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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地牢外。
“還是沒問出來?”疤面男人問身邊的女人。
“一口咬定了沒有鑰匙。”二夫人躊躇,“要不我再想點辦法?”
“想什麽辦法!”男人一腳踹在大門上,大門紋絲不動,反彈力震的男人腳底發麻,“我就不信他老城主會不留後手!除了鑰匙我還打不開寶庫的門了!”
二夫人沒開口,要是有辦法撬門換鎖她早就用了,只是老城主自來是個精明人,修建寶庫時,還裝了大量的火油,也就歷代的城主知道火油在哪裏,惹急了,一把手燒掉,他們同樣什麽都得不到。
二夫人“屈身侍賊”“忍辱負重”這麽多年,可不是光為了看一場煙花的,她想要的,是歷代城主積累下來的寶物財産,勉強算是能補償她的損失。可惜她雖偷出鑰匙,還想了辦法用貓傳遞出去,鑰匙卻遺失在半路。
鑰匙遺失的主要責任在疤面男人身上,她卻不敢往這個方向說,只小心翼翼問,“那些新入城的人,也不清楚那兩個賊在哪兒?”
“他們都不知道。”
“先關着。”疤面男人說。然後他換了個方向,遙遙對着牢房方向說,“城主大人,您不說也沒辦法,咱們慢慢耗。”斷水斷食,他就不信養尊處優的城主受的了折磨。
厚重的鐵門嘭一聲關上,震落許多灰塵。剛才還奄奄一息靠在欄杆上的城主站直了身體,手腕一翻,從不知名處翻出潔白的手帕,嫌棄的挨個挨個把自己臉擦了幹淨,然後是手指,最後又一番,手帕不見了。
他身邊的壯丫頭奮力擠在他旁邊,拿着一塊發光的屏幕,滴滴滴的猛戳,臉上猙獰,“我還不信打不死你了!”
城主懶得喊出戲了,瞄了一眼那發光的屏幕,“玩什麽呢?”
“植物大戰僵屍!快,我馬上就要打死巨人僵屍了!”
城主沉默,“……”
“你真複古。”
丫頭手上沒停,“這裏又沒網,我只能玩單機啊!除了這個還能玩什麽?”再說這也是他好容易翻出來的單機,不玩這個玩什麽?
“不如考慮怎麽出去?”
“不考慮。”丫頭幹脆的把手機一收,“這裏比外面涼快多了,除了沒網還有別的缺點?”
“……”你說的真對。
城主站起來,頭頂的天井照射着光線,他陷入了沉思。
姚望跟葉青青又混過一個白天加一個夜晚,成功茍到第五天。城裏亂了脂粉鋪子也沒什麽生意,老板乖乖的讓員工們回家休息,自己也沒去鋪子。整個倉庫只有她們兩個。
只是好景不長,姚望在閣樓上看到,有人帶着侍衛,開始挨家挨戶的查人了。一上午的功夫就查了一小半的人家,不意外下午就會查到姚望所在。而街面上沒人,此刻走動也過于顯眼。
她站了起來,活動筋骨做好了再次跑路的準備。
巡查的聲音逐漸近了,得到消息的老板早就守在門口,點頭哈腰跟侍衛隊打招呼。侍衛隊也沒為難他們,直說要搜查。
從店鋪到角落,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被看了,一無所獲,侍衛隊正要離開,突然有人指了指樓頂,“哪裏是不是有點高?”
是的,雖然脂粉店的面積跟別家一樣,樓頂卻高了一點,老板賠笑說,“那是我修的一個倉庫,又矮又小又暗,也就放點庫存。”
“不行,一個地方都不能放過!進去搜!”小隊長一聲令下,侍衛隊噔噔噔順着木梯上樓,猛的推開閣樓的小門。
老板眼神一縮,又轉化成笑意。
閣樓他是半個月才來一次,因為狹窄也無人打掃,經常蹭老板一身灰,此刻倉庫裏幹幹淨淨,連個腳印也沒有。
有人來過!
侍衛轉了一圈沒看到人影子,庫存箱子也沒有,終于放心下來,老板态度殷勤,他終于大發慈悲離開了。
老板擦汗,可算是送走了這些人。
他守在店裏聽着閣樓的動靜,一直等到天黑都沒有響動,吩咐夥計早點回家,自己也早早離開。
既然躲藏的人不想惹麻煩,他也識相點別去揭穿了。
天色擦黑,那些侍衛總算回去了,姚望跟着葉青青從房梁上跳下來,蹭了滿頭滿臉的灰,橫跳上原本有一處凹陷,從地下看是看不到的,她在侍衛巡邏的時候就翻身上去躺在凹陷裏,混過了搜查。
這樣躲藏不是長久之計,葉青青拍拍灰塵,下次如果侍衛人手夠多,心思夠細,一定會有人發現的。
“那我們去哪裏?”
