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柴徵跑到山下,進了那個小鎮找到那邊看守的官差,站在牆壁面前的畫像上,那可不就是吻合了八成嗎?還有兩成是金國的畫師水平欠佳,畫地醜了些,沒有想到這個小鎮居然能抓到人,也有人卡住了他的下巴問道:“你的同夥呢?”

“走了,幾天前就和我分道揚镳了。”這是柴徵的回答,随便怎麽再問,他也不再肯吐露一個字。

抓着一個依然是能邀功請賞的,衆人将他捆了飛馬送往上京,一路上柴徵被按在馬上,颠簸地五髒六腑差不多快移位了,下馬就吐,上馬就惡心,到了上京城,見了那群人的上官,對着畫像一看,居然像了十成。

等了一天,通報到上頭,柴徵再次進入金國的宮裏,書房裏一個年輕的大漢坐在那裏,上唇的八字胡,頭上半光頭,兩邊垂下兩條小辮子,正是完顏兀著。聽內侍報道:“殿下,周國的太子帶到!”完顏兀著揮手示意帶進來。

完顏兀著看見柴徵進來,沒有以囚徒對之,而是站起來相迎接道:“柴賢弟,請坐!”

“竟然是三殿下在主持大局了!”柴徵說道。

“我父親病重,國中自然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完顏兀著笑着說道,柴徵恍然為什麽他們這些日子能夠走地順順當當,是因為龍虎鬥,無暇顧及他們了。看來完顏家父子之前争鬥應該是快速開局,又快速結局了。老少狼王之争看來是争出勝負了。

“殿下到處貼了榜文,說我是逃犯是何道理?另外殿下要殺掉使團所有人又是何道理?”柴徵坐下問道。

“柴賢弟,我也是沒辦法。父親作為一國之君,被氣地病入膏肓,如今已經不省人事。你們說是來和談,最後鬧地我們金國家國不安。我總要找你們要個說法。更何況我父親當時說了,一定要為我二哥哥報仇。為人子女者總是要孝順父母的不是嗎?你們南朝的禮教也是素來如此教化。”完顏兀著說的好生有道理,要蘇熠輝來說,那都是屁。殺了兒子那天都沒氣昏過去,這會子倒是氣了。當然人家這次争鬥,自然要把這個帽子扣給大周了,否則父子相争,總歸不好聽,完顏兀著是找了個好理由。

如此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柴徵微哂說道:“殿下,說的有些道理。只是殺使團這個事情我們南朝是幹不出來的,也素來有兩國相争不斬來使之說不是嗎?”

完顏兀著說道:“殺使團這一招,不過是想要請出柴賢弟和小蘇罷了!柴賢弟既然到了,小蘇如今在何處?”

“我與他分道揚镳多日了,她應該是往回走了。只是,當初老國主可是讓我們離開金國的,只扣留了涉及二太子一案的黃匡,為何如今又有了你這個理由?殿下不覺得這個理由實在站不住腳嗎?”柴徵問他。

“這個也是頂不過朝臣們的吵吵嚷嚷,我之前也沒有監過國,這方面經驗不足。他們大部分人要求要處置,那我也只能依照大多數人的意思了。對了,聽說在而下鎮找來的柴賢弟,容我猜想一下,是不是小蘇打算扮成高麗人走高麗這條路呢?”完顏兀著說道:“這小子一直鬼精地很,不過你已經被抓,估計她會換地方把?如今該改道了。”

柴徵驚于他對蘇熠輝的了解,他笑着說道:“應該是吧!只是請殿下回答我之前的問題。”算是應下了。

完顏兀著說道:“柴賢弟,我對你沒什麽興趣,小蘇算的是氣傷我父的元兇了,朝臣們一定要抓了他給我父報仇。你回來沒什麽用,你說這件事情該怎麽辦,你還是告訴我,小蘇去了哪裏為好,我派人去找。”

“殿下若是留下我,指不定蘇将軍會來救我?殿下要留那些人每日在這裏還會浪費糧食,而我只有一個人,糧食用的少。”柴徵說道。

“聽上去很有道理。”完顏兀著笑着說道:“那就按照柴賢弟說的辦,以你為誘餌,咱們引引看小蘇這只小狐貍會不會上鈎?”

