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0(一更)

“傻孩子……”

王氏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看到女兒堅定的眼神,莫名就心酸了,說道:“你的命不好, 從生下來就開始吃苦。母親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就想着給你找一戶好人家, 一輩子過得順心如意的……”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白雪心裏更不是滋味:“母親,是您給了女兒生命,這就是最好的。何來對不起一說呢。”她又堅持道:“但女兒長大了, 也會有自己的打算。”即然開口了,就幹脆利落一點。拖拖拉拉的給人做不到的念想……才是最傷人的。

“雪姐兒,能告訴母親嗎?”

王氏問道:“母親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心裏不安。”她生的女兒, 再了解不過了。看着性子是開朗的,實則敏.感剛強, 她缺少安全感,所有才選擇大家都喜歡的樣子……來保護自己。

也許是小時候的經歷造成的。

“母親,您以後……會知道的。現在還不能和您說。”

白雪的眼圈也紅了, 她真的沒有辦法。難道要她說出藏在心裏的人是陳容與?即使為了自己的真心而活, 但世俗的觀念也抛棄不得。否則,就算陳家人都不說什麽,能擋住燕京城成千上萬張嘴?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這件事只能從長計議。而如今, 第一要緊的就是先弄明白陳容與的真心。若倆人一條心, 別的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若不是……白雪閉了閉眼,不往下想了。

外面的雨還在下,沙沙作響。屋裏卻安靜極了。一旁伺候晚膳的丫頭、婆子們皆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大氣都不敢出。聰明一點的,恨不得塞上自己的耳朵。主子們的事情, 聽多了也是罪過。

陳汝看着母女倆僵持不下,相對垂淚,開口打圓場:“你們的話都有道理……左右也不是趕的特別緊,先擱置一段時間,考慮考慮也未嘗不可。”

燭火打在王氏的臉上,白雪看到她眼角細微的皺紋,鼻尖瞬間就酸楚不已。母親在慢慢的變老,她好像一直都老的挺快的。前世也是,柳姨娘還嬌嫩細膩着,母親卻枯瘦蒼老了。不知道的人都以為母親大了柳姨娘十歲不止,其實不然,她們倆是同一年出生的。柳姨娘的生月甚至比母親還要早。

母親應該過的也不好吧,至少沒有外表看着那麽好……白雪不由得愧疚起來。做女兒的,孝字為一。而孝的基本是順服。

她想起小時候被生父扇耳光,母親摟着她,和生父吵架,還拿着剪刀去威脅生父。母親是特別溫和、心軟的人,不是被逼急了,斷斷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能逼急母親的,其實不是生父……而是被生父扇耳光的她。一個母親,怎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受折麽呢?婦人弱也,而為母則強。

Advertisement

母親拿她當命根子疼呢。

白雪心裏一軟,腦海裏卻又浮現出陳容與殺吳文璟的場景……如此矛盾!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屈身給王氏行禮:“母親,天色晚了,女兒該回去了。”

王氏開口要留她,外面還下着雨呢。陳汝卻拉了她一把,說道:“雨天路滑,你小心點。”

白雪點點頭,又不忍去看母親的神色,向她承諾:“您放心,女兒不會做出格的事情,更不會丢您的臉面。等女兒覺得時候到了,一定說給您聽。”

王氏嘴唇蠕動着,卻一直沒有吭聲。

白雪轉身離去,到了門口,身後卻有聲音響起:“雪姐兒,母親生你養你,別的都不求,只求你過的好……要是你真的有事情處理不了,就交給母親來做。” 她生的女兒她來疼,便是出了挽回不了的岔子,她也會站在女兒的前面。

生孩子都是來讨債的,做母親的再不理解,也不會真的撒手不管。

白雪“嗯”了一聲,淚水滾滾而下。她不敢回頭,快步出了正廳。

雨下的更大了,夾雜着呼嘯的北風,冷的人徹骨。

“今晚的事情,你們聽過就罷了,一個字都不許往外傳……”王氏環顧屋裏站着的丫頭、婆子們:“誰若是敢背着我偷偷地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仔細着皮。”

“奴婢謹記。”

