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咛!

“切莫因任何事而誤了時間,若是誤了時間,便是誤了兄臺一生!”

柳鶴亭一面颔首,霍然上馬,馬行數步,他突地轉身說道:“今日一見,總算有緣,只

可惜小弟至今還不知道兄臺姓名,但望日後還有相見之期,亦望到了那時,兄臺能将高姓大

名告于在下!”他生具性情,言語俱是發自肺腑,絲毫沒有做作!

話聲未了,他已縱騎揚鞭而去,留下一陣袅袅的餘音和一片滾滾的煙塵。

那錦衣中年文士望着他的背影,突地長嘆一聲,喃哺自語着道:“造化弄人……造化弄

人,如此英俊的一個少年,卻想不到也會墜入脂粉陷阱中,看來那女魔頭的手段,當真是令

人不可思議!”

他負手而立,喃喃自語。遠遠伫立在一丈開外,似乎是守望着船只,又似乎是在守望着

馬匹的一個低戴遮陽大笠、身穿紫緞勁裝的彪形大漢,此刻突地大步走了過來,朗聲一笑,

道:“金二爺,你看這小子此番前去,可能保得住性命麽?”他舉手一推,将頂上的遮陽大

笠推到腦後,露出兩道濃眉,一雙環目,赫然竟是那別來已久的“神刀将軍”勝奎英。

被他稱為“金二爺”的錦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沉吟着道:“他此番前去,雖然必有兇

險,但諒可無慮,只是他若與那女子終日厮守的話——哼哼,那卻随時會有性命之慮!”他

冷“哼”兩聲之後,語氣已變得十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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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刀将軍”勝奎英倒抽一口涼氣,道:“那女子我也見過,可是……可是我真看不出

她會是個這樣的人物,金二爺,我雖然一直都參與了此事,可是此事其中的究竟,我到現在

還是不知道,譬如說……,‘西門世家’近年來人材雖不如往日之多,可是一直正正派派,

也素來不與別人結怨,又怎會和此事有了關連,而那女子既是這麽樣一個人物,又為何要嫁

給柳鶴亭,還有……這女子再強烈,也不過是個女子,卻又有什麽魔力,能控制住那麽多兇

惡到了極處的‘烏衣神魔’,這……真教人難以相信!”

他說說停停,說了許久,方自說完,顯見得心中思潮,頗為紊亂!

金二爺劍眉微皺,沉聲說道:“這件事的确是頭緒零落:紊亂已極。有許多事看來毫無

關系,其實卻俱有着關連,你只要漏掉一事,就無法看破此中的真相!”他微微一笑,接口

又道:“若非有老爺子那樣的智慧,若非有老爺子那樣的力量,出來管這件事,我就不信還

有誰能窺破那女子的陰謀!”

勝奎英微一颔首,“金二爺”接口又道:“你可記得多年前盛傳于武林的一事,‘西門

世家’的長公子西門笑鷗,神秘地結了婚,又神秘地失了蹤……”

勝奎英忍不住接口道:“難道這也與此事有着關系麽,”

“金二爺”颔首道:“據我推測,那西門笑鷗結婚對象,亦是這神秘的女子,他漸漸看

出了她的一些真相後,是以便又被她害死,至于……這女子為何總要引誘一些出身武林世

家、武功都不弱的少年豪傑與她成婚,我想來想去,似乎只有一點理由,那便是她想借這些

人的身分,來掩飾自己的行藏,可是這點理由卻又不甚充分!”他微喟一聲,頓住語聲。

勝奎英皺眉道:“難道此事其中的真相,金二爺你還不甚清楚麽?”

“金二爺”長嘆道:“莫說我不甚清楚,便是老爺子只怕也不盡了然,我到此刻對那女

子的一切,大半還是出于猜測,而沒有什麽确切的證據!”他又自長嘆一聲:“說不定事實

的真相,并非一如我們的猜測也說不定!”

“神刀将軍”勝奎英皺眉沉吟道:“若是猜錯了……唉!”

