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盛夏的最後一場暴雨傾瀉而下, 激烈的水流嘩嘩地沖刷着玻璃幕牆。

一道玻璃隔着城市的清爽透徹，還有室內的極致暧味。

陸歲歲被顧屹安提起放到了一側的吧臺上。

她攀附着他，仰頭被迫承受男人時而暴風驟雨、時而綿軟細膩的吻。

他們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不大的空間裏, 唇齒相交的聲響越發清晰。

陸歲歲的小裙子是系帶的，此刻細長條的肩帶松松垮垮地纏繞在她的手臂上，而裙擺已經撩起到了腰際。

一雙骨骼分明的手緊緊貼在她的股骨盡端, 小幅度地動着，卻足以讓少女的眼尾詩意缭繞。

女生摁着顧屹安的手，氣息紊亂：“不要……”

顧屹安沒停手，氣音跟她說話時, 撩人不已：“說，你愛我。”

陸歲歲心裏很崩潰，他這樣懲罰她，還說是他想、發、情？是他想讓她情不自禁吧。

少女的反骨是出了名的, 她埋首于他身前, 半點也不順着他：“這樣對我，我才不要愛你。”

顧屹安眼神一暗, 手速又快了許多。

須臾幾秒, 少女崩潰。

她慌張地連連說了幾句——“愛，我愛你，陸歲歲愛顧屹安。”

可惜沒用，水花飛濺。

最後，顧屹安抽回手, 抱住無力撲落在自己身上的陸歲歲, 一手拍着她後背安撫, 一手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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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上剛剛接吻時摘下的眼鏡, 鏡框下的神情越發冷痞，他跟她說到那件正事：“還去相親嗎？有男朋友和哥哥還不夠嗎？”

陸歲歲一愣，原來他是為了這，在吃醋？在生氣？

她小聲解釋：“我只是開玩笑，也沒有真的要去相親。媽媽介紹好朋友的兒子，我不好意思拒絕。”

這個解釋顧屹安并不滿意。

他黑眸沉沉，聲音嚴肅：“陸歲歲，平日裏哥哥對你太過溫柔，是不是就讓你忘了哥哥也是有脾氣的。”

女生沒有說話。

顧屹安将她瘦弱的身軀箍緊，下巴架在她的肩頸處，難過地呢喃：“既然招惹了哥哥，能不能就不要輕易丢掉我……”

陸歲歲原本還想安撫他，可這時又因為他的話如墜冰窖。

當初，她可以接受他去入伍和北城求學，她喜歡他，所以他去幹什麽她都支持。可是她接受不了他為了別人丢下自己，就算再符合情理，她也忽視不掉那被丢下的難過。

哥哥有星然姐，她從未奢求過他能在第一時間保護自己。

可是說過不會丢下她的顧屹安，在她最難過的時光，也沒有出現。

他為了守跟另一個小朋友的諾言，沒有遵守和她的，那麽以後她也不需要他了。

從暧昧氛圍裏驚醒，陸歲歲猛地去推他：“我、我要回家。”

顧屹安一愣，明顯看到了她眼底的抗拒與疏離，他知道自己不占理，于是近乎卑微地乞求：“別回去了，嗯？哥哥把自己交給你，你想怎麽都可以，哥哥很幹淨……”

陸歲歲呼吸一滞，無可逃避地撞上顧屹安的破碎眼眸。

她從來不知道顧屹安求人的模樣會是這樣，一朵高高在上的花，為心愛的人甘願破碎凋零。

但是他現在的模樣，不就是她想要的報複嗎？

只要再最後一步，她就可以完成了。

想着，陸歲歲用手捧起顧屹安的臉頰，淺淡出聲：“哥哥，其實我沒有過男朋友。”

顧屹安一愣。

陸歲歲擡起雙腿架在他的腰間，嗓音撩人：“但如果你想上位，就還是得賣力點。”

顧屹安因為她的挑釁，再次展開笑靥：“好，待會兒別哭。”

他雙手放到她的臀下，将人提起後，抱去一側的小房間。

等陸歲歲躺到床上後，兩人再度卷在了一起。

黏膩的聲響，十足羞意。

陸歲歲被吻得迷迷瞪瞪的，魂都快沒了半條。

只是想到什麽，她哼哼出聲提醒：“哥哥，我們沒有買那個，不安全。”

顧屹安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她想要的東西。

他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買了的，剛剛去藥店的時候，順手買了一盒。”

陸歲歲愕然，啞着聲音：“你早就……”

“嗯，時刻準備着。”說完，顧屹安把東西拆出來，放進陸歲歲手裏，“幫哥哥。”

“我不會……”

“呵，哥哥忘了，這些沒有人教過歲歲。那哥哥把這些……都教你好嗎？”

陸歲歲心跳驟然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許多。

他是怎麽用給她補課的模樣，說這些的啊？

“先拆開……”

“再取出來。”

顧屹安抓起她的手，讓她拿住那圓環形狀的橡膠膜，“給哥哥套好。”

“不要……”她小聲拒絕，尤其是看見了那處……大得吓人的東西。

陸歲歲有點兒後悔了。

她早就不是什麽小單純了，這些年為了畫畫，某些影片沒少看。

她現在是真的知道顧屹安說自己天賦異禀，不是吹的，而是真的……

“我困了。”她假裝打哈欠，想遁。

顧屹安自然看出來了，他也礙于小姑娘臉皮薄，于是湊到她耳邊哄她：“歲歲，哥哥教你怎麽快樂，你只要享受着學就好。”

