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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菊芳已經昏迷了兩天,這兩天不管是王文舉跟尹秀蓮兩口子;還是王國慶這個帶有妹控跡象的好哥哥。

一家三口誰也沒有走出家門一步,王文舉、尹秀蓮、王國慶三個人的心;全都被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王菊芳牽引着。

不用猜也可以想象的出來,只要王菊芳一天沒有醒過來;這不管是王文舉也好,還是尹秀蓮跟王國慶母子兩個人;誰都沒有心思去做別的事情,這是顯而易見的一件事情。

在王菊芳昏迷不醒的這幾天裏,除了前來給王菊芳換藥檢查傷口的赤腳醫生林滿貴之外;江家集村子裏面很多跟王文舉、尹秀蓮兩口子關系不錯的人家,也都陸陸續續前來看望了一下王菊芳。

鄉下人家家戶戶條件都差不多,不過因為心疼王菊芳;一個小姑娘家遭了這麽大的罪,不管自家的條件好壞;要麽拿着十來個自家母雞下的蛋,要麽拎着一兩包在供銷社買回來的白糖、紅糖什麽的。

甚至向村長鄒玉貴,四太公、三太公這樣家庭環境不錯的人家裏面;還特意給捉了自家喂養的老母雞過來,說是娃娃遭了罪;等回頭醒了之後讓給宰了炖着補一補身子,別讓孩子小小年紀真的落下什麽病根?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來着。

這幾天除了王菊芳剛剛昏迷的第一天,王菊芳的奶奶有出現過一次之外;出現做什麽?當然是來王菊芳的家裏面問着王文舉要拿那一千塊錢來着。

這兩天整個老王家所有的人全都龜縮在家裏面,壓根就不敢在村子裏露面;現在不單單只是整個江家集的人都知道了,王菊芳奶奶以及她的大伯跟大伯母做的那點子破事;就連這周圍的幾個村子,也都知道了老王家的這點子破事。

要知道在江家集可是有不少的姑娘嫁到了附近的幾個村子,而同樣的也有不少的媳婦是這附近幾個村子的姑娘;所以說鄉下地方沒有什麽秘密可言。

昨天一大早,得到了消息的王文舉大姐王萍;天還沒有亮就拎着一只老母雞,還有一大塊的五花肉跟幾瓶水果罐頭;來到了王文舉的家裏。

王萍一看到自家侄女臉色慘白,呼吸微弱的躺在床上的凄慘模樣;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

王萍一直都知道自家的老娘偏心自己的大弟,以往為了這件事情王萍也沒有少勸王菊芳的奶奶;可是奈何這個王菊芳的奶奶就跟鬼迷了心竅似得,不管王萍腫麽說;這老太婆依舊是一意孤行。

有些話說多了就沒意思,王萍說了幾次之後也就沒有再提起了;畢竟對方一邊是自己的老娘跟大弟,另一邊則是自己的小弟;這一對二王萍心裏面的天平會偏向哪一方?結果不言而喻!

不過比起王文華跟王菊芳的奶奶,還有周滿妹來說;這個王萍對待王文舉還算是不錯了,原本王萍還想着勸一勸王文舉跟尹秀蓮兩口子;腫麽可以當真就跟自己的老娘斷絕了關系呢?

可是所有的話,在王萍看到了王菊芳氣息微弱的躺在了床上的樣子之後;那些勸和的話王萍腫麽也說不出口。

王萍自己也是做媽的人,将心比心;這人心都是肉做的,會痛……如果是她的孩子變成了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模樣,王萍早就拎着菜刀找上門;去跟肇事者拼命去了,尤其在王萍看到林滿貴解開了王菊芳頭上的紗布;那可怖的傷口露了出來的時候,王萍什麽話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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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萍腫麽也想不到,這一次自家的老娘居然會下了這麽狠的毒手;芳芳腫麽說都是她的親孫女,就算再不喜歡也不應該下這麽狠的毒手啊!王萍的瞳孔不自覺地縮了縮,眼睛裏的神色有幾分晦暗不明。

尤其當王萍從王文舉的口中聽到,這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那個好大弟跟弟妹的時候,王萍的心裏面更是拔涼一片。

王文舉可是王文華的親弟弟,對自己的親兄弟、親侄女都可以這麽狠心;自己這個大姐如果有一天惹到了他的話,他又會腫麽樣來對付自己這個親姐姐呢?