“金二爺”接口微笑道:“若是猜錯了,只怕此後世間便再無一人能知道那‘濃林密

屋’與‘石觀音’石琪的真相了!”

他語聲微頓,面色一整,又自接道:“要知我等之行動,雖是大半出于猜測,但亦有許

多事,我等已有八分把握,在那山城客棧中,突地發狂的‘葉兒’與‘楓兒’,便的的确确

是被那女子暗中使下劇毒之藥所迷,此等藥力之強,不但能使人暫時迷失理智,若是藥力用

得得當,還能使人永久迷失本性,而且至今天下無人能解。”

勝奎英心頭一懔,只聽他一笑又道:“此事其中最難解釋的便是那班‘烏衣神魔’的來

歷,這些人武功都不弱,行事卻有如瘋狂,幾乎一夜之間,便同時在江湖出現,他們絕不可

能俱是新手,更不可能是自平地湧出,那麽他們是從哪裏來的呢?這件事本令我百思不得其

解,但自從‘葉兒’與‘楓兒’被藥所迷後,我也猜出了些頭緒!”

勝奎英又目一張,脫口說道:“什麽頭緒?”

“金二爺”微一拂袖,轉身走到江畔,微一駐足,道:“這些線索,我雖猜出一些頭

緒,但還未十分明顯,此刻說來,還嫌太早。”他邊說邊又從容的走上江船。

“神刀将軍”勝奎英木立半晌,口中喃喃自語:“此刻說來,還嫌太早……唉!要到什

麽時候才能說呢?”他與此事雖無甚大關連,但此刻滿心疑慮,滿腹好奇,卻恨不得此事早

些水落石出,此時他竟似已有些等得不耐煩了。

江船又自放掉啓行,來時雖急,返時卻緩,船尾的梢公,燃起一袋板煙,讓江船任意而

行,“金二爺”坐在艙中,沉思不已,并不焦急,因為一些能夠安排的事他均已安排好了,

一些無法安排的事,他焦急也沒有用!

船到江心,夜色已臨,萬裏蒼空,秋星漸升,突地一艘快艇自對岸如飛駛來,船舷兩

側,水花高激,船艙內燈光昏黃,不見人影,“金二爺”目光動處,口中輕輕“咦”了一

聲,回首問道:“你可知道這是哪裏的船只?為何這般匆忙?”

“神刀将軍”勝奎英探首望了一眼,微一沉吟,道:“這艘船銳首高桅,正是長江‘鐵

魚幫’的船只,他們這些在水上讨生活的人,生涯自是匆忙得銀!”

“金二爺”口中不經意地“哦”了一聲,卻聽勝奎英長嘆一聲,又道:“長江‘鐵魚

幫’,自從幫主‘鐵魚’俞勝魚前幾年突地無故失蹤後,盛況已大不如前,江湖風濤,波谲

險惡,在江湖中讨生活,當真是越來越不容易了!”

他語聲之中,甚多感慨,要知他本亦是武林中成名立萬的人物,近來命運潦倒,居于人

下,心中自有甚多牢騷。

“金二爺”微微一笑,住口不答,兩船交錯,瞬息之間,便已離開甚遠,立在那艘快艇

船首的兩個赤着上身的大漢,遙視着“金二爺”所坐的江船,一人手中卷着一團粗索。一人

口中說道:“喂,你瞧立在那艘江船窗口的漢子,可是前些年和前幫主一起到舵裏去過一次

的勝家門裏的勝奎英?”

另一個漢子頭也不擡,皺眉道:“管他是誰?反正現在我也瞧不見了!”

先前那漢子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膀,無意間望了門窗緊閉的船艙一眼,突又壓低了聲音,

道:“你可瞧得出,船艙中的這個女子,是什麽來路,她臉色蠟黃,面容憔悴,像是病了許

久的人,可是她來的時候……”他說至此處,頓了一頓,繼道:“騎着的一匹腳力十分夠勁

的健馬,都已跑得吃不消了,一到江邊,就口吐白沫,倒到地上,她反而一點事都沒有,輕

輕一掠,就下了馬!”

