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理直氣壯

何安樂的奇怪表現, 他想了一會兒, 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就放棄了，來到他大姐大姐夫旁邊，他們面前放着兩個木桶, 裏面的河魚游來游去。他們交了一文錢, 在自己的位置上待了好一會兒, 也沒人來買魚。

李添福想了想，然後說道, “賣魚咯——又大又新鮮的河魚，只要十文錢一斤——”

“你們看着我幹什麽？”李添福被他大姐大姐夫看得不好意思地問道。

喊出這話他也是用盡了勇氣的好嗎？

“沒想到福哥兒你還會做生意。”李大丫驚奇道。

李添福紅着臉說道，“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我先去買點東西。”說完, 迫不及待地快步離開。

福哥兒都喊出來了, 她有什麽怕的？李大丫點頭道, “去吧，這裏就交給我們。”

走出一段距離，李添福臉上的熱度才消散下來。

放慢腳步朝米鋪走去, 買了二十斤的陳米，還有其他的豆類也買了不少。

走了三家店後, 各種零碎的東西加起來，李添福手中的銀子去掉了一半, 糧食增加了不少。

手中他奶給的銀子還剩下一兩, 既然已經到鎮上來一趟, 李添福覺得應該去看看他的三叔和四叔。

“福哥兒你怎麽現在來了？”開門的是他那不設防的三叔，沒想到來敲門的人是他的侄子，苦着一張臉道。

現在這個時候是傍晚，因為李家村離鎮上遠，所以他基本上是能夠排除了外面是福哥兒的可能性，那就很有可能是來找他們做生意的。

李添福臉上帶着一個乖巧的笑容道，“我最近想大姐他們了，這段時間會住在大姐家，來一趟鎮上也只是一柱香的時間。放心吧，三叔四叔我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李有田：“福哥兒你來到底什麽事？”

“我沒有錢了。”李添福幹脆地說道，一副理所當然地朝他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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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少？”李有田心疼地問道，他們好不容易攢下一點錢，福哥兒就跑來找他們要錢，為了他們日後好，他們還不得不給。

這錢也不能他一個人給，李有田朝裏面喊了一聲，“四弟出來一下，這是來找你的。”

以為是生意找上門的李有銀連忙把飯碗放下，走了出去，李添福的身形被李有田擋住大半，李有銀不疑有他地走了出來，來到跟前，李添福打招呼道，“四叔吃飯了嗎？”

“在吃正在吃……”李有銀回答道，看了李有田一眼，示意道，你不是說有人來找我的嗎？

李有田淡定地回答道，“福哥兒就是來找我們的，沒錯啊！”

“福哥兒吃飯了嗎？沒吃的話進來和我們一起吃吧？”李有銀熱情地說道。

這魚原本就是他抓到的，他兩個叔叔謀下了的是他的銀子，他找他們要點零錢也是很正常的吧？李添福朝他伸出手，理直氣壯地道，“四叔我沒錢了，我要去買肉吃。”

“這個簡單！”李有銀拍掌道，見他們兩個人的目光看過來道，“明天晚上就讓你嬸去割肉，明晚來我們這吃飯，讓你放開肚子吃都行。”

李有銀努力地将損失減到最低。

“不用了，你們到底給不給啊？不給的話我就回家找奶要……不小心說漏什麽事就不怪我了。”李添福一臉威脅地看着他們兩個，不給也得給！

“福哥兒你要多少？”

李添福想了想，說出一個數字，“二十文！”

兩兄弟聞言，立刻掏腰包。

李添福見狀，慢悠悠地說出下半句，“一個人，二十文。”

李有銀不死心地掙紮道，“福哥兒這個是不是太多了……”

“哼，你們要是嫌多，我回家找那我奶要錢！”李添福一言不合就準備走人的模樣。

“別別別，我們不嫌多不嫌多，這是我的二十文錢，拿好了啊，千萬別告訴你奶。”

到手四十文錢，李添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心領神會地道，“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奶的，你們的事情我懂得。”

“大姐大姐夫在等着我呢，我就先回去了，再見！”李添福高興地說道，心中打定主意，要經常來看看他辛苦賣魚的三叔四叔。

說去割肉，李添福就真的去割了兩斤肉，剩下來的豬肉都是瘦的，而且對方也準備收攤子回家，就便宜賣給李添福，将一半收入空間內，李添福才死角走出來，手中還提着一斤瘦豬肉。