王萍覺得自己回去以後,這件事情必須給自己當家的男人提一個醒;以後他們家還是不要跟王文華、周滿妹兩口子走太近了。

還真的別說,因為王萍今兒個起了這個心思;在後來還真的讓自己家裏面免去了一場天大的禍事,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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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天又黑了;一天過去了。

王菊芳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呃……這會子那妹紙正在自己的識海裏跟包子聊天來着,壓根就不知道;外面的王文舉跟尹秀蓮兩口子,還有自己的好哥哥王國慶;早就因為自己的遲遲沒有醒過來,而揪心不已。

尹秀蓮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會動了一下因為坐得太久;血液循環不流通而引起的手腳僵硬發麻。

一步一步走到窗戶邊上,伸手将窗簾拉開;打開了原本緊閉的窗戶,尹秀蓮可沒有忘記;人家赤腳醫生林滿貴可是有交代過。

這晚上的溫度較低,為了避免王菊芳會吹風着涼;這窗戶呢最好還是關上,而白天的時候溫度相比較要高很多;可以适當的開開窗戶透透氣,這樣對王菊芳的傷勢也會有幫助。

“孩子他爸、慶娃子,天亮了!”

尹秀蓮看着窗戶外面發白的天空,悠悠的嘆了一口氣;眉頭緊鎖的她卻腫麽也舒展不開來:“孩子他爸、慶娃子,你們父子兩說今天芳芳她會不會醒過來?”

“芳芳(妹妹)她一定會很快就醒過來的。”王文舉跟王國慶父子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默契十足的開口說道。

過日子總是要有了希望,這才會有盼頭;尹秀蓮是一個非常傳統的農村婦女,聽到自家的男人跟兒子說的這麽斬釘切鐵;她原本灰暗的心情也變得有了色彩。

“嗯……那我先去做飯,慶娃子你在這裏繼續守着你妹妹;如果你妹妹醒了的話,就大聲的叫一聲。”

尹秀蓮平時就是一個非常幹脆的人,這會子交代起王國慶來;也是有板有眼全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孩子他爸,你去幫我到後面的雞籠裏抓一只大姐昨天帶來的老母雞;幫忙給宰了然後收拾幹淨,回頭我做完了飯就幫它給炖上;等芳芳醒了就可以喝上熱乎乎的老母雞湯。”

果然一個家裏面沒有一個女人是不行的,看看人家尹秀蓮給安排的多妥當啊!

王文舉去了後面抓老母雞,尹秀蓮則在廚房裏面開始生火做飯;這邊米都還沒有下鍋,‘乒乒乓乓’院子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一大清早的會是誰啊?”尹秀蓮有點納悶的想道。

尹秀蓮這邊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到院子外面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蒼老聲:“蓮妹子,你娘老子來了;還不快點來開門。”

蒼老的聲音中氣十足,很明顯對方年紀雖然不小;可是從聲音裏面卻不難聽出來,對方的身體應該很硬朗才對。

尹秀蓮聽到這中氣十足的熟悉蒼老聲,整個人先是一愣;緊接着一直愁眉緊鎖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了這兩天來的第一個笑容;是自己的爸媽來了,一抹驚喜浮現在尹秀蓮的臉上。

尹秀蓮将自己濕漉漉的雙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立馬急急忙忙的去将院子的門打開來;大門外站着兩男一女三個人。

除了一個男子是位國字臉的中年男人之外,另外的一男一女都已經是滿頭白發的花甲老人;這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尹秀蓮的大哥尹建國;以及尹秀蓮的爸媽尹父跟尹母。

