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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問題單獨拿出來談,然後希望得到解決這是不現實的。這兩個問題必須擺在一起,當做一個整體來解決這才是切實可行的。不知道風依先生對于這一點是否贊同?”
風依眨了眨眼睛,微微點了點頭。
“那麽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解決這兩個問題了。”雲修喝了口水,然後繼續說道,“我現在以藏蘭國的角度而不是通海國的角度來談論這個問題——我認為藏蘭國與風宇國的結盟是極不明智的。因為我們大家都知道,藏蘭國是個以商業立國的國家,在這個國家裏,商人的地位比專制國家要高,而且對國家的貢獻也更大。所以和專制國家以及許多民主國家不同的是,藏蘭國的主流利益不是地主的利益,而是商人利益,然而風宇國跟藏蘭國的結盟毫無疑問地破壞了這一點。因為你們一旦跟風宇聯盟,那麽通海-夢澤聯盟裏的十八個國家勢必封鎖你們的商路,事實上,這一切正在發生,而且正在給藏蘭國造成不可估計的損失。”
“我必須提醒貴國政府的是,第一,藏蘭國确實是大陸上的強國之一,但是它并沒有強大到加入誰就可以主宰第七次大陸戰争的結局,所以目前我們并不知道究竟哪一方是勝利者。所以藏蘭國參與到風宇國的聯盟是否可以為你們帶來你們所想要的,還是未知數。”
“第二,盡管我們都知道,戰争就要結束了,但是我們并不知道戰争确切結束的日期,而各個國家的國王或者元首對于這一點也沒有底。事實上,我們自從幾十年前開始,就一直覺得戰争馬上就要結束了,但是事實是戰争一直在延續,所以我們現在還是不知道這場戰争還會拖多久。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場戰争即使再延長個十年也不是個奇怪的事情,那麽貴國是否可以承受十年商路堵塞帶來的後果?這種損失是否是戰後的所謂戰利品分配所可以彌補的呢?我覺得這是需要審慎研究的問題。”
“第三,藏蘭國做為一個民主制度國家,一直對于第七次大陸戰争持批評态度,認為這是專制國家之間的戰争,是君主之間的不義之戰,但是現在你們自己卻投身進來,這對于身為民主國家之首的藏蘭國是否是一種尴尬?這是否會影響到其他民主國家對你們的看法從而影響你們以後的國際地位?”
“第四,即使戰争風宇國得勝,那麽貴國政府認為,風宇國會認為在戰争最後階段才參與進來的藏蘭國會有多少功勞嗎?現在的風宇國需要藏蘭國,當然是大肆允諾。但是戰争勝利之後,這些允諾有多少可以得到兌現呢?”
一口氣把這四點說完之後,雲修總結道:“我想如果風依主席能夠冷靜地看問題的話,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這四點句句屬實,所以即使沒有通海國的利益,我也真心認為藏蘭與風宇國的聯盟是不明智的。”
風依啧了啧嘴巴,開始打起了太極拳,“特使先生,我必須承認你的頭腦非常清晰,你說得這四點也都很有道理。就我個人而言,我也并不是很贊成政府和風宇國聯盟,這個我想你是知道的。但是現在的問題是這已經是既成事實,也就是說雖然這樣不值得,但是我們已經付出了這些代價。如果我們現在走回頭路的話,那麽我們就要付出更多的代價,所以在找到更好的辦法前,我們也只有繼續維持這種并不是那麽高明的境界了。”
雲修知道,這是開價了,他于是也不繞圈子,直接了當地說道:“風依先生所說的,我們通海國也深表理解,所以我們給貴國政府,尤其是國民會以及人民會開出了一張漂亮的菜單。”
風依聽到這裏,笑了起來,“是嗎?我很感興趣。”
“主要有三點,第一我們認可藏蘭國對普他行省的統治權。”
普他行省是一百多年前藏蘭國吞并的一個小國,大陸上許多專制國家一直都不承認藏蘭國的合法統治權。
“第二,我們支持藏蘭國在跟除我們盟國以外其他國家在邊境争端問題上的立場。”
“第三,我們建議将我們兩國所有争議邊界區域全部化成為特別邊境貿易區,為兩國共有。在最初五年,免征任何商業稅,以促進該地區的繁榮,之後在貿易區內兩國都平分該地區的商業稅。”
在聽到前兩點還表情平淡的風依在聽到第三點之後,眼睛忍不住放出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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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邊境貿易區?這倒是個新鮮的想法,究其實質而言,其實還是保持着兩國許多年來一貫的态度,那就是暫時擱置争議。
不過特別邊境貿易區這種擱置争議的做法确實比現在這樣建立在對立的基礎上的擱置方法要有意義得多。那些財團們一定會很喜歡這個概念,而這種極有創意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民衆應該也是樂見其成的。
嗯,看來通海國确實下了很大的功夫啊!