“……”禽獸。

男人給自己戴好，而後解開她身上最後的屏障。

陸歲歲看着頭頂的燈光，眼尾紅紅的，要求身上的人：“哥哥，關燈。”

“不關了，關了……哥哥還怎麽給歲歲授課？”

吻變得越發細膩，讓人迷離。

直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少女哭腔出聲：“唔……疼……”

男人停下勢頭，溫柔安撫：“乖，很快就不疼了。”

—

一早，小公寓的門鈴就被人摁響了。

顧屹安套上衣服去開門，來者是孟星然。

“屹安，怎麽是你啊？”孟星然看到顧屹安的那一刻，一臉愕然，“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屹安臉不紅心不跳：“小鬼發燒了，我過來照看一下。”

孟星然聽了，覺得有哪裏不對，又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便淺笑道：“你們這是和好了？”

顧屹安沒正面承認：“這得問小鬼願意不願意和我和好了。但我下位者，不得表現得殷勤些嗎？”

“也是。”孟星然看了看手表，“我等會要去機場送陸今朝，順便把歲歲要我代購的東西給她送來，歲歲既然發燒了，這裏也沒別人，你好好照顧她。”

“嗯，會好好照顧的。”

看着屋內，孟星然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也因為趕時間，把東西給了顧屹安就走了。

男人送走人後，回了小房間。

陸歲歲正趴睡在白色的被窩裏，身上不着寸縷，只有真絲被子蓋在她的腰窩以下。

外面的光照進來，她消瘦的臉蛋兒陷入波浪似的黑發裏，明豔得像是神女。

昨晚的一些畫面在他腦海裏回放。最終顧屹安走過去，趴在她身上，開始親吻她的後背。

不消片刻，身下的女生醒過來，拽着床單悶聲道：“不要了。”

昨天晚上瘋到淩晨兩點的四次，他還不夠嗎？

陸歲歲累得只想裝死，現在全身都是酸疼的，尤其是……

“哥哥已經放好了熱水在浴缸裏，抱你去舒緩一下？”

陸歲歲這才給了好臉色，雙手圈在他的脖頸處，借着他的力坐起來，讓他抱自己去浴室。

不過她想起剛剛有敲門聲：“誰來了？”

“你星然姐，來給你送代購的……內褲。”顧屹安眼神揶揄地劃過她的臉。

陸歲歲點頭：“她沒發現我們之間……”

“發現了也沒怎麽，你還真想把我藏一輩子不成？”顧屹安給人放進浴缸裏，還給弄出一浴缸的泡泡，來掩住她身上的那些痕跡。

陸歲歲聽着他的話，心想，确實想一直藏着……

“對了，禮物是給你的，你出去看看。”

“等會吧，先給你按摩一下。”顧屹安撈起她的手，輕揉起了關節。

片刻後，他痞笑又心疼地握了握她那一掐就紅的手腕，無奈：“嬌氣。”

昨晚要的是瘋狂了點，但沒辦法，愣頭小子一身莽勁，存了二十四年，只待一朝贲張。

好在，她也是享受的。

顧屹安親了她額頭一口：“待會哥哥去買早餐，然後晚上我們去約會，把交往需要的正常儀式都補上。”

“嗯。”陸歲歲被伺候得很舒适，此刻都不想睜眼看他，一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模樣。

顧屹安重新探了探水溫，而後起身離開了浴室，去樓下買早餐。

大約半個小時後，陸歲歲才休息完畢，起來後，她簡單沖洗了一下，然後換上自己的小睡裙，拿手機訂了後天晚上飛明市的機票，又跟唐朝熙說了下自己去不了團建，表示抱歉。

這兩天，好好哄一哄顧屹安，把他哄得迷糊，再致命一擊。

笑着，女生端起新倒的紅酒，走去了陽臺。

—

顧屹安回來的時候，沒有在浴室看到陸歲歲，沒有在床上看見她，廚房、書房都沒有人。

那一刻，涼意四起。

他拿出手機給陸歲歲打電話，但回想起兩人重逢後，幾乎是一直膩在一起，她的手機估計還是把他拉黑的狀态。

打不通。

男人的眼神變得犀利了些許：“陸歲歲。”一些念頭在腦海裏飛速閃過。

這時門外回來的小姑娘，聽到了顧屹安在念自己的名字，一臉茫然：“怎麽了？”

顧屹安擡起眼眸，朝她走了兩步。

陸歲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屹安緊緊抱住了，他修長有力的手臂緊緊纏在她後背上，帶着一絲偏執。

“記住，永遠都不要讓哥哥找不見你。”不要再讓我像之前一樣被你拒于門外，我真的會瘋。

後半句話，藏于顧屹安的唇齒裏，以吻告知陸歲歲他的意思。

他的吻是熾熱還帶了點兇狠懲罰的味道。

“唔……我剛剛只是在陽臺。”

陸歲歲吃痛，但也蜿蜒而上地回吻着他，間隙裏回應他、哄他，“哥哥那麽好，歲歲都離不開你了，怎麽會跑呢。”

顧屹安的心這才安定下來：“等開學後，哥哥要回北城去處理些事情，等哥哥忙完後會去明市找你，乖乖的，好嘛？嗯？”

陸歲歲點點頭：“哥哥，我一定會想你的。”

“嗯，要一直想着哥哥。”

作者有話說：

歲歲喊哥哥的時候，大部分是虛情假意的。喊顧屹安的時候，才是她當下最真實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