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又穿了小裙子

蘑菇屋的房門大開着, 露出裏面簡陋的客廳，客廳內有一張四方桌, 狼外婆就坐在桌邊。趙鳳鳴帶着林梧走進屋, 林梧看到了桌子上的東西, 眼睛一下子睜開了老大，垂涎欲滴, 哈喇子要掉下來了，長這麽大, 他還沒有沒有見過這麽多豐盛的食物。林梧本以為會見到血淋淋的食物，沒有想到實際情況是那麽精致，食物的香味萦繞在鼻尖，好香呀。

圓盤內油亮的烤雞表面撒着切碎的西芹和羅勒葉, 圍着烤雞的小土豆帶着微微的焦邊, 土豆旁邊還有一同烤制的胡蘿蔔和圓蔥，增添了香味。烤雞是大菜，旁邊還有玉米金槍魚生菜色拉, 香腸培根拼盤可以用蒜香味的歐包夾着吃，醬汁裹着的蟹鉗打開露出一絲一絲的蟹肉……最讓林梧垂涎欲滴的是蔓越莓的心形蛋糕，蛋糕上紅色的淋面仿佛散發着誘人的香甜。

狼外婆笑眯眯地指着桌邊的南瓜蘑菇濃湯，濃湯正中央一顆卷曲的蝦仁帶着新鮮的粉嫩, “我記得你最喜歡吃南瓜了，特意給你做的, 嘗嘗外婆的手藝。”

趙鳳鳴坐在桌邊後林梧示意他把自己放到桌面上，盛滿濃湯的盤子就在旁邊, 不過盤子都要比林梧高，他要費勁兒踮腳才能夠看見裏面的濃湯。

外婆用帕子遮住大嘴“呵呵”笑着，粗啞的聲音壓低，勢必要營造出貴婦的優雅感覺。“忘記我家小寶貝身材不夠了，讓你粗苯的小矮人喂你吃飯吧。”

食物的香氣真的很好聞，林梧忍不住吞咽着口水，悄悄地在趙鳳鳴的手指頭上寫字——可以吃嗎？

趙鳳鳴看林梧認真寫字的模樣莞爾，他微微颔首，幻境中的東西可以動，不過……

林梧興奮地握拳，高興地跑到離自己最近的蔓越莓蛋糕那兒，正常尺寸的六寸蛋糕和現在大小的林梧一比就是龐然大物，他伸出手指挖了一點點果醬淋面舔了舔，瞬間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林梧木着臉扭頭看向趙鳳鳴，趙鳳鳴眼眸中笑意閃過，他說能吃但沒有保證一定好吃。

林梧，“唔……”他竟然讀懂了趙鳳鳴微動的表情要表達的意思。

“外婆做的東西好吃嗎？”狼外婆垂涎欲滴地看着林梧，只要林梧說出不滿意，他就可以把林梧吃掉啦。

林梧咬牙切齒地說：“好吃，太好吃了。”和三伏天裏放了三天的泔水桶一樣，一口要命。

外婆被取悅了，“那就多吃點兒。”

林梧可不想吃，他轉移着話題，“外婆天黑了，我們不是要去參加王子的宴會嗎？”在平臺上就聽母女三人要去參加宴會，外婆同樣提到了宴會，林梧猜測宴會是離開幻境、找到租戶的重點。

外婆不高興地嘟嘟嘴，肥厚的嘴唇隆起，不斷分泌的口水來不及吞咽從齒縫間流了出來。“壞孩子，不吃完外婆做的美味就着急忙慌地想去參加王子的宴會，真是女生外向，人家不喜歡你這個寶寶了。”

被外婆嬌俏了一臉，林梧覺得眼睛好疼，要瞎了。

“嚯嚯嚯，外婆也是從你們這種讨人厭的年紀長大的，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不就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狼外婆目光幽幽得看向窗外，追憶着過去，末了長嘆一聲，“想當年老國王舉辦的宴會的時候，我也是這麽急匆匆地過去參加的……”外婆發出嬌羞的笑聲，羞澀地用大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臉，微微地跺腳，“國王的目光始終在我的身上，他是那麽的愛我。”