另一個漢子突地擡起頭來,面上已自微現驚容,口中道:“這事說來真有些奇怪,我在

江湖中混了這麽久,誰也不能在我眼裏揉進半粒沙子,可是……可是我就是看不準這女子的

來路。”他語聲微微一頓,回首望了艙門一眼,又道:“最怪的事,我們‘鐵魚幫’的船,

已有好多年沒有借給外人,可是她一上船,三言兩語,立刻就把我們那位‘諸葛’先生說服

了,我看……”

先前那漢子口中突地“籲”了一聲,低聲道:“撚短!”

只見船艙之門輕輕開了一線,閃出一條枯瘦的身影,黑暗中只見他目光一掃,瞪了這兩

條漢子一眼,道:“決先和岸上連絡一下,讓第四卡上的兄弟準備馬匹!”

兩條大漢垂首稱是,那枯瘦人影便又閃入船艙,閉好艙門,只聽艙中輕輕一聲咳嗷,一

個嬌柔清脆的語聲微微說道:“人道‘長江鐵魚’,船行如飛,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唉!武林中真能名實相符的人,畢竟是太少太少了!”

兩條大漢嘴角一撇,對望一眼,凝神去聽,只聽方才那枯瘦人影的語聲不住稱是,競似

對這女子十分恭敬。

燈光雖昏黃,但卻己足夠灑滿了這簡陋的船艙,照遍了這簡陋的設備,粗制的器皿,斜

斜挂在簡陋的桌椅上,随着江船的搖晃而搖晃。

昏燈下,木椅上,坐着的是一個雲鬓散亂、一襲輕紅羅衫、面上稍覺憔悴,但目光卻澄

如秋水的絕色少女,她神情似乎有些焦急和不安,但偏偏卻又顯得那樣安詳和自然,她随意

坐在那張粗制的木椅上,但看來卻似個坐在深宮裏、珠簾下、錦榻上的絕代妃子。

坐在她對面的枯瘦漢子,雙手垂下,目光炯炯,卻在瞬也不瞬地凝注着那絕色少女掌中

反複播弄着的一只黑鐵所制的青魚!

他嘴唇不安地啓開了數次,似是想說些什麽,卻又不敢啓口。

那絕色少女微微一笑,輕擡手掌,将掌中的“鐵魚”一直送到那枯瘦漢子的面前,含笑

道:“長江鐵魚,統率長江,誰要是得到這只鐵魚,便可做長江水道的盟主,你知道麽?”

枯瘦漢子面色一變,目中光芒閃動,滿是豔羨之色,口中喃喃說道:“長江鐵魚,號令

長江……”語聲一頓,突地大聲道:“陶姑娘,俞總舵主至今已失蹤将近三年,這三年來,

他老人家的下落,江湖中從未有一人知道,是以小可想鬥膽請問陶姑娘一句,這‘鐵魚令’

究竟是何處得來的?”

坐在他對面的絕色少女,不問可知,便是那突然暈過、突然清醒,又突然趕至此間的陶

純純了,她秋波轉處,輕輕一笑,緩緩道:“俞總舵主不知下落,對你說來不是更好麽?”

枯瘦漢子神色一愕,面容突變,卻聽陶純純含笑又道:“你大可放心,俞勝魚此後永遠

也不會回到這裏來了,他臨死之前,我曾幫了他一個大忙,是以他才會将這‘鐵魚令’交付

給我,讓我來做長江上下游五十二寨的總舵主……”

桔瘦漢子本已鐵青的面容,此刻又自一變,身下的木椅,“吱吱”作響,陶純純淡淡一

笑,又道:“但我終究是個女子,怎敢有此野心,何況你‘諸葛先生’近日将長江水幫,治

理得如此有聲有色,更非我所能及,我又何忍讓‘長江水幫’偌大的基業,毀在我的手上,

你說是麽?”