雖然,風依在臉上還是沒有大顯露出什麽,但是雲修已經一眼看穿了他的內心,于是便說道:“這是昨天我們才最終從國王陛下手裏批下來的條件,這是我們所能做到的最大讓步了。我想風依主席風依主席應該能夠感受到我們的充分誠意。另外……”雲修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我想我有必要以私人角度提醒一下風依主席,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國過不了多久就要有新王登基,到時候一切可就截然不同了。”
風依知道這是實話,海葛王子和通海國之間的微妙關系風依是一清二楚的,他也知道海葛的這次藏蘭之旅是為了撈取政治資本,所以他才會打定主意要趁機拿個好價錢。
但是他也知道,總吊着可不行,要是拖到新王一登基,那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于是,當風依聽到這裏,終于輕輕地點點頭,“我去找多托商量一下吧,這種事我一個人是拿不定主意的。”
風依剛一說完,雲修就笑了起來,他知道,現在該是給賽盧斯寫信,讓他來索蘭斯特的時候了。
第五部 給罪惡一雙翅膀 第二十二節 愛的真谛
(更新時間:2006-9-17 23:59:00 本章字數:2462)
跟風依談完之後,雲修坐馬車往普多蘭國賓館趕的時候,因為前面出現了馬匹受驚,撞到路邊樹上的交通意外,出現了交通堵塞。
無奈之下,馬車夫只能選擇繞道而行,結果這一繞道,剛剛好就繞到了幽紗家門口的那條巷子。雲修看到這麽巧,心想這大概就是天意了,于是便走下馬車,敲響了幽紗家的門。
“特斯裏先生?”時隔一個月之後,妹兒再次見到雲修,表情已經與一個月前截然不同,完全是一副又驚又喜的樣子,從前的輕視的感覺完全消失無蹤了。
“真是對不起,這段時間生意比較忙,所以沒有來得及赴約,希望我的那個破東西沒有被你家小姐當成破爛賣掉。”雲修開玩笑地說道。
“當然沒有,幽紗小姐一直很好地給你保存着呢。其實很久以前就想給你送回去,但是因為不知道你住在哪裏,所以只好暫時替你保管着。”
“送回去?我還沒有替你小姐做她想我做的事呢。”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特斯裏先生何必過于介懷呢。”
說話間,幽紗從妹兒的背後出現了,原來是她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所以特別從房裏走了出來,插言道。
雲修眨了眨眼睛,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他原本以為雖然過了這麽久時間,但是挨一頓奚落總是不免的,想不到還可以得到這樣的禮遇,女人果然是不可以用常理推測的動物啊!
“特斯裏先生,你還是進來吧,總不能一直站在門口說話啊。”雲修正納悶的時候,幽紗笑着說道。
雲修客氣地點點頭,“謝謝幽紗小姐。”
三人一行進了房之後,幽紗便将将墨玉刀遞給了雲修,“諾,把你的寶貝還給你吧。”
雲修有些意外地接過刀,“我還沒有還小姐的人情,怎麽就把墨玉刀還給我了?”
幽紗笑了笑,答道:“剛才不是說了麽?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特斯裏先生何必放在心裏。”
這時候,妹兒插言道:“本來,我們家公爵催得很緊,小姐早就該離開這裏的,但是因為一直沒有見到特斯裏先生來拿你的墨玉刀,所以就一直在這裏等着你來。”
雲修聽到這裏,心裏不由得有些感動,想不到幽紗這個女孩居然還是個如此之守諾的人,相比較起來,自己的所作所為就顯得有些猥瑣了,于是,雲修趕緊頓首道:“幽紗小姐真是讓我太慚愧了!”
