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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雖是臘月裏頭難得的晴日,天氣卻并不十分暖和。
檐上的積雪還未化幹淨,不遠處的林子裏霧凇滿目,猶如千百條倒挂的銀枝,在日頭底下晶瑩剔透,構成一幅很是動人的霜雪晴日景。
然而京城裏頭的冬日,風向來大的很,夾雜着從檐角刮下的碎雪渣,呼嘯過耳側,連臉頰都被吹得臘紅。
更何況小姑娘皮嫩,衣衫單薄,站直了也是矮小又軟軟的一團,在瑟瑟的寒風中更顯可憐,張口間,霧氣便浮到半空,糊了她半面。
這樣嚴寒的天氣,也不知照看她的丫鬟是如何的玩忽職守,竟然就放任她這樣出門了。
不,根本也瞧不見丫鬟。
獨小團子一人孤零零地倚站在院門邊上,眼眸懵懂,乖巧又好奇,仿佛一只被人丢棄在這兒的幼崽。
衛珩擡腳走了過去,在她面前站定。
而後垂眸瞅着她,語氣漫不經心的:“你怎麽一個人到這兒來了?伺候你的丫鬟呢,可要我幫你尋?”
宜臻轉了轉眼珠子,不肯正面答他的話,反而把小手掌擡得更高了些,奶音軟糯:“我是來給你送甜棗子次的哩。”
衛珩望向她掌心的那個荷包。
桃形的一只小旁囊,繡着祥雲和五蝠,樣式雖簡單,繡工卻十分精巧,針線細密,小角處還特意包了幾層湘妃色蟬翼紗,可見是花了大心思的。
然而此刻,整個荷包都已經它的主人攥成皺巴巴一團。
幾顆蜜餞棗子散落在荷包口,許是藏得久了,糖色都粘在繡布和掌心上,景象簡直狼藉的很。
若是從前的衛珩,必定是嫌棄黏膩惡心的,多瞅一眼也不願。
但這會子瞧着小姑娘巴巴的眼神和期待的面色,那一雙小手舉得老高,只恨不得墊腳尖湊到他唇畔的殷勤模樣,他面不改色地伸出手,把幾顆蜜餞從荷包內倒出來,裝進觀言背着的小木匣裏,緩緩道:“多謝你,這蜜餞瞧着就曉得味道肯定好得很,我先儲着,等實在忍不了了再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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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宜臻因自己送的禮得了珩哥兒的意而覺得十分歡喜。
她咧開嘴,兩條疏淡的眉毛就彎成月牙兒,連稚氣的小嗓子都是甜的:“我還有好多好多呢,你快些吃,吃完了,我再拿來給你。”
她說這話時,正好一陣北風吹過,小姑娘吸吸鼻子,臉頰兒已經凍的發紅,卻眸亮如星,猶不知冷。
到底,衛珩還是看不過眼,把她領進了屋內,打了盆水給她洗手。
而後一邊使着底下人去燒碳,一邊吩咐觀言開了箱籠,翻出一件厚錦鑲銀鼠皮披風,裹在了衣衫單薄的小團子身上。
倒也不是衛珩心好或是殷勤,全是因為祝府分到他們院內的炭火品質太差,基本都是比次一等再次一等的銀炭,起熱慢,煙也大,燒起來若是不通風,他怕自己等不到大展宏圖便要一氧化碳中毒喪命。
但若是敞開了窗通風,北風呼嘯,又怕祝宜臻這弱小的身子骨實在熬不住。
衛小少爺琢磨片刻,終于還是舍出了自己衣箱裏唯一沒上過身的銀貂裘。
銀貂裘本就珍貴非常,更何況宜臻身上這件,皮毛光滑柔順,通體找不出一根雜毛,裹了沒一會兒,身上便出現融融暖意,可知是難得的上品。
若是祝二老爺、祝二太太,又或者是祝家大姑娘在這兒,都能發覺這其中的不對勁,免不了要疑心,為何衛珩一介七品小官之子,竟能拿出這麽一件明顯不合制的大氅。