枯瘦漢子“諸葛先生”展顏一笑,暗中松了口氣,道:“陶姑娘的誇獎,在下愧不敢

當,想‘長江水幫’的弟兄,大都是粗暴的莽漢,怎能委屈姑娘這般金枝玉葉,來……”

陶純純“噗嗤”一笑,截口說道:“其實我最喜歡的便是粗魯的莽漢。“諸葛先生”方

自松懈了的面色,立刻又為之緊張起來。

陶純純秋波凝注,望着他面上這種患得患失的神色,面上的微笑更有如春水中的漣漪,

深深在她嬌靥上蕩漾開來,她一手緩緩整理着鬓邊紊亂的發絲,一手把弄着那黝黑的“長江

鐵魚”,緩緩說道:“我雖喜歡粗魯的莽漢,但有志氣,有心計、有膽略、有武功的漢子,

我卻更加喜歡。”

“諸葛先生”倏地長身而起,又倏地坐了下去,口中期艾着道:“當今之世,有志氣、

有心計、有膽略、有武功的漢子,的确難得找到,小可幾乎沒有見過一個。”

陶純純再次嫣然一笑,更有如春日百花齊放,這一笑不但笑去了她面上的憔悴,也笑去

了她目中的焦急不安。

她目光溫柔地投向“諸葛先生”,然後含笑說道:“這種人雖然不多,但此刻在我面前

就有一個……”

“諸葛先生”雙眉一揚,心中雖極力想掩飾面上的笑容,卻又偏偏掩飾不住,本自垂在

椅背的雙手,此刻竟不知放在哪裏才好。

只聽陶純純微笑着接口道:“我本來還拿不定主意,不知該将這‘鐵魚令’如何處理,

直至見到你後,才覺得長江五十二寨由你來統率,正是駕輕就熟,再好也沒有了,希望你不

要大過謙讓才好!”

“諸葛先生”精神一振,口中讷讷說道:“不……我絕不會虛僞謙謝的,姑娘放心好

了。”

陶純純含笑着道:“那是最好……”她面上的笑容,突地一斂:“可是這‘鐵魚令’我

得來大不容易……”她語聲一頓,倏然住口。

“諸葛先生”微微一體會,便已體會出她言下之意,連忙接口說道:“姑娘有什麽吩

咐,小可只要能力所及,願效犬馬之勞。”

陶純純滿意的點了點頭,她面上笑容一斂,便立刻變得令人想去親近,卻又不敢親近,

不敢親近,卻又想去親近。

她目光凝注着面前的枯瘦漢子,就正如廟中女佛在俯視着面前上香敬火的虔誠弟子一

般。

她輕輕伸出三只春蔥般的玉指,緩緩道:“我此番要趕到江蘇虎丘去,辦一件極為重要

的事,希望你此刻以信號與岸上的弟兄連絡,叫他們替我準備好腳力,最快的長程健馬,而

且每隔百裏你還要替我準備好一個換馬的人,和一匹可換的馬!”

“諸葛先生”沉吟半晌,面上微微現出難色。

陶純純柳眉微颦,道:“這第一件事你就無法答應麽?”

“諸葛先生”連忙賠笑道:“在岸上準備真正容易,而且小可已經吩咐過了,每隔百

裏,便準備一個換馬的人……”

言猶未了,陶純純已自冷笑一聲,接口說道:“我憑着小小一枚‘如意青錢’,使得到

江北‘騾馬幫’之助,由河南一直換馬奔來,難道你這號稱統轄長江沿岸數百裏的‘長江鐵

魚幫’,還及不上那小小的江北‘騾馬幫’麽?”

“諸葛先生”雙眉緊皺,長嘆一聲,垂首道:“非是能力不逮,只是時間來不及了!”

陶純純雙目一張,笑容盡斂,倏地長身而起,冷冷道:“你難道不想要這‘鐵魚令’了

麽?”

“諸葛先生”頭也不敢擡起,雙眉皺得更緊,擡起頭來緩緩道:“此事小可實在是無能

為力,因為‘鐵魚幫’的暗卡,只到江岸邊五十裏外為止,而時間如此匆迫,小可也無法先

令人趕到百裏之外去,如果姑娘能暫緩一日,小可便必定能辦好此事!”

陶純純目光一凜,面上盡失溫柔之色,大怒道:“暫緩一日?”