衆人低頭應“是”,陳汝擺擺手,讓她們都退下了。

他勸妻子:“孩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咱們為人父母的,做好他們的後盾就夠了。再有另外的,就是替他們把着些,不能逾規越矩,畢竟他們還年輕,太血氣方剛了。”雪姐兒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小時候的遭遇又不好。管的深了不是,淺了也不是。他只能更寬容一點。

“你倒是看得開。”

王氏用帕子擦眼淚:“你說的我都知道,不過是擔心,雪姐兒一個女孩子家,錯拿了主意,可是要悔恨終生的。”

“哪裏就如此嚴重了……”

陳汝笑道:“我看雪姐兒是個明理、懂事的好孩子,本分也穩重,你的心就好好的放到肚子裏吧。”

聽到丈夫勸她,王氏的心情平複了些,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歇息。

陳汝又陪了王氏一會兒,才挑簾子出來。按規矩,今晚他要留宿在柳姨娘的房裏。

李媽媽見侯爺走了,便進屋裏伺候王氏。

“夫人,侯爺的話老奴也聽見了……您要放寬心。三小姐是您的親骨肉,她的秉性、脾氣您也該了解的。興許就是侯爺說的,事情太突然了,三小姐還不适應而已。”

“不是的。”

王氏搖搖頭,長籲一口氣:“正是因為我了解雪姐兒……才更确定她心裏藏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又不能說出口……”

“您要是實在放不下。”李媽媽頓了頓,說道:“老奴派個可靠的人暗地裏看着些三小姐,有了消息立即通知您。”

王氏“唉”了一聲,“……就這樣吧。”

雨又急又快,瓢潑一般。

白雪的身上穿了蓑衣沒有淋着,鞋襪卻免不了要遭殃。腳一受寒,整個人都覺得冷。回了海棠閣後,她洗了個熱水澡,又換上幹淨的衣衫,圍着被褥坐在架子床上。

“小姐……”

秋菊手拿青綠色細棉布手巾給她擦頭發上的水珠,欲言又止。

白雪擺手讓其他伺候的人都下去,屋子裏唯獨剩下了秋菊,她才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也別問……你是個聰明人,等時機到了,自然就看明白了。”

她不是不信任秋菊,是不能說。

秋菊“嗯”了一聲,果然說起了別的:“天氣太冷了,您不應當雨夜裏洗頭發的,奴婢瞅着您的臉色不好看……得了風寒就糟糕了。”

白雪剛想說沒事,卻連着打了兩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吩咐秋菊:“把火爐子挪到床邊,離得近點,頭發也能幹的快。”每逢洗澡,她必要洗頭發的。不然,總覺得別扭。前世的時候也是。

秋菊答應着,青綠色細棉布手巾遞給白雪,招了幾個丫頭進來,一起搬火爐子。

夜深沉,雨終于停了。

萬籁俱寂。

正是安.眠的好時候,外間守夜的半夏卻被一陣呓語聲驚醒了。她迷茫了好一會,才發現聲音是西次間傳出來的。

西次間是小姐的卧室。

一想到此處,半夏急忙起來,披上夾襖,趿拉着軟底繡蓮花棉鞋進了西次間。

“小姐,小姐……”她喚了兩聲,沒有回應,于是撩起淡綠色細布繡蘭花帳子,借着照明燭火,去看白雪:“您怎麽了?”

還是沒有回應。

半夏又起身去點亮屋裏的松油燈,這一下看得就真切了。她吓了一跳,“小姐,您的臉好紅。”伸手去觸摸白雪的額頭,立刻急了:“……好燙手。”

“快來人啊,小姐病了……”

半夏一邊小跑着去淨房打水,一邊呼喊,這時候也顧不上其他的了:“快來人啊。”

秋菊是第一個過來的,她的睡眠很淺,半夏喊了兩聲便聽見了。

“怎麽回事?”

