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紙盒

溫辭初深吸一口氣, 她需要先做一下心理建設。

畢竟和男人睡覺是她從未踏足過的領域。

溫辭初:【不是,你這太突然了。】

楚傾也同樣驚訝:【不是,你們倆居然沒睡?】

溫辭初:【什麽叫居然?我是純情少女好嗎?】

楚傾:【……我一直以為你們倆是某po上的強|制|愛文學, 結果你們倆還在瑪卡巴卡?】

楚傾:【不對啊, 你這幅樣子我都垂涎三尺, 他這定力也太好了吧!】

楚傾:【聽我的, 今晚把他拿下,他哪裏還記得生氣?】

但她想了想,她現在有沒有事情要求他, 她憑什麽要哄他?

她整個人都忍不住挺起腰杆,他愛生氣就生氣, 他哪裏涼快待哪裏去。

溫辭初:【讓他自己冷靜, 我才不要哄他。】

這男人誰愛哄誰哄!

她靠在座椅上,恰好徐徽的助理給她發來了電影的劇本。

【溫小姐, 這是劇本和一些關于角色的構思。】

溫辭初回了個“好的”,就低頭看起劇本。

電影劇本叫《安瑰》,也是女主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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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劇本比想象中更要吸引人, 一位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安瑰, 因為一次外出, 才發現時局動蕩下的慘況,決定加入保家衛國的隊伍,因為家庭因素能接觸到各界名流, 她從中獲取有用情報, 阻止了敵人的吞并行動, 但卻在一次任務中被發現,她為了保護同伴, 毅然決然犧牲自我,用刀子了結後,墜湖而亡。

她的一生就如玫瑰般濃烈,保衛安寧。

表面是一位傲慢精致的千金,實則是一位嚴謹大膽的地下工作者,所以為了構建養尊處優的角色,需要大量華美的服飾,例如旗袍和禮服。

她還挺喜歡這個角色,也可以看出編劇對這個角色的刻畫很用心。

她有想為這個角色設計服裝的沖動。

助理:【這部電影會在下個月開機,在雲城完成拍攝,為時兩個月左右,我們有了相當成熟的服設團隊配合制作,您不用擔心。】

作為影視的服裝設計師,主要是負責服裝指導,也需要跟着劇組,以便做各種各樣的調整。

她正要回複“好”,卻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還要和裴之默報備。

思考至此,她的視線落在裴之默身上。

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修飾着他的身形線條,挺拔颀長,他單手托腮,微微卷長的發絲遮住他冷白無暇的面容,清冷矜貴。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她還是無數次為他這張臉心動。

似乎察覺到溫辭初的視線,裴之默側過臉和她對視。

溫辭初唇角牽起一絲甜甜笑意,輕眨眼睫,試探般地開口:“如果我說,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你會同意嗎?”

他平靜的眼眸如幽潭,很淡然地掃過她的臉:“你确定要這樣和我談條件?”

言下之意,門都沒有。

上次她想去雲城,但因為那份結婚協議,還被裴之默拒絕了,這次估計結果差不多。

所以為了能順利工作,她還是得哄這個男人。

兩分鐘後,楚傾再次收到溫辭初的消息。

溫辭初:【你這方法有用嗎?】

楚傾:【?你剛剛不是讓他自己冷靜嗎?】

楚傾:【你這是打算為什麽獻身?】

溫辭初:【為工作獻身,做人要能屈能伸。】

楚傾沉寂了幾分鐘,再次發來消息:【我很貼心的,已經讓同城跑腿小哥給你買好了你要用的東西,填的是你的地址,回家記得接收一下,歲寶,為了你的幸福,不用太感謝我。】

朋友太貼心是中什麽樣的體驗?

溫辭初只覺得很複雜。

溫辭初:【……】

楚傾:【下次我離家出走記得收留我。】

熄滅手機屏幕,她擡眼看向一旁的裴之默。

其實也不算是能屈能伸了,因為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覺得自己有點見色起意了。

只是當時她只覺得他可遠觀不可亵玩,高嶺之花怎麽可能輕易讓人攀折?

所以現在能睡高嶺之花,四舍五入是她沒吃虧呀!

裴之默神色很淡,再次和她對上視線。

“幹什麽?”

溫辭初脫口而出:“我在估值。”

他好像不太理解溫辭初的話:“估值?”

溫辭初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沒什麽了,您好好欣賞您的夜景。”

但裴之默卻出聲:“所以你剛剛在估我的值?”

他微微往後靠,語氣平穩:“我的身家,每分鐘都在以六位數的數字在增長。”

但她估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身家啊!

只是再次望向他的時候,他眸色清冷,但五官精致昳麗,卻無比和諧。

溫辭初的腦海裏直接閃過四個大字。

她賺翻了。

他長得這麽好看,吃虧的人應該是他才對,睡他的人,花他的錢,染指高嶺之花,她簡直就是穩賺不賠!

見溫辭初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裴之默很輕微地蹙眉:“不滿意這個估值?”

她忽然錯開眼,沒有再和他對視:“沒事,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些事情。”

剛剛到家,管家已經在地下車庫等候,手中抱着一袋東西:“夫人,這是您的好友送來的,讓我務必轉交給您。”

她的視線落在管家懷中那一兜東西時,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怎麽這麽多!

溫辭初知道裏面的東西是什麽,她怕再遲幾秒就會被人發現,忙不疊地伸手接過:“謝謝,我來拿就好。”

但她伸手接過那瞬間,她才發現那個袋子真的很沉!