柴徵問道:“好,那殿下什麽時候放走使團的人?”

完顏兀著也爽快道:“黃匡就留下了,這一個是我父親指明一定要了他的命的,其他人就放了,如何?”

“如此多謝!”柴徵心裏放寬,只要那些人走了就行了,他自己是無所謂的。

“我一直以為南朝人多軟弱,柴賢弟也是不可多得的硬骨頭啊!”

“那是殿下對南朝人了解不多罷了,南朝的讀書人自有讀書人的風骨。”柴徵笑着說道。

“确實,那麽就請柴賢弟委屈幾日,等蘇熠輝自投羅網了?”

“行!”

完顏兀著将柴徵關押在宮裏,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偶爾還過來和柴徵談天說地,到了第八天,完顏兀著說道:“我放了你們周朝使團的人,已經這麽多天了,蘇熠輝的毛都沒見一根,這是怎麽回事?”

“我說過蘇将軍已經離開了,你關押我不過是試試看他上不上勾,想來以他機敏,又識時務,所以就不打算來救我了,你說呢?”柴徵呵呵笑着說道,只要蘇熠輝走了,他自己的生死真的不算是什麽。

完顏兀著笑着說道:“我們試一試最後一招,若是他真的不來了,那我就把你給宰了,免得你浪費我的糧食,你說如何?”

“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怕要讓你失望了。”柴徵帶着淡淡笑容對着完顏兀著說,仿若在閑聊,完顏兀著這些年來一直以為蘇熠輝這個混賬乃是他們南朝少有的異數,沒想到這個太子生死之間也是如此恬淡。

那一日,天空突然風雲變幻,烏雲密布,飄起了細細的雨絲,柴徵被人拉到了刑場,完顏兀著看着那個高臺,上面豎着的一根樁子道:“我怕小蘇看不清,所以把你挂高些,如何?”

“但憑殿下決斷!”柴徵看着那根高高的柱子,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不過恐怕蘇将軍不會來了,不如殿下就趁早将我殺了也能省些力氣。”。

“不必急在一時,以今日日落為限,若是蘇熠輝不出現,柴賢弟,你就命斷了!”完顏兀著笑着對他說。

“也行!”

柴徵被吊上柱子,挂在了上頭,吊地高看得遠,他也沒看到蘇熠輝的人影,心裏将将要踏實一下,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

蘇熠輝站在刑場外邊,她這幾天已經不知道媽賣批罵柴徵同時罵自己罵了多少回了。人為什麽要不停地重複自己的錯誤?當年她知道自己不該去救那個煞筆的無國界醫生,他要善良就去善良,別特麽善良地連累別人不是?最後她去了,結果就是她在罵媽賣批中,挂了!

這一輩子還是這樣,SB就是SB,他還當自己是個英雄,這會子挂在杆子上,好受了吧?

他也不是什麽紫霞仙子,而自己也不是那個可以駕着五彩祥雲去救他的至尊寶,一個人怎麽能敵得過布下的天羅地網?但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她還是就這麽來了。這下要弄假成真了,蘇熠輝真的要死了,她的養面首的寡婦夢就要破滅了。

蘇熠輝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被天上掉下來的一滴雨落在了眼睛裏,如果再給她機會穿越,讓她穿在一個平平淡淡的小門小戶,做做小生意,不要跟家國聯系在一起的那種,讓她也享受一下歲月靜好,負重前行的事情就交給別人去吧!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晌午,在晌午過後,大家吃過午飯,已經想要打瞌睡的時候,她出現在了刑場,扯開自己的外袍扔在地上,一身黑色勁裝,腰上綁着她那閃亮亮的飛刀挂件。可惜沒有太陽,否則可以亮瞎人眼,還沒有等人反應過來,兩把飛刀已經插入場內的兩個護衛的右手的肩胛骨中。