林梧盤腿坐在趙鳳鳴的掌心裏，撐着頭聽着外婆講過去的故事，“然後呢？他邀請你跳舞了嗎？”

外婆猛地張開血盆大口，憤怒地說：“但我身份不夠，比不上那些身驕肉貴的千金小姐，我可憐的國王只能夠和那些女表子跳舞，他眼巴巴地看着我，想要我去拯救他。可是我不行，我不行啊。”

外婆看林梧，林梧看外婆。

林梧：“？”

房間內頓時陷入了尴尬的安靜。

外婆使勁兒地朝着林梧眨眼睛，林梧恍然大悟，“然後呢？外婆去拯救國王逃出公主們的水生火熱了嗎？”

趙鳳鳴的手掌溫暖幹燥，比任何沙發都要舒服，林梧調整了一下坐姿，身後出現支撐，林梧疑惑地扭頭，看到趙鳳鳴目不斜視地看着窗外，但耳朵尖尖有些紅。徹底放松了身體靠在趙鳳鳴的手指上，變得小小的感覺還不錯嘛。

外婆嘟嘟嘴，嘀嘀咕咕地說：“和粗笨的醜人秀恩愛，真讨厭。”

林梧不好意思地摳摳臉，不敢去看趙鳳鳴的臉，又被人說秀恩愛了。

湯鍋裏面的濃湯發出咕嘟嘟的聲響，外婆扭頭索性不看林梧和趙鳳鳴了，走到湯鍋邊攪動着裏面的濃湯，擡起來的湯勺內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顆又一顆地浮動着，他繼續幽幽地說：“我本來可以救出英俊的國王，但我不行啊。我心中傷心，借酒消愁，喝醉了，要不是我的傷心欲絕、醉酒逃避，我可愛的外孫女也是個公主呢。放心吧寶貝，外婆給你準備了漂亮的小裙子，保證你成為衆人的焦點。哎呦呦，我們去參加王子的宴會，宴會上提供的葡萄酒非常的美味。”

林梧幹巴巴地說：“那真是遺憾。”

外婆龐大的身體猛地站了起來，用着與碩大身軀截然不同的速度闊步往室內走過去。走了兩步，外婆捂嘴嬌笑，“淑女怎麽可以這樣走路呢，太不文雅了，要改要改。”大步子成了小碎步，噠噠噠走進了室內。

沒有了狼外婆在身邊，林梧松了一口氣，躺倒在趙鳳鳴的掌心中，“好舒服呀，變小原來是這種感覺。”

趙鳳鳴看着林梧，清冷的眸子中溫柔逐漸暈染開，揣在手心裏，小小的，真的很好。

“怎麽不說呀？你不說，我來說。趙大哥，每次見面都是你在救我，你就是我的超級英雄啊。”林梧掰着手指，算算看，兩人碰面的次數好有限，但是……“莫名的我覺得你好熟悉，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林梧，當年我飛升一半落回了人間，天道告訴我，我有因果在人間沒有解決，不能夠踏破虛空，離開凡塵。飛升失敗回到凡間之後，我的修為就受到了限制。”趙鳳鳴聲音低沉悅耳，要将自己會變小的事情和盤托出。

林梧坐起來認真聽，心中悸動，總覺得趙鳳鳴要說出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趙鳳鳴別過頭，微帶尴尬地說：“修為受到限制，沒法一直使用靈力，使用超過三次，就會變成……”

“哇，我的寶貝，看看外婆給你準備的漂亮裙子。”狼外婆粗犷的聲音突兀地傳來。

林梧和趙鳳鳴紛紛松了一口氣。

林梧：緊張緊張，手上全是汗。

趙鳳鳴：這麽大把年紀了依然豁不出這張臉……

“咦，我的寶貝，你和小矮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呀。”狼外婆踩着小碎步跑過來。

林梧連忙說：“沒有沒有，外婆你準備的裙子真是好可……呃！”

“是不是非常可愛。”外婆拎着小裙子，星星眼地看林梧。

“我是不會穿的。”林梧斷然拒絕，掀桌哦，誰要穿豹紋小馬甲、小短裙，竟然還有配套的小爪爪、小尾巴，那個會動來動去的耳朵又是什麽鬼！“外婆，你的審美呢！！！”

