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我回來了!

“真是集訓一結束你就要走啊!”小百合不滿的坐在床上,看着匆忙收拾行李的将涅。

“對呀,不然留在這裏幹什麽?”将涅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戳了戳小百合的臉。

“我發現你變了哎。”

“哪裏?”将涅倒是沒有察覺。

“你愛笑了,也喜歡和人說話了。”

“說的好像以前我不會和人說話似的。”将涅挑了挑眉毛。

“就是嘛,我說不出來,反正,涅醬變得越來越可愛了。”小百合摟着将涅的脖子。

“切。”将涅不屑的輕笑出聲。

“你看,又笑了。”

将涅拖着沉重的行李從機場大廳走出來,一片春光明媚,已經是3月的中國,比俄羅斯暖和很多,去掉厚重的棉衣,将涅感受着祖國的溫暖的懷抱。

“我回來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這是将涅給荔枝撥打的第十個電話。

“怎麽回事兒?”

将涅疑惑的看着手機,從大前天開始荔枝的手機就撥不通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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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決明的手機也撥不通。

将涅一臉茫然地站在街上,這是怎麽了?

“将涅?”

給隼霄打的電話總算是接了起來。

“會長,你知道荔枝怎麽了嗎?她不接我的電話。”将涅趕忙問道。

“你不知道嗎?決明的媽媽去世了。”

如同時五雷轟頂,将将涅劈了一個懵。

去世?

“一周前,胃癌晚期,病毒擴散十分迅速,三天前,阿姨走了。醫生說如果早半個月來,也許還可以減緩,甚至有治好的希望。”

胃癌?

晚期?

吐血。

“将涅答應我不要告訴孩子們……”

将涅如噎在喉,什麽話也說不出,明明那天晚上看見了,明明看見了兩次。可怎麽就聽話的沒有告訴荔枝呢。

“喂?将涅你還好嗎?将涅?”

“我沒事。”将涅攥緊了手裏的行李箱,“我現在可以去荔枝家嗎?”

“我接你吧,你現在在哪裏?”

“我剛回國,還在機場。”

到了荔枝家,還在樓底下就看到了堆放在門口的花圈,春風夾幾絲寒冷吹過,花圈嘩嘩作響,将涅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小姑娘,你來了?”

王爺爺帶幾絲顫巍巍的步子來到将涅跟前。只見他眼圈紅腫,說不出的悲傷。

“爺爺,我……”

“什麽都別說了,上去看看吧。”

王爺爺拍拍将涅的肩膀,突然發現這個動作竟可以如此沉重。

“走吧。”隼霄說。

将涅從未覺得這樓道如此寒冷,令人發抖。只是二樓,一步一個臺階卻顯得如此漫長。

推開那扇半掩着的門,卻是映入眼簾的一片缟素。嘆息聲,哭泣聲,老人拖着沙啞的嗓子碎碎的念着,不懂事的孩童閃着雙大眼張望着,不知為何而悲傷。

“決明哥。”隼霄拍了拍屋內那個略顯疲态人。

“你回來了。”

決明回身,眼眉低垂,嗓音沙啞,滿臉的胡渣,衣服胡亂的穿着,邋遢的不成樣子。

“将涅也來了。”決明擠出一抹笑。

“決明哥哥,對不起。”将涅對着決明就是一個鞠躬。

“你這是幹什麽。”決明趕忙扶起将涅。

“是我,我早就發現阿姨吐血了,阿姨不讓我說,我就真的沒有說。如果我早一點說……”将涅的情緒一下子湧了上來,淚水大珠大珠的往下滴。

“早一點……”

“不怪你啊,媽媽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不想拖累我們。”決明的聲音變得有氣無力,除了嘆氣,就是嘆氣。

“可是……”

将涅早已泣不成聲,倚在決明的懷裏,弄濕了他大半截衣袖。

“将涅啊,荔枝失蹤了。”這個疲憊的男人将自己劈成兩個,一個給了母親,一個給了妹妹。

“怎麽會……?”将涅擡起頭,瞪大了眼睛。

“幫我去找找她吧。”決明用鮮有的請求的口吻。

“我去,我現在就去,你放心好了。”将涅趕忙用袖子擦去淚水,踮起腳尖拍拍決明的肩膀。

現在必須冷靜,就像以前的将涅一樣,動用你的一切,完成這個任務。

将涅走進荔枝的房間,裏面整齊的如同那天将涅離開時一樣。

畫箱,畫箱還在不在?将涅趕忙跑到兩個櫥子的夾縫裏,還在。

“荔枝還沒有打算徹底離開。”