幽紗笑着搖搖手,“沒什麽,特斯裏先生是做生意的,總有很多事情要忙,抽不開身也是正常的。對了,你剛才說這東西是叫墨玉刀是嗎?”
雲修看今天的幽紗與一個月前的幽紗也是截然判若兩人,當真是通情達理得讓人慚愧的份。
他心想,這大概就是幽紗正常情況下的狀态了,這麽說,那天幽紗是真被自己氣得不輕啊,不然何以那麽失态呢?
“對,是叫墨玉刀。”
幽紗額首道:“真是個別致的名字,我初初也以為,這只是一塊較大的墨石,看仔細了才知道原來是柄刀。不過我看這刀不像是普通的刀,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靈氣。有時候晚上還會發出陣陣空靈的聲音,讓人聽了又歡喜,又難過,确實是個世間罕見的寶貝啊。要不是跟特斯裏先生約好了,我還真有占為己有的心呢。”
見到幽紗這般通情達理,雲修也禁不住對她多了許多好感,便順口說道:“不瞞幽紗小姐說,這柄刀确實不是一柄凡刀,而是精靈族鑄劍大師芳河的親自鑄造的寶刀,就是說它價值連城也并不為過。但是,如果這柄刀不是家母傳給我唯一的遺物的話,我倒是真有心将它送給幽紗小姐,做為餞別之禮。”
聽到雲修這麽說,幽紗頓時開心地笑了起來,“你能夠有這份心意,我已經很知足了。這墨玉刀還是跟着特斯裏先生更為恰當,這東西空靈內秀,配上特斯裏先生這樣才貌雙全的華美少年正是絕配。”
原本是帶着挨罵的心進來,誰知道竟然得到幽紗這樣的誇贊,雲修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幽紗小姐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愛稱贊人?弄得特斯裏都感到有些慚愧了。”
“該慚愧的不是特斯裏先生,而是幽紗。當初幽紗淺薄,并不能真正認識到特斯裏先生乃是一位真性情的奇男子,反倒以世俗之心妄加揣度,還請特斯裏先生原諒。”
“奇男子?”雲修心裏猛地都感到有些懵懂,那樣惡狠狠地冷言相譏一頓,居然可以換來這麽個稱呼?“女人啊,你們到底都是吃什麽長大的?”
雲修正納悶的時候,幽紗還彎下腰來要行大禮,吓得雲修趕緊伸手扶住,“幽紗小姐這是哪裏話,雲修那天出言狂妄,冒犯了幽紗小姐,今天特地來賠禮道歉,怎麽還經得起幽紗小姐這樣的大禮,這不是要讓特斯裏往後不用做人了麽?”
在雲修強扶之下,幽紗直起了身子,說道:“從小,我就在父親的督促之下,每日讀書寫字,自以為自己的學問和見識已經和那些庸碌凡俗的人全不一樣。但是那天聽了特斯裏先生的一席話之後,我才知道我跟那些庸碌凡俗的人只不過是一丘之貉。”
“屈白先生曾經在他的文中說,‘世上最厲害的束縛,最殘酷的傷害,最極端的卑鄙,最自私的念頭,全都源于兩個念頭,一個是自由,另一個便是愛。倘若無法分清什麽是真正的自由,真正的愛,那麽我們便随時都可能造出世上最厲害的束縛,最殘酷的傷害,最極端的卑鄙,最自私的念頭了。’”
幽紗說着,深深地看了雲修一眼,“從前每次讀到這段的時候,我都很感慨,滿以為自己理解了這段話。但是直到與特斯裏先生那個下午的談話之後,我才真正理解了這段話。”
雲修這下終于明白事情是怎麽回事了,他心裏想,“實在是想不到,一個公爵家的大千金非但這般有靈性,而且還這麽有自省之心,實在是難能可貴啊!”
