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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林雲被他們幾人盯住，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她剛才說話的聲音明顯不大。

宣帝與皇後憋着一口氣，景之熠做得太過分，也畢竟是自家兒子，自己教訓教訓沒關系，別人若是敢說三道四，心裏自然不爽。

景淵身子微微一側，擋在林雲面前，直接用眼神警告他們。

林雲有人撐腰，見太子目光狠厲，她也不甘示弱瞪回去，這人渣！

幾人就這麽停下來，一旁的徐公公咳嗽一聲提醒他們，景宣帝這才繼續往祭壇上面走。

好在朝中百官都在跪拜，都低着頭，沒有看見這一幕。

景淵擔心她，直接拉住她的手，一起往上走。

冷風吹得有點冷，不過莫名的安心。

走到祭壇上，林雲悄咪咪的回頭看了一眼，底下大臣都規規矩矩的跪在那裏，無一人擡頭。

此時，天空微微亮起來，太陽快要升起來了。

還別說，在這半明半暗的光線中，祭壇下面跪着的一群人顯得聲勢浩大，特別是當太監喊了句她聽不懂的古語時，一群人一齊起身，那動作，整齊劃一，那場面，氣勢磅礴。

在這時，林雲真正的感受到了景國的國力強盛。

景淵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偷瞄。

林雲才将視線放在景宣帝身上。

此時他點燃了三根香，插在祭壇上面的，周圍還擺了精致的糕點，還真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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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宣帝做完一系列複雜的禮節後，林雲腿都快站酸了，偏偏這場面盛大而隆重，她下意識的規規矩矩站好。

接下來，宣帝對着祭壇中心的雕像跪下來，景淵也跟着跪下來，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的林雲，後知後覺，等景淵拉她的時候才跟着一起。

林雲有點尴尬，感覺自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啥都覺得新奇，也不知道下一步怎麽做。

看着景淵三叩首，她也跟着一起。

地上沒有墊子，冷冰冰的，凍的人膝蓋發疼。

不過這一環節很快便結束。

這一次，遲雁雪沒能參加，也省了太子叩拜的環節。

最後便是向天祈福。

說得接地氣點，便是一大群人對着祭壇，準确的說是祭壇上的雄鷹雕塑許願。

景宣帝口中還念念有詞，有祈求風調雨順，也有祈求國泰民安，最後聲音很小的祈求安陽一生幸福。

只有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幾人才能聽到。

林雲看向站在一旁一直都很乖巧的安陽，眸中有淚光，但生生給憋回去。

安陽跪下來，給宣帝與皇後行了大禮。

但礙于場合，宣帝只是将她拉起來，最終還是沒能多說一句話。

林雲輕微的嘆了口氣，才發覺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緊。

直到祭典結束，林雲都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下去後，景淵問道：“一會兒回宮會有宮宴，若是不想去，我們直接回王府。”

林雲問道：“什麽宮宴？剛才怎麽沒聽說？”

長樂道：“只是家宴罷了，不過皇兄每年都會讓我們過去一起。”

林雲：……

哦，那就是年夜飯了。

不過景宣帝确定不是膈應景淵的嗎？他們一家人在那兒其樂融融，而景淵在那兒坐着不會有人過去搭話，慘兮兮的。

林雲斬釘截鐵：“我們回家吧。”

家裏還有雪球呢！

是雪球不夠可愛，還是被窩不夠暖和，腦子進水才去壓抑的宮中參加狗皇帝的家宴。

只不過，林雲在心裏罵了一句狗皇帝之後，有點虛，宣帝其實也沒那麽狗，至少對女兒是不錯的。

就連準備送去榮國和親的臨陽公主，也是事先見過榮國三皇子，覺得情投意合才送去。

換個渣爹，肯定要選擇地位最穩固的太子。

這麽一想，覺得那句狗皇帝以後怕是喊不出來了。

宣帝按照慣例，笑眯眯的1過來問景淵要不要一同去參加家宴，活像只狐貍。

說實話，他也不想在這大好的日子裏邀請林雲一起過去。景淵倒是還好，坐那兒雖然冷着一張臉吧，至少不說話。

林雲絕對是一開口就能氣暈一桌子人。

特別是太子在她手上栽了一個大跟頭，坐一起吃飯膈應的慌。

心裏不願意是一碼事，不過宣帝表面還是笑盈盈的，看不出心中讓他們千萬別點頭。

景淵開口：“夫人身子不适，恐怕這次要辜負皇兄的好意。”

不辜負，不辜負，你們趕緊回去，別站在這兒礙眼。

嘴上卻說：“弟妹身體确實不好，可得好好調養，不然落下病根子，生下來的小世子也瘦弱。”

景淵道：“謝皇兄關心。”

