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冰山美人

當Tracy抱着一堆文件走到轉角時，穆子淩突然蹿了出來，他一甩額前的長劉海，痞痞一笑：“Hi，Tracy。”

Tracy白他一眼，繞過他走開。

穆子淩又沖到她面前，單手撐牆，扯扯衣領，露出他那有型的鎖骨：“嗨，阿楚。”

阿楚？多久沒聽到過這個稱呼了？她不免有些感傷，又瞥向穆子淩：“別叫我阿楚，叫我Tracy，你有事嗎？”

“待會兒一起去吃頓飯怎麽樣？”

“現在是工作時間，而且，我沒興趣。”

“我可是經過姐夫批準的，他說了，如果你是和我出去的話，那麽即使你不在工作，工資照發。”

“ButI'msorry，我對你的邀請一點興趣也沒有。”

“假如，這是姐夫下達的工作命令呢？”

“那又怎麽樣？”

“來嘛，姐夫說了，你今天的工作就是陪着我，如果我明天，後天，大後天，包括今後的日子，任何時候，但凡是我想來找你陪我的，你都要答應。”

“要是我不答應呢？”

“你拒絕我一次，我就向姐夫申請扣你五天工資。”穆子淩說這話時，笑得很壞，露出一排潔白亮麗的牙。

Tracy蹙眉，随後用手指揉揉太陽穴：“好吧。”

“OK，我的冰山美人，去把東西放了，然後陪我出去。”

Tracy無奈，只能先去放了東西，給丁沐汐打電話交代諸多事項後随穆子淩一道出去。

十幾分鐘後，穆子淩帶着Tracy來到一家法國餐廳。進門之後，穆子淩挑了一個位置，邀她坐下。

服務生遞上菜單，穆子淩随意看了一眼，便道：“法式迷疊香煎羊排，馬賽海鮮湯，法式炸蝦。”

Tracy接過菜單，随意點了幾道：“自制西餐奶油蘑菇濃湯，法式燴土豆，法式燴雞。”

一分鐘後，服務生遞上兩杯涼白開水，Tracy喝了一口，放下水杯，面上的表情如白開水一樣平淡：“你找我出來僅僅是為了吃飯？”

穆子淩慵懶地靠在椅子上：“Ofcoursenot，我想讓你做我女朋友。”

“Sorry，ofcoursenot。”Tracy平靜的語氣中難得地帶了細微的情緒。

“Why？”

“我對你這樣的男生沒絲毫興趣。”Tracy道，卻也是口是心非，真正在她心裏，早已沒了所謂的七情六欲了，她自己硬生生地壓抑了它們。

“莫非，你是個Lesbian？”

“你認為我可能是Lesbian嗎？YougrewupinFrance，whyalwaysspeakEnglish？”

“BecauseIlikeEnglish，andIcametwoyearsagoChineseisspentinUK。我喜歡英國，但我更喜歡你。冷淡卻不失風度，美麗又不失機敏。”

“這樣的話，你對多少人說過？”

穆子淩在心中計算了一下，發現确實不少。對面的女人很會察言觀色，若是自己說謊一定會被發現，說實話只會激起對方更大的厭惡，且Tracy的心思根本就無法捉摸，于是他道：“我說的是真的，過去的都是殘花敗柳。”

Tracy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他說這話時眼珠一直轉動着，且有微小的咬下唇的動作，但說話時有表情自然，不似撒謊。想必他說的話雖不假，卻也是經過包裝的，于是Tracy又道：“丁沐汐丁助理于你而言也是殘花敗柳麽？但不要忘了你還未曾得到過她。而我，于你而言可能也是不久以後的殘花敗柳，那麽你的下一個目标又是誰？葉紫葉小姐嗎？”

“她？一個鄉巴佬，算了吧，而且她有男朋友了。”

穆子淩這話雖是貶義，且看似無所謂，但Tracy仍然發現，他目光閃爍，Tracy想了想，說道：“是呀，葉小姐同她男朋友關系好得很，別人摻和不得。”

“哦？看來她過的還蠻幸福的嘛。”

一絲失落閃過穆子淩的眼神，被Tracy抓住。

兩人有的沒的聊了幾句，菜肴便上了，吃菜時兩人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享用着盤中之餐。Tracy本是不喜歡西餐的，她更愛口味重的川菜，喜歡那種麻辣之感在舌尖跳躍的感覺，只是沒人知道。

她父母都是四川人，所以她小時候經常吃四川菜。

曾經有一個人，知道她的喜好，也會帶她去吃四川菜，但他與她終究老死不相往來。

Tracy吃到一半，便沒了胃口，望着窗外的天，她惆悵失落：明日，便是聖誕了。

若問起她為何在聖誕失落，那是因為，那一天，也剛好是她生日。

或許也是因為今日，是一個太過不詳的日子。

“嘿，你在想什麽？”

Tracy回過神來：“沒什麽。”

“明天就是聖誕了呢，這中國的聖誕到底不如法國和英國的聖誕，沒勁透了。”

“那你便回去吧，我相信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人會高興的。”

“哎，你就那麽讨厭我？”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恭喜你，至少還有這個優點。”

穆子淩挑眉，歪着嘴一笑：“我說冰山美人，你就不能笑一下嗎？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面起，你就沒笑過，甚至連表情都沒有。”

不單單穆子淩，也包括丁沐汐，魏涵東等人都不曾見她笑過。她自從高一的那次生日後便再也不笑了，即使笑過，也是虛情假意的笑。

“你聽說過冰山會融化的嗎？”她這樣回答。

“哈哈，我就是喜歡你這種不拘小節的優雅。”

“那又怎樣。”Tracy将鬓角的碎發攏到耳後，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對穆子淩道：“我該走了，不陪你了。”

“喂喂喂，我的冰山美人，怎麽這麽急着走呀？”

“工作遠比吃西餐和聊天有意義并且充實得多。”

“哎，明天就是聖誕了，姐夫說從下午一點開始就會放假的，你打算出來嗎？”

“不了，選擇在一個浮華的日子，買一些浮華的物品，做一些浮華的事的終究是浮華的人。”Tracy說完，推開門離去。

待Tracy走後，穆子淩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Jason，我是Joy，穆子淩，幫我調查一個叫喬楚的女人，她的英文名叫Tracy，我要她的資料，不需要特別詳細，能詳細當然最好，明天下午一點前發給我。”

穆子淩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