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十一】奶奶紅燒肉

“章琴？”任語手抵着下巴，“你确定是她？”

蘇見急道：“是她！阿語，我接下去說的事情有點匪夷所思，但是你相信我，是千真萬确的。”

任語點點頭，摸了一把他的腦袋，沉聲道：“看見了什麽？”

“章小姐的手變成了一條觸手…”蘇見說，“從我面前穿過，然後我就感覺自己被拉入深海了。”

“我沒有做夢！”蘇見還怕任語不相信，“我清楚我那時候是清醒的，那麽長一條觸手，比我吃到的最長的章魚觸手都要粗長……”

任語嚴肅地點點頭。

對于蘇見這個形容詞他也是服氣，不由得思考起如果讓蘇見看見自己魚尾的時候會有什麽反應。

——阿語的魚尾好大，比我們那天去吃的剁椒魚尾還要大。

“阿語？”蘇見喊了一聲，任語才收回了思緒，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蘇見輕聲道，“因為我自己都不相信，很奇怪。”

“不會。”任語搖搖頭，只能道，“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事情很多，既然你親眼看見了，就一定有原因的。”

他本來不想讓這件事牽扯蘇見，既然要沖着他來那就來，但蘇見是他失而複得的寶貝，他不想讓蘇見有一點傷害。

這些日子來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其實不少，尤其是章琴出現之後，蘇見縱然再遲鈍，也應該感覺到章琴、任語、還有他身邊一些人的奇怪變化。

他不懷疑任語，甚至知道任語一定是有需要保護自己的難言之隐。

但他顯然也不能讓任語獨自一人去承擔這所有的東西。

店裏過了兩天已經不忙了，任語說要去自己老爸的市場進貨，問蘇見要不要一起去。蘇見說想回奶奶那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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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去吧。”任語說。

蘇見沒有拒絕，他也知道任語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擔心他的安全，到了奶奶的住處，任語再三叮囑等着他來接自己，才開着車走了。

奶奶看見蘇見特別高興，邊摸着他的臉頰邊道：“寶貝兒啊，你看你怎麽都瘦了，工作好辛苦是不是？”

“嗯。”蘇見點點頭，“我現在一個人要管點，辛苦點也正常的。”

和奶奶寒暄了兩句，蘇見切入了正題：“奶奶，當年爸媽的遺物還在嗎？”

奶奶愣了愣，說道：“在，多數東西被研究院拿走了，說是因為不能公開的秘密，他們的屋子裏只有點書和衣服，還有點照片。”

“我想看看。”蘇見說。

“就在這房裏。”奶奶把房門給他打開了，“你以前不都看過嗎？怎麽又想起來看了？”

父母的遺物特別少，只有一個紙箱子的衣物。還有幾張當年的照片和書籍。

所有的研究資料，還有他們的成果論文一類的東西，以及從海底帶回來的，都被研究所當時拿走了。

蘇見把他倆的衣服拿出來看了看，雖然陳舊想，有股陳年的異味，但也幹淨。當時他們都是洗幹淨疊好放在櫃子裏的，不過……蘇見之後，也沒仔細去查看過。

他撫摸着，在摸到第三件衣服時，在裏面摸到了一個很小的項鏈。

因為非常小，可能被清洗後抖落了幾次都沒找到，藏在褲帶的褶皺裏面被忽略很多次，這次蘇見終于讓它重見天日了。

蘇見拿出來，這是一個古銅色的項鏈，上面不少地方已經氧化發黑，不過上面的吊墜是一個閉起的眼。

而且兩邊是可以摳着活動，這個眼睛是可以睜開的，不知是被海水浸泡，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現在那個活動關節失靈，這個項鏈的眼睛依然緊閉。

