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我養你

突然這麽直白的話， 給楚君問的不會答了。

“我覺得， 你還是……嗚……”

方程似乎已經等不及他的回答， 便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那些個同床共枕的日子裏， 方程也曾經趁着楚君睡着的時候，偷偷吻過他的側臉。

可每一次，方程都像是偷到糖的孩子，只輕輕吻一下，便趕緊起來， 生怕驚到楚君。

可是現在， 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那樣猛烈的攻勢，幾乎讓楚君喘不過氣來。

這是楚君的初吻， 他沒有任何經驗， 全靠方程的引導。

起初是懵，後來是愣神，最後楚君索性閉上了眼睛， 任由方程動作。

若不是外賣小哥的敲門聲打斷了這一美好，方程甚至還想近一步攻城掠地。

外賣小哥一直锲而不舍的敲着門， 大聲問道：“有人嗎？”

方程這才戀戀不舍的起身，然後關了屋裏的燈， 戴上口罩就去接外賣。

方程其實點了三人份的， 整整三大盒的小龍蝦， 他們兩個根本吃不完。

方程将外賣盒子放在餐桌上之後，這才蹙眉問：“季同住在哪間房？我叫他過來吃。”

楚君看了方程一眼，有一瞬間的愣神。

他實在不明白， 剛剛還壓着他吻得難舍難分的方程，是如何這麽快的轉變心緒，然後臉不紅心不跳的問他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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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這一會兒，還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白襯衫，起身道：“我……我去叫他吧。”

整個房間都彌漫着一種怪異的氣氛，楚君覺得，他急需出門轉移一下注意力，喘口氣。

誰知道方程剛聽說他要親自出門找季同，便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明知道他喜歡你，還老給他希望？你是不是就特別博愛啊？”

楚君愣住：“你抽什麽風？我們就是單純的好朋友關系，我去叫他過來吃個飯怎麽了？”

“要僅僅是單純的好朋友關系，你會有那麽多尴尬嗎？你之前不明白就算了，現在已經明白了，就應該主動疏遠，讓他徹底放棄。難不成，你還想給他希望，造成一種他還可以追到你的假象？”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方程從不跟楚君吼。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說話聲音都大了起來。

“好，那你去！兇什麽兇，莫名其妙！”楚君氣的也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方程聽到他這話，也稍緩了一下神色，低聲嘟囔道：“我就是跟你講道理，不是跟你兇。”

“你明明就很兇！”楚君氣憤地瞪了他一眼。

方程突然笑了，他還從未在楚君的臉上，見過如此可愛的表情。

“季同住在哪？”

楚君深吸了一口氣，說了一串數字之後，又怕方程找不到，還特意解釋的特別詳細：“出門右轉，樓梯口邊上那個。”

方程這才笑了笑，開了客廳裏的暖燈，走到門邊換鞋，沖着楚君道：“行吧，等我回來。”

季同本來是極不願意再過來跟他們兩個吃飯的，奈何方程格外熱情，他拗不過，只好別別扭扭的過來了。

誰知道進門之後，季同便敏感地捕捉到了有些褶皺的沙發墊，又細心地觀察到了楚君微紅的嘴角。

季同這心裏更加不舒坦，暗恨自己，就不應該過來。

方程倒是全程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他一邊給季同拿一次性手套，一邊沖着楚君道：“楚哥，你找個電影或者綜藝看，光這麽吃沒勁。”

楚君應了一聲，随後問：“網絡大電影行嗎？”

方程挑了挑眉：“看你喜好，我不挑。”

楚君又看向了季同，季同攤了攤手：“我也無所謂。”

等到楚君開始去調臺的時候，季同才睨了方程一眼，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他：“你是不是跟把君哥掰彎了？”

方程沖着季同挑了挑眉，沒有否認，只是一臉得意。

季同心口一窒，半響又問：“君哥是不是壓的你很舒服？”

方程頓了頓，擡眸看了季同一眼：“你恐怕誤會了……”

