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入戲?”張平京将目光定在牡丹身上:“從業這麽多年,以我的經驗你們兩誰都沒入戲,入情倒是真,”他也不跟他們廢話了,轉身跟着機組撤離,“你們想幹什麽請盡情,盡興了就準備準備下一條。”

牡丹眼睜睜地看着大家都出了屋子:“他們不相信我們。”她入戲怎麽了,很難嗎?

“是挺難讓人相信的,”封珃擁她入懷,額頭抵着她的:“寶兒,張導說得對,我們不是入戲是入情了,”湊近親吻她的唇。

牡丹咧嘴輕笑,竟叫某人鑽了空子,回應着他的熱烈,心跟着沉浮,屋內的溫度變得火熱,在擦、槍走火的邊緣徘徊了好一會,兩人才結束這個深吻,緩了口氣,她眼中起了狡黠,調皮地笑問:“你是不是已經迫不及待了?”

“是,我想要你,”封珃非常坦誠,親吻她的嘴角,一把捉住她作亂的手,聲音中透着難耐:“你例假昨天才剛結束,還需要好好休息兩天。”

“老公,”牡丹輕咬了下他冒了硬茬的下巴,後回抱着他不再點火,臉輕蹭着他的下颚:“我也惦記着以身相許的事兒呢,”不過僅僅一個小細節,卻讓她感受到他的在意。

封珃不自禁地彎起唇角,輕拍着她的背:“不要急,我們餘生都會……”

“我沒有急,”牡丹仰首看向封珃,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只是怕你天天憋着,把自己給憋壞了。”她倒是想幫忙,但最近例假,他就差把她當祖宗供着,是一點都不敢“亵渎”她。

“你……想太多了,”封珃頭有點疼:“我真的非常好,”憋着和分房睡,他毫不猶豫地選擇憋着。

随着劇情的深入,南靖和羅小米的身份慢慢地被揭開了,為了餘生的安寧,“師爺”南靖決定離開小鎮,再次踏上他曾經游走的南美大陸,可卻不知昔日裏共過生死的兄弟已經變了。

“你說什麽?”南靖緊盯坐在他對面的女人,心中生了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腦中在快速地過濾着近來發生的事,以及“醫生”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你和‘醫生’多久沒見了?”女人垂目輕輕地攪動着咖啡,紅色的指甲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豔。

南靖忽的站起身,匆忙出了咖啡廳,咖啡廳的服務員跟着後頭叫着:“先生……先生,您還沒買單……”

“不要叫了,”女人擡眼:“他的單子我買。”

“CUT,”張平京就喜歡這麽順暢,東小西沒推薦錯人:“KossK,你普通話說不錯,為什麽私下裏就帶着一股大碴子味?”

KossK眨了眨眼睛,端着咖啡嘗了一口:“這不是在拍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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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大碴子味又出來了,張平京現在也沒工夫跟她探究這個問題,接下來一條是真的難,扭頭看向正捧着劇本醞釀情緒的那位,他腦殼都發脹:“牡丹啊,就剩最後一道坎了,跨過去就是海闊天空,坐等年底走紅毯了。”

那也得跨得過去才成,牡丹放下劇本:“導演,我能申請多準備幾件裙子嗎?我自費,”這強、奸戲要撕裙子,她是真怕劇組備的那20條不夠撕。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張平京用大拇哥抹了下鼻子:“今早,我已經讓道具組又備了20條,”40條NG也是他的極限了。

“行吧,”牡丹站起身,兩手攤平從下慢慢升起,像運功似的開始吸氣,後兩手下壓,将吸進的氣呼出:“為了不讓全國人民失望,我也決定豁出去了。”

張平京聞言納悶了:“你拍場強、奸戲跟全國人民有什麽關系?”

“沒關系啊,”牡丹扭頭看向導演:“但《南茶館師爺》跟全國人民有很深厚的關系,全國人民對您對封老板,對咱們《南茶館師爺》劇組抱了那麽大的期盼,我可不希望自己成了老鼠屎。”

這話他愛聽,張平京連連點頭:“說得對,咱們轉移吧,回南茶館。”

“好嘞,”牡丹見封老板回來了,便拿起劇本迎了上去:“熱不熱?”

“有一點,”封珃看向張平京:“接下來是拍哪一條?”

