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對話
溫畫螢直接轉身離開, 溫言和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只是望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畫螢她比較認生, 言和你別介意。”
輕柔的女聲在旋轉樓梯處響起, 溫言和擡眼望過去:“張阿姨。”
張優柔站在樓梯上, 噙着溫和笑意:“我需要提醒一句, 但如果你懷疑親子鑒定的真實性,你爸爸會生氣的。”
這一句話顯然是看穿他剛剛的意圖,意有所指。
溫言和身形一頓。
張優柔語氣似乎在勸說:“畫螢是你的親妹妹, 我們虧欠了她許多,你現在應該關心的人是她, 太過于在意一個外人, 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外人?”溫言和擡眼,“原來一個相處了将近二十多年的人是外人。”
“我可能需要彌補畫螢, 但如果我母親還活着,她也不會對溫辭初不管不顧的。”
溫言和:“畫螢我會盡力去彌補的,就不麻煩您費心了。”
說完這句話,溫言和當即離開了溫家。
他親自駛車離開, 助理坐在副駕駛上, 不敢輕易招惹他。
溫言和蹙眉, 卻有一股郁氣湧在心頭,無法排解。
說實話,他只覺得很荒謬。
他知道親子鑒定這件事只有一天。
往常溫辭初總是和他聊些有的沒的, 但這段時間溫辭初顯然沒有來找過他, 只是他工作忙, 沒有很在意,也默認溫辭初同樣工作忙。
Advertisement
當他回到溫家, 看到溫畫螢那怯怯的身影時,溫言和才知道這幾個月裏發生了什麽。
溫旭輕咳一聲:“這才是你的親生妹妹。”
“時間太久了,很多細節都沒有辦法再推敲,但親子鑒定是最有力的證明。”
張優柔還在:“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但也總算是好事多磨,最後還是能和真正的親人團聚……”
又是惡俗的抱錯孩子的故事,但溫言和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最後一通電話,溫辭初的奇怪頓時就有了解釋,最近溫辭初的反常舉動原來都是有跡可循的。
他不是聖人,他沒有辦法割舍下相處二十多年的親情。
但對于溫畫螢,他的感覺更複雜,确實是要彌補,但他還是無法和她産生親近的情感。
助理聽到溫言和的聲音:“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甚至不願意相信那份鑒定報告是真的。”
助理無法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
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腕表折射出冰冷的光。
但他突然想起一個人。
溫言和的助理聽到他的聲音,是濃濃的煩躁。
“給陳以音打電話。”
助理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認:“陳小姐嗎?”
畢竟距離上次聯系陳以音,差不多是一年前了。
溫言和言簡意赅:“想辦法約她出來,就說我有事情找她,是關于溫辭初的。”
相比起無法聯系的溫辭初,陳以音答應得很爽快。
只是陳以音見到溫言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放棄吧,歲歲是不會見你的。”
溫言和後靠着椅子,語氣嘲諷:“原來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陳以音不知道怎麽回答。
溫言和:“你現在給她打電話。”
陳以音不認為這個可行:“就算我給歲歲打電話,只要你說話,她一樣會挂斷電話。”
“我沒想現在電話裏和她聊。”打火機“啪嗒”點燃,随後熄滅,他燃起一支煙,溫言和半阖的眉眼映現在彌散的白霧中,“你找個理由約她出來。”
“你是想借着這個由頭去見她?”
陳以音沒有答應:“我不能這樣騙她。”
“不如給她一點時間,你現在再着急也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我不認為現在是一個好時機,因為我從來沒有問過她的私事,但她這段時間情緒很低落。”
“這段時間?”溫言和捕捉到關鍵字眼,“你最近見過她?”
陳以音頓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沉默地對峙着。
每一分鐘好像被無限拉扯延長,直到出現輕微拉動椅子的聲響,溫言和冷笑一聲,傾身先前。
“陳以音,你就這麽報答我的恩情?”
陳以音坐在對面,用一種很安靜的口吻問道:“如果你不滿意,我再陪你睡一覺夠嗎?”
話音剛落,周遭的氣氛倏然降到零點。
這番話顯然成功激怒了溫言和,高腳杯掉掃落在厚重的地毯上,發出悶響。
他起身徑直離開。
陳以音卻沒有在意,依舊還坐在原處,開始打電話給溫辭初:“歲歲,你現在還在江城嗎?”
溫辭初疑惑:“怎麽了?”
“沒事,你哥哥來找我了,他想要見你,我沒說。”
溫辭初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師姐,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所以你現在怎麽想?”陳以音問,“你想見他嗎?”