“方程，我電視壞了，你過來幫我看看！”方程的話還沒說完，楚君便急忙将方程叫了過去。

而即便他沒有說完，季同大概也明白了方程的意思。

尤其是看到楚君這麽依賴方程的樣子，季同這心裏，便更加難受。

季同轉身去廚房裏拿了幾罐啤酒出來，然後他主動拿了一個沙發凳，沒跟他們兩個擠在一起。

季同默默地剝了一個龍蝦之後，正要遞給楚君，卻發現方程手快，已經剝好了一個，然後迅速放進了楚君嘴裏。

楚君也沒有嫌棄方程，非常自然的接過，然後也不戴手套，就只等着方程喂他。

季同苦笑了一聲，只好将自己剝好的龍蝦放進了自己嘴裏。

季同和方程也不是吃不起龍蝦，只不過每次接到大活，兩個人才會奢侈一把。

他們兩個都想攢錢，然後最起碼能在北京這樣一個地方攢夠首付。

可是那個願望，對他們而言，一直很遙遠。

季同突然之間就想明白了，若是楚君還跟他季同混在一起，然後在公司，還受到朱心慈的壓迫，恐怕這一輩子都火不起來。

不僅火不起來，恐怕這一輩子都要在這租房住。

想要在北京紮根，買套屬于自己的房子，對他們而言，更是遙遙無期。

可是方程不一樣，他火了這麽多年，雖然季同不知道方程到底多有錢，但是肯定不會差錢。

季同不是個占有欲特別強的人，否則當年在大學的時候，他就不會讓楚君安生的交女朋友。

一直以來，在楚君感情的這方面，季同永遠都選擇了支持。

想到這裏，季同突然擡起頭沖着楚君問：“君哥，那你下個月初，具體是幾號開機，定下來了嗎？”

方程搶着替楚君回答：“一號上午十點，你要來送楚哥嗎？”

季同搖了搖頭：“我那個時候，應該還沒殺青，就不過去了。提前預祝你們拍戲順利。”

方程也笑了，看向季同的眼神也和緩而溫暖：“恩，謝謝你。也謝謝你這麽長時間以來，對楚哥的照顧。”

方程這話裏話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楚君的伴侶。

雖然季同知道，他們未必真的确認了關系，方程剛剛不否認，也不代表他真的拿下了楚君，不過季同還是沒有戳穿他，因為季同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不過是遲早的事。

恐怕楚君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對方程的感情，可是季同旁觀者清。

縱然是心裏再不舒服，季同也沒有再跟方程針鋒相對，他只是冷呵了一聲，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我和君哥之間的感情，你是體會不到的。同樣，我對君哥的感情，我對他的照顧，都是我們兄弟之間該做的。用不着任何人感謝。倒是你，進了組拍戲之後，多照顧一下君哥。”

“君哥沒演過戲，性格還比較沉悶，也不太會說話，有的時候更是有點消極。若是他在劇組裏遇到了什麽困難，你多開解開解他。如果實在覺得君哥喪，你也看不過眼了，不要嫌棄他，告訴我，我去開解。”

方程頓住，看了季同好一會兒，最終點頭應了。

“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他。”

季同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只是将屬于他的那盒龍蝦拿了起來，沖着方程道：“謝謝你請客，我拿回房間吃了。”

全程，楚君沒有插一句話。

等到方程把楚君送走之後，方程才嘆息一聲：“我倒是低估了他對你的感情。”

“哦，不對，他對從前那個楚君的感情！”

“不是你！”

“不是你”的這三個字，方程用的格外用力。

楚君也笑了：“我當然知道不是我，所以我剛剛都不敢吱聲。”

方程坐下來之後，還是照常給楚君剝龍蝦，只是這一次，楚君吃了一口之後，便道：“你不是沒吃飯嗎？你自己吃，不用管我，我晚上吃面了。”

方程這才笑了：“我這不是想着，先給我楚哥喂飽，我再自己吃啊。”

“那我給你剝，我喂你，不勞煩方大少爺動手。”楚君也被他給逗笑了。

“好啊好啊，那我不剝了，你說的要喂我，不喂我我不吃啊。”方程突然傲嬌起來。

“我發現你怎麽那麽招人煩呢。”楚君嘴上說着煩人的話，手裏倒是沒閑着，一個一個剝好了，然後遞到了方程嘴裏。

方程一邊看着電視上的電影，一邊問：“你搬去我那住行嗎？”

楚君擰眉：“你是不是嫌棄我房間小？你別看我這個公寓小，五髒俱全，要什麽有什麽。”

方程趕緊搖頭：“不嫌棄，有你在的地方，我怎麽會嫌棄？我這不是想着讓你省一份房租嘛。你房租什麽時候到期啊？”

方程要是不問，楚君還沒有想起來。

他這房子，房租這個月底就到期了。而且一開始簽的合同就是半年一付。一付付半年的話，也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楚君想了想自己存折裏的那點錢，又轉過頭問：“哎，你說咱們那個劇，片酬什麽時候到賬啊？”

方程笑了：“是不是沒仔細看合同？”

“太長了，我簡單看了幾眼，又回頭看了看你，我看你臉上沒什麽表情，應該就沒什麽問題，我就直接簽字了。”

方程點頭：“行吧，你這個習慣不好。以後你若是不放心，就把合同上每一個條款都看了。當然，有我在的時候，你肯定不用擔心。我萬一哪天不在你跟前，你可得瞧仔細了。”

楚君點頭：“好，我知道了，掙錢的事，不能馬虎。”

方程解下了手上的手套，伸手就攬住了他的腰：“也沒事，你要是不掙錢了，就在家呆着就行，我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