看着大門外大包小包六只手都沒有空着的娘家人,尹秀蓮再也忍不住一把摟着尹母就放聲大哭了起來:“媽……嗚嗚嗚……”

“蓮妹子,莫要哭;有什麽事情我們進屋裏再說。”

尹母是一個脾氣性子十分溫柔的傳統女性,看到自家的女兒才一見面;就哭得這麽凄慘,尹母不由得聯想到;自己昨天傍晚時候得到的消息,說什麽自己的寶貝外孫女;被老王家的惡婆娘打破了腦殼就快要死的事情。

尹秀蓮的娘家距離江家集隔得比較遠,用走的至少也要兩個多小時;而且還都是山路,因為尹秀蓮的娘家是在一個叫做竹山坳的山村裏。

尹父尹母一聽到自己外孫女出事的消息之後,今天天還沒有亮;老兩口就帶着尹秀蓮的大哥尹建國,走了幾十裏的山路趕着過來看自己的女兒跟外孫女。

呃……實際上呢?

尹父尹母并沒有知道的很清楚,他們老兩口只知道王菊芳被自己的奶奶給打破了腦殼;這會子據說還昏迷不醒來着。

并不清楚,這個王文舉已經跟老王家徹底的斷絕了關系;以後就是陌生人了。

所以尹父尹母這麽着急上火的趕路而來,為的就是作為娘家人;特意趕來給自己的女兒撐腰來了。

可是這會子,看到尹秀蓮一句話都沒有說;抱着自己就大哭了起來。

原本還算淡定的尹母,這會子也不免有點慌張了起來:“蓮妹子,芳芳那孩子咋樣了?外面都在說芳芳那孩子被你婆婆媽給打破了腦殼,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你這孩子光哭有什麽用,你倒是快點給你媽我說說看;這究竟是腫麽一回事?”

尹父跟尹母一樣,都是非常傳統的農村老人;一看到尹秀蓮才一見面,便摟着尹母大哭起來的時候;尹父的心裏面就已經猜測到了,自己一家人昨天聽到的事情有可能是真的。

尹父年輕的時候就是以脾氣火爆,在這四鄉八村是出了名的;雖然現在已經是六十多快七十的人了,可這脾氣卻一如既往跟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尹父一看到尹秀蓮除了哭還是哭,立刻就有點不耐煩了;馬上将眼睛一瞪,半點都不客氣的吼道:“哭個屁啊!我們老尹家的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有用,這都被人給欺負成這樣子了;居然連個屁也不敢放,只知道哭;說出去也是丢人現眼。”

尹父火大的看着尹秀蓮,一副恨鐵不成鋼怒其不争的模樣。

總算尹秀蓮的大哥尹建國還記得,這會子自己一家子可都是站在自己妹妹的家門口;這裏可不是什麽合适的說話地方。

“小妹,爸媽一把年紀了連續走了幾十裏的山路;你還是先扶着媽進去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我們回頭再說。”

尹建國皺了皺眉頭,開口提醒了正在哭泣的尹秀蓮一句;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尹秀蓮附近的幾戶人家裏面;已經開始有人正在伸長了脖子探頭探腦的打量。

呵呵呵……實在是木有辦法,這農村裏木有什麽娛樂跟八卦可以看熱鬧;于是這兩天王文舉、尹秀蓮、王國慶,甚至還加上一個正在昏迷中的王菊芳;一家四口都變成了衆人關注的焦點。

尹建國這麽一提醒,尹秀蓮也反應了過來;趕緊伸手胡亂的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強子笑了笑說道:“爸、媽你們看我這記性,都忘記了讓你們趕緊進屋裏去歇一歇腳;這走了幾十裏的山路一定很累了吧?”

說着說着,尹秀蓮又有了一種想要哭的感覺;都是自己做女兒的沒有用,還累得自己爸媽一把年紀天不亮就趕路。

都說這兒女都是債,這話還真的是一點也不假!

尹秀蓮一想到自己爸媽一把年紀了,還要受這個罪;心裏面酸澀一片,堵得難受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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