想到這裏,雲修對幽紗的好感便又自然而然地再次加深一層,說出來的話也就真切了許多,“我那天那番話裏其實多多少少有些為自己開脫的味道,而幽紗小姐卻能從那些話裏得出這麽有用的道理,實在是讓特斯裏感到慚愧。”
第五部 給罪惡一雙翅膀 第二十三節 不可磨滅的記憶
(更新時間:2006-9-19 18:06:00 本章字數:3827)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覺得特斯裏先生與這墨玉刀實在很像。”
雲修笑了笑,問道:“這話怎麽說?”
幽紗笑着搖了搖頭,“說不清楚,只是覺得很像。”
雲修一向善于揣測人心,但是這時候他對幽紗的心意卻是完全不明就裏,不過說到墨玉刀,他卻想到另一件事,覺得非跟幽紗說說不可,“幽紗小姐,你知道為什麽你有時候會在晚上聽到這柄墨玉刀發出那種空靈的聲音嗎?”
幽紗看了看雲修,問道:“為什麽?”
“原本,這柄刀乃是精靈族鑄劍大師芳河送給他的情人的定情信物,他的情人的名字叫做謙,你看……”雲修指着那若隐若現的一些奇怪花紋,“這就是精靈文——送給至愛的謙!芳河!而這柄刀上也被芳河大師在上面放置了一些特別的設置,每當月光照到刀鞘的時候,它便會發出你所聽到那種聲音。而這聲音便是精靈族用來示愛的贊美詩的曲調。只可惜年代久遠,我無法知道它具體的名字。”
聽了雲修這麽說,幽紗頓時禁不住雙手合十,有些羨慕又有些陶醉地笑了起來,“精靈族真是一個浪漫得不可救藥的種族,為什麽我不是生活在那個時代呢?”
看到幽紗露出真性情的樣子,雲修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來,“幽紗小姐如此高貴典雅,知書達理,将來一定可以找到你的意中人,讓他為你做比這更浪漫十倍的事的。”
幽紗看了雲修一眼,良久才淡淡地說道:“但願吧。”
“特斯裏先生,你今天忙嗎?”幽紗突然問雲修道。
雲修想了想,“嗯,今天還好,怎麽,幽紗小姐有什麽需要我效勞的嗎?”
幽紗笑着搖了搖頭,“效勞倒不必,不過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倒想跟特斯裏出去随處走走,上次跟特斯裏先生一席話得益良多,所以很想再跟特斯裏先生長談一番,這樣回到摩爾以後,也不至于覺得在這索蘭斯特一無所獲啊!”
雲修笑着點點頭,“既然幽紗小姐這麽說,我當然是非常樂意奉陪,不過,幽紗小姐很快就要走了嗎?”
“是啊,父親催得很急,最晚明天就要走了。我原先還以為特斯裏先生沒有這麽快來,特地吩咐下人一定要等到特斯裏先生來,把墨玉刀還給你。想不到,居然還有機會親手将它交還給特斯裏先生,這也算是了了幽紗一樁小小的心事了。”
幽紗這一番話讓雲修在忍不住再次在心裏小小譴責了一番自己的失信以外,也不由得再次感動了一陣,“幽紗小姐一諾千金,讓雲修實在是汗顏不已。”
“沒事的,能夠再次見到特斯裏先生我已經很高興了,我已經不介意這些了,還請特斯裏先生也不要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幽紗見雲修是真心忏悔,便笑着安慰道。
雲修點點頭,不再說什麽,只随着幽紗信步朝着門外走去。
剛一出門,雲修又想到有可能會遇到風宇密探,馬上本能地想想法推托,但是當他轉過臉看着一臉恬靜的幽紗的時候,推托的話卻憋在心口,說不出來了,“算了,反正是最後一天了,就當是舍命陪君子吧!”