張平京想到昨晚上兩人的那點争執,便又苦惱了起來:“你先去熱身,等會拍南靖趕回南茶館撲空的那場戲。”

“好,”封珃盯着張平京看了一會,想說什麽但感覺到他的拒絕之意,便聳了聳肩長呼一口氣,看向牡丹:“我一會回來。”

“嗯,”氣氛有點怪怪的,牡丹也是無奈。

回到南茶館,張平京還未來得及喝口水潤潤喉,就有人等不及了。

“導演,咱們能開始了嗎?”演“醫生”的東臣和演“衙役”的弟弟時爵,這兩“強、奸犯”現在是非常的急切,恨不能有根時空繩,手一拉時間就過去一大截,“封老師什麽時候回來,”他兩怕。

“瞧你們這慫樣兒,”張平京放下大蒲扇:“拍戲而已,封珃能把你們怎麽的?”不過也确實該開始了,他才把封珃支開,萬一他中途回來了見不得牡丹拍那戲,硬是要讓替身上,那他怎麽辦,“趕緊地調機位?”

“好的,您稍微等一會。”

張平京望向牡丹,問道:“可以開始準備了?”

“導演,”牡丹有些犯難:“我有點吃不準,您能給我示範一下嗎?我依葫蘆畫瓢,”封老板在與不在,她都難。

“你什麽時候吃準過?”張平京也樂了:“行吧,我來給你示範一遍。”

燕青是看戲不怕臺高:“張導,您來示範也太為難時爵和東臣了,”關鍵那畫面他想都不敢想,太辣眼了。

“我們不為難,”時爵從內心裏覺得,對着張導下手也比動牡丹強,進劇組8天,他就吃了8天的狗糧,封影帝對牡丹那已經超越了愛,簡直就是無限度的溺愛。

聽着這話,燕青還以為時爵這小子是在巴結張平京,可他瞧着不但時爵就連東臣都一副我心甘我情願的樣子,他不僅感嘆道:“現在年輕人口味都這麽重嗎?”瞧瞧張導那滿臉的褶子。

“廢什麽話,要來就快點,”張平京取下卡在腦袋上的草帽,提了提褲子走上前去:“牡丹,我給你走一遍,你可得看清楚,不然下一次就是你家封珃親自給你示範了。”

“好的,”為了能看清楚,牡丹特地走近他們:“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張平京對時爵和東臣說:“那開始吧。”

“咔……咔,”時爵拟聲敲門,張平京對空一抓:“你找誰?”

“找你,”東臣從時爵的身後走了出來,勾唇笑看着張平京:“多年不見,你更美了,看來日子過得是真的舒坦。”

見到東臣,張平京雙目微微一縮:“南靖不在家,他去找你了,你怎麽來了我家?”

牡丹試着代入,羅小米是個智商非常高的女人,這時她已經覺察出其中的不對了,右手緊握門把手,面上神色沒什麽變化,這一點她喜歡,處事不驚的女人就是她本人。

快跑了十五分鐘的封珃,感覺到出汗了便回頭跑向片場,李繼廣和韓曉飛一直跟着,兩人的身體素質都非常好,這會也是臉不紅氣不喘。

回到片場,封珃剛跨過後院的門,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嘶叫,他立馬大跨步地跑進後院堂屋,只見他的寶兒正連連跟抱着肚子的時爵道歉,“真的對不起,我剛剛太激動了,一時間沒了控制……”

“沒事沒事,”時爵後退躲避着她:“丹丹姐,咱們趕緊地再來一遍,争取早點把這場戲過了,封老師快回來了。”

“他已經回來了。”

牡丹現在的形象有點不佳,不但頭發散了一半,碎花裙子也破了,擡手跟站在裏屋門口的封珃打招呼:“老板,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演戲而已,”封珃走到主機位那,神色沒有絲毫異樣,但燕青卻立馬把屁股下的凳子讓出來,“您坐,”這個時候的男人是不能招惹的,不然鐵定被嗆得滿頭炮灰。

張平京也不看封珃,回放剛剛的拍攝視頻,蹙眉看着:“開門那邊還可以,但後面就一塌糊塗了。”

“您給她做的示範?”封珃見牡丹裙子被撕,眼底瞬間變得晦暗不明,額上的汗珠在滾落,他也不去擦。

“對,”張平京扭頭看向他:“要不你再給她來一遍?”他怎麽感覺有點涼飕飕的,這大男人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封珃看完回放,便站起身:“我給她再來一遍。”

這會牡丹已經換上了一條新的裙子,正等着進行第四次拍攝,可沒等到“action”,卻等來了一身汗的封老板:“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調整好情緒了,”她在美國遇到過類似的危機,所以情緒并不難調節,難的是她總會忘我。