秋菊系上夾襖的帶子,問正用涼帕子給白雪冰額頭的半夏。

“我也不知道……小姐燒的厲害,秋菊姐姐……”

半夏帶着哭腔,語無倫次的。

随後秋芙也到了,海棠閣各屋的燈火都亮起來,小丫頭們及婆子都圍在了門口。主子的卧室,除了貼身伺候的三位姑娘,旁人不得允許是不能擅入的。

秋菊安排半夏:“快去聽雪堂請李大夫。”又出去交待做飯的鄭婆子:“去燒熱水,快一點,準備得足足的。”

“好的。”

半夏拉着一個小丫頭,燈籠都來不及挑,擡腳就往外跑。

鄭婆子也應“是”,下去忙活。

秋芙擰了自己的帕子去替換,喚小丫頭去院子裏打水。

“秋菊姐姐,小姐不會出事吧?”

秋芙急的雙手直發抖:“我看都燒迷糊了。”

“不會的。小姐貴人多福氣。”

秋菊咬了咬牙:“……半夏也真是的,守個夜也能睡着……”還得去通知夫人,小姐若有個三長兩短的,她們萬死難辭其咎。

她和秋芙說道:“你親自跑一趟上林苑,和夫人說一聲。小姐這裏有我呢。”

“我這就過去。”

秋芙轉身出了西次間,她知道秋菊的意思,怕小丫頭們說不好,夫人又急出個好歹。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李瑞李大夫背着藥箱就匆匆趕來了。他先給白雪搭了脈,又在額頭上紮上銀針。

這時候,王氏也扶着靈兒的手也進了屋。她看了一眼白雪,眼圈就紅了,問李大夫:“三小姐如何了?”

“不嚴重。”

李瑞約莫着白雪該睜開眼了,便拔了銀針,解釋道:“心有郁結,兼風.邪.入.體,用幾劑藥發發汗就好了。”他說話間,寫了方子,讓跟着的小藥童去抓藥。

王氏道過謝,讓人送了李大夫出去。

“母親……”

白雪原本早就醒了,秋菊、秋芙她們說的話也都能聽到,無奈睜不開眼。眼皮子重的像一座山壓着。

“我的兒,你可把母親吓死了。”

王氏欠身坐在床沿上,去摸女兒的臉頰:“小小年紀,多思傷身體的……”她想起晚膳時發生的事,不往下說了,只默默地哭泣。

“母親,您誤會了。”

白雪去拉王氏的手:“女兒是偶然病的,無關別的……”她勸慰母親,又掙紮着坐起來。秋菊拿了大紅繡牡丹迎枕讓她靠着。

半夏端着熬好的藥過來了,王氏喂了白雪喝下,“我的兒,你好好養病。”她親自服侍着白雪躺下,又用被子蓋嚴實了,“……什麽都不用想。”

白雪苦笑不語,卻很快閉上了眼睛。她的藥裏,李大夫添加了促使安.眠的。王氏便在一旁守着,直到白雪發了汗,又囑咐了秋芙、秋菊一通,才回房去歇着。

東方的天際微露出魚肚白的顏色,天快亮了。被雨水沖刷過的花草樹木格外精神,葉子綠油油的。撲鼻而來的都是泥土的芳香。

王氏回去上林苑後,眯了一會,喝了碗粥,來留春館給陳老夫人請安。她剛走到院裏,就聽到了滿屋的歡聲笑語。

柳姨娘的聲音又尖又亮,很容易分辨。

王氏怔了一會兒,擡腳邁上大理石砌就的臺階。守門的小丫頭屈身給她行禮,又殷勤地撩起簾子。

陳老夫人正在聽柳姨娘說笑話,一衆孫輩在旁邊作陪。

王氏行了禮,和陳老夫人說道:“雪姐兒夜裏突發高熱,請了大夫來看,說是風.邪.入.體……媳婦兒守她到天亮,此刻發了汗,輕易吹不得吹風。母親這裏,她不能過來請安了。”

陳容與坐在輪椅上喝茶,聽完繼母的話,心陡然一揪。夏蓮昨日去海棠閣時,她還好好的?怎地突發了高熱?