可祝宜臻,一個三歲多點兒的懵懂小奶團子,什麽都不曉得,只知道要吃要頑兒,從頭至尾,整副心思都放在了觀言和平譽手裏頭的油紙包上,眼睛一眨也不眨。
因了府上有個愛攀愛比,什麽好東西都要攬到自己懷裏的五姑娘,年幼的宜臻在她身上吃了不少虧,掉了不知多少顆金豆豆,是以祝二太太日日裏耳提面命地囑咐她要看好自己個兒的物件,也不許擅自要人家的東西。
宜臻記得牢牢的,此刻哪怕心裏頭再想要,也只用眼睛瞅一瞅,不敢張口讨。
可對于衛珩來說,一個三歲小孩兒的心思真是不用猜也能一眼瞧出來。
他揚揚眉,吩咐人去拿了碗筷,把油紙包和木匣裏的東西一樣樣取出來分裝好,擺了一大桌子,整整齊齊地安置在小姑娘的身前。
還給了她一個小木勺和小木碗。
“你在這屋子裏暫且待一會兒,我已經差人去竹籬居知會你的丫鬟了,想來過不了多久,便會有人來接你了。”
白團子握着小木勺,轉了下眼珠子。
“竹籬居離這兒算不得近,她們怕是找你找的有些忙慌,下次可再不要這樣一個人偷跑出來了,萬一走偏了一時半會兒尋不回去,就算不丢,受了凍發起熱來,也有你好受的。”
雖然小姑娘機靈地閉着嘴眨着眼睛不肯說,但衛珩瞧見她這樣子,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這團子定是趁底下人不注意偷溜出來的。
也不知道這麽大冷的天兒,怎麽就跑了老遠的地兒到這裏來。
要不是正巧撞上了自己回府,她再跌跌撞撞邁着小腿跑回去,再受小半時辰的凍,便真是要發起熱來了。
祝宜臻一手握着木勺子,一手抱着小碗,眼睛眨啊眨的,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彎彎眉,唇畔陷下去兩個窩兒,笑的無辜又無邪。
越是心智成熟的人,越拿這笑面團小人兒沒法子。
衛珩揉揉眉心,把一碟子五香芋頭糕放到她面前:“喏,吃罷。”
......
衛珩今日上街,确實是買回來不少東西的。
糕酥點心就不說了,金乳酥,五福餅、梅子凍糕、芸豆卷兒......反正宜臻想吃的,就沒有在桌面上瞧不見的。
其餘還有一匣子煙花炮竹,一匣子話本,一匣子琉璃簪子,甚至還買了好幾副葉子牌,滿滿當當塞了半櫃子,于是不得不又把前幾日買來的糕點都拿出來,放到桌子上給小奶團當零嘴兒。
宜臻抱着木勺吃的滿嘴渣子,很努力地啃,但她人小,啃了半天也沒完一塊切開的五福餅,只能眼看着桌子上的糕點愈來愈多,簡直是越吃越着急。
衛珩買這些東西時毫不手軟,也不挑,幾乎是看見一個鋪面,進去撿了就讓觀言結賬,俨然一個不把銀錢放在眼裏的小纨绔。
但買了之後,他又只是随手丢在櫃子裏,興致缺缺,動也懶得去動一下。
在平譽眼裏,衛小少爺這幾日的“游蕩”和“采買”,不過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孩童,乍一下到了繁華地,忍不住想包攬所有新奇之物的幼稚之舉罷了。
而孩童到底心性跳脫,容易見異思遷,他撿的通常又只是些普通玩意兒,自然玩過便厭,不一會兒便要尋更新更好的。
唯有一點讓人不解,那便是衛珩一個七歲稚童,身上的可支配銀錢未免也太多了些。
哪怕就連尚書府這樣的人家,主子們每月的月例銀子都是有定額的,姑娘們買小些胭脂水粉,釵環首飾,少爺們挑幾支筆,撿一二兩墨,公賬上的月例銀子就用的差不多了。
總角年紀的少爺,都是不許額外向賬房支銀子的,姑娘們便更不用說,日常裏大多的花銷,實際上都是靠親娘老子的補貼。
