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葉夢翻個白眼遞給她。

苗苗玩膩靠在賀雲明身上，“哎呀，別這樣嘛！要是你倆複合，以後我們一起出去玩多方便。”

葉夢擡腳就在桌下踢苗苗一腳，但好像踢的不是苗苗。她瞄了一眼傅境深，糟糕，她居然踢到他。另外兩個人還不知道桌下發生了什麽事情。葉夢埋頭默默吃飯。

晚餐還沒結束賀雲明和苗苗說是有場電影匆匆走掉，剩下葉夢和傅境深兩人。

兩個人同時收到短信。

傅境深收到賀雲明的，加油。

葉夢收到苗苗的，傅老師是真心想求和，你就答應嘛！今晚上就是好機會。

葉夢想打人。

房間裏陷入沉寂，一桌殘局，這兩人真是夠夠的，卡着點來，吃完拍拍屁股走人。

葉夢站起來要收拾，傅境深握住她的手，“我來吧。”葉夢忙抽回手。他要收拾就等他收拾。

傅境深收拾殘局，葉夢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但心思完全沒在電視上。

突然，廚房裏傳出清脆的擲地聲，葉夢趕緊丢下遙控器跑進廚房，便看到傅境深手指被打破的碗割傷，“你手流血了。”拉過他的手放在水下沖洗，“我沒事。”

葉夢瞪他一眼，“跟我來。”拉着他走出廚房，傅境深嘴角微微上揚。

翻出藥箱替他上藥，看着深深的傷口，葉夢有些心疼，低斥着：“你一個大男人會弄什麽啊，幫倒忙，現在還把自己搞成這樣。”

“你在關心我？”

葉夢微愣，在給他包紮好的傷口上重重一捏，“疼。”傅境深輕呼一聲。

把藥箱收拾好放回原位，“你在這裏坐好，我去收拾。”

傅境深看着葉夢走向廚房，嘴角一甜。

收拾完，葉夢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晚上八點，坐在沙發上的人正在看電影，葉夢也不好讓他走。

她正想自己現在該幹點什麽事情讓自己不那麽尴尬時，一道高大的影子罩下來，屬于他的氣息将她包裹，口中的空氣被奪走，葉夢瞳孔放大。

轉瞬間，她人已經被傅境深壓在沙發上，電視上閃爍的畫面讓她腦袋清醒，推着傅境深，“不可以。”

她差點情迷意亂。

傅境深眸色更深，放開她，葉夢趕緊坐起來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你什麽時候走？”

“小夢。”傅境深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要我怎麽做你才能放下？”

怎麽做？還能怎麽做？

“我不想談這個話題。”

兩個人就在這個話題結束。

當天晚上，葉夢再次收到匿名短信，短信上是她親生母親方娜現在的地址，以及一張近期的照片。

葉夢盯着短信看了半宿，內心掙紮到底要不要去見。

太陽升起時，她才下定決心，買了去D市的動車票，兩個小時便能抵達那邊。

她什麽也沒準備，只身前往。

按照地址很快找到了地址上面的小區，她站在門口許久，小區有門禁她無法進去。矗立不知多久後準備離開，迎面走來兩人。

“媽，你說爸要是知道我回來會不會特別高興？”

女人溫柔一笑，“當然，知道寶貝回來肯定開心的睡不着。”

葉夢呆呆看着兩人從她身邊走過。

許是她們瞧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聽到女生小聲說：“媽，那女的好奇怪一直盯着我們看。”

“別亂說。”

“真的。”

葉夢呆呆站在原地，雙眸含淚。她就是自己的母親，是嗎？

現在她生活的這麽幸福，她怎能去打攪她的生活。

M酒吧

葉夢一回到H市便來這裏買醉，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直到傅境深來還在喝。傅境深拿走她手中的酒，葉夢醉醺醺看着眼前人，“傅境深，你還我。”

傅境深付了錢二話不說抱起她離開，葉夢在他懷中十分不安分，不停拍打他，“都是你，是你毀了我的家，是你。”

“傅境深，你還我家。”

“好。”

葉夢醉的很，哭紅的雙眼看着他，“你說什麽？”

“我說，你還我家。”

“怎麽還？”她還有一點意識，“你根本還不了，傅境深，我媽不要我。”

傅境深将她放在副駕上，系上安全帶，葉夢嘴裏還低喃着讓傅境深還她家。

寬大的落地玻璃，傅境深高大的身軀一直矗立在那裏，視線盯着外面的景。直到天邊泛白才動身。

D市

某咖啡廳

傅境深見方娜推開咖啡廳的門進來，起身走過去，“阿姨，您好。”

方娜微蹙眉，只覺眼前人有幾分眼熟。

傅境深自我介紹，“我是傅境深，昨晚是我聯系的您。”

