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卿本佳人

14

城外樹林悄然靜谧,秋疏站在樹下,青紗遮面的她清絕而又飄忽。

“門主,隐香打聽到千毒教的人今晚要對白掌櫃的女兒下手。他們捉蘇姑娘不成,便找到另一個體質陰寒的女子。”

“雖說千毒教對蘇子傾忌憚,但蘇曦和始終處于危險當中,我們應該盡快想辦法破壞千毒教整個計劃,這樣一次次救人過于被動。”

“可是門主,千毒教的實力不可小觑。單單憑借我們的力量,實在有些困難。”

“這是當然,剿滅千毒教必須聯合其他門派。這需要一段時間。隐香,今晚我們去救那名女子,你去清芙樓把非煙一起叫上。這次千毒教必定吸取了上次蘇子傾的教訓,多派了人手,我們務必小心謹慎。”

“是,門主。”

“上次刺殺我爹的原因查出來了麽?”

“回門主,非煙姐姐說應經有些眉目,但尚須些時日,門主不必着急。”

“好,你去找非煙,我先去白掌櫃家探探情況。”

“門主小心,隐香這就去。”

此時夜已深沉,尹秋疏踏着輕功悄悄到了白掌櫃女兒的房頂,揭開一片青瓦,她看見了裏面的一名女子,杏黃色的百褶裙,外面是一件繡着芍藥花的輕薄長衫。長長的頭發梳成了随雲髻,簪了一支白色的珍珠簪。她聽見裏面的丫環說:“小姐,我去打洗臉水。”

“去吧。”那女子聲音悅耳動聽。應該是個美人,秋疏在心裏想道。旋即接着微弱的燈光,她看清了那名女子的容貌,姿色上乘,秀麗清雅,耳垂上懸着的流蘇珍珠簪更襯得她清秀可人。

忽然,秋疏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她悄悄走到二樓,隐藏在轉角的白牆之後。幾名身穿夜行衣的殺手悄悄走到白姑娘的房門外,透過窗縫觀察裏面的動靜。秋疏從袖中劃出六枚銀針,刺中了那幾名殺手的眉心。六名殺手還未來得及看清秋疏的模樣,已經悉數倒地。剛巧打水的丫環走上來,看見這一幕害怕得大叫起來,驚動了跟随在後面的殺手。那些應聲而來的殺手匆匆趕來,看見地上的屍體,立刻拔出腰間的劍向四周張望。秋疏知道這一戰無可避免,便先從窗戶闖入白姑娘的房間,将她護在身後。那些殺手聞聲破門而入。

“你是什麽人?”白姑娘顯然受到了驚吓。

“姑娘你別害怕,我會讓你安然無恙的。”尹秋疏回過頭舒展眉眼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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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殺了我們的兄弟?你究竟是誰?”領頭的殺手憤怒問道。

“我是誰?呆會兒你就知道了。不過,恐怕你知道之後就得死了。”尹秋疏冷冷說道。

“門主。”隐香和步非煙帶着數十名弟子趕到了房門口。

“我說過,會讓你知道的。”說罷,秋疏取出袖中的碧水笛,将內力聚于其上,向殺手劈出一道綠光。随着欄杆應聲而斷,雙方已經交戰起來。一名殺手提起劍向秋疏沖來,她回身避開攻擊,狠狠在他右手上一擊,那名殺手吃痛丢掉了劍,秋疏的碧水笛瞬間封喉。這時,三名殺手向白姑娘沖去,秋疏擋在她面前,劈出一道掌風,三名殺手顯然功夫不弱,避開了攻擊。秋疏一個轉身,劃出三枚銀針,其中兩人沒有防備,倒地而亡,剩下的一名殺手顯然是害怕了,秋疏将碧水笛推出,從那名殺手的身體中直穿而過,血液還未來得及地下已斷了呼吸。秋疏拉着白姑娘的手說:“你沒事吧?”