他是比較想買肥豬肉的，沒有了他也沒辦法，瘦豬肉也很好吃的，整天吃魚也不好，家裏面的三個小家夥也饞豬肉。

“大姐魚賣得怎麽樣了？”李添福将豬肉放到一邊的籃子裏。

李大丫看了一眼，道，“你怎麽買那麽瘦的豬肉？是不是被人騙了。”

“不是，就剩下這些豬肉了，而且比平日便宜不少，我就買了，大姐我想吃豬肉了。”

“下次要買的話讓我去就行。”李大丫說道，瘦的也要不少錢，福哥兒向來是個大手大腳的，他的錢還是留着他自個花吧。

“還剩下一條的魚，再等一會就行。”李大丫看着福哥兒要陪自己站着，心中懊悔，沒有帶着一張小板凳來。

街市上的行人已經慢慢變少，買好菜的人已經回家做飯。

等了一會兒，他們的魚還是沒有賣出去，李添福眨了眨眼睛，道，“大姐我們先回去吧，這魚就留着晚上吃。”

“這一條魚也價值好幾十文……”李大丫猶豫地說道。

“大姐我站得好累了，這魚明天還會有的。”李添福換上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行，我們現在就回去，下次你別跟着來了，站着累。”

“嗯嗯。”李添福敷衍地回答道，反正他下次要去鎮上，他大姐也攔不住的。

三個人避開村人，從小路回去，這事能隐瞞一時就是一時。

這裏和李家村不一樣，他們只要避開村人去到鎮上就行，但他們這裏距離鎮上近，比較容易在鎮上遇到同村的人，大概能隐瞞一段時間。

懷裏帶着不少的錢，李大丫夫妻倆興奮地回到家中，将門窗都關上，這才開始清點銀子。

李添福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道，“大姐我去接大林他們回來。”

“大林——”李添福在他們爺爺家門外喊道。

“三舅舅你來了！”石大林高興地喊道。

“三舅舅好！”

昨天他看見的那個小胖子也中氣十足地喊道，看樣子，已經和大林他們和解，又在一起玩了。

李添福：小孩子們友誼他實在是搞不懂。

不過那天跟在小胖子身邊的少年不在這裏。

“把二林他們叫出來，回家了。”李添福說道。

一二三……四，李添福看着多出來的小胖子，道，“小胖子你不回家嗎？”

小胖子飛快地躲在大林身後，道，“大林答應了我今天去他家住的。”

李添福看向石大林。

石大林紅着臉說道，“他賠了好吃的給我們，所以就答……”

他越說越小聲，最後都不敢擡起頭。

“這件事要先問過你爹娘，才能答應知道嗎？”李添福揉揉他的發頂道。

石大林：“可是我已經答應了怎麽辦？”

“三舅舅你就帶着他一起回去吧，他好可憐的。”石小蘭也拉着他的衣角，小聲地說情道。

“好啦好啦，感覺你們舅舅我好像是個壞人一樣，走吧，我們一起回去。”李添福帶着四個小家夥往回走。

“就讓他住下來吧。”李大丫看了一眼，嘆氣着答應下來，小胖子看起來高大，實際上比大林大了兩歲而已。

“謝謝伯娘。”小胖子害羞地說道。

……

“外面怎麽那麽吵啊？”李添福打了個哈欠走出來，疑惑地問道，還沒到他起床的點，外面就有人開始吵鬧起來。

“三舅舅！”四個小家夥沖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小叔叔來了。”

“你們小叔叔誰啊？”李添福随口問道。

小胖子石富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爹。”

“你爹跑來鬧什麽？”李添福奇怪地問。

姐夫的這個弟弟，他倒是從姐夫口中得知是一個不着調的家夥，一大早來他大姐家鬧是為什麽？

“你們在這裏待着，我出去看看。”李添福也不指望他們回答，讓他們在這裏待着，自己就走了出去。

“二哥二嫂求求你們了！還是沒錢還給他們的話，他們會剁了我的手指的！只要二兩銀子而已！你們肯定能拿得出來的，只要我賺回來了，立刻就還給你們。”

李添福一靠近，就聽到對方聲淚俱下的懇求聲，他大姐大姐夫兩個老實人還差點被他說動了，上前一步，嗤笑道，“這話說得那麽順暢，是說過幾次了啊？”

“大姐姐夫，你們該不會相信他的話吧？他賭博是一天的事情嗎？他之前說一定戒掉的時候實現了嗎？之前借錢給他的人，錢還回去了嗎？”李添福一連好幾個問題，讓他們陷入思考，臉上的動搖又變得堅定起來。

看他的樣子也知道，他根本就是無心改過的，現在來求他們兩個，不過是為了從他們手得到銀子而已，賭徒的話是不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