“諸葛先生”垂下頭去!

陶純純長嘆一聲,“你可知道莫說再緩一日,就是再緩一個時辰,也來不及了!”

“諸葛先生”面色已變,視線似乎再也不敢觸及她那冷若冰霜般的面容,仍自垂着頭,

期艾着道:“那麽小可只有抱歉得很了。”

陶純純面如青鐵,木立半晌,突又嬌笑一聲,嫣然笑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抱歉

了!”

嫣然的笑語聲中,她身形突地一動,緩緩舉起手掌,似乎又要去撫弄鬓邊的亂發,“諸

葛先生”見到她面上又已露出春花般的笑容,心中方自一寬,哪知她手掌方擡,掌勢突地一

變,立掌橫切,閃電般切在那猶自茫然不知所措的“諸葛先生”的咽喉之上。

“諸葛先生”雙睛一突,直直地望了她一眼,身形搖了兩搖,連聲音都未及發出,便

“噗”地一聲,倒在艙板上,氣絕而死。

他這最後一眼中,不知道含了多少驚詫、懷疑與怨毒之意,但陶純純卻連看也不再向他

看上一眼,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掌中的“鐵魚令’,嘴角猶自殘留着一絲令人見了不禁銷魂

的嬌笑。

她緩緩走到窗前,玉手輕擡,竟“噗通”一聲,将那“鐵魚令”投入江中,然後沉重地

嘆息一聲,自語着道:“怎麽辦……怎麽辦呢……”輕擡蓮步,跨過“諸葛先生”屍體,走

到艙門口。她腳步是那麽謹慎而小心,就像是慈愛的母親,唯恐自己的腳步會踩到伏在地上

嘻戲的孩子似的,然後她打開艙門,面向門外已被驚得呆了的兩個彪形大漢,溫柔地笑道:

“你們聽得夠了麽?看得夠了麽?”

兩條大漢的四道目光,一起呆呆地望着她的一雙玉手,一雙曾經在嫣然的笑語中便制人

死命的玉手,他們的面色正有如晚霞落去後的蒼穹般灰暗,他們已在烈日狂風中磨練成鋼一

般的強壯肌肉,也在她那溫柔的笑聲中起了一陣陣栗悚的顫抖。

陶純純笑容不斂,緩緩向這兩條大漢走了過去,江船漸漸已離岸不遠,她身形也離這兩

條大漢更近,岸邊煙水迷蒙,夜色蒼茫,依稀可以看見一條黑衣大漢,牽着一匹長程健馬,

鹄立在江畔。

兩條大漢垂手木立,甚至連動彈也不敢動彈一下。

陶純純秋波轉處,輕輕一笑。

兩條大漢見到她的笑容,都不禁自心底泛起一陣寒意,齊地顫抖道:“姑娘……馬……

已準備好了。”

陶純純笑道:“馬已準備好了麽……”她笑聲更溫柔。

那兩個大漢卻吓得一起跪了下去,顫聲道:“小的并沒有得罪姑娘,但望姑娘饒小的一

命!”

陶純純“噗哧”一笑,緩緩道:“長江鐵魚幫,都是像你們這樣的蠢才,難怪會誤了我

的大事……”語聲一頓,突又嫣然笑道:“你看你們吓得這副樣子,死了不是更痛快麽?”

兩條大漢心頭一震,還未敢擡起頭來,陶純純窈窕的身軀,已輕盈地掠到他們身前,輕

盈地伸出手掌,向他們頭頂拍了過去。

她手勢是那麽溫柔,笑容亦是那麽溫柔,亦如慈愛的母親,要去撫摸她孩子們頭上被風

吹亂了的頭發。

左側的大漢張口驚呼半聲,只覺一只纖柔的手掌,已撫到自己的頭頂,于是他連剩下的

半聲驚呼都來不及發出,周身一震,百脈俱斷,直挺挺跪在地上的身軀,便又直挺挺地向前

倒去!

标題 <<舊雨樓·古龍《彩環曲》——第十章 西門世家>>

古龍《彩環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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