外婆黑臉，耷拉着眼皮看林梧，陰測測地說：“不乖的孩子要被吃掉。”

林梧：“……”呵呵，男人是要有骨氣的，堅決不穿。“吃吧吃吧，我不穿！”

就在此時，不屬于幻境的聲音傳來。

“咔噠！”

令人不愉快的，牆體開裂的聲音。

林梧仰頭四望，發現周遭的一切像是按下了暫停鍵靜止了下來。一個甕甕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話，“為什麽受苦的總是我？我想不通啊，我要撞牆。”

砰砰砰——

林梧大喊，“別撞了，把大樓撞壞了，要你賠。”

發出聲音的家夥頓了頓，更加用力地哭了起來，“嗚嗚嗚，我這麽痛苦了，還要我陪，繼續撞，一起死掉好了。”

現實和來時一樣莫名其妙地消失，林梧急哄哄地大喊，“你妹，你究竟是什麽啊？！我怎麽在幻境裏找到你。”

“呵呵，寶貝乖孫。”狼外婆虎着臉陰狠狠地說着話，眼中流露出勢在必得的光芒，仿佛林梧已經他的囊中之物，這麽小，炸一炸，肯定很好吃。

趙鳳鳴護着林梧，蓄勢待發，準備好與之一戰。

林梧鼓鼓臉，做了兩三個深呼吸之後說道：“我穿。”

狼外婆轉陰為笑，“這才是乖孩子。”但眼中流露出來的遺憾藏都藏不住，吃不到油炸外孫女好可惜哦。

···

馬甲太小，遮不住腰；裙子太短，就包了個屁股。

毛絨絨的爪套和護腿究竟是什麽鬼？！

林梧在鏡子裏面左看看看出了個“萌”，右看看看出個“二”，擡手捂臉，幻境主人的腦子裏究竟藏着什麽鬼玩意兒。

“寶貝你換好了嗎？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要出發啦~”外婆在外面大喊着。

林梧裹緊了紅鬥篷之後揚聲說：“這就來。”

從屋子裏出去，外面已經金烏西垂，一輛巨大的南瓜馬車停在門外，狼外婆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一身紅色的大禮服，裙擺層層疊疊，鑲嵌着無數瑰麗的寶石，将夕陽的餘晖折射出絢麗的光芒。

趙鳳鳴駕着馬車，看到林梧點了點頭。晚霞下，林梧看着趙鳳鳴，這才發現他的身體竟然是透明的，心髒的位置像是有什麽東西扇動着翅膀在飛。揉揉眼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卻發現晚霞徹底地落到了山的另外一邊，光線逐漸暗沉了下來，趙鳳鳴的身體也看不出什麽異樣。

林梧按下疑惑，他猜想應該是幻境的原因才會讓眼睛産生錯覺吧。

“寶貝上車了。”

“哦，這就來。”林梧抓緊了背包的帶子，朝着馬車跑過去。

然後……腳蹬那麽高，他現在拇指大的身材怎麽上去？！

趙鳳鳴彎腰伸出手，“來。”

林梧跳了上去，鬥篷翻飛，露出裏面超短的豹紋皮裙，一條柔軟的棍狀尾巴甩動。林梧趕忙摟住鬥篷，狐疑地看向趙鳳鳴，“看見了什麽？”

趙鳳鳴紅着耳朵一本正經地說：“什麽都沒有看見。”

“那就好。”林梧順順鬥篷，“我會加房租的，這個房間的租戶死定了，哼哼。”

趙鳳鳴莞爾，他就喜歡看林梧生動有趣的表情。

趙鳳鳴把林梧送上了馬車內，林梧站在粗陋的小板凳上無語了，真是徹徹底底的南瓜啊，南瓜囊濕噠噠的還挂着水，幾粒沒有清理幹淨的南瓜子兒半露在瓜肉外，其中一粒顫巍巍的，仿佛随時會掉出來。

狼外婆抱着他的湯鍋正心滿意足地喝湯，每一口都帶着好多粒的眼珠子，他眯着眼睛幸福地咬着，眼珠子就和奶茶裏面的爆漿珍珠一樣噼裏啪啦地爆開，聲音清脆，然後惡心的液體就會從齒縫間滲透出來，黏在下巴上的粗硬毛發上，最後滴滴答答地掉落在紅豔豔的裙子表面，形成了一汪一汪油膩的斑點。