等反應過來十幾個人已經中了飛刀,右手,肩胛骨的位子,速度快得驚人,受了這樣的傷,這幾個人還想要參戰,已經沒有可能了。

此刻蘇熠輝已經到了場中,她被團團圍住,手裏還是兩把飛刀,她嘿嘿笑着,這是體會一把小李飛刀的感覺嗎?飛刀銀色的亮光出去,前面的兩人再次中了肩胛骨。

完顏兀著呵呵一笑道:“蘇熠輝!你還是來了!”他還真是好耐心,居然沒有離開,也不知道吃過飯了沒有,在刑場裏搭了個臺子,等着她。

上面的柴徵大喊:“你來幹什麽?”

蘇熠輝仰頭看他罵了一聲:“你個傻逼!你真特麽是個傻逼!害人的傻逼!”連連破口大罵。

誰也沒想到這哥們過來不是罵敵人,而是罵自己人,完顏兀著說道:“柴賢弟,看起來還是我了解小蘇。你其實一直以為她會放棄你,但是他看上去精明,實際上挺蠢的!”

“兀著兄,擺下這麽大的陣勢想幹什麽?讓你們全金國人都知道,你們皇族是如此無恥嗎?連個賭都輸不起?”蘇熠輝邊問完顏兀著邊解下腰上的綁袋,她的挂件如今全部都已經甩出去了,這個東西就是累贅了。

“瞧瞧這話說地,那一天你說我父親,說當時他去遼國下棋的事情,遼主要面子,放了他,最後滅國了。臉面這個事情,該要的時候就要要,不能要的時候就該及時扔了。你這樣的人,要麽為我所用,要麽就毀個幹淨。既然你身上有那麽點風骨,哥哥我就成全你,今日戰死在這裏,也不枉了你一代戰将之名了。”完顏兀著說着。

蘇熠輝笑着道:“哥哥每一句話說得都好有道理,我不得不佩服。只是我這樣的人對于金國是該死,上面挂着的這只傻鳥,能不能就給弟弟我扔回去?這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要了又殺用?”

“這個事情,看看你能不能僥幸地将他救走,放他走,是不可能了!”完顏兀著說道:“怎麽樣,小蘇,這些可不是完顏無棄弄來的假把式,我也不會如完顏無棄那樣還要什麽臉,就那麽多人打你一個如何?”

“好,這樣的不要臉的方式,才是我的完顏哥哥!就這麽辦!”蘇熠輝知道跟完顏兀著此刻談什麽都沒用了,聊完了就幹吧!抽出背後的刀。

在場的都是完顏兀著手下的一把好手,裏面有好多跟蘇熠輝一起作戰過,所以完全不敢輕視這個年輕人,一個個都虎視眈眈地看着蘇熠輝。

蘇熠輝笑着勾了勾手道:“別客氣,上!”笑地雲淡風輕,說着刀已經翻出銀色的浪花,紅色的鮮血激蕩的噴出。就是一個字“殺”!沖上來的第一批已經有人倒下,一把砍刀過來蘇熠輝格擋之間火化四濺。

蕩開了前面的刀客,長、槍已經刺到,翻身飛躍而起,一腳踢開,在場的人很少見到這樣的場面,中間的年輕人爆發力之強,身手之敏捷,完全沒有什麽顧忌,幾乎只有攻,沒有守,反而因為這樣的氣勢,倒是讓她給壓制住了,一下子場上原本應該速戰速決,倒是随着倒下的人越來越多,顯得應該有那麽點變數了。

作者有話要說:  英雄模式開啓了。

蘇熠輝:我為什麽要來救這個傻逼?

柴徵:為了總有一天,你能認識到自己是個女的。

蘇熠輝:你怎麽不說你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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