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自己一人行駛着,車裏沒有昨日的歡聲笑語,我回想這剛才夏給傻子剪衣服的場景,就在我也差點認同文豪的話,這個傻子活着有什麽意義時,夏的一番話,突然鎮住了我,‘你這話也太無情了吧。’夏大吼着為老人辯解,活着不好當然也有理由活下去,原來,自以為還算善良的我,血液裏也涼的徹骨。

我開車趕上了夏,夏正在奮力的蹬着車,大路上沒幾輛車,夏騎得飛快,風呼呼的灌進夏的衣服,我打開車窗,喊了一聲夏,夏看到後,轉臉沖我笑,這一次,夏笑的純粹,一點也不偷工減料,“哥,看誰先到家啊。”夏說着蹭一下子就跑了。

當然是夏先回去的,我去買了好多飲料和零食,超市不大,只有我一人在挑選物品,中間接連進來兩個人,匆匆的拿起收銀機旁的緊急避孕套,着急的掏出錢,拿了東西就跑了出去,這才是夜間來超市買東西的常态吧,優哉游哉的我真是個神奇的存在。

夏還在洗手,一個勁的拿肥皂洗胳膊,邊洗邊嗅,“那個男的是誰啊,就是你拿剪子剪衣服的那個。”我問夏。

“一個傻子,我打小他就在那裏。”

“那你怎麽想的給他剪衣服。”

“還不是小時候,他大夏天還穿着大棉襖,自己不會脫,熱死了,也進不了醫院,自己命大,又活過來了,之後我年年給他剪一次衣服。”

“年年剪?”

“嗯,年年剪,這人也奇怪,自己不會脫衣服,倒是會在垃圾桶裏撿衣服穿,就怕明天又撿個襖穿上了。”夏拿起一瓶香水問我“能用一點不?”

“用就是。”

夏拿着香水,像用花露水一樣往胳膊上噴,但是我總覺得屋裏有股奇怪的味道。

我依舊睡不着,坐在沙發下面盤着腿,吃着晚上文豪和弟弟帶來的桃子罐頭,看着電視,度過這焦躁煩人的夜晚,我喊夏過啦,坐着一起吃。

“本來就是給我的,好吧。”

“你不是不吃嗎?天太熱,擱不住。”

夏也沒有吃,只是陪在我身邊和我看電視。

電視裏正在放美食節目,是南方的小吃,我忘記了名字,一張薄薄的煎餅卷着菜,幾個放在碗裏一拌就能吃,一個老人是這門手藝的傳承人,說每天都走街串巷賣小吃。

Advertisement

節目裏,老人挑着擔,走在大路上,樹下一群人熱情的喊住老人,然後一人一碗,熱火朝天的吃起來,還直誇老人的手藝好,我看的都餓了,夏看着電視,不屑一顧,說“切,說不定這些人就是他二大爺,三大爺或者他叔,都是安排好的人。”

“萬一人家就是等着吃這一碗好吃的呢,他可是挑着賣了十年了。”

“真十年了嗎,說不定就是擱電視上說說,誰信啊。”

夏一皺眉頭說出的話,讓我接不上,我不說話,靜靜的看電視,我是想對夏說點什麽的,比如說,不可以這麽揣摩別人,可夏一定口頭說着是,應付過去,心裏依舊如此揣摩。

我調到電影頻道,正在放愛情電影,英俊的男主在耀眼的金黃下,雙眼溫情的凝視着女主,眼神溫柔的都快溢出水來,背景的音樂告訴我,男主愛上了女主,我覺着這是個好電影,本想看下去,轉頭問,“就看這個臺好不好?”

“啊。”夏本在看電視,聽見我的話,扭頭看我,“都行,都行。”

“你在想什麽呢?”我問夏。

“沒什麽啊,看電影呢。”

夏坐在我旁邊看電影,我和夏的話總是聊不到幾句就斷開了,坐着什麽話也不說,夏很怕尴尬冷場的,平常總是會嘻嘻哈哈扯東扯西,總之不會讓說出去的話突然找不到話,冷了場,但最近,夏和我越來越熟後,夏不在一直講話,若是碰上我不想接話時,也不會自己強行再說話,奇怪的是,哪怕不說話,就這樣坐着,我也不覺得別扭,完全沒有剛見面時沉默的尴尬。

“你覺得電影怎麽樣?”我問夏。

“還行吧,太假。”

“假?哪裏假。”

“這不太明顯了嗎?那個男的看見女的在陽光下騎車,就一眼看中了,這招也忒爛了,導演還用。”

“這叫一見鐘情好嗎?”