他把項鏈小心放進自己的褲子口袋裏，又繼續翻翻找找。

父母的衣服不多，但為數不多的衣服中總能看見海洋元素、眼睛元素和觸手元素的印花。

他打開了一本書。

這本書內有不少父親的筆記，以前因為他看不懂，也不想去仔細研究，現在才會發現，這本書本身是講海洋，但是中間有不少地方，他的父親拿筆做了圈注。

雖然東一句西一句的批注，在蘇見以前看來根本沒有費心去看去了解，現在把它們慢慢湊起來，就會變成一個奇怪的答案。

——骸骨發現的位置在北緯36度。

——火山岩噴和地質活動頻繁，果然他的思想控制着。

——這種神明崇拜太可怕了！人類能不能停止？！

——海底有其他原住民。他們很危險。

——我們的工作究竟有沒有意義？

蘇見讀了幾行，慢慢拼湊出一個零碎的故事。

他的父母不在研究海洋，而是在研究海洋中的一些神明崇拜，海洋的宗教？

海中除了魚類生物，還有其他的群體存在，就像人類世界一樣，是一個海洋的社會。

……這圈圈畫畫太過有限，蘇見沒有辦法再多知道什麽。他意識到顯然那些被沒收走的實驗資料和論文才是他父母所研究的，不能公布于世的東西，才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他害怕的海洋的原因，他那年和父母究竟經歷了什麽，還有現在平靜生活背後，即将發生什麽，都可能就在那些資料中，有他這些年試圖逃避的答案。

“蘇見。”

奶奶在叫他，蘇見應了一聲，走到門口：“怎麽了奶奶？”

“你朋友來了，說說好來接你的。”奶奶走過來，“好帥好漂亮的小夥子啊。”

蘇見連忙走過去，就看見任語站在客廳裏，看見他溫柔地笑了一下。

“阿語。”蘇見剛才那些浸潤到過去裏的情緒又被任語的出現而治愈和撫平，他連忙拉着奶奶道：“奶奶，這是任語，上次那鴿子湯就是他炖的。他是大廚，也是我老板，還是我室友。”

“奶奶喜歡就好。”任語無奈道，“我這麽多頭銜啊。”

最關鍵的那個卻不說。

我還是你男朋友。

蘇見躲開他目光，奶奶卻一把拉着任語的手：“奶奶一直想給你做頓飯謝謝你，你太照顧我們蘇見了。這樣，晚上留下來吃飯，奶奶燒！”

“這太不好意思了。”任語連忙說。

“阿語，留下來吧。”蘇見笑起來，“讓奶奶給你做點好吃的，否則她又要念叨我。”

任語不再推辭拒絕，也拉着奶奶手：“好。奶奶。我幫你一起做。”

今天阿姨不在，奶奶就說做幾個家常的菜，紅燒肉啊，蛋餃青菜湯，還有小肉丸之類的。

任語在旁邊手腳麻利地切配，奶奶只要開火燒就行了。

蘇見站在門口，看着兩人這種溫馨的場面，心裏滿是安心和開心。

“小任的手腳是真的利索，不愧是大廚師的咧。”奶奶一邊誇，一邊把肉熟練地焯水，放入鍋裏。

加了老抽生抽和冰糖，紅燒肉的香氣四溢。

“奶奶。”任語輕聲道，“你太會做這肉了。”

“我做了好些年了，蘇見他爸爸也愛吃得不得了。”奶奶笑起來，用圍裙擦了擦手。

“上次奶奶帶給我們的酸菜還沒吃呢。我一直打算炖個牛肉來着。”

“哎喲，那肯定好吃！”

一會，兩人配合的一桌子四菜一湯都弄好了，蘇見全程幫不上忙，只能上桌前給他們擺好了碗筷。

“我們家這孩子啊……”奶奶給任語夾着紅燒肉，“小時候跟着爸媽，後來雙親去世得早，在我看來，一直很努力，也挺苦的。”

任語坐得很端正：“奶奶，我倆現在是室友是朋友，他挺好的，我會一直照顧他。”

正在啃着酥軟的紅燒肉的蘇見冷不防被這定情誓言一樣的話弄得愣了一下，擡眼看他倆，奶奶嘆了口氣，說道：“謝謝你，你是個好小夥。”

也不知道奶奶看出點什麽來沒有。

不過全程吃飯，奶奶心情都很愉快，吃完還勒令任語不許洗碗，蘇見正好有事兒，就帶着任語和奶奶說進房看看。

既然和任語是情侶關系，他們坦誠相待，他不想保留什麽。

他想對于父母的事情，讓任語也給予一點意見。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也有過猶豫美食文小甜餅裏到底要不要加點其他劇情！但果然還是想寫……（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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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boss的設定是借用了克蘇魯神話，控制夢境，蠱惑人心的邪神崇拜。之後會慢慢展開的。

人類在海洋和宇宙之間非常渺小，其實每時每刻都需要尋求活下去的方式

所以 每天能做的最開心的事情 就是吃頓好的。

看完小說點個下午茶or宵夜or晚飯吧生活那麽苦快點治愈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