在溫暖的陽光的沐浴下,幽紗跟雲修在他們兩個都陌生的街道上緩緩地走着。
那背影像極了一對認識多年的朋友。
他們一邊走着,一邊随着興之所至的随便聊點什麽東西,聊聊他們喜歡的書,他們喜歡的食物,他們喜歡的文藝明星,作家還有歷史人物,聊聊他們小時候,聊聊他們對一些事情的看法。
總之,聊的都是些只有最知心的人之間才可以聊的話。
偶爾,他們聊得開心的時候,會一起會心地相對笑了起來,整個氣氛都沉浸在一種美好、溫馨的感覺當中。
在這些交談當中,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家世以外,雲修幾乎沒有講一句假話,他在盡力讓這次對話變得真誠一些,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刻意僞裝而亵渎了這次純潔的交談。
當他們在街上走了好一陣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餐廳門口,幽紗于是提議說:“走得有些累了,進去坐坐怎麽樣?”
雲修點點頭,“好啊!”
兩人于是走進去,雲修本能地又要朝偏僻的角落走去,可是幽紗卻往靠窗邊的地方走去,雲修于是只好跟了過了。
然後,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子,可以清晰地看到整條街道以及對面的店鋪裏面的人。
“我總是喜歡坐在有窗子的地方,你說這是為什麽呢?”幽紗笑着問雲修。
雲修笑着答道:“這很可能說明,你內心覺得自己飽受束縛,但是你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你渴望自由,渴望走出去,渴望去完全地接觸這個世界,但是你并沒有足夠的勇氣真的去這麽做,所以你會喜歡坐在窗子,因為它可以讓開一很容易的感覺的這個世界的美,但是同時也可以為你擋住很多不必要的風險。”
幽紗看着雲修,好久都不說話,只是眨了眨眼睛。
“怎麽?我說錯了嗎?”雲修問道。
“不!”幽紗搖了搖頭,“是說得太對了,我就是你說的那麽一個人。”
幽紗喝了一口侍者端上來的飲品,然後對雲修笑了起來,“我真的很懷疑你就是個精靈。”
“精靈?”雲修笑了笑,“我可沒有他們那麽長壽。”
“不是長壽,是智慧,只有精靈族才可以在擁有你這般俊美的外表的時候,還可以做到像你這樣有智慧。”幽紗指了指腦袋,說道。
幽紗的贊美讓雲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不知道說什麽,對付什麽明槍暗箭雲修現在都很有一套,但是對于這種出自真心的贊美,雲修還缺乏經驗。
幽紗将腦袋後仰,整個身子都靠在靠椅上,臉上顯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有時候想想,跟你的相遇真的像是一場夢一般。”
雲修嘟了嘟嘴巴,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跟一個只見過三面的人說這麽多話,這麽多知心的話。你知道嗎?我突然有一種幼稚到家的想法。”幽紗說着,将身子直起來,微微向着雲修傾斜,臉上帶着有些羞澀的笑容。
“什麽想法?”雲修問道。
“我覺得我們上輩子就認識。”幽紗看到雲修笑了,于是她重重地點了點頭,“真的,我是真的這麽覺得,不然怎麽解釋我的這種感覺呢?”
雲修笑着問道:“什麽感覺?”
“好像已經認識了你一百年的感覺,很親切,很熟悉,一點陌生,一點隔閡的感覺都沒有。好像可以将一切都托付給你,而完全不用有任何擔心。”
聽到這裏,雲修不着痕跡地笑着提醒幽紗,“這樣可不好,這種感覺很容易給你帶來危險,而且是致命的危險。”
幽紗笑着搖頭,“我不相信你會傷害我。”
雲修低下頭,笑着沒有說話。
這時候,幽紗又問道:“特斯裏,你曾經用你全部的身心去愛過的那個女孩子,是什麽樣的?”
雲修擡起頭,反問道:“我什麽時候告訴過你,我曾經用全部的身心去愛過一個女孩?”
幽紗笑着說道:“這話不用說,我從你的身上感覺得到,雖然你喜歡在我面前裝出放蕩不羁的樣子,雖然你對萊朵那麽薄情,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曾經愛過一個女孩,用你的全部力量,不是嗎?”