可瞧瞧這位衛小少爺,一日裏有半日都在四處采買,甚至不拘好壞,看的順眼便去結賬,有時逛一天下來只花小半兩銀子,有時随手一支狼毫筆便散出去幾十兩,那錢袋仿佛無底洞似的,怎麽花也花不完。
倒是讓人不得不感嘆衛家人對嫡長子的寵溺和大方,這本錢,下的也太狠了些。
平譽當然不知曉,衛小少爺滿兜的銀錢,和衛家全然無關,全都是他自己賺來的。
連衛成肅這個當爹的,都對兒子的“家底”眼熱不已,只是礙于夫人娘家勢大,哪怕再不忿,也不敢多加幹涉。
至于怎麽賺來的,當然不可能是去當街叫賣。
也不可能還未到始龀的年紀便開始搞什麽高科技發明創造。
用衛珩自己的話來說,只是源于“一場高瞻遠睹的投資”。
大前年,衛珩剛滿三周歲,和如今的祝宜臻差不多點大。
他有個小舅舅叫嵇翰翮,和他親娘是同母所出,剛及弱冠,還未成親,自小天資聰穎,能文能武,卻被父親壓着只能做一個小秀才,滿腔抱負無法舒展,終日郁郁不得志,只好沉溺于酒色之中,生生把自己糟踐成了一個廢人。
衛夫人雖然痛心,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孟家在前朝如此勢大,如今都還有皇城司的暗衛在查探孟珹後人的痕跡,這層關系一旦暴露在日頭底下了,稍有不慎便是殺身之禍,孟氏一族改名換姓,謹小慎微地過了這麽多年,絕不能因為覺得時過境遷就忘乎所以。
那日正好是個燒香禮佛的吉日,衛夫人帶着衛珩去靈應寺捐贈香油錢,嵇小舅也被自家阿姐硬拉了來。
他們在寺廟底下遇見了一位衣着打扮怪異的小販,一瞧就不是宣朝中原人,衛珩饒有興致地蹿過去搭話,仗着自己年紀小問東問西,頗有要把這陌生朝代的世界地圖都打探清楚的意思。
對方倒是也學了些漢語,磕磕巴巴地回他,稱自己是從南洋渡過來的,且大多數時候都在牛頭不對馬嘴地極力推銷自己的香料。
後來嵇小舅受長姐吩咐,過來要把衛珩帶離,但不知怎麽的,在衛珩的胡攪蠻纏下,竟莫名其妙自己也摻和進交談了起來。
嵇小舅是天生有些探險精神的,被衛珩裝作無意引導着和這位夷人談論了許久,竟真的對航海和南洋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拜完佛回府後,他和那位夷人勾肩搭背地交流了許久,不過三日功夫,竟就屁颠屁颠地回來來說要去南洋經商去。
聽到這個消息,嵇父震怒,差點沒緩過氣來,想他孟氏一族,曾經一朝三相,權勢滔天,清貴非常,哪怕如今隐于山野名聲不顯,骨子裏也總刻着世家大族的傲氣,卻沒想到這個不孝子竟自甘堕落到要去經商。
他使棍使棒,連荊條都打斷了,還揚言要是嵇翰翮敢下南洋,就不要再做嵇氏的子孫。
可沒料到哪怕是這樣,也沒能讓嵇翰翮回心轉意。
他頂着滿背的鞭痕跪在院門口,冷笑道:“左右不能進士做官,難不成還真龜縮在這霁縣裏一輩子不成!男兒志在四方,要麽讓我去鄉試,要麽我便下南洋,想讓我和你們一樣,在這獨峰書院當一輩子的夫子,還不如拿了我的命去!”
嵇父真是氣的只恨自己沒生過這個兒子。
衛母也難得回了趟娘家,去勸解自己那自小便執拗的弟弟。
在這滿耳朵的反對和勸阻中,只有衛珩這個三歲小娃娃,偷偷跟嵇小舅表示了支持。
他覺着現在世道混亂,天災不斷,流民一波又一波的,北邊鞑子又大舉侵境,保不齊什麽時候宣朝就沒了,而此刻海禁政令還未出現,海上貿易仍然自由的很,朝廷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不趁着這時攢些保命的本錢,更待何時?
