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臺風過後, 華城的炎熱到達了新的高度。

處理完公司的事，顧屹安接到了陸今朝的電話。

“小鬼還在睡嗎，她不接我電話。”接通後, 對面傳來了濃郁的抱怨聲。

顧屹安想到昨晚陪她看恐怖片, 是晚了些。

“事情重要嗎，重要的話，你告訴我, 我轉告她。”

“哈？”陸今朝笑了，嘲諷道，“你倆的關系，有好到能傳話的地步嗎？”

顧屹安挑了下眉：“呵, 不知道吧，她昨天還親我了。”

陸今朝笑得猖狂：“是是是，她親你了，還說要嫁給你, 明年給我生一堆外甥。”

顧屹安靠在椅子上, 眼尾的笑意毫不掩飾：“陸今朝，夠可以的啊, 随便一猜就準了。”

“你就繼續吹吧。”末了, 對面傳來咬牙切齒的警告，“還有玩歸玩鬧歸鬧，你要是敢碰我妹，我就創你。”

顧屹安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說吧，什麽事。”

“就是今天她讓星然代購了一樣禮物。”話到這裏, 陸今朝有些難以啓齒。

“怎麽了？”顧屹安凝眉, 茶杯放到唇前, 等待下文。

“竟然是……三條男士內褲, 你說這小鬼是不是找男朋友了？”

顧屹安喝茶的動作一頓。

“你說，三條男士內褲，我一條我爸一條，還有一條給誰？而且這麽私人的東西，也還輪不到她給我買吧，所以你說會不是她給她男朋友買的。”陸今朝猜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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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屹安的臉色也沉下來了。

“對了，最近幾天，你有看見什麽奇奇怪怪的人來找她嗎？”陸今朝暗戳戳打聽，“等我回來，遲早要去會會。”

“前幾天有來過一個。”

“靠！還真有？快告訴我！”

“叫唐朝熙。”

陸今朝那邊沉默了下：“小鬼是真喜歡他啊，這都多少年了，還在跟他牽扯。”

聽到這些，顧屹安轉為面無表情。

他閉上眼睛，想要摒棄陸今朝的碎碎念，但是片刻後狹長的眼眸還是忍不住睜開，露出了裏頭的漆黑陰沉。

他擡頭，臉上有肅殺之氣：“多喜歡？”

陸今朝沒說，只提起一件事：“小鬼高二的時候，長開了，校庡內校外的全是追求者，因為拒絕了很多男生，就被一些王八蛋造了黃謠。那段時間她身心受到的問題很大，學校都不願意去，整個人消沉了很久。”

顧屹安呼吸一滞：“這件事，我怎麽不知道。”

“這事要你知道幹什麽？”

陸今朝沉了語氣，“何況我也是後來大學放假回來才知道這件事的，她每天都把自己關在你送她的畫室裏，日複一日地畫畫。直到後來我看見唐朝熙來找她，還給她帶了一本本子。然後小鬼那天的心情就很好。我想唐朝熙算是她那段黑暗生活的光。”

說到這，陸今朝嘆息一聲，松了口，“如果是他和歲歲在一起，我能同意的。那次去教訓那幾個碎嘴子的王八蛋時，他也跟我一起去了。”

顧屹安聽了這番話，心髒像是被拽緊成一團。

所以這些年小鬼性格變化那麽大，是因為他不在的時候，受欺負了？

“我挂了。”他語氣平靜地說完，然後也不等陸今朝回複，就去找了陸歲歲。

沒在她的房間找到，書房裏也沒有她的身影……

最後顧屹安跑到一樓，在廚房裏發現了她。

午後的光從照下來，她的輪廓都帶着一層虛影，就像是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裏時候那樣，虛無缥缈。

顧屹安緩步走過去，從她身後結結實實地抱住了她的腰，柔聲問她：“在做什麽？”

陸歲歲往他嘴裏塞了塊黃桃，問：“甜不甜。”

“甜。”顧屹安很捧場，最後埋頭在她的肩頸，“但沒有你甜。”

陸歲歲繼續切自己的黃桃：“什麽時候變得油嘴滑舌了？”

“也是，實踐才能出真知。”顧屹安将她翻了個身，困在自己的雙臂之中，“讓哥哥嘗一下，現在的歲歲甜不甜。”

女生笑出了聲。

她把自己挂到他身上：“你想怎麽嘗？”

顧屹安順了順她的發，雙眸裏光影閃閃。

他湊到她額頭處，無比珍惜地親了她一下。

但陸歲歲并不滿足，嬌嗔：“這裏怎麽能親到我的甜，我的甜，在這。”說完，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陸歲歲對于哥哥來說，哪裏都是甜的。”

說着，他将她整個地包圍在自己的懷裏，下巴貼在她的腦袋頂上。男人冷色的眸光因為心疼而沉寂。

陸歲歲發覺了他的情緒不對，仰起頭看他：“顧屹安……你怎麽了？”

“再給哥哥一個機會。”

“什麽？”陸歲歲不明白他突如其來這樣一句話是因為什麽。

顧屹安擡起明顯泛紅的眼，聲音低啞：“讓哥哥能一直陪着你。”

陸歲歲一愣，笑了。

“我現在不相信一生一世，我只相信樂在當下。”陸歲歲捧着顧屹安的臉，“這一刻，只要我們心裏有彼此，就夠了。”