雲修端起杯子,喝起了杯中的飲品,他沒有反駁幽紗的話,他默認了。
“說說吧,她是個什麽樣的女孩,這是我今天最想你回答的問題了,不要掃我的興。”幽紗笑着催促道。
雲修看了看幽紗,抿了抿嘴巴,最終還是說了起來,“她的名字叫做西魯芙,對我來說,她是個很……很特別的女孩子。無論有多少人,你只要把她放在中間,我就一眼可以看出她來,即使全都蒙上臉,我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出她來,對我來說,她就是這麽一個特別的女孩……我……我跟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但是我的腦子裏她的印象永遠是那麽清晰。”
雲修有些羞澀地對着幽紗笑了笑,幽紗托着腮幫子認真聽着他突然變得有些笨拙的描述,“她很溫柔,很優雅。她走路的時候,總是……喜歡微微低着頭……”
雲修說着,用右手輕輕地往下按了按,做出低頭的姿勢。
“她說話的聲音永遠是很輕,很溫和,很細膩的,永遠不會讓人覺得厭煩。就算是偶爾生起氣來,在我背上錘拳頭的時候,也是輕輕的,好像在我背上吹氣一樣。”
雲修說到這裏,又忍不住害羞地笑了起來,“我最喜歡她笑的樣子,還喜歡她烏黑順滑的長發,我以前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把她的頭發抓在手裏。後來,她見我那麽喜歡她的頭發,就要剪下來送給我,我使了好大的勁,才制止她這麽幹……嗯,還有很多,都是些瑣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雲修喝了杯飲品,對着幽紗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好像有些頭腦發僵了。”
“這是因為你真的愛她。只有愛情能夠讓你這樣充滿智慧的人的腦袋發僵。”幽紗下斷言道。
雲修笑了笑,沒有否認。
幽紗轉頭看了看窗外,說道:“嗯,好像有點晚了,我該回去了,妹兒一定等急了。”
“我送你回去。”雲修說道。
“好啊!”幽紗笑着對雲修說道。
然後,兩個人站了起來,付了帳,又一路走了回去,雖然幽紗很盡力不想讓情緒表露出來,但是她到底還是明白無誤的向雲修表現出了她的感傷。
走到門口的時候,幽紗對雲修說道:“對于我來說,跟特斯裏先生的相遇雖然短暫,但是卻是我這一生最不可磨滅的記憶之一。”
雲修笑着點點頭,“我也是一樣。”
第五部 給罪惡一雙翅膀 第二十四節 風雨欲來
(更新時間:2006-9-20 21:05:00 本章字數:2424)
跟幽紗分別之後的幾天裏,雲修就一直待在酒店的房子裏沒有出門,他一直在等風依的消息。
大概是四天之後,風依終于向海葛王子那邊發出了消息,要求再次會談。
于是,在上次的老地方,雲修以海葛王子的身份再次與風依見面了。
“首先,我想跟你說句坦白的話,我個人以及國民會其實是很贊成你們的立場和建議的。”
一見面,風依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雲修點點頭,“很感謝風依主席的理解,我們通海國會記住風依主席個人以及國民會對我國的善意的。”
“但是我要很可惜地告訴你,你們的建議如果正式提交的話,那麽不大可能獲得我國的贊同。”
雲修皺了皺眉頭,然後問道:“如果方便的話,是否可以告訴我具體的原因呢?”
“是這麽一回事,很快就是選舉的年份了,現任卡蘭奇是濟民會的人,但是他已經連任兩屆,他不可能再幹了,而濟民會除了他之外并沒有更好的人選。在昨天的濟民會代表大會上,他們已經決定放棄下一屆卡蘭奇競選。這是出乎我們大家預料的事。”
“而這件事也一下子将整個形勢都轉變了過來。在這種情形下,只有我們國民會或者人民會推出的候選人有可能擔任卡蘭奇。而最終将由誰來擔任卡蘭奇,濟民會的态度是至關重要的。因此,在這個時候,人民會不可能跟我們國民會站在同一個立場了。對于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明白,在政治上,朋友和敵人很多時候是一體的,只是看時間和情景的變化而已。”
“我明白,人民會認為卡蘭奇的分量比風宇藏蘭盟約以及通海藏蘭的邊境問題加起來的份量還要大。”
“對,就是這麽回事,所以我們從前所說的一切都不再具有現實的基礎了,所以,我只能對你表示遺憾。希望我們可以繼續保持這種可貴的友誼,我一向認為通海和藏蘭兩國做為兩個強大的鄰國,相互支持和理解比對抗更加有利于雙方。”
“對于風依主席的高瞻遠矚,我深表敬意,同時我認為風依主席也不用過于氣餒。在我的人生中,我總是相信一個真理,那就是每一個問題誕生的時候就總是伴随着解決的辦法。所以,我認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沒有希望,但是說不定在什麽時候我們就可以看見曙光了。所以,我希望風依主席不要那麽快的喪失立場,而我們通海國也會盡力地做對你們以及我們都有利的事。”
風依是何等老奸巨猾的人,馬上就從雲修的話中聽出了話外音,“你們有什麽大動作嗎?”
