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修訂)

第二天,倪藍并沒有恢複記憶。

後面幾天也沒有。

倪藍對與一萬元失之交臂很遺憾,而關切她記憶的各方人員的情緒就比遺憾要強烈得多。

邵嘉琪插着腰問她:“半點也沒想起來?”

倪藍搖頭:“沒有。”

“沒關系。”邵嘉琪惡狠狠道:“靜姐說了,解約和索賠用不着你的記憶。”

倪藍:“……”

古霍帶來了晚宴那天藍色豪庭裏的一些監控影像,有倪藍滿場跑與人搭讪的片段,倪藍上電梯的片段,倪藍離開酒店的片段,還有一些酒店工作人員在前臺和大廳工作的畫面。

古霍希望這些能刺激倪藍的記憶,幫助她回憶起什麽來。

倪藍看得很認真。

古霍耐心等她看了兩遍,問她:“有沒有想起什麽?”

倪藍搖頭。

“一點都沒有嗎?這些酒店裏的人,你有覺得臉熟的嗎?”

倪藍再搖頭,然後她問:“能把當晚的監控全給我看看嗎?”

想知道過去,想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什麽。

這回換古霍搖頭。當天晚宴來的全是娛樂圈裏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藍色豪庭是高端酒店,來往住客有不少是社會名流,別說倪藍這樣的小人物,就是之前警方來調查,要了解倪藍當天晚上的動向,想要當晚的監控錄像,都被老板拒絕了。

Advertisement

歐陽睿确實去過藍色豪庭,藍耀陽拒絕他的理由也很正當。酒店監控涉及客人隐私,若沒有搜查令,酒店有權不提供。

歐陽睿沒有搜查令,這場車禍雖然有疑點,但并不足以立案。

疑點只在于兩輛車都莫名跑到了龍昆路。

沒有酒駕、沒有毒駕。

爆炸原因排除了爆炸物。

兩輛車先後出現在龍昆路口,被道路監控拍下,之後就進入了沒有監控的道路整修路段。當天晚上曾下過雨,路面濕滑,這是容易引發交通事故的原因。

痕跡取證顯示兩車曾經追逐刮蹭過一段,因為兩位當事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失憶,所以因為什麽原因起了沖突不得而知。

但事情結果是倪藍的車子被另一輛車撞到路墩上,也許就這麽巧合,撞擊引起車輛漏油,汽缸爆炸,行車記錄儀、手機這些能做物證分析的都被損毀。

太巧合了,歐陽睿不能信。

歐陽睿把倪藍帶去了龍昆路事故現場。被撞的路墩還在那兒,那地方還有焚燒過後的痕跡。

歐陽睿給倪藍看了當時拍到的現場照片。

照片裏兩輛車已被爆炸和焚燒毀成殘骸,倪藍那輛更嚴重些,幾乎全毀了。另一輛車只剩下後半截,車子頭部也沒了樣子。

歐陽睿問倪藍:“有沒有想起什麽?”

倪藍搖頭,反問:“你查過我的行車路線嗎?”

歐陽睿答:“你從酒店出來就直接往龍昆路去。”

“我的同事都怎麽說的?”

“她們不知道你為什麽離開。你向董鈴借車的時候,只說有急事得馬上走,并保證第二天一早把車子送回她家。”

“我的通話記錄呢?”

“沒什麽異常的。你那一周都沒什麽電話,全是公司同事。還有兩通劇組副導演的電話。沒有與去龍昆路相關的。

當天晚上最後一次通話是6點55分,你經紀人邵嘉琪打給你,問你到哪裏了,讓你別遲到。你們約好7點在公司彙合,要跟着公司高層一起去晚宴。”

“我當時在哪裏?”

“在公司。她說你很早就到公司了,怕遲到。她當時剛出電梯就撥電話,通完話就在辦公區看到了你。”

倪藍又問:“你同事呢?”