沒有準備,她的手被重量拽得往下墜,一個踉跄,恰好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幫她托着。

裴之默的身影擋在她面前:“我幫你拿上去。”

溫辭初努力扯出一絲笑:“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要是中途出了什麽意外,導致裏面的東西灑出來,那她這輩子真的不用見人了。

裴之默倒也沒再堅持,只是看着她左搖右擺地将東西提進電梯中,眸色晦暗。

“裴總,一會還有一個線上會議。”

“嗯,我知道了。”

她一邊費力地把東西搬到她的房間,最後手上用力過度,不小心把袋子甩了出去。

她看着散落滿地的計|生用品,五顏六色,表情凝滞了許久。

楚傾怕是把整家店都搬空了吧?!

緩過神來,她才氣喘籲籲地給楚傾打電話。

楚傾接通電話的時候,聽到她微喘的呼吸聲,下意識問:“我靠你結束了?”

“結束你個頭!”溫辭初拿着手機在房間走着,“是搬你那些東西搬的!你到底買了多少!”

楚傾無辜:“我又不知道你們之間喜歡什麽樣的,就把店裏能買到的全部型號味道系列都拿下了,你自己挑着用哈。”

溫辭初:“……”

楚傾語速很快:“沒事了吧?沒事我不打擾你和裴總了,先挂了。”

對面一陣忙音,溫辭初對着面前那一堆小紙盒陷入沉思。

她也不知道要選哪一個……

最後她選擇點兵點将,随手拿了一盒,将剩下的收拾起來。

但她一想到可以堆成山的計|生用品,她就有點頭疼。

算了,之後再想想怎麽處理吧。

現在最重要的另外一件事。

她給自己兌了一杯甜牛奶百利甜壯膽,甜牛奶百利甜被放置在浴缸旁,水霧袅袅,她站起身用浴巾攏住身體。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還是合法婚姻關系,睡一覺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想到這裏,她鼓起勇氣,敲了敲書房的門。

“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說,可以去你房間等你嗎?”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吊帶睡裙,蓋住窈窕身姿,外面披着薄紗開衫,倚在門邊,有些不自然地環着手。

對面是在開線上會議,裴之默顯然還在工作,但他稍微移開了筆記本電腦,看向面前的溫辭初:“現在說也可以。”

現在?讓她邀請他去睡覺?

對不起,這種事她幹不出來。

溫辭初收回手:“我還是不打擾你工作。”

“我去你卧室等你。”

裴之默凝視她的背影,他總覺得今天的溫辭初有點反常。

他撥打了個電話:“留意一下太太,有什麽問題和我彙報。”

裴之默的卧室還是一如既往,整潔得仿佛沒有人住過。

她揣着點兵點将的小紙盒,坐在床邊,很淡的雪松氣息,是裴之默身上的味道。

很安心。

蓋着裴之默的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明亮的吊燈。

一會裴之默回來,她要先說什麽?

對于這種東西她真的沒有任何經驗。

她翻了個身,抱着被子繼續冥思苦想。

但想個半天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又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的眼皮越發沉重,精神困倦。

而且左等右等,也沒見裴之默回卧室。

做正事前,先睡一會也沒事吧?

……

裴之默的會議持續到淩晨才結束。

這次臨時出了些問題,所以會議結束時間延遲了,好在問題順利解決,結束後他還記着溫辭初有事找他。

裴之默回到卧室時,沒有見到溫辭初,原先整齊的床微微拱起,她整個人蜷在他的被子裏,已經睡着了。

他俯身,沉沉地看着熟睡中的她,眸色平靜如深夜的潭水,深不可測也難以捉摸。

她睡着的樣子很乖,長發披散,濃密眼睫乖巧垂下,睡顏甜美平靜。

良久,他伸出手,卻停在半空,最終也只是替她掖了掖被子。

随後便起身往浴室去。

溫辭初睡得昏昏沉沉,很微弱的吹風機聲戛然而止,門似乎開了,有人走了出來。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

怎麽會有人走動的聲音,她現在在哪裏?

啊,好像是裴之默的房間……

……

她再次放心地閉上眼。

……

等等?!

裴之默?!

溫辭初徹底清醒。

“醒了?”

清越淡然的嗓音響起。

他剛剛洗完澡,清冷淡漠的面容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倦意,但家居服的扣子依舊一絲不茍地系到最上面,禁欲矜貴。

她忍不住攥緊被子。

溫辭初小聲:“我不小心睡着了。”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叫醒你。”

裴之默看向她,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場,驚豔之餘讓人有些心顫。

不是,要是讓裴之默知道她那種圖謀不軌的念頭,她今晚就要去天堂畫設計稿了。

果然,睡男人這件事還是太超前了,她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溫辭初還在胡思亂想,一道陰影覆上,裴之默單手撐着床沿,俯身望着她,眸色平靜,但溫辭初卻莫名感到一種壓迫感。

她一派平靜地注視着她:“找我有什麽事?”

溫辭初這才想起自己的借口:“……我突然想不起來了。”

她決定臨時反悔。

溫辭初努力撐起身子,準備溜之大吉:“那我先回我房間,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

被子掀起,一個小紙盒從床上滾落下來,靜靜躺在淺灰色的地毯上。

裴之默和溫辭初齊齊望去。

淡粉色的紙盒赫然寫着幾個大字。

玻尿酸潤薄,六只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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