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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她要開……醫院就開吧,總歸是治病救人的,她不告訴我, 也是怕我多心。”孔懷仁沒什麽底氣的說。
孔益仁扶額長嘆:
“大哥啊。拜托你清醒一點, 開醫院不是小事,憑她一個小姑娘随随便便能做到嗎?她背後沒有人在幫她?幫她的人什麽目的?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孔懷仁面色凝重:
“那等出去以後, 我問問她吧。”
孔益仁對自家大哥的天真很無語, 他說:“這種事, 你問她就會說嗎?”
這個現實問題讓孔懷仁陷入了沉默。
時卿和沈婁沒想到今晚還能吃到孔家的瓜, 看來孔家兄弟是今天晚上才意識到秘境中的神獸不辭而別,所以才神色匆忙的從家裏趕過來确認。
聽他們的談話,看來是懷疑這件事跟孔懷仁的女兒思思有關。
時卿問沈婁:
“你知道他女兒是誰嗎?”
沈婁想了想, 回道:“知道, 徐嘉生日宴那天神君也見過她吧。”
時卿回憶了一番後, 想起那晚徐昴介紹給她認識的人裏确實有個姓孔的姑娘,恍然大悟:“原來是她。”
“獐獅獸離開孔家,會不會真的跟她有關?”沈婁問。
時卿搖頭表示:“沒見到人,不好說。”
就在這時, 他們腳下的地忽然動了起來,整個秘境世界都為之抖動。
孔家兄弟大驚失色, 孔益仁震驚的問:“怎麽回事?”
孔懷仁面色一凜, 趕忙站起身:“這裏好像要塌了,我們快出去!”
時卿和沈婁也是這麽想的,看來這個秘境的存在是跟獐獅獸息息相關的, 這裏是祂自己打造的家園, 祂既然離開了,那家園也将不複存在。
之前還有祂殘留的氣息支撐, 現在氣息越來越弱,再不出去的話,沒準就要被困在獐獅獸創造出的這個世界裏了。
時卿和沈婁跟着孔家兄弟逃出秘境,在他們走出的最後一刻,秘境的開口直接合上,一瞬耀眼的敗光之後,牆上的壁畫也為之消失。
看着傳承了百餘年的秘境之牆變得空白,孔家兄弟不知所措,悵然若失。
過了好一會兒,孔益仁才憂心忡忡的拉開之前被他合上的窗簾,金黃色的陽光瞬間把院長辦公室照亮,陽光還是那個陽光,但失去神獸的孔家,還能在這樣燦爛的陽光中存活多少年卻成了未知之數。
“嚯,怎麽都八點了,那裏面的時間是加速的嗎?”沈婁低頭看過手表後感慨了一句,他記得進去的時候還不到五點。
“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然後還要回隊裏。”沈婁對時卿說。
時卿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突然想曬曬太陽,說:
“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
沈婁以為時卿還有什麽事要做,不便打擾,告別後就自行離開了。
**
時卿找了個沒有攝像頭的偏僻樓梯間現行,光明正大的下樓。
八點的醫院已經相當繁忙,男女老少皆行色匆匆,在很多人的心裏,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神仙,能救人性命的醫生就是他們心中的神。
時卿走出門診大樓,往醫院大門走去,快出去的時候,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醫院大樓,陽光下的殘餘紫氣越來越稀薄。
一輛敞篷跑車醫院大門駛入,保濟醫院沒有地下停車場,所有社會車輛都是統一開進醫院兩側的地面停車場。
站在醫院大門口處的時卿相當紮眼,徐昴一眼就看見了她,下意識脫口而出:
“停車。”
孔平思親自給徐昴當司機,兩人昨天早上約好今天要一起去她新籌建的醫院勘察,但在去之前,徐昴提出來一趟保濟醫院,一方面是參考,另一方面也想與她父親打個照面。
畢竟是要拉人投資,所以對于投資人的搖頭,孔平思還是很願意滿足他的。
沒想到剛到這裏,就看見了時卿,這個女人實在美貌,氣質絕美到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踩下剎車,跑車停穩,徐昴打開車門,如離弦之箭般火速下車,連招呼都沒來得及跟孔平思打,就三步并作兩步跑向那個女人。
時卿正想離開醫院,沒想到會遇見徐昴,見他匆匆想自己跑來,剛揚起一抹微笑,想與他打招呼,就迎上他劈頭蓋臉的問題:
“你怎麽來醫院了?是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又把骨頭咽下去了?喉嚨疼還是肚子疼?”