林梧已經不去深究那些眼珠子在生前的時候究竟屬于什麽生物，麻木地給自己催眠——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這邊是幻境。

但，經歷了整容院畫皮鬼事件，現在又是狼外婆的眼珠子洗禮，他是真的不想吃任何帶眼珠子的東西了。

美味的剁椒魚頭，好吃的麻辣鴨頭，有嚼頭的豬臉肉，拜拜了。

“寶貝乖孫，不和外婆一起喝着美味的湯嗎？”

“謝謝外婆，我不餓。”

“那太可惜了。”

不過語氣中可聽不出一點點可惜的味道，他很樂于獨享這鍋美味的眼珠子湯。

沒有在馬車上待多長的時間，很快就到了華麗的宮殿，馬車停下，林梧又到了趙鳳鳴的手中，踩着溫厚的手掌，這才覺得心中踏實。

進入宮殿內要經過長長的、長長的階梯，階梯上鋪着鮮紅的地毯，地毯的兩側昂首站着黑紅紙牌的衛兵，隊列一直綿延到盡頭。林梧讓趙鳳鳴把自己放到肩膀上，站得更高、看得更遠，他看到階梯的兩側是迷宮一般的灌木叢，迷宮的中央有一頭兇神惡煞的牛頭怪人。

“幻境的制造者一定是童話故事的愛好者。”

“喵~”一只貓微笑的貓咪出現在趙鳳鳴另一側的肩頭，輕飄飄的聲音說：“你說的對。”

說完，那只貓甩着尾巴消失不見了。

林梧看看那邊空空如也的肩頭，“趙大哥你之前沒有察覺到貓的存在嗎？”

“林梧，我現在的身體也是幻象，感覺并不敏銳。”之前被狼外婆打斷的話題不知道怎麽接下去說，趙鳳鳴便說起了其它，“我跟你進入幻境之後才幻化出來的，因為是幻象，所以能力更加有限。”

“你跟我進來的？”林梧敏銳地抓到了個關鍵點。

“對，我不放心你進門，掙脫了宅宅的雙手，飛進來的。”這回沒有什麽打擾，趙鳳鳴一口氣說到底。

說完之後感覺輕松多了，窘迫地等待着林梧的回應。

林梧腦子裏還有些混亂，“等等，等等，你讓我理理。”

“好。”

他們已經走到了階梯的盡頭，金碧輝煌的宮殿出現在眼前，宮殿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燈在地上投下無數細碎的光點，如同整個星河落到了凡間。沐浴在星河中的客人多極了，有膚色勝雪、唇色如血的公主，有坐着飛毯、搓着燈的公主，有泡在魚缸裏、和一條石斑魚說話的公主……呼啦啦，從林梧他們身後飛進來一群天鵝，落地後化成人形，十二位王子簇擁着一位漂亮的公主。

“哎呦。”

嬌滴滴的喘息聲傳來，林梧望過去，一位公主站在鋪着十二層坐墊的椅子旁，她纖細的手指翻開最下面的坐墊，從裏面撿出了一粒小小的芝麻。

客人陸續站滿了宮殿，所有人翹首以盼王子的到來。

喇叭聲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停了下來。

“歡迎最最尊貴的客人們，晚宴正式開始。”司禮大臣吹着喇叭，通知宴會正式開始，“世界上最偉大、英俊、偉岸、博學多才的王子會從諸位中挑選一位作為舞伴跳開場舞，預祝好運。”

王子出現了，高大英俊不足以形容，出場光打那麽強，誰看得見那張臉啊。不過高是真的高，比趙鳳鳴還要高出兩個頭，隐隐有和狼外婆比肩的架勢。林梧扭頭到處看，終于在長桌那兒找到了狼外婆，他左右手各拿着一瓶紅酒對瓶吹。然後他就在狼外婆所在的長桌那兒看到了繼母三人，因為沒有紅鬥篷，狼外婆直接她們泡進了酒缸裏。

“林梧。”