兩人表面客套一番，景淵便帶着林雲一起回去。

宣帝則是要在後面繼續說幾句場面話才能回宮。

林雲在馬車上昏昏欲睡，昨晚真的是睡眠不足，靠着景淵的肩膀差一點就睡着了。

不過景淵再一次将她搖醒，“車上冷，回去再睡。”

以她的體質，說不定就病了。

林雲有點痛苦。

景淵道：“忍一忍，一炷香的時間便能到城門。”

看林雲這模樣，又補了一句：“以後別看那些話本看那麽晚。”

林雲只想說，她真的做不到，那些話本寫的可有意思了，越是到晚上她看的越興奮。

正在這時，一只利箭射穿了馬車，幾乎是擦着兩人的臉頰過去。

林雲驚魂未定，看着那只箭愣神，“王爺……有……有刺客……”

景淵拿過劍直接下馬車，囑咐她們在馬車裏不要動。

剛才那只箭，不是尋常的箭，匆忙中只注意到上面的花紋，卻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但是很少有箭可以直接将馬車射穿。

周圍是密林，看不見刺客在哪裏。

不遠處傳來弓箭射在樹上的聲音。

景淵也不敢離馬車太遠，怕是調虎離山之計。心中還在想，日後一定要加固馬車。

這時，不遠處的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景淵已經拔劍。

誰料，出來的是個乞丐模樣的人。

渾身衣衫破爛，在這麽冷的天，還有皮膚露在外面，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傷口。

那人擡頭，一臉的塵土，看見景淵的一瞬間，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王爺，救我……”

景淵皺着眉，沒有說話，手上還保持着拔劍的姿勢，随時提防他使陰招。

看出他的不信任，那人繼續道：“王爺，我是涼州知州李柏之，前年涼州王爺去鎮壓流寇，有過一面之緣。”

景淵這才想起來。

李柏之為人不錯，深受涼州百姓愛戴，因此他有印象。

景淵讓林雲将車內的毯子遞下來給他，便聽見他說：“王爺，我此次來京有要事禀報陛下，卻不料洩露行蹤，讓人一路追殺至此。此事關乎景朝安危，還請王爺……”

不等他說完，景淵用劍刃将射向他的箭挑開，用盡了全力。

他瞳孔皺縮，這是景朝軍用的弓箭，有權使用的，在軍中的品階還不能太低。

對他下手的定然是某位朝中重臣。

剛才那一箭讓他确定了刺客的位置，景淵直接朝着那人過去，離得近了，那人用匕首朝他刺去，還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一根樹枝躲過一刀。

下一刻，刺客放了□□，直接走了。

等眼前能看清楚東西，才發現李柏之的一只手被箭射穿，釘在車輪上。

景淵簡單粗暴的将箭取下來，給他包紮一番。

“你先與本王去晉王府，否則有可能性命不保。”

他手臂一直在流血，再晚一些回去可能真的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李柏之跪在地上給他叩了個頭，感激道：“此次多謝王爺救命之恩，只是卑職有要事在身，今日一定要見到陛下。”

景淵算着時間，估計沒一會兒宣帝便會帶着文武百官一起回來。

想來他是掐着點過來的，若是沒有刺客，應該會出現在祭壇，直接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告訴宣帝。

景淵不知道他拼了性命也要做的事情是什麽，但是他知道很重要，因此不能離開，也不能讓長樂與林雲先回去，也不知道刺客此時會不會就在附近。

于是幾人在這兒等宣帝。

林雲下了馬車，看見他的慘狀，“王爺，外面風大，不如讓他上馬車休息休息，還有些小食，可以填填肚子。”

“不可……”車內有女眷，他上去怎麽說都不合适。

然後，景淵提着他的衣服直接将他放進馬車內，“他還有一會兒才會來。”

現在才覺得今日出來沒帶上衛七真是失策。

往常只覺得他礙事，總是在關鍵時刻打擾他和林雲的相處，這會兒卻覺得他不在，辦事不方便。

四人上了馬車，讓車夫往回走。

過了許久，才見到景宣帝。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着，也不嫌風大。

馬車停住，景淵與李柏之一起下來，只見李柏之不顧身上的傷口，沖上前去，直接跪在官路中間，“陛下，臣有要事相禀。”

一群侍衛将他團團圍住，直接用□□指着他，甚至還有一個想直接要他的命，不過□□刺向他的時候，景淵扔過去一顆小石子，将它彈開。

景淵走過去，聲音清冷：“退下！”

轉頭對宣帝說：“皇兄不妨聽完他要禀報的事情，再做決定。”

景宣帝臉上有些不滿，“來者何人？”

他有直覺，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若不是景淵在他身側，還真不願意聽他繼續說。

李柏之道：“微臣乃涼州知州李柏之。”

說話間，沾滿了血漬的手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一封血書，“此乃涼州百姓寫下的血書。”

看到這封血書時，哪怕看不見裏面的內容，景之熠也大概猜到裏面寫的什麽，一時間臉色慘白。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寫的好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