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緊張

楚君下意識地往旁邊躲避了一下，尴尬的輕咳了一聲：“你那麽忙，回去之後……”

“你若是找我，我随時可以空出檔期來。”方程不等他說下去，便截斷了他的話音。

楚君這下子，更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若兩個人真的是朋友，常聯系倒是沒什麽問題。

可眼下這情景，讓楚君怎麽都覺得別扭。

上輩子，楚君也從來都沒有發現方程有這方面的癖好……

想及此，楚君往右邊挪了挪，随後幹笑一聲，垂着眼睛，開口問：“你年紀也不算小了，有沒有心儀的女孩子啊？”

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個問題，方程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随即他笑了一聲，反問：“我也不算大吧？我爸媽都覺得我還小。而且，我也不喜歡女孩子。”

不喜歡女孩子？

楚君總覺得方程這話裏，帶了些許暗示。

“那就是你還不懂，等你年紀到了，總要交女朋友，總要結婚生子的。”

楚君一副過來人的心态，這副口吻，宛如當年他十九歲的時候，對着十二歲的方程，講了那麽多“大道理”一般。

只是，如今的方程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十二歲的孩子，他甚至立馬就反駁了楚君：“結婚、生子，看似像是人生固定的軌跡，仿佛你不按照這條路走，就大逆不道一般。但其實，我從沒有想過結婚生子，我甚至這輩子都不打算交女朋友。”

楚君一時語塞，這種問題，實在沒有讨論的必要。

而且就連楚君自己，都沒想過要結婚生子，甚至包括，交個女朋友什麽的。

自己都快活不起了，哪有心思想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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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楚君沉默下來，方程轉過頭問：“怎麽？你想結婚了嗎？還是說，有心儀的女孩子了？”

從前的那個楚君，在大學裏倒是真的交過兩個女朋友。此刻，楚君能看到原主的記憶，卻不能感受到原主對兩個前女友的感情，所以也壓根體會不了那種感覺，更不可能移情。

面對方程這個問題，楚君只是搖了搖頭：“沒有，還沒想過，應該還沒遇到合适的人吧。”

聽他說還沒想過，方程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

話題對方程而言略微有些沉重，正巧孔赫的微信這幾天也一直在狂轟亂炸。

方程拿起手機，回複了他一條：“我明天會自己訂機票，明晚到上海。”

回複完孔赫之後，方程這才轉過頭跟楚君說：“你打算什麽時候回程？”

楚君沉吟稍許，凝望了一眼這城市的夜景，突然之間感覺，也沒什麽可留戀的。

家人不在了，家也不在了……

楚君嘆了口氣：“明天吧。”

方程揚了揚眉：“好啊，明天我也打算去上海，咱們要不要一起走？”

楚君也笑了：“不了，不順路，我直接回北京。”

方程低着頭思慮了稍許，這才開口：“我可以先跟你回北京啊，然後後天再去上海也是一樣的。”

好不容易抓住了他，方程還不想這麽快分別。

“你忙你的就好，我知道你後天上午十點，在上海有個品牌見面會。”楚君問。

方程一怔，轉頭盯着楚君，眸中突然有了光亮，“你怎麽知道的？這麽關心我啊？”

楚君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他總覺得，方程能在各種細節和字眼中，找到調戲他的方法。

“我下了一個星飯團，關注了你，剛好看到了你的行程。不僅是上海的品牌見面會，你還有一個常駐綜藝要錄制，月底還有個時尚活動，微博上說，你下個月初可能會進組拍戲。”

楚君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竟然把方程星飯團上标注的行程全都背了下來。

他說的越認真，方程笑容便越深……

待楚君說完，方程才點了點頭：“都對，不過那部戲還沒定下來，我不太喜歡那個題材。”

方程疑惑道：“為什麽？大男主劇，還是大熱門IP，有金牌編劇親自操刀，多少人都搶不來的資源。”

方程撇了撇嘴：“這都是表面現象，女主已經簽下來了，是薪火娛樂最近力捧的一個女花旦，劇都沒開機，通稿就上來了。而且對方有那個意思，想要在劇開播之後，跟我炒CP，我一開始簽約就說過了，我拒絕炒任何CP。而且，也正因為這部劇IP熱，加上有金牌編劇，所有多少人都盯着這塊餅，連一個女三男三，都搶的頭破血流。那些投資方身邊的小情人，恨不能擠破了頭往裏進。”

“還沒等開機，就已經如此腥風血雨。等我進組之後，萬一男二男三要求加戲，我這邊可能連話語權都沒有。畢竟這部劇，也不是我們公司投資制作的。我已經說死了不接，艾瀾姐正在跟他們溝通。”