“嗯？”

“跳舞之後，租戶應該就會出現。”趙鳳鳴提醒林梧。

林梧記下，“知道了，什麽時候跳舞？”

“就是現在，漂亮的美人~”輕浮調調橫插進來，是王子，他選中的公主是拇指小人灰林林。

眼光不錯。

林梧瞪眼睛，他更懷疑是王子看上了趙鳳鳴，因為他已經繞着趙鳳鳴挑起了風騷的舞蹈，媚眼抛了一個又一個。生氣了，林梧不明白自己為啥生氣，反正不是因為王子沒有向自己獻殷勤，“丫的，趙大哥打他，王子怎麽可以這麽油膩，他是油炸糕吃多了嗎，整個人泛着油光。他還穿着緊身褲，鼓鼓囊囊的給誰看啊。”

“我們出去。”趙鳳鳴轉身往外走。

林梧疑惑了，“不是等舞會結束？”

“我大概猜測到了劇情的走向。”趙鳳鳴邁步走出了華麗的宮殿，宮殿外已經不是長長的階梯，而是吊索長橋，遠方的高塔依山而建，火把不甚明亮的光線中隐約可以看到，高塔的旁邊有個巨大的身影，趙鳳鳴調轉了腳步走上了長橋。

“我看到鑰匙了，挂在高塔旁邊的身影脖子上。”林梧站在趙鳳鳴的肩膀上，抓着他的耳朵喊道。

那個身影聽到了聲音，慢慢騰騰地轉身，恰好月亮掙脫了雲層露出了出來，讓林梧和趙鳳鳴看清了身影的全貌，是一頭西方龍，巨大的蝠翼收攏在身後，兩只小手揣在一起，腦袋上一雙幽怨的眼睛，鑰匙就挂在他的脖子上。

遠處沒有看清楚，近了才發現，高塔旁邊是一座山峰，西方龍就坐在山峰的峰頂上，對月自憐。

“我們怎麽上去？”到達高塔下面之後，林梧望着尖尖的塔頂，好高啊。

回答他的是趙鳳鳴的實際行動，他輕松地跳躍在建築上，閃轉騰挪，如履平地。

“厲害。 ”林梧比大拇指。

“美人兒等等我。”油膩王子的聲音從塔下傳來。

林梧翻了個白眼，整個空間有鐘聲傳來，敲擊了十二下，福靈心至，林梧脫掉了一只鞋子砸了下去，沖下面喊着，“滾！”

緊身褲王子接住了小鞋子，如癡如醉地吻着，“我的女孩兒，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林梧嫌惡地咧嘴，租戶肯定和王子有仇，幻境中把王子設定的這麽惡心。

王子把小鞋子揣在懷裏，仰頭對高塔上唯一亮着窗戶喊話，“妹妹，把你的長發放下來。”

片刻，金色的長發從窗戶裏落抛了出來，如金色的綢緞一般，王子試了試牢固程度就開始攀爬。

林梧不管王子了，免得多看了傷眼。

趙鳳鳴輕盈落地，已經到了短手龍的身邊，租戶整只龍喪喪的，對月嘆息一會兒就砰砰砰撞山，撞得林梧心頭滴血，這撞的不是山是萬象樓的牆壁啊。

“朋友你叫什麽名字？我是萬象樓的新主人，我叫林梧。”林梧雙手呈喇叭狀放在嘴邊，大聲地說：“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已經好幾年沒有交過租了，想要在萬象樓住下去，就要交租，不然交出你的鑰匙。還有，不允許破壞大樓建築，我要加錢的。”

撞牆的短手龍頓住，哇地大哭起來，“我的命為什麽這麽苦，明明辛辛苦苦守護公主的是我，為什麽王子搶走公主還要屠龍，嗚嗚嗚。”

看來這就是租戶的心結了。林梧大聲地問：“那你想怎麽樣才肯撤去幻境？”

“我要殺王子。”

好不容易爬上來的緊身褲王子：“？？？”

作者有話要說：

林梧：又穿了小裙子，羞羞噠

趙鳳鳴：爪爪好可愛，尾巴好可愛，好想看耳朵(*/ω＼*)

···

測試連接我的專欄能夠點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