将涅需要更多的線索,她開始搜索荔枝如廢墟一般的桌子,企圖從中得到些什麽。

“這是?”将涅從一堆書下面找到了一個精致的本子,上面有一把小鎖。

也顧不上什麽了,将涅當機立斷,拿起書包裏的電棍對着劣質的鎖就是一擊,沒有開,再一擊,鎖斷成兩半,掉到了地上。

“2018年3月10日,父親你終于要帶走母親了是嗎?你們分別得太久了,前幾天在醫院裏,母親都糊塗了,還在叫你的名字呢,很幸福吧,母親還在記着你呢。你在那邊還好嗎?我可不準你在那邊找新的媳婦,即使我留住了母親,你也不許找……”

有不少字被淚水暈開,荔枝是懷着多大的悲痛寫下這寫話語的。将涅仿佛看到每晚絕望而孤獨的荔枝伏在桌邊,用被淚水糊住的視線勉強的書寫着。

“父親,我好想你。”

“她可能……”将涅想了想。

“決明哥哥我知道荔枝去哪裏了。”将涅沖出房間,撥開滿屋子的人。

“荔枝去哪裏了?”決明急切地問道。

“你父親,安葬,的,地方。”将涅一字一頓。

“對,我怎麽沒有想到。”決明攥起拳頭打在手掌上。

“那待會兒入葬的時候去看看?”隼霄問道。

“離入葬還有多久?”

将涅覺得不能等,荔枝随時都有可能走。

“現在就該去了。”隼霄看了一眼表。

到了墓地,将涅幾乎是拉着決明飛奔過去的,只是空蕩蕩的墓碑過道,沒有荔枝的影子。

“她走了。”将涅咬着嘴唇。

“我們來晚了。”

“慢慢找,她會回來的。”決明安慰道。

葬禮舉行的很簡單,來的就是荔枝媽的親人和她生前玩得很好的鄰居,很多人都哭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有,假意掉幾滴淚珠表達一下的也有。

決明剃了胡子,穿着西裝,筆挺的站在母親的墓碑前,這個男人才二十出頭,卻生出了許多白發。

他的眼睛是紅的,但是沒有一滴淚。布滿血絲的眼睛大睜着,還不是他倒下的時候,他還有個未成年的妹妹在。

直到葬禮結束,将涅都覺得荔枝是在的,只是四下環顧,每一個角落都掃一遍,還是沒有荔枝的身影。

“荔枝,你在哪裏啊。”

荔枝就躲在遠處的松樹下,粗壯的松樹完全遮住了荔枝,她只敢微微探出一個頭來,遠遠的望着母親的墓碑豎起來,骨灰盒被哥哥蓋上土。

她早已泣不成聲,倚在樹上滑落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嘴哭泣。

她不敢面對這一切,不敢面對父親旁邊那個新墳是母親的,不敢面對母親不在了的事實。

“媽——!”

吼叫聲沖出墓地,直沖天空,鳥兒抖動翅膀劃過天際,陽光如此刺眼,綿綿殘雲半挂在空中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忙了一天,決明一回家就鑽進了書房,隼霄見決明一天都沒有吃飯,到廚房下了一鍋面條,乘好端到決明的書房。

“決明哥,吃點飯吧。”隼霄敲敲門,走進了書房。

“謝謝啊,隼霄。”決明看着碗裏的面條,“你也餓了吧,一起吃嗎?”

“廚房還有,我端來,和你一起吃吧。”隼霄趕忙起身。

“好。”

隼霄走出書房,看着坐在客廳裏失魂落魄的将涅,不忍心看她這樣,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和我們吃點飯吧。”

“不用了,你去陪決明哥哥吧,我去荔枝房裏待會兒。”說罷将涅就起身走向荔枝房間。

“等會兒,拿着面條進去吃吧。”隼霄趕忙從廚房端出一碗面條來。

“謝謝會長。”将涅倚在門上,接過面條。

“沒事兒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隼霄篤定的說。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将涅看着熱氣騰騰的面條,點點頭。

“他們兩兄妹就有我們來守護吧。”

“嗯。”隼霄點點頭。“這次輪到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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