說到這的時候，方程還特意跟楚君解釋了一下：“艾瀾姐，就是我的經紀人。你那天在醫院看到的男人，是我的助理，叫孔赫。”

其實方程說的這些，楚君都不太懂。

他以前都在韓國，閉門練習，雖然在網上也能看到一些故事，稍微了解過一些娛樂圈的規則，但是楚君也沒有真實體會過。

如今聽方程這樣細細講來，楚君恍然間仿佛明白，為什麽方程才二十歲，卻已經有了他看不懂的深沉。

這麽多年，他一個人在圈裏摸爬滾打，也很不容易吧？

如此想，楚君便也如此問了：“你出道之後，是不是也沒網上說的那麽順利？一路走來，也很艱難吧？”

方程轉過頭看着楚君，神色真摯而又嚴肅：“你若是真的想了解，我可以把我的事一點一點說給你聽。日子還長，不着急。”

楚君偏了偏目光，不敢與這小子對視，沉寂了好一會兒，楚君才開口：“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方程沒動彈，他只是拿出手機，刷出了航班信息之後，才在楚君跟前晃了晃：“明天去北京的航班都在這裏了，我幫你訂票，身份證拿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訂。”

方程一把拽住楚君的手：“你是不是擔心，我有了你身份證號，拿着你的個人信息去做壞事啊？”

楚君無奈地搖頭：“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我不至于連機票都讓你給我買吧？而且我來的時候，坐的是高鐵。”

方程擡眸看了楚君一眼：“我幫你買，花了多少錢截圖給你，你轉到我微信吧。我得知道，你明天坐的哪個航班，然後去送你。”

他語氣不容置疑，不像是在跟楚君商量，楚君無奈，只好脫口念出了身份證號。

方程“恩”了一聲，沒用多長時間，便已經訂好了票。

訂完之後，他還特意把截圖發到了楚君的微信上：“明天上午十點四十的航班，咱們可以一起吃個早飯。十二點五十到北京，到了之後，也不耽誤你吃午飯。”

楚君直接給方程轉了賬，轉完賬之後，楚君掂了掂手裏的手機，像是要說什麽，最後還是閉了嘴。

方程盯着他剛剛掂手機的動作看了一會兒，眼眶有些熱。楚君可能自己都沒發覺，這些細微的細節，已經足夠讓方程認定他是誰！

最後回到酒店，楚君跟他道“晚安”的時候，才猶疑着問出口：“方程，你平時對待朋友，也是這麽強勢的嗎？”

方程欲開口的手微微頓了頓，面色微微沉了沉……

楚君以為他是生氣了，便急忙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

“你不喜歡，我可以改！”方程沒等他說完，便轉過身極其認真地看着他說。

楚君愣怔了片刻兒，這可坑坑巴巴地開口：“哦，不用改。我只是覺得，你對我這樣就算了，要是對別人這麽強勢，別人可能受不了。”

“我只對你這樣！”

連死亡都沒畏懼過的楚君，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會在方程這裏感受到無形的壓力。

以至于方程的每一句話，聽到他的耳裏，都變了味道。

他鄭重的語氣，深切的眼神，總讓楚君恍惚的感覺他在……告白。

楚君拿着房卡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誰知道這一抖，緊張的他連房卡都丢到了地上。

楚君低頭撿房卡的時候就在想，以前他也不是這麽扭扭捏捏不利索的人，也許是死過一次，人也變慫了？

等他再把房卡拿起來的時候，方程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走到了他的身側，接過他的房卡，開了他的房門，然後也沒問楚君是否同意，他便搶在楚君跟前進了屋。

楚君面紅耳熱，他進門之後，這才瞧見桌上還堆了幾瓶沒開封的啤酒。

楚君幹笑一聲：“這個點了，你不想睡覺，是想再喝點？”

楚君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抖。他在想，方程該不會要跟他睡在一起吧？

莫不是這小子，真的對他有什麽圖謀？

這人還是小時候可愛，想什麽都寫在臉上，如今的方程，深沉的讓楚君根本看不透。

方程搖了搖頭，他随手從桌上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之後，才拿出手機，笑着問楚君：“我想打游戲，你陪我開黑吧？”

楚君松了口氣，随即尴尬道：“不好意思，我不會玩。”

方程也沒在意，反而是道：“沒事，下一個，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說完，方程直接坐到了楚君的床邊，然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沖着楚君央求道：“過來坐啊，就陪我玩兩把就行，然後我就睡覺，好不好？”

他這種語氣，楚君沒辦法拒絕。

只是楚君剛坐了下去，剛打開手機屏幕，方程便已然貼了過來……

“我教你，就下這個，然後跟我進一個區。”

方程低聲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毫無間隙的籠罩住楚君，楚君局促難忍，渾身上下都僵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