“我給你再示範一遍,”封珃擡手輕輕捏了捏牡丹的面頰:“你好好看着,我們争取一次過。”

牡丹品着他面上的笑意,眼角餘光掃過縮在角落處的那兩鹌鹑,默默地向後退了兩步:“您請,我努力。”她有一種直覺,接下來NG不會是因為她了。

“不用再示範一遍了吧?”時爵挨着東臣站着,這會他恨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剛剛那場示範……就就非常到位了,咱們張導在成為導演之前,可是做了快10年的演員,”他真不想去撕拉傳奇影帝的褲子。

“對對對,”東臣笑得幹巴巴的:“第一次的效果都是有魔咒的,不用再示範了吧?”

事實證明,這兩人說的還真對,封珃示範的效果比張導來的那場差多了,問題不是出來封珃身上,而是出在兩縮手縮腳的“強、奸犯”那。

“再來一遍,”張平京見大家都準備好了:“Action。”

咔……咔……

自南靖走後,羅小米就手撫着腹部,坐在沙發上發呆,聽到敲門聲身子明顯一顫,後起身去開門:“你找誰?”

封珃坐在張導身邊,汗已經幹了。

“不要動我……不要,”羅小米被“衙役”的弟弟制住了,将她反剪摁在餐桌上,醫生将冰冷的手術刀貼在羅小米瓷白的臉上:“南靖就是因為你才退出南美大陸,”眼睛掃過屋裏的擺設,“日子過得不錯,我也想感受一下……”

“停,”張平京擡頭朝着東臣和時爵叫道:“你們怎麽回事?虛得一點都不像亡命之徒,時爵,你反剪牡丹就是靠牡丹自己趴在桌上嗎?瞧瞧你那手,都快離開牡丹的手腕了。”

時爵吞咽了口口水:“抱歉抱歉,”他想申請用替身,當然不是替自己,而是替牡丹。

她的預感應驗了,牡丹站直身子,回頭看向坐在張導身邊,一點要回避的意思都沒有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出言安撫兩受驚的“鹌鹑”:“你們不要怕,現在是法治社會,封老板真不能把你們怎麽樣,況且這就是演戲。”

“丹丹姐,您不懂男人,”時爵深嘆一口氣,誰要是把他女人裙子撕了,管它來真的還是來假的,他都想揍人。

東臣跟着嘆氣:“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南茶館師爺》不但會是我的巅峰之作,也會是我最後的作品。”

“有這麽咒自己的嗎?”牡丹感覺事态發展得有些嚴重。

“再來一遍,”張導轉頭看向封珃:“我讓副導請你喝咖啡去不去?”

封珃搖頭:“剛剛喝過了,”回視張平京,“您拍您的,我旁觀不會礙着您。”

他是不會礙着他,但卻吓着了兩個慫貨,張平京有點氣悶,不提身家,就說封珃在娛樂圈的地位那也是這麽多年來無人可撼動的,“你在這盯着,那兩入不了戲。”

“您是說我不在這,他們很入戲?”封珃面上的笑意都淡了兩分。

“沒有,完全沒有,”不等張平京回答,時爵就急道:“我們把握得很好,一點都沒入戲,半個指頭都沒有碰到丹丹姐。”

牡丹舉起手來:“我作證,他們很克制,一直在努力地跟我保持距離。”

張平京惱火了,指着時爵和東臣:“你們就是我執導以來最大的敗筆,竟然還好意思大聲嚷嚷自己完全沒入戲?”

“導演,”東臣偷偷瞄了一眼封珃:“我申請讓丹丹姐用替身,”他們還年輕,還有遠大而美好的夢想,不能就這麽被扼殺在搖籃中。

封珃覺得這個建議很好,跟他是不謀而合,被氣到的張平京竟執拗了起來:“不行,我今天就把話放這了,《南茶館師爺》整部戲不允許用替身,”再次看向封珃,“要給牡丹用替身也行,你換了女裝上。”

“還是我自己來吧,”牡丹一見情況不對,立馬上前一把将封珃拉起:“張導,他今天有點不舒服,我能給他請半天假嗎?”

張平京想都沒想:“可以,”他現在只希望封珃趕緊地走人,千萬別跟他杠。

“謝謝導演,”牡丹拉着人離開了南茶館後院,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放開他,一把捂住他的嘴:“老板,你先回酒店洗好澡,我這邊拍完了回去就給你交代清楚,可不可以?”