“從警局旁邊的停車場出來,一開始走的是回家的方向,兩個路口後拐向了龍昆路。中途并沒有接過電話。”

這些對倪藍并沒有啓發。她想了想,低嘆一聲:“哇。”還真是挺謎的。她腦袋發暈,想不明白。

歐陽睿觀察着她的表情。

可惜,從她的表情裏什麽都看不出來。

車禍的事,在倪藍這裏就暫時沒下文了。她自己覺得問題不大。

因為從警方的反應和照片內容上看,這事故裏應該是那位警官的責任更大一些。畢竟出事的是警察,但凡有她任何的過錯證據,她相信警方一定會毫不留情就先把她處置了。

但事故責任認定書一直沒下來,警方對她的态度警惕又有所保留,所以肯定是沒抓到她什麽把柄。

倪藍希望那位警官早日蘇醒康複,讓她徹底從這件詭異的事故裏脫身。

倪藍覺得她目前最大的麻煩還是錢。

邵嘉琪雖然把倪藍罵個半死,時不時惡言惡語擠兌她,但并沒有丢下她不管。她給倪藍帶來了換洗衣物,借給她一部舊手機,還帶她去更換新證件。

在她拿到了臨時身份證後,帶她去補辦了手機號碼,應她的要求,還帶她去銀行查賬戶。

因為倪藍不記得自己在哪個銀行開過戶,她們還多跑了幾家。這一查把倪藍吓一跳,她竟然只有登記在公司資料裏的一個用來收薪水的賬戶,且裏面只有兩千多塊,剛好夠還邵嘉琪的兩千兩百塊的債還能富餘一百多。

倪藍查完賬很賴皮地沒提還錢的事。邵嘉琪冷眼看她,也沒說話。

倪藍現在真還不起。公司解約的事據說已經板上釘釘,但因為羅文靜出差,這事得等她回來才能處理。倪藍既沒見着合約也沒見着羅文靜,事情像懸在頭頂的石頭,只等着伺機砸下。

董鈴那輛被倪藍撞毀的車價值21萬多,雖然買了車險,但預計賠付不了多少。金額也得等交警這邊出責任認定書之後,保險公司才能核定,走理賠程序。

這一筆巨款又是一塊巨石。加上那位受重傷的警官,不知後續情況怎樣,倪藍已經不能去想自己究竟欠了多少錢。

如果祈禱管用,倪藍覺得自己每天都該祈禱三件事。一是她和受傷警官都早日康複,二是她變有錢,三是她不要這麽黑。

這三件事是緊緊聯系在一起的。

如果她不這麽黑,那麽她還有變有錢的機會。如果她有錢,那醫療費用就不是什麽問題,有病慢慢治,心情好了,病也好得快一些。

倪藍現在有多黑?她找回密碼重登微博後才意識到情況多嚴重。

她的粉絲數暴漲到了二十多萬,幾乎全是為了每天過來打卡罵她的。她的私信郵箱爆滿,裏頭全是辱罵。她的每一條微博下面都充斥着謾罵與詛咒,感情色彩之強烈,用詞之豐富,污穢程度之深,令人嘆為觀止。

她在微博上發的自拍照片被配上了“我很美但我很賤”、“比賤沒輸過”之類的侮辱性話語,還做成了一套表情包發給她。

倪藍不得不把微博做了處理。她沒删除,她下意識總覺得這裏面的每條內容都是她尋找過去的線索,必須保留。倪藍把所有微博動态都設成了“僅自己可見”,這下主頁裏幹幹淨淨,她也清淨了。

也不知是不是這些事堆積起來給她造成了影響,又或者她的病情比她所知的更嚴重,倪藍總覺得精神上有些不對勁,身邊的世界沒有真實感,她對自己的身份産生了懷疑。

她甚至問過歐陽睿,對她身份的調查是否發現什麽疑點。

并沒有。

她的戶籍、就學經歷、家人情況、出入境記錄等等,與她跟公司說的,公司告訴警方的,都一致。

倪藍的身體複元得很快,但精神卻有些混亂。

她總覺得自己與大家所說的,是兩個人。

她對成為明星沒有興趣,她覺得她應該從事的是別的職業。但具體是什麽,她說不清。她不覺得自己為了成名會去闖一個男人的房間主動求潛規則,這得多腦殘。

想勾搭難道不是研究好對方喜好,制造偶遇,投其所好,半推半就?她覺得如果她真想做這事,能制定出N套方案來,這些方案裏肯定不會有晚宴那天的行動。

她也不可能路怒……

她覺得不可能的事太多了。

精神科醫生對她的這種情況是這樣說的:“你不記得從前的事,這讓你沒有安全感。而他們告訴你的,網絡上告訴你的,都很負面,這不符合你對自己的期望,于是給你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你排斥它,躲避它,你的意識在做自我保護,這很正常。”

