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春節将至

楚君能聽得出方程語氣不太好， 就連電話那頭的季同也聽到了。

季同在那邊擰着眉， 聽到方程對楚君命令的語氣， 他也有些不太高興。

他認識楚君這麽多年， 還從不會這麽跟楚君說話。

季同開始懷疑，楚君那些說方程對他很好的話，也未必是真的。

季同深吸了一口氣，見對面沒出聲，好一會兒才問：“是不是方程回來了？他要是不方便帶着我一起的話， 那我就不打擾了……”

楚君有些不好意思， 季同如今混的挺慘，楚君總覺得有自己一半原因。而且他和方程有那麽多的時間單獨在一起， 不差這一頓飯。

“不， 沒什麽打擾不打擾的，說好了一起吃飯就一起吃。”

方程壓根也沒有想到楚君完全不聽自己的，還在那跟季同打着電話。

方程臉色一下就變了， 他站在那來回踱步，終于等到楚君把電話打完之後， 方程才臉色一沉，沖着楚君道：“看來我說什麽， 你完全不會聽。”

楚君将手機放進上衣兜裏之後， 才蹙眉看着他：“好端端的， 你發什麽脾氣？季同難得過來一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他有意見。”

說完這話， 楚君看着他又問：“是不是這幾天在外面趕通告的時候，誰給你氣受了？”

方程撇了撇嘴，扭過頭道：“沒有，我在那邊等了你挺長時間了，你知道嗎？你跟季同一個電話能打多久？還有說有笑的？你不是知道他喜歡你嗎？你為什麽還要給他希望？難不成，你很享受這種，被他喜歡着的感覺？”

方程今天有些陰陽怪氣，楚君自打認識方程以來，他還從沒有這樣過。

楚君微微擰眉，出聲提醒道：“你說話要注意分寸好嗎？季同被朱心慈封殺了，連新的選秀綜藝都不讓他上。說白了，當初要不是為了我，他也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這不是來這邊找點活幹，作為朋友，跟他吃幾頓飯，安慰一下他，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方程也憋着嘴，委屈的要死：“他什麽時候來的？你這幾天都陪着他？”

楚君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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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很忙是吧？忙到給我發個消息都做不到？你怎麽不問問我累不累？我這幾天休沒休息好？我在那邊等了你多久？你看見我來了，都不知道立馬挂了電話，就讓我站在這等着，你不覺得你也很過分嗎？”

方程似乎是委屈極了，眼眶都紅了，他直接将楚君擠到了牆邊，死死地将楚君圈在懷裏。

楚君嘆了口氣，不由得哄勸道：“我這不是想着，你在外工作，擔心打擾你。再說，你也統共沒出去幾天，總會回來的。再加上季同這一陣子，的确是比較難。”

“就他難？我不難？”方程這脾氣又上來了。

楚君拍了拍他的肩膀，哄道：“好好好，你也難。都怪我，一條消息都沒給你發。我其實也等着你給我發呢，我見你沒發，我想着你忙，也沒好意思給你發。”

方程吸了吸鼻子：“憑什麽每次都是我主動聯系你啊？你就不能聯系我一次，讓我知道你也在想我嗎？”

楚君語氣軟了下來，他反手将方程摟在了懷裏：“好好好，我肯定想你啊。我還跟季同說，我們兩個過得很好，想讓你一起跟他吃一頓。季同也不容易，我心有愧疚，一碼歸一碼，你鬧脾氣，也不該鬧到這個上來，我又不是gay，見個男人就喜歡。”

方程更委屈了：“你不是gay，那我算什麽？”

楚君聽到這話，倒也是認真了起來：“我只是喜歡你而已。”

方程本來這別扭的脾氣，一下子就好了。他反手握住了楚君了手，兩個人十指緊扣，站在那靜默了好一會兒，楚君才道：“時候不早了，先去吃飯吧，別讓季同等我們。”

方程突然笑了，像個孩子一樣，走出拐角的時候，還是不肯放開楚君的手。

楚君推了推他，小聲道：“別鬧了，別讓人看到。”

方程固執道：“看到就看到！”

誰知道兩個人剛走出這個胡同，便看到了站在原地一臉呆滞的仲曉藍助理。

那小助理哆嗦了一會兒，随即趕緊低頭道：“我什麽都沒看到！”然後轉身，便瘋狂的逃開了。

楚君擰眉：“她來多久了？”

方程倒是有點淡定：“可能，都聽見了……”

楚君又問：“這可壞了，仲曉藍本就跟你不對付。萬一她要是嚷嚷出去……”

方程嘆了口氣：“早晚都會有人知道咱們兩個的事情，再說了，黑燈瞎火的，她只是聽到了，大不了死不承認，再不濟，就公開出櫃！”