他袖中的手握緊了,嘴邊似乎還有桂花糯米糕的清甜。

“請安只是虛禮,她的身子骨是主要的。”

陳老夫人的眉頭皺了皺:“柳姨娘和我說話就夠了,老二媳婦兒、老五媳婦兒有時候也會過來。你安生照顧雪姐兒去。”十三、十四歲的女孩子最是嬌弱,不好好養着,以後容易落下病根的。白雪雖然不是她的親孫女,但一向孝順。王氏就她一個親生的孩子,也怪可憐的。

王氏屈身應“是”,她的心确實全挂在女兒身上。

陳老夫人又和孫系輩的說道:“你們得空了,也去瞧瞧雪姐兒。雪姐兒可憐見的。天太冷了,病也好得慢。”她又讓冬枝去取些人參、燕窩等補品給王氏帶上。

“是,祖母。”

陳老夫人開口了,衆人也都應下。

“夫人,奴家到下午時,也去探望三小姐。”柳姨娘笑了笑:“三小姐吉人天相,會很快好起來的。”

當着陳老夫人的面,王氏笑的更是得體:“多謝柳姨娘了。”

天陰沉沉的,烏雲密布。

王氏到海棠閣的時候,白雪正在吃早膳。

“你怎麽下地了?”

王氏看向秋菊:“門窗也不關緊,你們真是越來越會伺候了!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母親,我吃了藥,感覺好多了。”

白雪的聲音有些沙啞:“您別怪她們,是屋裏太悶了……我也不出去院子,不礙事的。”

“你啊。”

王氏坐在女兒的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不燙了,“……就是愛護着她們。”又問她胃口如何,藥吃了沒有。

白雪都一一的回答了。

王氏去海棠閣的小廚房轉了轉,交待她們做些清淡的飲食,人參、燕窩也交給了鄭婆子。

趙氏領着陳宛霜、陳宛凝過來看白雪,還帶了自己做的海棠糕和玫瑰花卷。一會兒,周氏牽着陳容軒,乳母抱着陳宛伊也過來了。白雪讓人上了熱茶和點心,大家坐在一起說話。

趙氏聽女兒說了白雪去舒苑好言相勸的事,心裏十分感激……大房的柳姨娘強勢,又得陳老夫人的寵愛,王氏母女倆也實在艱難。她這樣一想,再看王氏的眼神就有點惺惺相惜。

陳宛凝年紀小些,偏愛吃甜的,磁盤裏裝的冬瓜糖她吃的最多。秋菊看了出來,就悄悄地補上些粽子糖和松子糖。

陳宛凝開心的很,朝着秋菊笑了好幾次,圓圓的小臉像包子一樣可愛。

眼瞅着晌午到了,趙氏不好留下用午膳,便和女兒們一起回去。她一離開,周氏也起身告辭了。

“母親,您也回去歇會吧。”

白雪拉着王氏的手:“我已經好了,您不必在這裏時時的陪着我。”

王氏看女兒的精神不錯,臉頰也有了顏色,心裏安穩了許多:“好孩子,你吃完藥就休息,多睡會覺,不許出去吹風。”她一夜幾乎都沒有睡覺,又忙到這時候,的确有點吃不消了。況且,陳老夫人辦壽誕遺留下來的東西還沒有處理完,也應該去盯着些。

“女兒謹記。”

王氏還想再說些別的,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便作罷了。

鄭婆子過來擺午膳,依舊是擺在西次間的炕桌上。有清蒸蛋羹,肉末茄子、土豆煎餅、鮮草菇絲瓜魚片湯,還有一盅燕窩枸杞粥。都是清淡的。

白雪吃了幾口清蒸蛋羹,嘴裏沒有味,就放下了。

外面卻傳來小丫頭的通禀,說世子爺,六少爺、七少爺一起來看她了。

“請進來。”

大家像約好了似的,一窩蜂都來了。白雪轉念一想,母親都告訴了祖母,其他人想必也知道了。

白雪下了貴妃榻,整了整褙子。走出西次間相迎,剛好看到進來的陳容與他們三兄弟。

白雪屈身行禮:“大哥安好。”陳容旭、陳容澤又拱手給她行禮。

陳容與從留春館回去之後,呆坐了很久,才決定要親自過來看她的。也能派旁人過來……他卻不想。

白雪臉色還有些蒼白,說話也輕聲細語的。穿的都是普通素淨的衣衫,發絲也松松的挽成美人髻,只用了雕刻桃花紋的銀簪子固定。連她燦如春華的容顏都變的柔和了。這樣的随意,倒讓人覺得親切起來。

白雪請他們在正廳坐下,笑道:“你們吃午膳了嗎?”

