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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耀陽在倪藍身邊坐下了,皺着眉頭,翻着其它鏡頭的內容看。

倪藍問他:“什麽人被删掉了?”

“不知道,不認識的。”藍耀陽道:“是個男人,個子不高,因為皮鞋的款式很醜,跟西裝一點都不搭,所以我印象深刻,肯定沒記錯。”

倪藍:“……”

男人的皮鞋不都長得差不多嗎,西裝也長得差不多。還能有很醜跟西裝一點都不搭的皮鞋?

倪藍不敢發表意見,在精致Boy總裁眼裏,她肯定是個土包子。

“就是9月9號你下樓之後,我不是讓保安查你嘛。那天晚上我就看過監控錄影。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這一段我記得特別清楚,當時是四個屏幕一起播,我一眼就看到那雙醜醜的鞋。”

倪藍:“……删視頻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幹的事是因為一雙鞋敗露了,也不知道會是什麽心情。”

“估計跟徐湘、高鴻博他們第二天看到你被我丢出房間的視頻,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截胡的心情一樣。”

倪藍:“……”

藍耀陽反應過來自己嘴快,幹嘛把心理話說出來呢。

“對了。”藍耀陽趕緊若無其事轉話題,“高鴻博那天交代,他的房卡是通過酒店的一位叫賀齊的副總拿到的。我讓人事把那副總開了,并要追究他的相關違法責任。他交代了一些他向記者報料的事,還洩露過一些住店客人行蹤。監控這事不知道跟他有沒有關系。我得跟法務那邊說說,讓他們跟進一下調查。”

藍耀陽說幹便幹,走到辦公桌那邊打電話去了。

一邊撥電話一邊偷偷瞄了一眼倪藍,見她神色如常,沒有生氣的樣子,他悄悄松口氣。但下一秒倪藍的目光掃來,藍耀陽火速轉過臉去,嚴肅認真講電話。

原本只是裝裝樣子,但工作電話說着說着還真就嚴肅了起來。賀齊的事牽扯的事情挺多,不但有工作崗位的補漏,還有他做過的一些事情的收尾善後,藍耀陽與那邊認真讨論起來。

倪藍聽着藍耀陽講電話,也不是故意偷聽,但偷聽得挺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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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倪藍第一次這麽清楚地觀察到藍耀陽的工作狀态,從剛才的開會到現在的工作電話,藍耀陽處理事情始終是态度溫和,但條理清楚,他記性也很好,什麽時間,什麽事情,涉及到什麽人,他都能講出來。剛才開會時有個人記不清一個現場的小細節,還是藍耀陽給提醒了。

倪藍就喜歡聽藍耀陽給別人吩咐工作,真的很Man!

藍耀陽這電話聊了挺長時間,他最後囑咐酒店安保部門重新在瑞盾的服務呂上下載9月9日的監控錄影。

倪藍見他挂了電話,道:“也許跟在2001房裝針孔監控的人是一夥的。”

藍耀陽坐回她身邊,當然有這種可能性:“先看看瑞盾服務器上9月9日的原始錄影文件的情況吧。”

他現在有了些不太好的直覺。

倪藍也有不太好的感覺,她還記得她上次嘗試入侵藍色豪庭安保系統的結果,她在遠程服務器上的日志記錄還在,而安裝針孔攝像的那個黑客卻把作案痕跡清理得幹幹淨淨。現在,9月9日當天的監控被人删改過,在瑞盾服務器上的原始文件難道還能完好?

“按流程,安保這邊是十月一日做9月記錄備份的。對方有二十天的時間可以動手腳。”藍耀陽跟倪藍的顧慮一樣。“就像他們删除他們闖入2001布置針孔一樣。”

“不一樣。他們布置針孔時,是用錄好的空鏡屏蔽了實時監控內容,當時他們就控制了系統。而9月9日那天,是已經被監控拍下了,而他們入侵到服務器上,把想删的片段替換。”倪藍皺眉頭:“為什麽不直接把那天的文件整個删掉,這樣操作更簡單。”

藍耀陽道:“因為那樣我們會發現。”

倪藍抿抿嘴,也是,如果不是藍耀陽對服飾類比較敏感,可能真的無人察覺。“可是這樣替換操作的過程很繁瑣。先要找到需要替換的內容片段,然後在同一個地方錄一段空鏡,然後把這段空鏡一秒不差地覆蓋到視頻裏。這個過程,黑客至少需要入侵服務器三次,這樣不會太冒險嗎?”

藍耀陽也思索着:“而且這樣的操作,需要的時間不短。光是第一階段,找出要删的內容,就很麻煩吧?”

“于丞當時一點痕跡都沒找到是嗎?”倪藍與藍耀陽确認。

“對的。”

“那這個黑客,對瑞盾的服務器簡直就是如入無人之境了。”

藍耀陽那種不太好的直覺更強烈了。

倪藍安慰他:“我們先看看原始視頻情況吧,也許沒問題呢。”

秦遠此時剛從機場接人出來,他正要啓動車子,接到了電話。

電話那頭告訴他,藍色豪庭的監控室收到指令,要重新從瑞盾服務器上下載9月9日監控錄影。那邊剛給瑞盾的客服打電話了,瑞盾已經确認,給他們打包了文件。

秦遠很驚訝:“藍耀陽要求的嗎?”

“是保安部經理到監控室吩咐技術員的。沒說要給誰,就提了要求下載這一天的。”

“行吧。”秦遠笑了笑,“你盯着點,有什麽情況告訴我。”

秦遠挂斷電話,他的副駕駛座上,坐着一位金發藍眼睛的高大男人,四十歲左右的樣貌,表情冷酷,眼神犀利。

這男人用英文問秦遠:“是關于倪藍的事嗎?”

“是有關系。”秦遠答,将車子開了起來。

“又怎麽了?”

“你查出她是誰了嗎?”秦遠不答反問。

“查出來的都是明面上的東西,不會比你更多。”

“我以為你的消息渠道比我厲害,保羅。而且是你說你認得她。”

保羅冷冷地道:“我不是認得她,我是認得她的這張臉。”

秦遠打了一把方向盤,将車子拐彎。他為他的朋友準備了一個公寓,現在要将他送過去。

保羅繼續道:“有個女人,就長得這張臉,幾乎八成像,她也姓倪。十年前,我的手下在印度把她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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