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下了個決心
“你應該知道,荔枝現在的狀态十分不好。”決明站道将涅身邊,深夜寂靜的醫院裏一個輕微的聲音都是罪過。
将涅低頭不語,只是點頭。
“你們的事情隼霄都告訴我了。”
聽到決明這麽講,将涅緩緩擡起了頭。
決明抿了一下嘴唇,才講,“說實話,我是反對你們的。只是我媽她走了,我也看出來當時也只有你才能讓荔枝好受一些,也就默認了。”
“荔枝在北京的事我也都知道。”
“誰做的,我也查清楚了。”
“當然,因為這件事,我更是不同意你們的事情了。”
“荔枝還小,不能這樣。”
決明看着将涅,欲言又止。
“我知道。”将涅的悲傷無處存放,溢出來鋪滿了面龐。
“你們都想我離開她。”
“你們都說是為了我們好。”
“可是,你們不知道我已經無法離開她。”
“那你就看着她死掉!”決明努力壓抑着心裏的怒火,咬的牙咯咯作響。
“我不想走。”将涅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決明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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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不得不走!”
“現在躺在裏面的人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親人。”
“為了你,為了救你,進去了!進去了!”
“她要是死了,我一定和你父母沒完!”
決明怒目,直勾勾的盯着将涅,“是你父母做的好事,為了這麽一個小姑娘,竟動用北京的人脈,呵,你還真是寶貝。”
決明說什麽,将涅都受着。盡管這一句句如同鋼釘一般硬生生的打入将涅的身體,她還是受着。
一切都由她起,都是她的罪過。
“病人現在情況穩定下來了,家屬待會有十分鐘的探望時間。”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的醫生摘下了口罩,長舒了一口氣。
“那,我,能進嗎?”決明一聽迫不及待的問道。
“可以,等下護士來帶你們去換衣服。”醫生微笑着點頭。“這個孩子還真是命大,骨折了幾處,腦子什麽的都沒有受損,心跳救回來就好了。”
“謝謝醫生啊。”決明直握着醫生的手道謝。
見醫生走遠了,将涅講道,“我想進去。”
決明半晌不回答,将涅又講道,“我都要走了,不讓我見她最後一面嗎?”
“給你五分鐘。”丢下一句話,決明就走了。
将涅穿好無菌服就進去了,明亮的空間裏,醫療設備滴滴作響,中間病床上的荔枝全身都插着管子。将涅握住她的手,冰涼的仿佛已經死掉了一般。
将涅摸着荔枝臉,看着她緊閉的雙眼,也不知道自己以後還能見到這雙藏着星星的眼睛嗎。
“你要快點好起來。”
“我要走了,帶給你的所有不幸也被我帶走了。”
“要愛惜自己。”
“要記得我。”
“我自私的很,找了戀人就不要把我放心裏,不管是男是女,我都讨厭她。”
将涅眼眶紅着,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她看着沉睡的荔枝,“我要是吻你一下你就能醒來,該有多好。”
“當當。”決明在敲窗戶提醒将涅,到時間了。
“我走了,你快帶你好起來哦。”
将涅沖決明點點頭,起身離開。
将涅和荔枝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分別,竟是會是十年。
“我覺得,說我死了會比較會解釋一些。”
将涅出來,對決明講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謝謝你,放過她。”決明看着将涅背影,終于往後荔枝的悲歡都與這人無關了。
這句話,我也對我父母講過呢。将涅聽着決明的話,不禁覺得無比諷刺。
“荔枝。”
而如今将涅坐在荔枝的病床前,看着這個剛剛清理完傷口累得睡着了的女孩,不覺命運作弄四字十分嘲諷。
一個護士過來輕聲講,“将醫生,去休息一會兒吧,這裏有我們護士看着呢。”
“不用了,我怕她待會醒來找不到我。”将涅友好的拒絕了。
“哪有什麽事情叫我們,那有空床,您也休息一會兒。”說完護士就離開了。
将涅這才把剛才蓋上的被角拉開,兩個人的手安靜地拉在一起。
“想不到,我還會遇見你。”
将涅玩弄着荔枝的小鼻子,見荔枝揮手撥弄,不覺莞爾一笑。
“每次我想你,都會想,你要是結婚了,找到新的女朋友了,怎麽辦。”
“現在想想,我們倆都是一樣的。”
荔枝剛想翻身,卻确碰到了傷口。
“哎呦~”荔枝一聲□□,把自己弄醒了。
“你醒了?”将涅抽出了手。
“嗯,好疼啊。”荔枝看着自己纏着紗布的手臂。
“這個傷口會留疤。”将涅講道。
荔枝看了看,大手一揮,“不要緊,再續個紋身就好了。”
聽荔枝這麽講,将涅才想起荔枝當初骨折應該有傷疤才對啊,難道這些紋身都是……
“你看,這就是上次車禍骨折紋的,酷吧。”荔枝得意的指着紗布上方的紋身。
“怎麽不祛疤呢?”将涅問道。
“我怕去了疤,就會忘了你,這些都是與你相關的,我才不祛呢。”荔枝搖搖頭,“你給的疤,我紋的圖案,多好。”
“腿上的也有?”
“對呀,你要不要看看?”
話音未落,荔枝就要脫褲子。将涅看這傻孩子,要是不制止來個人還不知道要怎麽想呢,連忙按住她。
“不用了。”
“幸好沒有燒到你的腿。”将涅把站在床上的荔枝按倒在床上,“好好躺着。”
“嘿嘿~”荔枝想到自己裝腿傷到了被将涅背起來,傻笑了起來。
“以後不要跟蹤我了。”将涅收了一臉的關心,換了嚴肅臉出來。
“那,你答應了嗎?”荔枝試探的問道,原來她還沒來得及去阻止求婚,就被火勢阻止了自己。
“多虧了你,我逃過一劫。”将涅回答道。
“那就沒有喽!呦吼!”荔枝又不老實的坐了起來,再次企圖站起來,再次被将涅按倒了。
“你放心,我不會嫁給他的。”将涅又講。
荔枝得了便宜還賣乖,湊到将涅耳邊輕聲問道,“那你是不是……會嫁給我呀。”
将涅連蹭一下子就紅了,立刻起身,“什麽嫁不嫁的,我走了。”
“咔噠”一聲,門被将涅關上了,荔枝困惑不解的躺在床上。“這是什麽意思啊?”
“害羞啦?”
“生氣啦?”
“哎,女人心海底針啊~”
回到辦公室,将涅的電話就響了,是母親打來的,“将涅,比爾跟你求婚的事情我們知道了。”
“我不會嫁的。”将涅斬釘截鐵的回答。
“你對比爾不滿意嗎?”
“他哪裏不好了,樣貌,學識,品行,簡直完美。”
“我不喜歡。”
将涅一句話噎住了母親,電話那頭安靜的可怕。
“下個月初,我和你父親會到你的醫院來看病,到時候,我們再細談。”
“好。”将涅回答。
那頭挂掉了電話,将涅仿佛感覺到了萬斤壓力,又要來,又要逼我。看着日歷上的日子,22號,還有八天。
将涅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冊子,冊子已經有些陳舊了,厚厚的承載了将涅十年的思念,一頁一頁,時而潦草,時而認真。
“我曾說過,既然不能相見,那就放肆想念。”
“現在,我卻怕了。”
這次要把你藏好,絕對不讓他們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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