封珃拿開她的手:“這場戲我昨天就跟張導商量過,要用替身,你……你不用自己上,”說他霸道也好,自私也罷,反正他看不得別人對她動粗。

“可是張導沒答應,”牡丹也難,她接了這部戲那就得對它負責:“整部戲都沒有用替身,就我一個特例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她試着說服他,“況且也就一開始是鏡頭對準人,後面的具體內容都是借位投影。”

“我……”

牡丹不想跟他起争執,直接吻了上去,在他加深這個吻的時候趕緊後撤:“回去酒店等我,今晚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聽到如此直白地挑逗,封珃眼神變得幽暗,低語問道:“我在這真的很礙事嗎?”看她癟着嘴,他也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親吻了下她的額頭,“我回去酒店了。”

“你先回去,”牡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情緒不佳,拉着他的手:“叫些吃的,我很快回去,到時我們一起吃,”挺了挺肚子,“你摸摸都癟了。”

“好,”封珃稍稍用力将人拉進懷中抱了抱,便放開了:“我回去了,一會你跟燕青他們一起回去,”說完就轉身走了。

牡丹微蹙着眉搖了搖手:“拜拜,”見人出了南茶館,她立馬轉身奔回後院堂屋,“導演,給我兩分鐘,我跟東臣、時爵再捋捋,咱們争取一條過,”她家那位生悶氣了。

“那趕快,”張平京也起身上前:“我給你們再講兩句,”封珃那臉都黑了,他不就是不願意給牡丹用替身嗎?

“丹丹姐,真的不會有事嗎?”東臣還是有點虛,他是真怕,畢竟這兩年他的事業才剛有起色。

牡丹擡眼看向他:“你有見過封老板打壓別人嗎?”

斐韻依算不算?想是這麽想,但他不敢說:“沒有,”不過封珃入圈這麽多年,風評确實很好。

又捋了兩遍,這次牡丹很克制也很投入,而東臣和時爵大概是感受到了壓力,神經極度緊繃,所以表達出來的情緒,肢體動作等等也是非常的到位,當張平京擡手示意PASS的時候,三人都大舒一口氣。

“導演,”牡丹心裏惦記着那個生氣走了的男人:“我請假,你……”

“你趕緊回去好好哄哄,”張平京放人放得很幹脆。

牡丹苦笑:“謝謝,”後便給還賴着的燕青使了個眼色。

“你準備怎麽弄?”在走去封珃休息室的路上,燕青提醒牡丹:“他生氣,有時候你根本感覺不到,但他又确實在生起,我就是這麽戰戰兢兢地過了這麽多年。”

“我懷疑你在诋毀你老板,”牡丹駐足在休息室外:“這附近有賣花的嗎?我打算走經典的俗套路線——送花,”為什麽她要做男朋友該做的事?

燕青贊賞地看向牡丹:“有,封珃最喜歡……我也不知道什麽花,”好像他也沒特別喜歡的花,除了紫色風信子

“我知道買什麽?”牡丹打開休息室的門:“你在這等我一會,我換了衣服就出來。”

封珃回到酒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了很久,後驀然笑了,拿起手機訂了她喜歡的粉百合,便回了卧室取了衣服走向衛生間,洗好澡剛叫了客房服務,門鈴就響了。客房服務沒這麽快,他籲出一口氣,去開門。

一大束紅色玫瑰花,這是什麽操作?

“你就讓我抱着這麽一大束紅玫瑰杵在門口嗎?”牡丹心情不美:“一路上燕青都在吐槽我土,他一點都不懂什麽是情調。”

封珃舌頭頂了頂腮幫子笑着接過花,沒有再提剛剛片場的不愉快,關上門,攬過他浪漫的女友親吻了下她的唇:“你是不是把我的事給做了?”她喜歡的粉百合還沒送來,“不要理會燕青,我很喜歡。”

“關鍵他吐槽完我,”牡丹換了鞋:“轉身就去買了一束香槟玫瑰,”一把将封珃摁在牆上,湊近深嗅他身上的味道,封珃剛俯首,她就立馬放開他,“你等着我,我洗澡,”後小跑向卧室。

“你很急?”封珃笑開了,走去電視櫃那将抱着的紅玫瑰放下,牡丹從行李箱的最底下翻出一件性感的紅色吊帶真絲睡裙:“我急很久了。”

在小女人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封珃一把将人撈起:“一起,”他現在就想要她,要當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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