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下午, 醫院。

“傷筋動骨一百天。近段時間多休息少走路。”

醫生給陸歲歲的腳貼好傷藥，朝顧屹安叮囑，“做丈夫的, 多幫忙。”

“好的, 醫生。”顧屹安應下，又垂眸看了一眼陸歲歲。

她垂着眼，情緒不佳。

上午的時候, 兩人已經去警局做筆錄了。

偷拍他們的攝像頭就在水晶球裏的太空人眼罩處，不容易被發現。

學校發現這件事後，本想說和。

但這件事，安悅可不答應, 直接從明城趕了過來，以家長的身份，堅決要處理那個學生。

“如果給女生造黃謠的渣滓不被處理，學校就失去了教書育人的屬性, 向社會輸送的也都是心智殘缺、沒有人倫道德的垃圾。一個成年人了, 得為自己負責了。”

學校領導相視一眼，最終決定開除圖海的學籍。

上午在公寓, 陸歲歲見到安悅的第一件事, 就是詢問她，關于這件事她爸媽知道嗎。

安悅看出小姑娘眼底的擔憂，便安撫說：“阿姨沒告訴他們。”

陸歲歲這才放心，就算再難過，這些糟心事, 她也不想讓爸爸媽媽知道。

從醫院回來的車上, 顧屹安見陸歲歲靠在車窗上, 神情恹恹的, 掩去眼底的肅冷，溫柔地揉過陸歲歲的腦袋：“今後哥哥會永遠在，也會永遠保護你。”

這件事，不是這麽容易就算了的，他等五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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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歲歲望着外面，聲音悶悶的：“其實我是無所謂啦，金剛心已經練出來了。就是難過因為我還連累到你了。”

“嗯？”

“他們說，你這麽帥，很可能是被我陸歲歲包養的。”

“呵，那小富婆要包養我嗎？”顧屹安點點她的鼻尖兒，“不對，應該說，昨晚的服務，還包你滿意嗎？”

陸歲歲扭過頭龇牙咧嘴地看他。

只是，小姑娘突然想起安阿姨還在公寓等他們，而他們昨晚在小房間裏做了那種事，垃圾桶沒倒，裏面好像都是杜蕾那個斯……

“啊啊啊啊啊！安阿姨一定知道昨晚我們做那種事情了。嗚嗚，我沒臉見人了。”她拿起顧屹安的外套，蓋住自己的臉，簡直是羞憤欲死。

後視鏡裏，印出男人放松後的眼眸。

他能看出來，陸歲歲的注意力轉到這了，心情應該是真的沒啥了。

但同時，他也更心疼了。

當初她還那麽小，也遭受過這樣無端的惡意。

顧屹安蓋住她的手，拍了拍：“等會兒哥哥被罵，你替哥哥說點好話。”

“嗯？被罵？為什麽是你被罵？”陸歲歲不解。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顧屹安的意思。

顧屹安把她帶回公寓裏，把她放到小房間後就去客廳了。

陸歲歲杠準備刷一會兒手機，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安阿姨對顧屹安的罵聲——

“你能對她負一輩子的責任，對她一輩子好嗎？也怪媽媽走的急，沒有好好對你說教過，才讓你昨晚對歲歲做了這樣的事！”

“我能。”兩個字是顧屹安的堅定，後面是顧屹安的宣言，“我疼她、愛她，如果以命換命，我也能給她。”

“顧屹安，你也太想當然了，結婚是一輩子的事，萬一以後你不喜歡了，讓歲歲受傷了怎麽辦？你怎麽向她爸媽交代？你讓媽媽怎麽面對歲歲和你叔叔阿姨。”

“所以，我覺得給叔叔阿姨最好的交代就是，他們的歲歲以後會在我的愛裏，被幸福和快樂滋養。我會守好她，不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安阿姨沉默了一會兒，道：“歲歲的生日估計會回去過，你自己去交代吧。”

“嗯。”

很快，安阿姨的聲音又輕松了：“不過你這小子可以啊，能讓我們歲歲看得上你。”

顧屹安發出難得臭屁的傲嬌音：“那是，我誰啊。那小孩兒高中就暗戀我，是這小孩挑對象的眼光也算是我養起來的。”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歲歲愛吃什麽都去買點，把她可得照顧好了，她要是跟着你瘦了，媽媽第一個不答應你們。”

“知道。”

“不過……阿朝不是說，不讓你觊觎歲歲嗎，你這樣不怕被打？”

“我覺得，妹夫受點哥哥的訓，也是應該的。”

安悅：“……”

偷聽牆角的陸歲歲：“……”

啊啊啊啊啊，顧屹安他臉皮怎麽這麽厚了啊。

不多久，安阿姨說還要回華城一趟，走到小房間來給歲歲交代一些事項，最後耳提面命地指着兩個人：“別讓我提早當奶奶。”

陸歲歲羞紅了臉：“阿姨……我……”

“歲歲，阿姨能先向你預支一樣東西嗎？”安悅一臉期待。

陸歲歲懵懵的：“什麽？”

“叫阿姨一聲媽媽。”

陸歲歲這下整個人都紅透了。

一旁顧屹安“啧”了一聲：“你又逗她，羞哭了你哄？”

“我哪就那麽容易哭了！”陸歲歲不服，然後湊向安阿姨，甜膩膩的，“媽媽。”