正常嗎?倪藍不确定。她覺得壓力方面其實還好,她只是本能地質疑那些信息的真實性。但是所有的事都“鐵證如山”,她的質疑毫無道理,這才是讓她覺得詭異的地方。

醫生又道:“你要試着接受現實,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你該着眼現在和未來,別把自己逼太緊,給自己多一些時間。

失憶症的成因比較複雜,鑒于你車禍之前的經歷,也許你的失憶不只是因為頭部受到的沖撞,在這之前事業受挫造成的精神壓力,或是酒店裏的其他刺激也不能完全排除。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麽你行車途中精神失控路怒,也就解釋得通了。”

“意思就是酒店發生的事讓我羞愧,又恐懼得罪了大佬的後果,正好遇上了兩車摩擦,我趁機發了脾氣,沖動之下出了車禍,生死一線,精神上雙重刺激,潛意識就選擇了逃避,幹脆什麽都忘了是嗎?”

“我只能說一切都有可能。從你的腦CT結果看,你的腦子并沒有大的器質性的損傷,暫時還不能排除心因性失憶,還需要時間繼續觀察。

目前看來,你的認知機能正常,但有一些對自身的定向力障礙。我建議你再做一些更精密的檢查。”

倪藍飛快回應:“沒錢,做不起檢查了,醫生。”

醫生耐心道:“那我們就先觀察吧。如果你感覺到痛苦、失眠、多夢,或者各類感官上出現幻覺,比如聽到的、看到的、觸覺、嗅覺等,包括夢境裏一些能給你帶來觸發的片段,你都記錄下來,我們可以再做進一步的診斷。

如果一直沒好轉,等你經濟條件好些,到時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倪藍謝過了醫生,既然提到費用了,她便去查了一下目前為止的診療費,看完之後她覺得身體也好了,精神也振作了。趕緊出院,住不起了。

倪藍回到病房,聯系邵嘉琪,窮人想出院了。

邵嘉琪沒反對,事實上現在倪藍的醫藥費是公司墊的,但公司那邊已經發話了,第一筆押金花完,公司不會再支付更多費用,而且之前的醫藥花費也會跟倪藍算清楚,最後還得是倪藍自己付。

邵嘉琪說她一會來醫院幫倪藍辦手續,帶倪藍回家。

後面那個其實才是重點。倪藍不記得自己住哪兒,沒有邵嘉琪,她真的寸步難行。

倪藍等着邵嘉琪,她琢磨了一會,拿出手機撥給古霍。

不能消極啊,找回自己,還得靠自己。

接到倪藍電話的時候,古霍正在藍耀陽辦公室向他彙報工作。今天雖然是周六,但因為一個電影項目有會,所以古霍跟着藍耀陽來公司加班。

看到是個陌生號碼他就掐了,自動回複短信說他現在在開會,有事短信,他方便時會回電。

倪藍就發了短信過去。「古先生你好,我是倪藍。我想問問那個偷拍的記者你知道是誰嗎?有他的聯絡方式嗎?」

古霍看了短信,跟藍耀陽報了,藍耀陽拿過他手機看了一眼,遞回給他:“給她打回去,問問她要做什麽。”

古霍當着藍耀陽的面給倪藍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古霍打開了免提,問:“倪小姐,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想問問他認不認識我,是誰讓他在那裏偷拍的。這麽巧,攝像機架在那種位置蹲守,挺可疑的吧?我想查一查真相。”

藍耀陽聽得直撇眉頭。還真相!這女人戲真多!