“沒……沒事。”她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知怎樣說話。

此時,非煙帶着弟子已經将殺手全部解決,整個屋子裏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屍體。

“白姑娘,現在已經沒事了。以後務必多加小心。”秋疏的笑容讓白姑娘感到了安心。

“謝謝你們。我叫白芍,不知姑娘貴姓芳名?”

“知道也無意義,有緣再見吧。白姑娘,我們走了。”秋疏帶着弟子打算離開。

“這就想走了?你們傷了我千毒教這麽多的人,就當真這麽輕松走掉?”屋外忽然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秋疏望去,看見了一名蒙面的紫衣女子,身後還跟随着兩名劍婢。

“那你想要如何?”紀青瓷話語冷淡。

“紀門主,我只是想請你去千毒教一敘,沒有別的意思。”那名紫衣女子聲音甚是妩媚。

“不必了。”

“我可是真心誠意請你去?你竟如此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女子笑得詭異。

“青瓷從不去不想去的地方。這位姑娘,恐怕這次你要失望而歸了。”

“話可不要說得這麽絕對,紀門主可知道,有時候拒絕別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哦?是麽?那我倒是想領教一下這所謂的代價。”秋疏取出碧水笛,向那名紫衣姑娘攻去,兩名劍婢也随之向非煙和隐香發起了攻擊。那紫衣女子從袖中滑出一根軟鋼絲,那鋼絲柔軟尖銳,直直向秋疏刺去。秋疏揮手打掉她的攻擊,以笛代劍向她刺去,那女子回身一避,将軟鋼絲的一端環繞在左手的食指上,向秋疏的咽喉襲去,秋疏淩空而起,落在那女子的身後,朝她背上擊出一掌,那女子毫不示弱,轉身揮出鋼絲,那鋼絲像一條靈蛇,蜿蜒而來,秋疏取出碧水笛,纏繞住襲來的鋼絲,将內力彙聚在笛身,內力化作一道青色的光沿着鋼絲向那女子攻去。那女子快速甩開纏繞鋼絲的碧水笛,劈出一道掌風,秋疏避開來。這時秋疏聽見隐香的叫聲,她立即望去。隐香的武功雖是上乘,但內力尚淺,那名劍婢的淩厲攻勢她顯然有些招架不住,一不留神被刺傷了右臂。非煙和另一名劍婢不相上下,因此不能去幫隐香。秋疏立即擋在隐香身前,與那名劍婢交手。那名劍婢內功不淺,出手狠辣,招招取人性命。秋疏避開她的攻擊,意欲打落她手中的劍,卻沒有注意那紫衣女子射來一支袖镖。

“門主小心。”隐香從身後抱住秋疏,那支镖立即刺入隐香的肩背。

“隐香。”非煙和秋疏同時叫出聲來。

“我沒事。”隐香的聲音虛弱無力。

“你……”秋疏惱怒地望着紫衣女子,以更為淩厲的招式向她攻去,那女子本就不是秋疏的對手,在淩厲的招式下迅速落敗。秋疏轉身又向那兩名劍婢攻去,那兩名劍婢避之不及,都傷在了秋疏的笛下。

“好,紀青瓷,這次算我失敗了。以後我們還會相見的。”說罷,她從袖中灑出毒粉,秋疏和衆人立即掩住口鼻,那紫衣女子帶着兩名劍婢迅速離去。

“隐香,你怎麽樣?”秋疏跑過去扶起躺在地上的隐香,十分着急。

“門主,我沒事,就是覺得沒什麽力氣。”隐香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有毒,門主,那支镖有毒。”非煙看着隐香傷口處的黑血,大聲說道。

秋疏看着傷口,深深刺入肩胛骨中,血液不斷流出來,她抱着隐香,聲音已經哽咽:“隐香,我帶你去看大夫,別怕。”

“紀姑娘,隐香姑娘她怎麽樣了?”白芍走上前來關切問道。

“白姑娘,你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以後務必小心,我們要告辭了。”

“紀姑娘,隐香姑娘受了傷不能走動。如果你信任我的話,不如先将她放在我的床上,我會照顧她,你和非煙姑娘出去找大夫,如何?”