“我還沒有。”

陳容旭笑眯眯的,他是在海棠閣大門口遇到的大哥和七弟。說話間,讓身後的小厮把他帶的東西呈上來,“三姐姐,人參是我親自在庫房選的,你看看,長的多肥壯。”他還打開了錦盒,讓白雪看。

“……不嫌棄的話,就在我這裏用些吧。”

白雪笑着收下,遞給了一旁的秋芙。陳容旭性子跳脫,長得一副柔弱美少年模樣,偏偏去習了武。雖然和陳宛柔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倆人的性格卻完全不同。他聰明,為人大方又不拘小節,前世的時候,未滿十八歲便當了錦衣衛鎮撫使。是陳家孫系一輩的佼佼者。

“謝謝三姐姐。”

陳容旭喝了一口茶,看陳容澤和白雪說話。

陳容澤沒有生母,一應的衣食住行都是王氏調度的,對白雪便很尊重,“……三姐姐,我房裏做的桃片糕很好吃,我給你帶了些。”他不習慣在別人的屋裏吃飯,只說自己吃過了。

白雪也笑着收下。

陳容與是吃了午膳過來的,讓吳華遞上他們帶的滋補品,語氣淡淡地:“你好些了嗎?”

白雪點點頭,看他關切自己,心裏驀地有些拘謹。要笑又不知該怎麽笑似的。

陳容與對她一直淡淡的,她也說服了自己要慢慢來……他态度一轉變,她倒不适應了,又怕被人瞧出來什麽,便轉過頭去,讓丫頭在正廳擺上桌椅碗筷,和陳容旭說:“我的午膳還沒有吃完呢……介意倆人一起吃嗎?”

“當然不。”

陳容旭爽朗地笑起來,“求之不得。”他平日裏和白雪接觸的很少,見她如此坦蕩,也感到詫異……和母親、姐姐提到的白雪好像不太一樣。

陳容與微微皺眉,三妹妹不大搭理他,卻和六弟相談甚歡。

陳容澤起身告辭,三姐姐要用午膳,他再待下去就不方便了。白雪留他不住,讓秋菊去送。

另擺了飯菜上桌,白雪的飯菜也挪過來,倆人低頭吃飯,不時的交流一句……陳容旭喝了一碗排骨湯便倉促離去了。三姐姐小廚房的飯菜味道是不錯,但也架不住大哥冷冰冰地坐在一旁啊。

看着面無表情的,但就是給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真的吓人。再吃下去,怕是會被噎到了。

陳容旭一走,就剩下白雪和陳容與了。白雪咳嗽一聲:“大哥,你要再吃一點嗎?”

安安靜靜的氣氛太尴尬了,白雪也覺得緊張。

“不必。”

陳容與惜字如金,若有所思地望了會白雪,問道:“你好好的,怎麽會病了?”

白雪被問道一怔,想起昨天晚上母親提議的事情,心頭一痛,忍了忍,到底忍不住:“你真的想知道嗎?”如果,陳容與知道了她可能會嫁給別人,會怎樣做呢。

這個答案令人恐懼卻又充滿了誘.惑力。

這問的是什麽話?陳容與沉默了一會,“想。”

倆人對視着,一屋子的人都沒有說話。寂靜下來的空氣開始變得黏稠,仿佛有一根針戳了一下,又一下……有那麽一點點東西在醞釀,空氣随時要撕裂開來,針也冒出了頭。那麽一點點的東西,像是要順着撕裂的空氣鑽出來。

“我是……”

她的話才開頭,正廳的簾子一響,秋菊送陳容澤回來了。因為陳容與的一個“想”字所聚集起來的蠱.惑失靈了,空氣變的正常,白雪也反應過來,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想想都後怕。

她剛才要是不管不顧的說出來……這會子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等着,還有一更哈。謝謝大家支持【鞠躬】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他是穿堂風 10瓶;湘慈 2瓶;噬元獸、27428371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