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年前尺素就已經在他這裏待過挺長一段時間了,雖然中間有四天沒來,一進門有些犯怵,不過兩分鐘就好了,尺素比較皮,爬高踩低的,商臨有時候怕它摔下來,畢竟這只貓聽不見,好在它平衡能力不錯。
只是有一點,尺素喜歡鑽櫃子,不管什麽櫃子,只有門好開一點的,它就能自己鑽進去,以至于商臨經常看不見它在哪兒,叫了也聽不見,只能自己挨個找,衣櫃,櫥櫃,浴室的吊櫃,沒有它鑽不進去的地方。
商臨去洗個澡的功夫,尺素又不見了,商臨現在也懶得找,反正在家裏也丢不了,不理它到時候自己就跑出來了,前些天祁路揚給他了幾篇文章,他在家裏也靜不下心,這下得趕緊趕工,拿着筆記本窩在窗戶前的小沙發上翻譯,果不其然一會兒手邊的小矮幾上就多出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尺素正試圖去喝他杯子裏的水,奈何杯口有些窄她夠不到,反而把自己的臉給卡到裏面去了,半天卸不下來,還好裏面的水不多,不然叫它那樣瘋了似的甩腦袋,水非把它嗆了不可。
尺素胸前的毛兒被水給浸濕了,商臨拿手機快速給它拍了張照,然後啼笑皆非地幫它把杯子取了下來,給它揉了揉被卡得有點炸毛的腦袋:“沒事兒沒事兒,下次別傻了啊,以為自己巴掌臉呢。”
尺素喵嗚一聲鑽進他懷裏不肯出來了,他打字就要趴在他肩膀上,商臨覺得跟戴了條自動發熱的真毛圍脖一樣,暖和得不行。
把三篇文章都翻完商臨動了動脖子,尺素還沒下去,挂在他脖子上睡得香,商臨後知後覺地發現脖子有點酸。
想着叫它也聽不見,索性直接把貓拽了下來抱在懷裏上了床。
他把照片給白羲和發了過去,白羲和回複得很快:沒把你床單什麽的弄濕吧?
商臨:沒有,水不多,就是尺素的毛毛濕了點,這會兒也幹了。
白羲和無奈:太鬧騰了,跟二皮有的一拼。
商臨:還行,我看挺有意思的。
第二天早上,商臨剛起來給尺素倒了貓糧換了貓砂和水,白羲和就拎着幾袋子菜來了。
“這麽早。”商臨把菜放進廚房。
“醒的早,早上那夥老年人挺瘋狂,我去超市買菜差點被擠得出不來。”白羲和朝正在玩兒球的尺素伸手,尺素立馬放棄玩具轉而投入了白羲和的懷抱。
“那你吃飯了麽?”商臨問。
“還沒有,等你投喂呢。”白羲和把尺素穩穩抱好,跟着商臨進廚房:“準備做什麽啊大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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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臨失笑:“看你想吃什麽,我應該都能做吧。”
“随便吧,你看怎麽方便怎麽弄。”
“那……吃個手抓餅吧?金槍魚的可以嗎?”
“可以,我不挑。”
倆人吃了早飯才十點,商臨昨天晚上起了面團,打算蒸點花卷吃。
栗予廷和祁路揚兩人來的時候帶了幾盒東西,有點像過年竄親戚,進門就道了一句新年快樂,祁路揚加了一句:“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栗予廷啧了一聲把他拽走了。
“你們要是餓的話,我剛蒸了花卷,先吃幾個。”商臨端了一盤出來。
“哇。”栗予廷笑道:“這花卷也忒袖珍了,一口一個啊。”
“嗯,我蒸了挺多,喜歡的話一會兒拿些走。”
說話間祁路揚已經吃了三個,鼓着腮幫子含糊不清道:“那多不好意思,在你這兒連吃帶拿的。”
商臨笑笑沒說話,栗予廷嫌棄地扒拉一下他的頭發:“吃完再說話行不行,我都怕你噴出來。”
午飯就是普通的米飯炒菜,一盤孜然炒肉,一盆水煮肉片,一道剁椒魚頭,一盤蒜蓉油麥菜,一道豬肚湯,還有松仁玉米。
“臨哥,我覺得我以後可能沒辦法下館子了,你把我口味都養刁了。”祁路揚揉了揉肚子道。
栗予廷給他抽了張紙:“把嘴擦擦,都是油,那我做得您還能吃麽?”
“能啊。”祁路揚點點頭:“你做得也好吃。”
白羲和失笑:“你口味挺奇怪啊,栗予廷做得跟商臨比差遠了吧?”
栗予廷不樂意了:“哎哎哎,怎麽說話呢?”
白羲和笑得更開心了:“實話。”
祁路揚搖搖頭:“可能我把栗予廷做得吃慣了?”