“那就麻煩白姑娘了。”

“你們救了我一命,做這些本就是應該的。你們快去吧。”

“好。非煙,我們走。”

現在已經是深夜,醫館全部都關了門。秋疏一間一間地敲,可都沒有人來開門。情急之下,她和非煙越過院牆,直接闖入醫館的後院。可當她們到時,發現大夫已經被殺,血液還是新鮮的,一定是剛死不久。

“一定是千毒教知道我們會找大夫解毒,所以殺了這些大夫。她是想逼我們去向他們要解藥。”非煙憤怒說道。

“快,我們快去其它醫館,說不定還有幸存的大夫。”秋疏說罷匆匆沖出後院。

她們走了一間又一間醫館,可大夫已經全部遇害。非煙提起劍說:“我去找千毒教的要解藥。”

“不許去。”秋疏大聲喝道。

“可隐香會死的。”

“我們現在去也會死的。以我們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千毒教的對手,你想救隐香的最後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麽?”

“可是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一定要去。”非煙情緒十分激動。

“回來。”秋疏擋在她身前。

“門主,你讓我去吧。”

“去幹什麽?去送死?”

“可是……”

“非煙,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秋疏輕輕拭去非煙的淚水,輕聲說道。

“門主,我們該怎麽辦?”非煙望着她,不知所措。

“你讓我想一想。”秋疏輕聲說道。驀地,她想起了那枚玉佩,立即從腰間取出來對非煙說:“你先回去照顧隐香,我去找一個人幫忙。”

“門主……”非煙還未說完,秋疏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秋疏踏着輕功在清絕宮門前停下,舉起那枚玉佩對門口的護衛說:“我要見你們尊主,麻煩通報一聲。就說紀青瓷有要事相求。”

那兩名護衛看見清絕宮的信物,立即說道:“請姑娘稍等片刻,我們這就去。”

秋疏站在門外,想着隐香的傷勢,煞是着急。旋即她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回過頭看見碧玉生站在她面前。

“紀姑娘,遇到了什麽事?你看起來甚是着急。”

“碧公子,我的朋友中毒了,求您救他一命。”

“城裏的大夫呢?”

“他們全部都被千毒教所殺。碧公子,我的朋友現在十分危險,請求您救救她。”

“紀姑娘,我既然答應過你,必然說到做到。走吧。”

“謝謝。”秋疏虛弱一笑,她因為長時間的交戰消耗了太多的內力,又使用輕功太久,內力一耗再耗,身體支撐不住向前倒去。

“紀姑娘,你沒事吧?”碧玉生立即接住她,秋疏恍惚之間聞到了一陣木檀香氣,擡頭看見了碧玉生溫柔好看的眉眼,意識到自己倒在了碧玉生的懷中。

“紀姑娘,你身體過于虛弱,不如在我宮中稍作休息,我去救你的朋友。”碧玉生吐氣如蘭,秋疏心裏安寧許多。

“沒關系,我尚且支撐得住。碧公子,我帶你去。”秋疏試圖站起身,可無論怎樣都使不上力氣。

“紀姑娘,你不用逞強了。你告訴我,你的朋友現在何處?”

“在城東的白掌櫃家中。你沿着東街一直走,盡頭的一家就是。”

“好,我這就去。你們兩個扶紀姑娘進宮休息。”說罷,動作極其輕柔地将秋疏交給兩名護衛,繼而對秋疏說:“不用擔心,你的朋友會沒事的,相信我。”說完便踏着輕功離開了。

秋疏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甚是安心。她知道,隐香一定會沒事的。她相信他。秋疏這樣想着,疲憊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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