其不耐煩的第n次重複這句話。
林雲對衛七說:“你去寧州買一處僻靜點的宅子,別端着,随意一點,笑一個……對,就是這樣。不是人人都像這對夫婦這般好糊弄,買的時候記得與他商讨一下價錢,以免引起懷疑。”
說着,将小半個金庫都交給他。
這時胡大夫道:“若是去寧州,給我帶些藥草過來,省的王妃整日擔心。”
來的時候帶了些治療傷口常用的藥材,能治好,只是這效果不如對症下藥來的好。
胡大夫也知道此時是特殊時期,多寫了幾味藥,若是行家看了,只會覺得是給孕婦的補品,不會引起注意。
衛七臨走前,林雲還囑咐他買些蜜餞回來。
景淵每次喝的藥,光聞着都覺得苦的不行,到時候景淵醒了,多遭罪?
衛七倒是沒有多想,只當她是嘴饞,還琢磨着多買些零嘴給她帶回來。
這兒離寧州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騎馬将近一個時辰的路程。
若是快一點,一天就能辦妥,等景淵稍微恢複一些,便可以直接去寧州。
只是……
衛七再一次回來的時候,景淵已經醒了,而林雲正在哄他喝藥。
沒錯,是用哄的。
林雲頗有些無奈,“王爺,你就喝一小口,喝了才能早日康複。”
景淵則是一臉嫌棄的看着那碗藥,怎麽都不肯喝。
“噗……”
衛七頭一次見景淵這副模樣,沒忍住,笑出了聲。
景淵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林雲聽到身後的動靜,見他回來,連忙問:“我讓你買的蜜餞呢?就知道這藥這麽苦,他肯定不會乖乖的吃。”
林雲拿過蜜餞往景淵嘴裏塞。
突入起來的一口甜,将景淵的話堵了回去。
嚼了兩口,覺得味道還不錯,甜甜的,還帶着點酸,一點也不膩。
看他吃完,林雲又将那碗藥端到他面前,“王爺,喝兩口吧,喝了我給你吃蜜餞。”
景淵眼神更加嫌棄了,“髒……”
農戶家的碗,上面有裂口,裂縫出有污黑,看起來髒兮兮的。
難怪他嫌棄。
只是在這特殊時刻,能稍微将就将就嗎?
林雲眼神幽怨的看着他:“王爺,你若是早些醒來,還能讓衛七從寧州帶回來,都這麽晚了,這藥都涼了,明天再讓他買新的回來,今晚先将就将就。”
林雲哄着他喝,都做到這份上來了,若是他再不喝,也就別怪她了。
果然景淵還是一臉嫌棄:“明日再喝。”
橫豎死不了。
只是一想到在他昏迷的這幾日都是用這碗喂的藥,心裏膈應的很。
“王妃,屬下……”
衛七話還沒說完,只見林雲捏着景淵的臉頰,強行讓他張開嘴,然後将那一碗藥給他灌下去,動作快準狠。
林雲将碗放下的時候,景淵整個人都不好了。
林雲笑眯眯的拿着毛巾,在他脖頸處擦了擦滴下來的藥液,又給他塞了顆蜜餞,“王爺,喝了藥才能快點恢複,離開這兒。”
平常大反派冷冷的看着她,林雲只覺得慫,可現在他如同待宰的羊羔,怎麽□□都行。
衛七整個人都呆若木雞,頭一次見人對景淵這麽放肆。
景淵躺在床上,面色陰沉,可他不能将林雲怎麽樣。
衛七才将剛才未說完的話說完,“王妃,屬下回來的時候見不遠處有一個小鎮,那兒有新的碗碟。”
林雲:“你怎麽不早說?害王爺受這麽大的罪!”
而景淵則是用更陰沉的目光看向他,嘴裏還嚼着蜜餞,使得眼神也沒有那麽恐怖。
衛七心裏苦,他剛要說,林雲壓根就不給他機會,直接把藥往他嘴裏灌。
“屬下這就去買。”
衛七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多待,還是将時間與空間留給這二位比較好。
留下來準沒好事。
林雲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床邊,胳膊支着頭,“王爺,幹嘛苦着一張臉?不就是喝了一碗藥嗎,我都喂你吃了蜜餞……”
“王爺,這回可是我救了你,若是你和他們一起回京,早就被太子的人一刀‘咔嚓’了。”
“王爺說句話嘛,這幾天無聊死了,衛七和胡大夫都是悶葫蘆。”
“好吧,你比他們還悶一些……早知道把長樂也帶來,哎……”
見他不說話,也動不了,林雲笑眯眯的朝他伸出魔爪,強行将他的嘴角往上拉,“還是笑起來好看一些。”
林雲還嫌不夠,還将他鼻子往上戳,看起來像豬八戒,還笑嘻嘻道:“還是這樣可愛一些。”
景淵盡管沒個笑臉,可任由她胡作非為。
其實他的左手是可以動的。
林雲在那兒捏捏戳戳弄了半天,見景淵不能動,更加來勁。
最後還是胡大夫咳嗽一聲:“王妃,王爺需要休息。”
林雲這才收回作亂的手,見他手中還有一碗藥,不過這碗是新的,忍不住皺眉,“怎麽還要喝?”
“喝了恢複更快。”
林雲接過碗,一勺一勺給景淵喂下去,這回他沒抗拒,很快便喝完。
剛将碗遞給胡大夫,林雲正準備伸手去拿床頭的蜜餞喂給他。
誰知,景淵直接摟住她的脖子,對着那張嬌豔欲滴的唇,狠狠的吻下去,帶着一嘴的苦味。
作者有話要說:
景淵:來啊互相傷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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