古霍差點被老板的表情逗笑,忙揣着嚴肅臉道:“我已經問過了。他說不認識你,之前也沒見過你,并不是你設局讓他去偷拍炒作的。”

倪藍舒了一口氣,還好,還沒有蠢到底,把自己黑成這樣的不是自己,也算是得到了一絲安慰。

“那是誰讓他去偷拍的呢?”倪藍問。

藍耀陽對古霍搖搖頭。

古霍便道:“倪小姐,這事與你無關,只是一般的娛記偷拍,湊巧拍到你而已。”

事實上,偷拍的娛記李木說的是,他在晚宴上聽到有人說今晚徐湘跟藍耀陽要在樓上約會。只聽到這麽一句,後頭就被打岔沒了,他再打聽,沒打聽出什麽。

徐湘的流量很好,藍耀陽話題度很高,兩人的緋聞很有熱度,那晚又是《夢境》的慶功宴,兩人情緣由這部電影而起,所以若是定了當晚上樓幽會也不是不可能。

徐湘對這緋聞總是暧昧的否認,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态度,藍耀陽則是沒關系你們随便報,沒承認,但又讓大家很關注。

這事有熱度,李木想搶個獨家賣個好價,便想了個偷拍的辦法,還真讓他等到了料。

只可惜不是徐湘,卻是個108線都排不上號的新人丙。但畫面挺刺激,藍耀陽露出了與以往不同的性感霸氣面貌,這也夠爆了。李木把這視頻賣給了一家工作室,賺了一筆。

藍耀陽對李木這樣的狗仔很警惕,這類人沒什麽下限,跟蹤、收買、套話,什麽手段都敢用,什麽都敢拍,什麽都敢編,很有耐心,無孔不入。他們說的話都不能盡信。

他不想倪藍又借機粘上來,或者以前真跟李木不認識但之後勾勾搭搭弄出什麽花樣來,所以能免則免。

古霍自然明白老板的心思,便跟倪藍道:“确實就是這麽碰巧了。”

“這樣啊。”倪藍沒氣餒,繼續問:“你們查清楚房卡的事了嗎?”

古霍淡定反問:“倪小姐的記憶恢複了嗎?那張房卡找着了嗎?”

那就是還沒查出來。倪藍道:“那酒店電腦系統裏總會有記錄是誰開的房卡吧?值班的人都查過了嗎?”

古霍看了藍耀陽一眼,沒回話。确實應該有記錄,但記錄裏就是沒有。有人鑽了系統漏洞,或是利用權限做了處理。

酒店值班人員都查過了,工作監控也看了,但沒找出什麽來。只能處罰酒店高管,制定更嚴格的規矩,升級了系統權限。但事情究竟是誰幹的,還不知道。

“你們的安保和管理很有問題啊。”倪藍在電話那頭似自言自語。

藍耀陽皺起眉頭,用眼神向古霍示意。

古霍忙道:“倪小姐,謹言慎行。你的騷擾行為已經給我老板和我們公司造成了困擾,我們保留司法追究倪小姐責任的權利,希望倪小姐不要再犯錯了。

有關這次事件,希望倪小姐閉緊嘴巴,不要借機炒作。如果你在外頭胡說八道生事,或是故意捆綁藍總制造話題,這事恐怕沒法翻篇了。我們公司一定會追究到底。”

古霍威脅完,聽得倪藍道:“古先生,請你放心,我一點都不想惹麻煩,我一定……Oh Shit……”

接着電話裏忽哧噼啦一陣亂響,還有人的呼喝聲,似乎還夾雜着倪藍的名字。緊接着“呯”的一聲響,像是重重的關門聲。

古霍與藍耀陽面面相觑,然後聽到倪藍道:“古先生,我這裏有事得處理,我們回頭再聯絡。”

電話被挂掉了。

古霍看了看手機,藍耀陽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收起來了。

“徐湘和高鴻博都說沒這事?”藍耀陽問。

高鴻博是徐湘的經紀人。

古霍答道:“對的。徐湘說她當時一直在晚宴上,不知道有這事。高鴻博也說沒有,應該是對家趁機抹黑亂傳的,他們在做公關處理了。他還說改天請小藍總吃個飯賠罪,是他們連累了小藍總。”

藍耀陽把筆丢筆筒裏:“你告訴他,不用他請,沒什麽正經公事都別來約。既然知道把我連累了,就離我遠點,嫌我身上沾的騷氣不夠嗎?”

