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糖九

拖着病身去考試的将涅,不出所料的沒有逞能成功,榮幸的從年級第一,掉到了年級十一。

“将涅會傷心的。”荔枝看着高一公告欄的排名,紮眼的第十一。

“可是,總歸是生病了,也考的很好了。”隼霄神出鬼沒的在荔枝身後冒頭。

“哎呦!你吓死我了!”荔枝這個易受驚體質被吓了一大跳,胳膊輪了個圈,結結實實的打在隼霄的身上。

“哎呦!”這會輪到隼霄哎呦了。

隼霄一臉的隐忍,捂着胳膊,無奈的看着荔枝。

“嘿,嘿,,”荔枝尴尬的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啊。”

“算啦,算啦。”隼霄擺擺手。

“替将涅來拿暑假作業?”

“嗯,其實還有點別的事。”荔枝點點頭又搖搖頭。

想到荔枝開學就高三了,按荔枝的成績,隼霄揣測到了幾分,“你們班主任找你了?”

“嗯。”荔枝略帶沉重的點點頭。

“很難做決定吧。”

一邊是在學校的将涅,一邊是藝術生的捷徑。荔枝兩條路上徘徊,以她的成績上大學夠嗆,但憑借荔枝強大的繪畫基因,上央美都綽綽有餘。

“我還不想和将涅分開,北京太遠了。”荔枝少有的皺起了眉頭。

“我覺得,将涅應該知道了,你回去和她談談,會有個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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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學生會就合計出了高二期末成績單,将涅是第一經手人。”

“建議學藝術的人選,也是她定的。”

隼霄這句話仿佛把荔枝打入地獄。

這話的意思,

不就是,

她希望我去讀藝術,

希望我

……離開。

“你說什麽?”荔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這就回去問她!”

荔枝不管隼霄,撂下話,拔腿就跑。

沖回家裏,将涅正裹着小毛毯在廚房找吃的。

“你在幹什麽?”荔枝本來還氣沖沖,可一見着個毛茸茸在微微顫動的巨型小動物時,心就癢癢起來了。

“找吃的。”

将涅頂着一個紅彤彤的鼻子轉過身來,荔枝身上的火就又熄滅了,怎麽能幹那事兒!

“你先回房間,我給你做。”荔枝把書包往沙發上一丢就走到廚房系上了圍裙。

“我想吃豆角炒肉了。”将涅指了指角落裏蔫了的豆角。

“可是蔫了呀,生着病,吃點別的吧。”荔枝拿起豆角就丢在了垃圾桶裏。

“哼。”

将涅也是小孩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氣鼓鼓的團成一團。

“好好,我去買。”

荔枝把坐在地上的将涅抱起來,丢到床上。

啾,将涅就親了荔枝一下。

“小妖精。”

克制,克制,是病人,是病人。

“等我。”

荔枝蹬蹬脫了圍裙,換上鞋急吼吼的出門了。

飯做好,将涅已經窩在床上睡了好一會兒了。仿佛問道豆角的香氣,将涅眯着睜了眼。

“飯好了?”将涅含含糊糊的問道。

“好啦,我的小公主。”荔枝支起将涅專用病號小桌板,放上飯菜,遞過筷子。

“一起吃啊。”

将涅嘴上是這麽說,可是只一雙筷子在自己手裏,還不停的往自己嘴裏加菜。荔枝張着的嘴被晾在一邊。

“唉。”荔枝嘆息一聲,去廚房拿了一副碗筷給自己。

将涅的嘴裏塞的滿滿的,喝下一口湯才說:“今天的飯好吃的很呢!”

“以前的你可是細嚼慢咽的。”荔枝想起了過年在家裏吃飯的場景。“都把我媽吓到了。”

“可,後來就變啦,被咱媽慣的。”将涅說的順口,吃的也不閑着。

“咱媽。”荔枝掂量着這個詞,滿足的笑了。

“可是,很快就不能天天吃到了。”

荔枝趁此機會想還是提一提那件事好了。

“什麽?”将涅低頭只顧吃。

“高三推薦學藝術的事情。”荔枝放下碗筷,看着将涅。

“嗯。”

将涅也放下了碗筷,等着嘴裏的都嚼完了,拿紙巾擦了擦嘴才說道。

“我說你跑回來怎麽這麽着急,是為了這件事。”

“對啊,我要是學藝術就要和你分開了!”荔枝特地強調了離開二字。

“只是一年,我們還有好多個一年呢,不差這一個的。”将涅握住荔枝的手。

“差,就是差。有你,我就不想少這一年。”荔枝頭偏到另外一邊,看着窗外。

“你看,我們才在一起半年不到,就要分開。”

“去集訓,我下周就要走。”

“誰給你做飯。”

“洗衣服。”

“熬藥。”

……

“我都可以學着自己做的。”将涅打斷了失落的荔枝。

“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更好的未來。”

“不然沒有人會看得起我們。”

“我們本來就和其他人不一樣。”

“我們要往上爬。”

“越往上,對人的包容性才越高。”

“才能擺脫那些枷鎖。”

“我計劃的不在于眼前的茍且,而是咱倆的未來。”

“你也相信我們會走很遠的吧。

将涅字字珠玑,吐出的每一句話都讓荔枝嘆然。她從來沒有想過這麽多。她一向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人。

未來?

對于她來說又遙遠又沒有意義,想這些還不如眼下享樂。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荔枝略帶驚愕的點了個頭。

“我當然相信我們會走很遠。”

“我,我願意用這一年,換咱倆更好的未來。”

“我願意。”

荔枝越說越激動,仿佛明天就是一年以後,那人一定還在自己身邊,等自己從考場出來。

“這一年就忍耐一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将涅說着,帶者笑容。重新拿起碗筷,細細的吃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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