溫辭初沉默片刻,才輕聲說:“我不知道怎麽面對他,我現在心中很亂,但我也知道這樣拖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
她也不可能這樣躲下去,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但她還在猶豫地拖着。
陳以音卻說:“你想清楚再見他也不遲,”
苗安安打來電話,語氣很為難:“老板,有一個人想要見你。”
溫辭初已經完全條件反射:“溫言和?”
“不是,是溫畫螢。”
溫辭初本以為溫畫螢還帶着溫言和過來興師問罪,但見面的時候,卻只有溫畫螢一個人。
她們約在工作室裏見面,溫辭初進去的時候,溫畫螢站了起來:“辭初姐姐。”
溫辭初上一次見到她,還是溫畫螢勸她回溫家,那這次估計也是一樣。
但溫畫螢好像看穿她的心思。
“我不是來勸你回去的,我這次來,是想要找你給我定制裙子的。”
溫辭初坐在溫畫螢對面,親手倒了一杯茶,将一杯茶推至她面前:“我記得你上次見我也是用的這個理由。”
上一次在周家,溫畫螢就是用定制禮服的借口勸她回溫家的。
溫畫螢有些臉紅,但依舊鼓起勇氣:“上一次是借口,但這次是真的。”
溫辭初擡眼看她。
“因為我見過你設計的禮服,很漂亮。”
溫辭初的設計風格偏向于夢幻少女風,甜美可人,仙氣飄飄,不少客戶會選擇用于婚紗。
只是她見過張優柔給溫畫螢準備的禮服,更偏向于簡約大氣,和甜美完全沾不上邊。
溫辭初有些好奇:“你喜歡這種風格嗎?”
溫畫螢輕聲說,“可能是因為我從小都沒有得到過這種漂亮衣服吧。”
溫辭初停下:“為什麽?”
她默默翻出了測量尺寸的軟尺,為溫畫螢測量身體尺寸。
溫畫螢似乎很不習慣被人觸碰她的身體,有些緊張地捏了捏自己的手:“其實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是在叔叔嬸嬸家長大的,說得難聽些,就是寄人籬下。”
“因為我叔叔嬸嬸家條件也很一般,養一大家子已經有些勉強了,再加上我一個人,就有些吃不消,所以我小時候的衣服都是撿的堂姐剩下的,直到長大後上高中才好一點。”
溫畫螢笑笑:“因為那時候只能穿校服,就不會有人看得出我的窘迫。”
“這種漂亮的裙子,我只在街上的櫥窗上看見過,潔白幹淨的紗裙,就連我碰一下都會覺得玷污了它,我只能仰望它。”
溫辭初只是聽着,她的心漸漸沉下,明明這些應該是她去經歷的,只是溫畫螢一一替她承受了。
她長在優渥有愛的家中,她沒有吃過一點苦,公主裙對她來說就是最稀疏平常的物件,但對于溫畫螢來說,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
但這些公主裙和愛意一開始就是屬于溫畫螢的。
溫辭初低聲:“對不起。”
溫畫螢繼續說:“我從來沒有感受過有□□氛圍,爸爸和張阿姨對我都很好,所以我很珍惜現在的一切,這些放在過去,都是我做夢都得不到的。”
“對不起,但我真的不想失去現在的一切,這些東西實在是太美好了。”溫畫螢輕聲,“所以我會去迎合他們的想法,讓他們開心,包括勸你回溫家。”
溫畫螢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就同宣洩般:“前幾天家裏給我設了個宴會,但言和哥哥沒有到場,因為他在找你。”
“你知道嗎?言和哥哥因為你,和爸爸大發雷霆。”
溫辭初不可置信:“因為我?”
“對,因為你。”溫畫螢語氣苦澀,“我知道人是沒辦法舍棄二十多年的感情的,就算是小貓小狗也是一樣,我可以理解,但我還是會覺得很難過。”
溫畫螢帶着點希冀,擡眼看向溫辭初:“所以你可以和言和哥哥說清楚嗎?”
說清楚什麽?
但看到溫畫螢的眼神,溫辭初就已經懂了。
是和溫言和說清楚,不要再關心她了,現在需要他關心的人是溫畫螢,而不是她。
溫辭初收起測量尺寸的軟尺,她只是靜靜看着溫畫螢,良久,溫辭初出聲。
“我知道了。”
“我會約他見面的,從此之後,我不會再給你帶來任何困擾的,對不起。”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