一句話，給顧屹安判了有期徒刑。

不過好在他的字典裏沒有自怨自艾。

她還是小孩的時候，他能勾着她，一口一個心甘情願地叫哥哥。

現在她是大孩子了，他照樣能讓她對他……欲罷不能。

—

下午，陸歲歲窩在房間畫畫。

間或，她聽到下面花園裏傳來顧屹安的輕快笑聲，十足勾人。

少女拿着iPad，靠在陽臺上的柱子，往下眺望，姿态慵懶。

只見水流沖向天空，陽光折射出彩虹。而另一面的月季花牆前，一個只穿了白色背心和休閑褲的身影，正抱着小泡芙洗澡。

小狗兒甩毛發的時候，有水珠濺開，灑落在男人的身上。他沒有介意，而是撩起下擺擦着自己臉上的水。而不經意間……

他的腹肌暴露子在空氣裏，線條優美，光是看着就讓人感覺手感很好。

陸歲歲咬了咬下唇，腦子裏已經有些許旖旎的畫面在快速閃過了——

是他們在床上做的時候，她的指甲會在他背上留下紅痕。

是她的腿交疊着架在他的勁腰上。

是她被他有力的手，摁在後背……

陸歲歲有被自己的腦補羞到。

她放下了iPad，然後披上外套下了樓。

走到花園裏、顧屹安的身後，陸歲歲專注地打量着他的背影。

她發覺離近看，好像更好看了，也更讓人想摸了……

她也沒有猶豫，真就伸了手過去。

幾乎是在觸碰到男人的肱二頭肌時，對方警覺地看了過來，然後他咧開笑問：“怎麽下來了，哥哥吵到你了？”

“沒有，但是你瞅瞅自己，給泡芙洗個澡，怎麽把自己都弄濕了。”

顧屹安轉過去繼續抓小狗，過了一會兒才回她：“不礙事，待會去洗個澡就好。”

“等等。”忽然陸歲歲湊近，将手放到了他的後背上。

顧屹安好奇：“怎麽了？”

“你後背……怎麽那麽多疤？”女生不解出聲。

之前他穿着衣服看不大出來，現在白色的背心濕透了，裏頭的痕跡也都顯現出來了。

顧屹安毫不在意，繼續給小泡芙洗澡：“都是一些舊傷，不礙事的。”

“你別動，站好！”

聽到女孩生氣了，顧屹安也就乖乖地站着讓她看。

陸歲歲緩緩撩起他的衣服，将那些傷痕看得更清楚了，簡直可以用亂七八糟來形容他的背。

“這裏……是因為我？”陸歲歲指着一塊小方塊似的疤痕。

“都有吧，有以前的傷疤，有救你時受的傷，還有在軍隊裏訓練時弄傷的。”

雖然傷疤已經結痂，但陸歲歲還是不敢觸碰。

她隐忍着難過的情緒，問他：“還疼嗎？”

她以為自己真的能對顧屹安毫不在意，可那些關于他們的回憶，還是能刀刀殺她。

她永遠記得顧屹安抱着她撞上鐵網的模樣。

顧屹安本來就是想激發下她對自己的同情心，但眼下見陸歲歲聲音不對勁，他轉過身，柔聲安慰：“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哥哥早就不疼了。”

陸歲歲卻一聲不吭地牽起他，徑直往二樓走。

顧屹安乖乖跟着。

到了房間後，陸歲歲從包裏取出祛疤膏，對着顧屹安半是命令：“脫了。”

“歲歲，哥哥真沒事。”顧屹安見她眼睛有些泛紅，不免有點後悔自己的決定。

“顧屹安，你乖一點。”

“呵，你這小孩用哥哥的語氣，還挺順手拈來？”話是這樣調侃的，但顧屹安還真就乖乖背過了身，撩起衣服脫下。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讓身上的緊實肌肉贲張男性荷爾蒙，性感得讓陸歲歲很想……要他。

少女努力摒棄所有的遐想，專心致志地給他祛疤。

就是顧屹安有點兒別扭：“哥哥一個大老爺們，又不在乎這些。”

“可是我在乎。”陸歲歲凝眉，很是認真，“萬一以後醒來看到這些，吓到我了怎麽辦？”

顧屹安身形一頓，他側過頭來：“想什麽呢，小屁孩。”

“還能想什麽，既然……你想做我男人，至少得保證身體摸起來舒服還好看。”

顧屹安轉過身來，坐在她的床沿，仰頭看她：“可是這些疤痕，就是去不掉了怎麽辦？”

陸歲歲沒有說話。

顧屹安攬着她的腰，把人安置進自己的雙腿裏：“所以歲歲是會嫌棄哥哥嗎？”

“……可能會吧。”說着，陸歲歲雙腿跪到他的大腿上，雙手搭在他身上，“但如果哥哥在別的方面也天賦異禀的話，歲歲還是可以接受的。”

顧屹安疑惑地“嗯”了聲：“比如？”

陸歲歲沒有說話，先是凝望着他，最後猛地彎腰湊過去，親在了他的喉結上。

顧屹安身影一僵，喉結動了動，氣息先是弱了些，緊接着變得急促。

“歲歲。”他伸手攬住少女的腰，“別。”

脖頸處傳來的濕熱，足以讓顧屹安的所有防線都崩潰，再給的多一些，他就會控制不住。

好在陸歲歲放過他了。

她湊到他的耳邊，少女口齒裏是甜美的香味，可她說的話，卻比剛剛的喉結吻更撩人：“哥哥，想做我……男人嗎？”

作者有話說：

每天都感覺自己在往高速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