栗予廷哼了一聲:“天天吃我做的,你再嫌棄我以後就不做了,樂得清閑。”
祁路揚委屈:“我什麽也沒說啊,明明是老白嫌棄你。”
“他自己還做不明白呢,有什麽好嫌棄我的,你還說你嘴養刁了,我怎麽倒覺得是他呢。”
白羲和看了商臨一眼,撐着額頭笑了。
尺素跳上白羲和的膝頭,看着桌上的大魚大肉,眼裏的渴望是藏不住的,大着膽子湊近了去聞白羲和碗裏還沒來得及吃得魚,頓時被辣椒嗆得打了好幾個噴嚏。
幾人都被它逗笑了。
這幾天尺素在商臨這兒就一直沒洗澡,去醫院的前一天白羲和拿了個毯子和吹風機過來,晚上多待了一會兒給尺素洗了個澡。
明天就要去做絕育了,商臨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緊張,可能是因為尺素也算是自己看着從個小不點兒長到現在的,雖然自己沒怎麽盡力,但到底還是有點不一樣。
白羲和給尺素吹毛兒的時候就覺得商臨有點欲言又止,主動詢問道:“怎麽了?”
商臨抿着嘴唇沉吟了一會兒:“我是想……給你把那間次卧收拾出來,你這幾天在我這兒住吧?”
白羲和愣了一下,看着他半天沒說話。
“額……”商臨揉了揉鼻子:“我是想你每天早上過來晚上又回去的,太麻煩了,雖然是挺近,但是晚上萬一出什麽狀況我又得給你打電話你還得跑過來,不如這幾天直接住在我這兒,幹什麽都方便,你要回去喂貓,可以趁尺素睡着了回去待一會兒。”
白羲和道:“我習慣了每天晚上抱一只貓睡覺,過年回家抱的是毛絨玩具。”
商臨呆了一呆:“毛……毛絨玩具?”
白羲和看上去,怎麽着也不會是晚上睡覺會抱毛絨玩具的人啊!
白羲和笑了:“我小時候的,我媽一直沒扔,洗得顏色都快掉完了。”
商臨聞言也跟着笑了兩聲:“那……反正剩下的貓都大了,你要抱,就每天帶一只回來也行,一只也好看着,不會發生去年的狀況。”
白羲和沉默着,心想這樣有點兒太麻煩商臨了,把尺素擱在這兒照顧已經夠叨擾他,自己再住過來,每天還帶一只貓回來,豈不是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了,還得吃商臨做的飯,未免太過……沒有這樣的道理。
“其實……你不必覺得這是麻煩我,因為如果是栗予廷的話,你估計早就答應了,說到底,你還是對我……”
“行。”白羲和打斷他,摸了摸懷裏的尺素:“你要不嫌我煩,我就在這兒住。”
他答應地太快,商臨一時半會兒地倒是沒反應過來:“啊?哦,哦。”
說罷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起身去收拾客卧了,套被罩兒的時候他就在想,剛剛的話是不是說得太矯情了,如果這事兒放他身上,可能要比白羲和還不樂意,畢竟……他存了點兒心思,處起來就有點偏離正常朋友的軌道了,說實話,他當然也是有私心的,他就想讓白羲和在這兒住,尺素只是個借口罷了。
他搓了搓自己的臉,心裏想到:變壞了啊商臨。
白羲和在沙發上拿逗貓棒跟尺素玩兒,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尺素都已經撲到了,白羲和還沒把逗貓棒拿走,尺素抱着啃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喵得叫了一聲,不跟白羲和玩兒了,轉而去找商臨。
白羲和轉頭看了客卧裏的商臨一眼,覺得有點無奈,又有點想笑,答應那麽快只是害怕商臨再繼續說下去就成了他不重情重義了,不過就是住幾天,倆人也挺熟了,都是男的也沒那麽矯情,既然他邀請,就厚着臉皮住幾天也無妨。
不過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能住的,白羲和回去收拾了幾件衣服和一點日常用品塞進包兒裏,打算明天去接商臨的時候就帶上。
做手術之前不能吃飯喝水,商臨就沒給尺素喂,任它在自己懷裏扭來扭去地撒嬌也不為所動,等着到約定的時間下樓,他們約的是九點,白羲和習慣早到,來了也沒催商臨,就在樓底下等着。
商臨進了副駕,才發現後座上滿滿當當放了一排的東西,不由地有些驚愕:“都是給它用的嗎?”
白羲和搖搖頭:“還有一個包是我的東西,剩下都是給它的,按說寵物醫院也有,但是他們那裏收費貴将近一倍,所以就自己買了。”
尺素頭一次坐車,好像還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麽似的,好奇地抓來撓去,還要立起來去夠白羲和在車上挂的香水,好一通鬧騰,就差上車頂了,商臨按了幾次按不動索性不理它了,白羲和也搖搖頭道:“讓它鬧吧,這做完回去得一周左右鬧騰不了,別憋壞了。”
白羲和是提前預約過的,他在這兒給那麽多貓咪做過檢查和絕育,醫生和護士都已經認識他了,笑眯眯地出來迎接。
母貓做絕育比公貓要複雜一些,手術時間也長,倆人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尺素才被抱出來,身上穿了見粉色的手術服,也看不見傷口怎麽樣,麻醉已經過去了,平日裏調皮搗蛋的貓兒沒什麽力氣,看見白羲和跟商臨虛弱地喵了一聲,閉上眼睛休憩了。
這下商臨是不敢抱了,白羲和把尺素小心翼翼地接過,在懷裏放平抱好了,雖然知道白羲和都懂,醫生也還是照例跟白羲和叮囑了一番,倆人等着尺素稍微精神了一點這才抱着它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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