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山雨欲來

17

碎玉門。

“隐香，吩咐你辦的事怎麽樣了？”秋疏站在大堂，面色凝重。

“回門主，我已經安排了人在六名女子的身邊，一旦千毒教的人襲擊，我們會立即前去救援。”

“很好。不過裴弄玉已經知道我們看到了千毒陣的名單，所以對我們必定有所防備。通知姐妹們務必小心。”

“是。門主，尹莊主需要我們暗中保護麽？”

“這倒不必，我會安排山莊的人加強巡視。隐香，這段時間你和姐妹們可能會辛苦一點。”

“我們都不怕苦。”

“好了，你帶着姐妹們繼續練功吧，我需要趕回山莊去了。”

“是。”

秋疏踏着輕功飛到了秋水山莊外，忽然看見牆外有一抹鵝黃色的身影。借着月光，她仔細看了看，覺得這身影甚是熟悉。似乎是曦和。她剛想走上前去确認，身後悄悄走上來一個人輕輕拍了她的肩，她剛想說話，立即被那人捂住了嘴。秋疏暗叫不妙，翻手準備一掌打去，再次被抓住了右手。

“是我。”那人的聲音很輕。

這聲音……秋疏立即回過頭去，看到了蘇子傾白皙如玉的面容。

“你在這裏做什麽？”秋疏将聲音壓得很低。

“等曦和。”他微微嘆了口氣。

“那真的是曦和？她為什麽不進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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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傾微微搖搖頭，将秋疏拉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說：“她經常在夜晚的時候偷偷跑來這裏，我想大概是思念你哥哥吧。自從你哥哥成親之後，她便不願意再來秋水山莊，我知道她是害怕看到裴弄玉與你哥哥恩愛的模樣。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便在夜晚一個人偷偷跑來這裏，站在牆外很久都不離開。我擔心她一個人出來有危險，就悄悄跟在後面。”

“這樣有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

“你呆在這裏，我去看看她。”

“我也正有此意。”

秋疏悄悄走到曦和身後，溫和喚了聲：“曦和。”

“秋疏姐姐。”曦和轉過身來，十分驚訝。

“在這裏做什麽？”秋疏微微一笑。

“沒……沒做什麽……”曦和顯得窘迫。

“這麽晚了，我哥已經睡了。”

“我不是……”

“這麽晚出來，為什麽不多穿一件衣服呢？”秋疏接下青色的披風為曦和系上。

“秋疏姐姐，我知道自己不應該來這裏的。”曦和的聲音很低。

“我的傻曦和，這有什麽應該不應該？我知道你放不下我哥哥，沒有關系，這本來就需要很長的一個過程，姐姐陪着你一起。可是你想過沒有，大半夜出來，不止你爹娘會擔心，還有你哥哥，他們都很疼愛你，不忍心你受一點委屈和傷害。”

“我也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晚上的時候睡不着，不知道做些什麽，心想着不如來這裏，雖然看不到尹大哥，至少我還可以感受得到他。站在這裏的時候，我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他教我劍術的樣子，我覺得很開心。”

“以後睡不着的時候，就來找我好麽？我可以和你一起回憶，聽你講很多很多話，陪你一起度過睡不着的夜晚。這樣你爹娘和子傾就不會擔心你了。”

“真的麽？”

“姐姐什麽時候騙過你？”

“可是，我不敢進去，我害怕……”

“曦和，你既然有面對回憶的勇氣，為什麽連看到我哥哥那一點勇氣都拿不出來呢？很多事面對了才能度過，知道麽？”

“是啊，曦和，我們都相信你。”蘇子傾從遠處走過來，月下的他笑起來恰似木樨清露一般清淡風雅。

“哥。”曦和詫異叫道。

“子傾一直都在保護你，他這樣疼愛你，你更不能讓他失望對不對？”秋疏輕輕撫着曦和的發鬓，笑得安寧淡然。

“我知道了。”曦和牽出一個風一般的笑容。

“好了，我們回府吧。”蘇子傾替曦和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溫雅一笑。

曦和笑着抱住秋疏低聲說：“秋疏姐姐，你要是我的嫂嫂就好了，可是哥哥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也很喜歡你。我記得哥哥說過，只要你對他有一絲牽挂，做不做我的嫂嫂其實都不要緊。所以，我也和哥哥一樣，希望你可以很高興很幸福。”

“謝謝你，曦和。”秋疏輕輕淺淺地笑了。

“哥哥，我們走吧。”曦和笑着說道。

“好。秋疏，我們告辭了。”蘇子傾說話溫雅，吐氣如蘭。

“慢走。”

在蘇子傾走了五米之後，秋疏想起曦和的話，眼眶有些潮濕。她望着蘇子傾的背影，在月下對他說：“子傾，你也會很高興很幸福。”

蘇子傾回過頭，依稀看到秋疏眼中有淚光閃爍。他輕輕點了點頭，月朗風清地一笑，同曦和随着如霜月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