他還拿出自己這幾年攢的金銀裸子、玉佩、祖父祖母私下裏塞給他的私房,偷出了外祖母交給衛母的,說是要留給外孫做媳婦本的地契和鋪面,通通送給衛小舅做“本錢”。
對于平常的孩童來說,此舉可謂是驚世駭俗。
但孟氏一族本就有更驚世駭俗的神童先例在,嵇翰翮和衛夫人便都要比旁人伶俐許多得,衛珩更是自小便展現出了些許“早慧”來,是以嵇小舅半點不覺得異常,反而感動的熱淚盈眶,發誓定要去南洋闖出個名頭來,才不辜負小外甥這一盲目信任。
嵇小舅就這樣揣着衛珩交給他的本錢,連行李也沒多收拾,破釜沉舟地随人下南洋去了。
徒留衛珩一人被母親打的屁股開花,在床上躺了大半月還不見好。
不過這樣慘烈的代價,換來的成果也是難得的豐厚。
嵇小舅憑借着自己天生的聰慧機靈和領導天賦,出海來回不過兩載,便擁有了一艘自己的商船,盛着滿船的絲綢瓷器茶葉等出海,又載着整艘金銀珠寶,香料藥品回來,賺的盆滿缽滿。
而對于幾乎提供了所有原始本金的衛珩,他給的分紅也給的無比大方,甚至在衛珩的要求下,不經過長姐,直接送到外甥的手裏。
每每來祝府拜訪,便塞給衛珩一個木匣子。
衛夫人以為木匣子裏裝的不過是金條銀兩,雖也覺得有些豐厚,但到底未曾開口阻止或私拿。
倘若她要是知道那些匣子裏裝的是厚厚一疊的銀票,怕是連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當然,倘若衛成肅知道自家長子手裏藏着的是這麽多銀票,只怕也顧不得嫡妻娘家的施壓,立刻便要接過手來充入公賬。
除了銀錢之外,衛珩手裏還藏着不少從嵇小舅那兒随口順過來的植物種子、異族玩具,藥材皮毛等等。
他對嵇小舅說的便是:“舅舅你若是空閑,給我帶些平日裏沒瞧過的東西,什麽都行,只要是大宣沒有的就好,我不能随你遠行,便帶回來讓我見見世面。”
嵇小舅自然沒有不應的。
雖然這些東西目前還沒有派上什麽用場,但日後總會有用的。
衛珩沒想着要當個大發明家将宣朝的科技水平往前提幾百年,但他總不能真的如同古人一樣活。
倘若真的要在這個朝代過一輩子,物質條件的改善是必須的。
不管是吃食口味也好,日常出行也好,他都受不了颠簸的要命的馬車和要麽過于精細要麽粗糙不保暖的衣料。
他之所以在京城的街面上四處晃蕩,也并不真是為了逛街滿足興致的。
而是想大概探詢一下這朝代科技生活水平,免得辛苦大半載,卻做了無用功。
不管其他地方如何天災人禍,民不聊生,京城始終是那副繁華盛景,一如大宣朝最鼎盛的時候,蒙蔽着這些紙醉金迷的達官貴人。
還有這些懵懂天真,只曉得吃食玩具的奶娃娃。
衛珩的眼光朝桌邊吃的認真的小團子瞅去。
過了這麽久,祝宜臻還埋頭在一點點啃着她的那塊五福餅,咀嚼的速度慢的就像一只胃口不好的幼弱貓崽,
完全看不出那日被割傷了手卻依然生龍活虎的樣子。
衛珩私心裏覺得,這麽一大桌的糕點,哪怕給她一個整月,她也吃不完全。
正好這時,屋外院落響起了些許動靜。
先是院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而後是匆匆的雜亂步履聲。
不過片刻,屋門就被叩響,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嗓音低沉,帶着滿滿的焦急和不安,不似年輕丫鬟,倒有些像是個中年婆子:“姑娘,你可在裏頭?”
隔了片刻:“夕夕?”
聽到奶娘聲音的那一刻,祝宜臻就知道不好了。
往日她再怎麽貪玩,溜的再遠,也只是橘堇來拎着她回去,奶娘只會在屋內訓她。
而這回,卻是奶娘親自來尋了。
亭钰每次被他的奶嬷嬷尋回去的時候,就要罰跪和抄大字。
她不想罰跪。
罰跪可難受了,難受的想起來都要怕死了。
她捧着手裏的半塊餅子,嘴邊還有渣子,視線直接就瞅向了旁邊的衛珩,神情無助又難過,大眼眸裏已經含了一包淚。
“怎麽辦呢珩哥兒。”
她期盼地問,“你可以不可以把我藏起來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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