方娜緊捏一下手包，“您找我什麽事情？”

“先坐吧。”

上了咖啡，傅境深才轉移到正題上，“想必您應該知道我是誰。”

方娜點點頭，“都過去這麽多年，你來找我是如何事？”

“為你女兒？”

“麗麗？”

傅境深搖頭，“小夢。”

方娜仿佛被人當頭棒喝，她和梁方偉都喜歡女兒，懷孕期間醫生告訴他們懷的是兒子，夫妻倆還難受，後來生下來是一個女兒，這期間就像是一場夢，所以他們将女兒取名為梁夢，喚小夢。

“她怎麽了？”方娜聲音顫抖，根本不敢直視傅境深，“她……現在應該過得很好。”她在自我安慰。

葉夢出生後不久便出了那件事情，方娜沒辦法只好将她丢棄，沒想到葉夢命好被葉家人收養。她看到後也欣慰，總比跟着她好。

“你認為呢！”

“我……”淚水奪眶而出，“當年我也是逼不得已。”

傅境深沉默不語看着她。

“出了那樣的事情，我真是沒辦法。”方娜痛心，淚水不斷，“我也不能讓小夢跟着我受苦。傅先生，我不配做她的母親，所以請你不要告訴她。”

“她已經知道了。”傅境深來這裏的目的并不是聽她哭訴的，“我今天來只是想求證一件事情，當年梁方偉有沒有受賄？”

方娜震驚。

傅境深将信封遞給她，“看看吧！”

“當年你是真沒辦法，還是現在的丈夫不接受葉夢，你最清楚。”

“不，不是的。”

傅境深狠戾起來，“你到現在還狡辯，當年梁方偉收受賄賂，他死了，錢被你轉移，這些年你都靠着這筆錢生活。您在用這些錢的時候不絕對愧疚嗎？”

“你怎麽會知道？”

他一直以為自己父親收了賄賂，後來一次他無意間聽到傅明義和跟随他幾十年的司機談話才知道，當年傅明義并沒有收受賄賂，是有人想栽贓陷害他才僞造了那些所謂的證據。

傅明義在政壇上一直有人提攜，出了那件事情他百口莫辯，因為梁方偉死了。所以提攜他的讓将他派掉去外面。

“沒有不透風的牆。”

“你……”

“我想當初想害我父親的人也給了你不少好處吧！”

方娜奔潰，她從未想過20多年的事情還有人翻出來。曾經設下的證據天衣無縫卻一下被揭穿。

傅境深也是聽到傅明義和他司機的談話後才開始去查，才知道那些都是他對他的誤會。

傅境深擡眸瞧見慢慢走近的人，繼續往下說，“梁方偉死了，你不僅沒把他留下的女兒好好撫養，反而丢下她離開，拿着梁方偉用命換來的錢開始新的生活，真夠狠心的。”

“不，我……”

方娜痛苦不已，雙手捂住胸口，“你以為這些年我好受嗎？時常做噩夢，夢到梁方偉找我。”

“那都是你罪有應得。”

方娜震驚回頭，“小……小夢。”

“你有什麽資格喊我？”

傅境深站起身走到葉夢身邊，葉夢狠狠道：“還有你，為了讓我不恨傅明義還真是卑劣。”

今早醒來，她發現在傅境深家中。他的筆記本電話擱在茶幾上，她本來好心想給他收拾，不小心點亮屏幕看到裏面躺着的郵件，以及今日他的行程安排。她不相信他不是有心為之。

葉夢看着方娜，“昨天你看到我的時候應該就把我認出來了，我看到你慌張的表情，只是我不願意相信一位母親會假裝不認識自己的女兒。”

而今早她證實了這一點，傅境深電腦中有她的近照畢竟發給了方娜，方娜一定也看到她的照片。

“小夢，都是我的錯，你不原諒我也沒關系。”

“我當然不會原諒你。”葉夢狠心道，轉身跑開。

“葉夢。”傅境深追出去。

方娜跌坐在沙發上，這都是她造的孽，都是她的錯。

葉夢沖出去差點被車撞幸好傅境深及時拉住她，“小夢。”緊緊将她抱在懷中。

“為什麽要讓我知道？”

“我不能失去你。”

這是唯一的辦法，讓她知道真相。

當天兩個人都留在D市，葉夢第二天還要見方娜一面。一晚上，她和傅境深聊了很多很多，主動向他談起在布拉格、倫敦的生活。

傅境深當了最好的聆聽者，嘴角時不時上揚。

“還記得昨晚上你說過的話嗎？”

葉夢嘴角泛着笑，“我說什麽了？”

“你讓我還你一個家。”

葉夢低低淺笑，反問道：“那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