“是是是,一見鐘情,一見鐘情。”夏敷衍的語氣,我在酒吧見多了。

“那你覺得是什麽?”

“我不知道啊,不過你想想,哪有人會看到另一個人做一件事就喜歡上他。”

“有啊。”我向夏舉例子,但是我怕舉出的例子吓到夏,就閉上了嘴,差不多一個月前,我走進一家酒吧,遇見一個活的痛苦的人,卻依舊活蹦亂跳,嘻嘻哈哈,看似沒心沒肺,又活的真情實意的人。

她坐在房頂,等一場雨,雙手想去握住風,那一刻,我壓抑了幾個月的心情随風飄去,我的心跳有點不規律,頭頂的雲是歡喜,耳邊的風也是歡喜,可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動了心,我一直在說服自己,我只是太懷念自己年輕的二十歲,而夏也碰巧二十而已。

“例如?”夏在等我舉例子,一臉八卦。

“沒有例如,你都不相信這個,我能有什麽例子。”

夏當然不會相信一見鐘情,從小就活在亂巷子裏的夏,打小就親眼看見一群男人摟着女人,嘴裏的甜言蜜語比電視劇甜一百倍,臺詞都不敢這麽寫,但轉眼下了床,就是另一幅面孔,夏對我說,那裏的女人站在街上,要是你着急,不脫褲子就能上,管他旁邊有沒有人。

“你活了這麽久,不會沒有個例子吧。”

“沒有。”

夏聽見我的話,拒絕的很明顯,也不說話,我們又沉默了。之前,夏坐在我屋裏和我說話時,眼睛盯在床頭櫃上半瓶子避孕套看了半天,她的警覺告訴她,我絕對不是個好人,只是不說而已,單憑那罐東西,夏也認定了我是個風花雪月之人。

我又該如何解釋呢,我想解釋一番,但我們之間又沉默了,我的內心想了又想,假設了夏內心的一千個以為。

電影結束了,夏要去睡覺,我依舊坐在沙發下,心裏依舊是揮之不去,但又說不出來的壓抑的感受,我已經習慣了這夜間的寂靜。“晚安。”夏起來時,我對夏說。

“啊。”夏還是那個沒反應過來的表情,略微結巴,“安,安。”

我坐在沙發下,電視機開着,沒有聲音,我就想坐着的時候有個畫面在動,以至于有個亮光,我趴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就是睡不着,就感覺眼皮上已經粘滿了膠水,差一點就能合上眼,但就是差那一點,我努力回想小時候的那片海,想讓腦海裏充滿海水的聲音,聽着熟悉的聲音入睡,可海水沒有助我入睡,反而激起了我的思鄉情,這些年,我加過的班,原本都是可以回去的家。

我趴在沙發上,想着再過陣子,媽媽就會天不亮就出發,去海邊買漁民剛剛出海打撈會來的魚,坐在陽臺上,慢慢的摸上鹽,曬成小魚幹,等風吹過來,然後在等風吹過去,我就會收到大大的包裹,裏面滿滿當當都是媽媽的味道,海的味道。

想着想着,內心的憂郁被記憶裏的海風吹散,慢慢的睡去,第二天,我醒來時,渾身酸痛,脖子一轉吱吱的響,電視機早已被關上。

夏上學去了,我坐在家裏,想着不可以在這樣下去,使勁的攥起手來,強行為自己打雞血,想着要努力工作,可一坐到書房裏,看着電腦,頭腦就開始發暈,身體瞬時就垮了下去,一點勁都使不上,握着鼠标都在不自覺顫抖,我放棄了,腳步沉重的走進卧室,打開空調睡了起來,這一覺睡得,耗費了我大半的精力,做個夢都累成狗一樣。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