“最危險的地方,難道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姚望微笑。
地牢。
玩家都被關在這裏,想逃跑吧這個武力值不太夠,每天就提夠僅夠生存的水,幹饅頭的味道也着實不怎麽樣。
“我的評分鐵定成E級了。”有人小小聲說。
他的話一出口,其他人紛紛抱怨,“還要坐幾天牢啊!”
“還有整整兩天!今天才第五天!”游戲規定第七天的十二點才算是結束。
“其他服務器的人不知道玩的這麽樣?”
“說不定還在沙漠裏吃灰?想想我要是沒進這個綠洲多好啊!”
“是啊是啊,沒進綠洲,刮個幾天沙塵暴,你就等着灰頭土臉吃灰吧!”
有人冷嘲熱諷,就有人不舒服反駁,“吃灰就吃灰,我現在跟在外邊吃灰有區別?在外面最起碼想喝東風就喝東風,想喝西風就喝西風!”
“撲哧!”有人笑個不停。
悄悄摸到地牢的葉青青表情很奇怪,“他們是在逗趣嗎?都這個地步還有心思說相聲呢?”
“苦中作樂啊!”姚望悄悄指了指最角落的那個方向,“咱們躲進這裏,如何?”
葉青青看了看,死角,隐蔽,光線很暗,不注意看都會忽略過去,應該沒問題。她還在臉上糊了黑粉,玩家互相之間也不認識,她們能混一天算一天。
“就這裏!”
說定之後,姚望他們摸進了地牢,姚望在鐵鏈鎖頭上摸索了幾下,鎖應聲而開,她兩手拉着鎖鏈不然發出聲音,葉青青鑽進去,她在輕輕把鎖鏈還原,只是沒鎖住。
地牢裏只有發黴的稻草和冰涼的大理石,有些難聞,葉青青殷勤的鋪開稻草,看着窗外的撒進來的月光,再次平安的度過了第五天。
第六天。
二夫人差不多把城主府的瓷器摔了個幹淨,遭此一役,很長一段時間城主府吃飯都只能用木碗,二夫人才不管這些,她拿到了寶庫就會離開這窮山惡水的地方,管別人用金飯碗還是鐵飯碗。
“搜!接着搜!出動所有人去搜!”她疲憊的揮揮手,然後問身邊的疤面男子,“城主還是不肯說。”
“他骨頭硬着呢!挨了一頓皮鞭,一個字沒吐露!”
“我倒是不知道他骨頭這麽硬!”二夫人霍的起身,“我親自去!”
侍衛不停歇的搜捕一無所獲,城主這頭也不肯說話,讓二夫人格外的焦躁,她心裏有預感,如果明天夜裏十二點再問不出來,她就徹底失敗了!
地牢裏的城主又撐過一頓刑罰,玩家絮絮叨叨的讨論,“boss又來了?”
“又來折騰人了!”
他們低聲讨論着,這幾乎是他們唯一的樂子。
第七天,雖然城主沒說,二夫人和疤面男子也要準備撤退了,白天,他們搜刮了所有值錢的物品,武器,文書,又搶走了城主養的馬來拉車,連驢子都沒放過,足足裝了三十多車。
城主對進城的人收費五十幣,不知道積累下多少家産,最後通通便宜了別人。
疤面男人看着夕陽西下,忍不住催促,“該走了。在不走就走不掉了。”
畢竟城主跟幾十裏外的綠洲互通有無,約定好了三天不送信抱平安就要上門探望,他們在耽擱,附近綠洲的人就該上門了。
“不行!”二夫人不甘心的咬牙,“我花了五年,就得了這麽點東西?我一定要問出來寶庫的秘密。”曾經那麽多東西唾手可得,眼睜睜的看着溜走?二夫人相信自己後半輩子都會生活在後悔中。
“好!”疤面男子咬牙,“太陽還沒落山,最多再給你一個小時!記着,一個小時之後我要看見你的人影!你不來我就走了!”
二夫人一言不發,意思就是同意了。
她沖進了地牢,取下牆上挂着鞭子,上面挂滿了倒刺,這麽一鞭子下去,可不得皮開肉綻。
視野最好的玩家看着倒吸一口冷氣,“好毒啊!”幸好他們這些完結沒招惹到這女人,不然就算把痛覺調到一半,也要受一頓傷啊!
二夫人取出鞭子,劈頭蓋臉的打過去,城主這幾天受了傷,已經一動不動的躺在角落。
姚望和葉青青不冒頭,就這麽躲在角落了,等着混過最後的幾個小時。
茍住,我們能贏!
揮鞭子也是力氣活,二夫人打累了,随手把鞭子一扔,鞭子反彈了一下,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姚望的牢房門前。
葉青青: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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