接連幾個問題把時卿問得有點懵,愣了好半晌,在徐昴将她轉動,前前後後看了兩圈才找到機會開口:
“我沒事。”
“沒事怎麽會來醫院?你別硬撐,跟我說實話!”徐昴氣急敗壞,顯然不信。
看着他滿臉焦急的模樣,時卿的心裏仿佛裝進了個小太陽,照得她暖融融的。
徐昴剛才是從一個女人的車上下來的,時卿不知怎的,下意識蹙起眉頭,學着電視裏争寵宮妃們的模樣柔柔弱弱的說:
“也……不是很疼,看見你就好多了,只是有點累,夜裏沒睡着……”
時卿覺得自己不算說謊,畢竟她是真的一夜沒睡。
“沒睡着?怎麽會沒睡着呢?我看你都瘦了,這幾天也沒好好吃飯嗎?”徐昴哪裏見過這麽‘柔弱’的時卿,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不疑有他。
時卿心裏的陽光越來越亮,把兩人冷戰後這些天的陰霾一掃而空,她沉默不語,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一眼不錯的盯着徐昴。
有些人根本不需要說什麽做什麽,只要站在那裏就能讓人心動。
徐昴心中泛起的漣漪,每一道波紋都在訴說着對時卿的思念,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其實都在硬撐,所有的氣憤、憂心、惱怒,都在見到時卿的這一刻消失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栽了。
不管眼前這個女人對他是什麽想法,什麽感情,他都早已淪陷。
“我……”
徐昴喉嚨幹啞,想把千般思念的話說出來,卻被停完車過來的孔平思打斷:
“徐昴,走吧。”
孔平思面色平靜的說完,對時卿大方一笑,打招呼道:
“時小姐你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你是特地等徐昴的嗎?抱歉,他沒跟我說。”
時卿反應了會兒才想起這人是誰,原本只是想看一眼被她父親和叔叔懷疑的姑娘是什麽樣,誰知那一眼讓她看到了些有趣的東西。
徐昴知道時卿不喜歡跟不熟的人說話,又怕時卿忘了孔平思是誰,想替她回答孔平思的話,但他還沒開口,時卿就轉身直面孔平思,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并破天荒的對孔平思伸出了手:
“孔小姐幸會。”
孔平思眉峰微動,神色自如的伸手與時卿握了握。
“二位這是……要去哪裏?”時卿笑問。
徐昴心上一緊,雖然并沒有做什麽,但聽到時卿這麽問,心裏還是閃過一絲絲的心虛,徐昴想中止今天和孔平思勘察醫院的計劃。
“徐昴和我約好了來參觀醫院,時小姐要一起嗎?”
不等徐昴開口,孔平思就率先對時卿提出了邀請。
“那個……”徐昴覺得以時卿的性子肯定不願意和不熟的人待在一起,就想幫她拒絕,可他剛說了兩個字,就聽時卿笑答:
“好。”
徐昴震驚,時卿居然答應了?
只見時卿走近孔平思,面容和善的說了句:“走啊。”
随着這一聲‘走啊’,孔平思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把她逼得幾乎難以呼吸,藏在心口的玉質吊墜突然發寒,以只有她能感受到的方式微微顫抖。
孔平思感覺到異樣,難以置信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在別人看不見的衣服下面,有一只通體雪白的玉墜挂在她脖子上,此時此刻微微顫抖的玉墜散發出極寒,像開啓了急凍功能,讓孔平思的手腳瞬間僵硬,整個人像被凍住了般難以動彈。
“平思姐?你怎麽了?”
徐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像一把冰鑿破開了孔平思周身的冰面,使她迅速回暖,而心口的玉墜也在徐昴靠近之後很快恢複平靜,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孔平思猛地回神:“啊?”
徐昴見她臉色不善,關切的問:“你沒事吧?臉色看起來不怎麽好。”
孔平思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冰冷的觸感讓她意識到剛才的感受不是幻覺。
可這是為什麽?
玉墜戴在她身上好幾天都相安無事,怎麽剛才時小姐一靠近就發生異動,孔平思狐疑的将時卿從頭到腳看了兩圈,似乎想從時卿身上找到答案。
時卿微笑以對,仿佛毫不知情,淺色美眸如一汪平靜無波的泉水,清澈卻不見底。
“抱歉,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咱們還是改天再約吧。”孔平思深吸一口氣,仿佛做了什麽決定般對徐昴說。
迫切的說完,也不等徐昴有所反應就落荒而逃。
“哎?”
徐昴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納悶不已,回頭向時卿望去,想問她知不知道為什麽。
時卿聳肩表示:“她不是你朋友嗎?”
言下之意,我跟她又不熟,問我幹嘛?
徐昴:……
當他眼瞎沒看出來孔平思剛才的異樣是因為時卿嗎?不過人都已經走了,最多以後遇見替時卿向她打個招呼就是了。
“你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咽骨頭了?我和你進去看醫生。”徐昴彎下腰,盯着時卿的脖頸看個不停。
時卿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說:
“不用。你消氣了?”
徐昴見她神色如常,嘴角眼眸都含笑,确實不像哪裏疼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太緊張她了,聽她提起‘消氣’兩個字,想到兩人還在冷戰,他要就這麽承認消氣了未免太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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