楚君蹙眉：“你別鬧了，且不說你這麽做，坑了公司，坑了你經紀人，就連這部劇的導演都會崩潰。”

說完這話，楚君還是有些擔心：“要不然，我去找仲曉藍的助理，單獨說說？”

方程突然笑了：“你別自己吓自己，沒準她什麽都沒聽到。”

楚君一想到他們兩個剛剛十指相扣，便有些頭疼：“就算是沒聽到，看到了也夠嗆。剛剛我們兩個出來的時候，還緊扣着手指。你覺得正常男人，會這樣嗎？”

方程心态比楚君穩多了：“怎麽就不能這樣？勾肩搭背的多了去了。牽個手算什麽，又沒看見我們兩個做！”

楚君被他說得直接臉紅了，索性便不吭聲了。

只不過楚君在吃飯的時候，心裏還是想着這事，導致季同都看出了楚君的不對勁。

當然，吃烤肉的時候，方程還是一直殷勤的給楚君夾肉，看樣子，也不太像是虧待了他。

季同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忍不住問：“怎麽了？兩個人吵架了？”

方程挑眉，急忙否認：“我們兩個從來不吵架。”

季同輕呵了一聲，撇嘴道：“我可不信。”

方程直接給季同夾了一塊大肥肉，随後笑道：“真的不吵架，楚哥也不舍得跟我吵。”

季同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也對，君哥脾氣好，你要不是太過分，也吵不起來。”

說完這話，季同又看了楚君一眼，問：“那你是怎麽了？肉不香了？”

方程索性跟季同說了實話：“剛剛我們兩個出來的時候，可能被仲曉藍的助理看到了。楚哥擔心，被她曝光了。”

季同知道仲曉藍這個人，這幾天，楚君倒是也跟他提了幾嘴仲曉藍的事。

“這可是大事，萬一曝光了，你前途不保啊。當年那誰，那麽紅的時候，被曝出櫃，不也是好多人不理解，還辱罵他嗎？”季同自己就是個gay，很多時候，他也不敢大大方方承認這個事。

好多人恐同，好多人認為這是病，真正能理解他們的人，少之又少。

楚君也嘆了口氣，轉過頭沖着方程道：“對啊，我尤其擔心你。你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前途一片大好，我不想耽誤你。”

方程給他倒了杯鮮榨果汁：“行了，趕緊吃飯，仲曉藍就算是拿捏住了這個把柄，也不會第一時間想到曝光，肯定會去聯系艾瀾姐，威脅她一下。所以，你就坐等便是。”

“再說了，空口無憑，她又沒什麽證據，她說看到了就看到了？拍戲進組，工作人員都要簽保密協議的。她若是敢随意曝光，以後可沒人敢找她拍戲。”

季同想到這，點了點頭，沖着楚君道：“若是只是牽手，你也不必害怕。大男人牽個手怎麽了？女人和女人還經常牽手擁抱，沒事還擠在一起睡呢。”

楚君後來和方程一道回去的時候，倒是被方程勸的，放下了這個事。

第二天，仲曉藍看起來一切正常。

後來楚君去倒水的時候，那個小女助理偷偷看了楚君一眼，後來又小聲說了一句：“我看好你們，你們要加油啊。”

楚君知道她什麽意思，索性問：“你沒跟你老板說？”

那小女助理搖了搖頭：“我老板恐同，再說，我也沒必要什麽事都說。我一直覺得你們兩個不對勁，昨天終于錘了，你放心，我什麽都不會說的。我支持你們，祝你們幸福。”

這件事的反轉，倒是出乎楚君的意料。

晚上回去卸妝的時候，楚君跟方程說起這個事，方程還笑了笑，道：“我就說你草木皆兵了吧，別害怕，沒什麽。去年有個男藝人在街上拍到跟男性友人做了更基的舉動，也沒人說他同性戀啊。”

楚君聽到這話，又問：“那他，真的是同性戀嗎？”

方程笑了：“他啊，還真的不是。可能就是手賤，正好被媒體拍到了。”

方程卸完妝之後，又開始給楚君整理他讓孔赫最近寄過來的幾套衣服。

大多都是同一款的，買了兩件。

從裏到外，從內褲到裏搭，再到羽絨服和褲子，整整齊齊裝了兩大行李箱。

“過幾天可就冷了，我問了導演，年前怕是拍不完，今年你要跟我在劇組裏過了，期待嗎？”方程湊了過去，貼着楚君的臉問。

楚君想了想，突然嘆了口氣道：“你過年不回家，你爸媽和你姐，不擔心嗎？”

方程攤手：“他們早就習慣了好嗎？而且我工作的時候，我爸媽從來不打擾！”

楚君頓了頓，又問：“那他們，知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