“诶！”安悅滿心歡喜地應下，一雙眼睛裏是星星點點在閃爍。

其實這聲媽媽，安悅也受之無愧。

那些年她對陸歲歲的照顧，确實像是一個媽媽那樣，無微不至。

安悅又坐了一會兒，然後安撫歲歲，關于圖海的事情，她都會去跟進的，讓她在家裏安心養傷，那些視頻已經讓她顧叔叔找人全網下掉了。

陸歲歲表示自己添麻煩了。

安悅笑了笑：“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後更是一家人。如果你屹安哥哥有哪裏欺負你的，都告訴阿姨。”

說到這，安悅看向顧屹安，惡狠狠的，“看阿姨不好好教訓他！”

“媽，是我該告狀吧，這小孩都五年不理我，也不見你們勸和一下，到現在還要被這樣對待。”顧屹安不服。

安悅才不理他，只出門前再三交代：“記住，做好措施！”

她也不是什麽老古董，年輕人有點性生活很正常。

顧屹安怕待會陸歲歲聽到真的羞哭，連忙道：“知道了。我送你去高鐵站。”

“送什麽送，你爸在樓下一直等我呢，就是不想見你才沒上來。你以後找個機會跟你爸求求情，然後喝喝茶，父子之間哪有隔夜仇的。”

“好。”

“回去照顧歲歲吧。”說着，安悅拍拍顧屹安的肩膀，“我兒子真能幹。”

顧屹安看着自家母上大人那眼底都是欣喜的模樣，就知道其實她很滿意自己能和歲歲在一起。

—

宿舍群裏，三個室友一直起哄讓陸歲歲帶男朋友請吃飯。

歲歲答應了，答應她們等她腳傷好了以後再說。

不過……

想到自己的事情鬧得不大不小，不知道陸今朝那家夥知不知道。

于是陸歲歲給人發了消息過去：「哥哥~」附加一張可愛表情包。

陸今朝回得很快：「有屁就放，你哥拍電影呢。」

「哥哥，你什麽時候回家呀~」她這次發了語音，聲音是無比的矯揉造作。

「你丫的發春呢，想要男朋友就去找，你哥是有嫂子的。」

陸歲歲試探性地發了消息過去：「哥哥，那我去找男朋友的話，什麽人不能碰啊？」

「一犯錯誤就抱着你痛哭流涕還要下跪的、喜歡PUA你、不喜歡給你花錢的、沒你屹安哥對你上心的，總之還有很多。陸歲歲，聽好了，寧願單身快樂，也不要随便找一個渣男回來。」

「明白！」

陸歲歲又追加了一句：「我找個顧屹安回來就對了吧。」

「嗯。」

就在陸歲歲準備告訴他真相的時候，他又追加一句：「但你敢把顧屹安找回來，看哥哥不削了你和他。不聊了，開機了。」

陸歲歲看着手機最後的聊天界面，嘆了口氣：“反正我是找了，既然你不樂意，那就不告訴你了吧。”

放下手機，陸歲歲踮着腳去了浴室裏。

而另一邊，顧屹安正在處理公司的事情，忽然手機收到了陸今朝的消息，是一則錄音。

他點開，只聽得自己的小女朋友，用嗲嗲的聲音撒嬌：“哥哥~你什麽時候回家呀~”

顧屹安蹙眉，剛想問陸歲歲在叫誰，就看到聊天框裏，陸今朝開始炫耀——

「啧，你說啊，這有親妹妹就是不一樣，這叫起來，骨頭都酥了，我妹啊，都這麽大了，還那麽粘人，你說說，真是。」

顧屹安眸色幽深，發過去一句：「是啊，那麽大了，還那麽粘人。」

昨晚不給的時候，還哼哼唧唧地要。

陸今朝：「現在人不這麽叫你了吧，紮心不。」

顧屹安：「是不這樣叫了。」是叫daddy呢。

陸今朝：「我以前還以為我妹有多喜歡你，現在看來，她還是喜歡我這個親哥。」

顧屹安知道他這是在氣自己。

于是，他把手機放到自己唇邊，摁下語音，冷冰冰地問他：“哥哥，你什麽時候回家。”

陸今朝：「……」

陸今朝：「！！！」

陸今朝：「啊啊啊走開！！！顧屹安，我不喜歡男的啊，我跟你表姨是一對，你別拆我們！！！」

顧屹安嗤笑一聲，把手機關上，走向小卧室。

“歲歲。”

“啊？我在洗澡。”浴室裏傳來她的回應，間或還哼着歌，聽上去心情不錯。

顧屹安慢條斯理地解開皮帶的卡扣。

随即，開門進去了。

裏頭原本在快樂洗刷刷的陸歲歲立馬扯過浴巾給自己遮住：“你、你怎麽進來了。”

下一瞬，顧屹安就将她箍進懷裏。

熱水沖刷而下，染濕了他的衣服，水珠順着顧屹安的身軀蔓延到陸歲歲的身上，他們因水而黏連在一起。

“吃醋了，要哄。”顧屹安的聲音裏有委屈。

“哈，怎麽就吃醋了，你吃誰的醋啊，不對啊……我就你一個，你能跟誰吃醋？餅餅？”

顧屹安低頭含住她的唇，不予回答。

他只想讓她叫自己哥哥，但這是最難做到的事，那就只是忍着了。

不過，哄着她叫自己老公，或許可以纾解……

想着男人加深了吻，動作也開始往下探去。

浴室裏，氤氲的霧氣下，濕熱彌漫，也是他們在朦胧裏糾纏。

作者有話說：

猜猜後來陸今朝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