雲修對着風依笑了笑,說道:“請你原諒我現在的保密,具體的情形我目前還無法完全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的是,這件事對我們通海,對你們國民會以及藏蘭國都将是一件好事。”
風依皺了皺眉,說道:“我理解你的立場,但是你多少該給我一些提示,好讓我做些必要的準備吧?”
雲修笑道:“回去以後多準備一點指責風宇,頌揚通海與藏藍偉大和解的文宣吧。并且讓你們的卡蘭奇候選人在他的競選綱領中多準備一些關于通海-藏蘭聯盟的章節好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東西将來會對你們很有用。”
雲修說完,站了起來,“現在,為了我們共同的的未來,我必須要去做一些事了,請容許我告辭。”
雲修彎腰行了個禮,快步離開了酒店房間。
離開海蘭天堂之後,雲修馬上趕回了普多蘭國賓館,向海葛王子報告了一切情形。
“這麽看來,我們要使出我們的王牌了。”聽完報告之後,海葛王子坐在沙發上,緩緩地說道。
“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恐怕是的。”雲修答道。
“那麽,那個風宇人呢?現在人在哪裏?”
“半個月前已經将他接過來了,就按照在索蘭斯特的一間民房裏。”
“他可靠嗎?他乖嗎?會聽話嗎?”
海葛忍不住再次關切地問道。
不過,他這問話的口氣,更像是在詢問一條狗的個性,而不像是在問個刺客。
“非常的可靠,而且極具政治價值。至于性格方面,他确實是個桀骜不遜,自以為是的人,直接的命令和擺布是很難的,但是欺騙和麻痹對他卻是有着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他會按照我們安排好的一切去進行的,這一點請王子殿下放心吧?”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海葛王子又問道。
“他叫麻佛倫,今年三十一歲,爵位是子爵,因為精神有點問題的關系,所以現在還只是個百騎長,是個極端的愛國主義者,總是幻想自己是拯救風宇國的偉大騎士。”
“你說什麽?他有精神問題?”海葛有些緊張地問道。
“是的,有一點妄想狂,但是在尋常的時候倒是很正常的,絕對不會影響到完成這次任務。”
“那他不會射錯嗎?萬一他的博撒射錯了,那麽怎麽辦?那可是風宇軍方的博撒,一次就是六枝,上面還是有毒的!”
“我認為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因為他雖然精神有點問題,但是那只是在某些方面。在這個方面,他絕對是個最冷靜的刺客,所以不會弄錯。不過如果殿下實在擔心,那麽就由我來代替殿下坐上那輛馬車好了。”
海葛看了看雲修,揮揮手說道:“不,我要親自來坐,我并不是想你想的那樣貪生怕死,我只是跟你讨論一下細節而已。”
其實雲修那麽說的時候,就知道海葛會這麽說,這個自命不凡的王子又怎麽會容許自己在這種關頭在自己的手下面前顯出懦弱的樣子呢?他可是天命所歸的衆王之王啊!
“那麽時間呢?定在什麽時候?”海葛王子又問道。
“我想定在一個星期之後,已經安排好那天讓王子殿下跟藏蘭國卡蘭奇進行第四次會晤。那天正好是藏蘭國傳統的普多蘭王紀念節,民衆們都會湧上街慶祝,所以那天不會封路,只會在我們經過的時候戒嚴,所以路的兩邊都會有許多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