古霍忙應了。

藍耀陽又道:“回頭你再去找倪藍一趟,當面再警告她一次。鋒範那邊你也打聲招呼,讓他們把這蠢女人管好。

我不管他們解不解約,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總之我不想她騷擾我的這件事沒完沒了的被提起,不想我的名字跟她聯系在一起,更不想有人疑問她是怎麽拿到房卡上樓的。”

客人信息、隐私保護和安全管理出這麽大的纰漏,若是傳出去被惡意放大扭曲,這酒店還要不要開了。

古霍應了,把餘下的工作報告完,出去了。

藍耀陽埋頭到工作裏,過了一會開會。這個會花了挺長時間,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就見古霍過來報:“老板,倪藍又上熱搜了。 ”

藍耀陽一愣:“跟我有關系?”

古霍點頭:“有人號稱是你的粉絲,跑去醫院騷擾倪藍,還開直播。沖進病房的片段被人截了發微博,爆了。”

藍耀陽皺眉頭,接過古霍遞過來的平板電腦看。

視頻裏,一開始鏡頭是照着地板的,有個女生的聲音在小聲說話:“情報絕對沒錯,我昨天來踩過點了,那倪藍确實是住在這個病房。”

另一個女生聲音道:“我們絕不波及其他人,事情是倪藍做的,我們就找她一人算賬。”

兩個女生的聲音聽着都很年輕,蘿莉音。

“對。”女生A又道:“也給其他不要臉的女人一個示警,別以為做了醜事,欺負了別人,讓別人惡心,事情就算完了。”

女生B:“總要得到教訓的。”

這時候另一個女生C的聲音:“要成名要資源要錢,也得要點臉。”

藍耀陽皺眉頭,這是去了幾個人?

視頻裏彈幕還挺多,每個留言都很激動。

[說得對!必須懲罰她!]

[你們怎麽這麽磨叽,我都看了快十分鐘了還沒見着你們動手,連那賤人的背影都沒見着。趕緊的呀!]

[不想看你們廢話,趕緊動手!]

[你們抓緊時間,不然一會保安來了!]

[祝成功!]

[注意安全!不管得沒得手,趕緊跑!]

女生A:“就是這兒了。”她們停了下來。

女生B:“門沒關。等一下,我去探一探,是她,她在打電話。”

女生A:“好了,現在周圍沒有人。準備好……”

女生C:“上!”

緊接着鏡頭擡了起來,一邊晃着一邊在找目标。

病房門被一把推開,病床上坐着一個年輕姑娘在打電話。藍耀陽一眼就認出,這姑娘正是倪藍。

雖然他對她挺厭惡,但不得不承認,就算是素顏,這種手機鏡頭拍出來,她也很漂亮。

倪藍一邊說着:“我一點都不想惹麻煩,我一定……”一邊聽到動靜擡頭看,然後她罵了聲:“Oh,Shit”便迅速跳了起來,頗狼狽的滾下床一閃身,躲開了女生們砸過來的爛菜葉和雞蛋。鏡頭裏能看到床上被砸得髒亂。

女生們罵着倪藍不要臉、無恥、下賤、肮髒,一邊追着倪藍砸爛菜葉、雞蛋。倪藍動作非常神速,她沖進了一旁的廁所,把門“呯”地關上了。

菜葉和雞蛋砸在門上,倪藍驚險躲過。

藍耀陽目瞪口呆:“她們瘋了嗎?”

緊接着下一幕,完全出乎了藍耀陽的預料。

倪藍沒有沉默、沒有害怕哭泣,沒有呼喝對罵,而是隔着廁所門向那幾個女生大聲響亮地喊話:“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侮辱罪,诽謗罪。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诽謗他人,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藍耀陽:……

可以的,這畫風也是沒誰了,娛樂圈裏獨一份吧。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